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晝川從溫泉里爬出來,整個人已經被水泡成皺巴巴的蛇皮怪。
這時候江與誠已經回房睡覺去了,理由是看不得晝川和他的小編輯膩膩歪歪地玩精分play……江與誠大大的原話是:瞧你嘴角那抹笑,像個特長為「哄騙小姑娘」的老變態似的。
晝川並不理會,也不心虛。
其實江與誠說錯了,晝川也沒怎麼跟初禮聊天,畢竟用大號的時候他的架子得端著,說話哼哼唧唧,初禮問什麼他就用不情不願的口氣勉強回答一下……而且對卷首企劃的事情,初禮也不知道他在背地裡做過什麼,表面上來看他和此事毫無關係所以他只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字不提,兩人之間對話也乾巴巴的——
【猴子請來的水軍:老師你泡溫泉吶?】
【晝川:你怎麼知道?】
【猴子請來的水軍:江與誠老師微博發的,還有您一張半.裸出浴圖。】
【猴子請來的水軍:江與誠老師微博下您的粉絲都快炸啦,憑藉一個側顏已經腦補您傾世容顏。】
【晝川:哦。】
【猴子請來的水軍:老師,溫泉泡幾天啊?《洛河神書》的封面設計風格這幾天要定下來了……】
【晝川:大周末的騷擾度假中的作者,於姚給你加班費嗎?】
【猴子請來的水軍:……】
【晝川:十天。】
【猴子請來的水軍:喔!】
【猴子請來的水軍:打擾了老師。】
【猴子請來的水軍:老師慢慢泡,泡完了說不定身上的人渣味兒就沒了,期待您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系統提示:對方已撤回一條聊天信息
【晝川:罵我是吧?告訴你作者的本領就是一目十行了,騰訊發明撤回功能是給你這麼用的嗎?】
【猴子請來的水軍:……………………對不起orz。】
……
以上,對話完畢。
晝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沒羞沒臊的小姑娘。
半夜泡完溫泉,蛇皮怪晝川又去做了個推拿,被技師大叔嘲笑年紀輕輕怎麼肩頸背勞損得像是五十歲的搬磚工人,然後帶著一身的刮痧痕迹和「嘖嘖嘖我就輕輕碰碰您就出痧了怎麼和豆腐似的濕氣那麼重」這樣稱讚他皮膚「吹彈可破」的誇獎……男人回到他和江與誠豪華套房。
江與誠已經在他的房間睡成屍體。
真的沒有在管千里之外有個小姑娘正為他的事急得上躥下跳——
這人果然沒有良心。
走進江與誠房間,來到他床前,男人抬起腳,面無表情地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床上的人驚起,一臉驚恐加懵逼……晝川收回腳,抱臂:「她來找你了嗎?」
「誰啊?」江與誠一臉「excuseme」倒回床上,掀起被子,蓋住臉。
晝川掀開他的被子:「那隻香蕉人猴子。」
「我怎麼知道,又沒看q!什麼事度假完再說!」江與誠搶被子,「大哥,我一個月沒凌晨三點前睡覺了,你他媽能不能尊重下我嚴肅而艱難的倒時差任務?」
晝川一愣,拎著被子不讓他搶,選擇性耳聾似的問:「等你度假完人屍體都硬.了吧!她沒來找你哭爹喊娘求連載?怎麼可能?」
吃錯藥啦還是家裡又停電手機沒電只好消停?當初天天早上來我家門口打卡蹲點求《洛河神書》的毅力呢?
