「老師?」天子又從三皇子的話語當中,聽到了一個全新的人物,急忙問道:「是朕給你找的老師?林大學士?」
「是的,父皇!」三皇子飛快的點頭道:「此外,還有林大學士的幾個同朝為官的學生給孩兒出謀劃策,另外還有幾位孩兒新請的大學問家,也是這般以為。」
「恩,具體是哪幾位,真倒是想和他們談談。」天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接著問道。
三皇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飛快的將林大學士的幾位學生的名字說了出來,幾個大學問家的名字也說了出來。
天子抬起頭,微微掃了一眼門口的李總管。李總管頓時間會意,躬身衝天子無聲的施禮之後,悄然離開。從始至終,三皇子就不知道李總管是什麼時候走的。
「他們怎麼說,你先和我說說。」天子總算是給了三皇子一點好臉色,在天子的示意下,沈老太監也解開了綁著三皇子的束縛,讓他得以在御書房坐著和天子對話。
只不過,沈老太監做完這些的時候,心中卻在長長的嘆息。三皇子真的是讀書讀傻了,或者是被那些大學士之流的給教傻了,可惜啊!又一個!
「利貞坊獲利巨大。」見到天子對自己的態度也有改觀,三皇子以為自己剛剛的解釋已經被天子聽取,頓時間興奮了起來,飛快的開始表達自己的想法:「孩兒以為,此等事關天下民生的生意,應該由朝廷專營才對。」
「寧國公主,也算是朕親口冊封的公主,她出面,應該也算是朝廷的名義吧?」天子沒有表達反對,也沒有同意,而是順著三皇子的話說道:「何況,這利貞坊的生意,又沒有出京城之外,該上稅的上稅,一直守著規矩做生意,並沒有表現出過什麼不軌吧?」
「父皇此言差矣!」三皇子聽到天子這麼說,精神更是一振:「次等關乎國計民生的產業,豈能執掌於婦人女子之手?」
「那應該由誰來掌控?」天子很平靜地問道:「你?還是你那些老師們?」
「自然是朝廷重臣優先。」三皇子毫不猶豫的飛快回答道,他還以為這是天子的一次考校,回答的十分認真:「不過既然利貞坊里有我皇家的股份,那自然是由我皇家之人掌控為佳。孩兒已經和宗人府的幾位長輩們商量過,他們也願意讓孩兒暫時代管利貞坊。」
「宗人府的長輩也是這個意思?」天子有點意外,這裡面還有宗人府的事情?這麼大的事情,三皇子竟然已經和宗人府的某些人勾搭上了,卻沒有一個人來和他這個天子多說一個字,有意思。
「是的,父皇!」三皇子看似這個問題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長輩們也覺得,此等財富事關重大,決不能掌於婦人女子之手。」
連著兩次說了掌於婦人女子之手,天子算是聽出來了,這是針對媚兒,可真正針對的應該還是皇后。
不管是潤姿坊也好,還是夢之坊,利貞坊,都是以皇后娘娘的名義和媚兒合作,而不是以皇家的名義。雖然每次皇后娘娘都會很大度的拿出大批的收益交給天子充做天子的內帑,整個皇室家族也因此而得益,但是,有人肯定還是不滿意這一點的。
數以百億金幣計算的財富,他們居然只能分潤到一點點,這豈能讓一批皇室宗室們滿意?正好三皇子還被天子送到了利貞坊,這豈不是天大的好機會?先學到利貞坊的盈利手段,然後再取而代之,名正言順啊!
說到底,還是利益啊!天子修行皇家守靜心法已經到了傳奇境界,怎麼可能還想不明白這點最根本的原因?
只不過,越是想的明白,天子心中的那股火也就越盛。他們不知道媚兒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就算了,可他們竟然連皇后都容不下。這讓天子也忍不住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當年殺人殺的少了,所以現在已經有人忘記了自己曾經為了現在的皇后娘娘血洗過幾個家族?
不動聲色間,天子再次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你才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你確定你已經學到了利貞坊的精髓?」
「那有什麼可難的?」三皇子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片驕傲的表情:「孩兒我不敢說多天才,但利貞坊這生意,還真沒什麼難度啊!」
「那你說說看,都學到了什麼。」天子似乎很欣慰,至少三皇子這麼說,說明他是真的學到了東西。
三皇子聞言更是大喜。馬上開始滔滔不絕的沖著天子解說起來。
不能不說,三皇子的確是個聰明好學的人,在利貞坊的前兩個月,也的確是做足了功課。利貞坊的一套房貸流程,三皇子已經十分精通的掌握,天子問了其中的幾個細節,他都能如數家珍一般的回答上來。
再問利貞坊的生意手法的時候,三皇子顯然就不是那麼信心十足了。但對他來說,這不是問題,因為利貞坊的手法看起來太簡單了,簡單到有些粗暴。不就是低息貸出,收取抵押,然後慢慢等待接待的人還錢嗎?這麼簡單,誰不會?
至於金票的生意,三皇子最是熱衷,在他設想中,或者說在他的那一系列師長幕僚和宗室的人眼中,這個是最應該被朝廷專營的。只要有了這個金票的印刷權,以後豈不是想要多少金票就有多少金票?反正有利貞坊兜底,再多的金票也能夠發行出去。
至於說買地建房賣出的這一系列房地產的操作,三皇子卻是十分看不上眼。這些東西得要很多人辛苦,不但勞心勞力,而且賺的不是那麼理想,最好的地段已經賣出去,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地方暴利發財了。在三皇子眼中,如果媚兒合作的話,這部分倒是可以扔給媚兒,讓她知道皇家對她已經是足夠仁慈了。
「那你打算用多長時間,用什麼手段來接管利貞坊?」天子聽著這一切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