「你的人,我知道個屁啊!」江與誠狠狠一把搶過被子重新掀起被子蓋住臉,死死捂住,氣吞山河地咆哮,「滾!」
晝川只好帶著一臉問號滾回自己房間睡去了。
……
第二天,晝川被尿意憋醒時天剛蒙蒙亮。
掙扎著爬起來抓過手機,切換到「消失的l君」這個號,找到個這時候還亮著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壓根沒睡的人——
【消失的l君:……………………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大概飽受你那些綠茶婊同事的嘲諷。】
【消失的l君:但是你要堅強點。】
【消失的l君:活著。】
【消失的l君:拿出你當初犧牲少女心給晝川大大買包子勇氣,去騷擾江與誠,說不定他就真答應你了呢?……據我所知,江與誠這個人就很隨便了,不像晝川那麼挑剔細緻,也不像晝川那樣有文人傲骨的高傲——】
晝川發完,上廁所,回到床上,倒下去。抓著手機臉埋在枕頭裡又等了一會兒,直到他快要再次睡著,手裡的手機才稍微震動了下……他被嚇得哆嗦了下,將睡眼朦朧的臉從枕頭裡拿起來——
【猴子請來的水軍:?????】
【猴子請來的水軍:晝川細緻?……你可拉倒吧,校對過他的文以後你會發現細緻和這人不搭邊,錯別字大王!】
【猴子請來的水軍:還特固執!】
【猴子請來的水軍:算了我不和你說,人在高鐵上沒信號啊!你大清早的不睡覺鬧什麼鬧呢?】
晝川:「……」
晝川心想我還想問你大清早的在高鐵上鬧什麼鬧呢,只是這會兒睡意洶湧一下子還真沒反應過來這香蕉人猴子為什麼要在高鐵上,看她說沒信號,果斷懶得再跟她繼續廢話,興高采烈地覺得自己已經慰問到位,仁至義盡——
晝川:「去哪找我這麼善良的人?」
一邊自言自語,男人把手機一扔縮回被子里回籠覺去了。
然後這一覺就是到中午十二點。
再醒來時就是被餓醒的。
走到隔壁房間看了眼江與誠和昨晚做賊去了似的居然還在睡,晝川打了個呵欠,洗漱換衣服後走出房間準備到餐廳吃點什麼……
打著呵欠路過會所大廳,晝川遠遠的就聽見大廳服務台有人在爭論著什麼——在這種高級的溫泉療養會所這種事兒還真不多見……男人將雙手塞進褲兜里,伸長了脖子——
「小姐,麻煩您方便一下告訴我房間號,我可以自己去敲門找他!你甚至可以跟著我一塊兒去,看看他聽見我的聲音給不給我開門……我真的是來找我丈夫的,昨天他和我吵架,摔了門不告而別!我打他電話又是個陌生人接的,我很害怕,我擔心他,想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晝川:「……」
弱弱的柔軟女聲傳進耳朵,晝川嗤笑了聲:什麼鬼,你丈夫和你吵架摔門不告而別,然後跑來溫泉療養會所讓另外個人替他接電話?姑娘喲,還看什麼看,擔心什麼擔心,用腳趾頭猜都知道現在你頭頂上那肯定已經是芳草碧連天,你不如擔心一下你自——
看熱鬧的心尚未來得及收斂,走廊通往大廳入口,晝川的腳步一頓。
臉上的懶散嗤笑也凝固在臉上。
茶色的瞳眸微微縮聚,男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狗眼:此時此刻站在服務台前和會所工作人員扯皮的人一頭短髮,身上一件白色t恤加外套,小百褶裙和小跑鞋,此時此刻她背著個雙肩包墊著腳趴在服務台上,頭髮有一絲絲凌亂……
她星星眼賣乖狀看著滿臉為難的服務人員。
正如她一兩個月前坐在他家的沙發上星星眼賣乖狀看著他叫:晝川老師。
晝川:「……………………………………」
晝川:「香蕉人?」
男人低沉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驚得趴下服務台上的人跳了起來——他甚至來不及轉身跑路,就看見那背著雙肩包的小姑娘一路衝刺狀衝到自己的面前,雙手捉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初禮捉住晝川的衣服下擺,轉過頭對著櫃檯後面的工作人員小姐姐說:「我就找他!!!!!」
工作人員小姐姐:「……」
晝川:「………你怎麼來了?」
晝川低下頭,看見她眼睛底下那像是十萬年沒睡覺的黑眼圈以及眼中的雞凍……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台詞聽著好像哪裡不太對。
萬籟俱寂之中。
他來得及抬起頭對昨晚負責幫他和江與誠che,這會兒正一臉草泥馬狂奔看著自己的工作人員小姐姐解釋——
晝川:「……我不是她丈夫,和我開房那個也和我是純潔的分房睡關係。」
晝川:「…………我不認識她。」
晝川:「……………………這人哪個神經病院倒牆跑出來的。」
晝川:「………………………………快叫保安!」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么么么么噠雙更求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