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陣勢的中樞,根本看不到進去的十位金丹宗師的身影,有的只是十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胸口身前,全部都是鮮血,如同一個被屠戮的密室。十個人,全部都暈厥在地,人事不省,呼吸聽起來極其的微弱,就好像馬上快要斷氣一般。
眾人大驚失色之下,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將十個已經變成此等模樣的金丹宗師全部的抱了出來,然後各自門派的靈丹妙藥如同不要錢一般的塞進了宗師們口中,馬上有人開始在背後輸入靈力幫助這些宗師們化開藥力,同時補充身體機能。
看這番模樣,程文才等這十位宗師,似乎境界已經掉落的相當嚴重。有幾個在背後幫助行功的人已經察覺,他們身前的傷者,經脈幾乎已經斷了十之八九,全身靈力盡去,甚至連生命精華都被抽取無數,這才導致他們如此急速的衰老。就算是治好,別說是金丹,能維持一個築基中期的水平,就已經算是祖上燒了高香。
一番忙亂之後,總算是將十個奄奄一息的金丹宗師們救了回來,這個時候,才有人想起來,要向天梯頂上的楊晨算賬。十位金丹全部都是這樣,絕對和楊晨逃不了干係。
「諸位道友,這是怎麼回事啊?」徐成信直接站在了程文才為首的十個金丹面前,使用著和程文才一開始懷疑楊晨的時候語氣,慢條斯理的問道。
徐成信哪怕再不濟,也是一位金丹宗師,眾多的人想要動楊晨,說不得無論如何要過徐成信這一關。但徐成信卻不給他們機會,反而是幸災樂禍的問道:「莫非諸位是犯了天梯陣勢的那個戒條?」
所有人都是一呆,眾人似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天梯的陣勢在發現之後,的確有那麼一個奇怪的戒條,據說觸犯了之後,後果十分的嚴重。
那個戒律就是,決不允許主持陣勢的金丹高手主動的利用天梯的陣勢去攻擊上天梯的人,否則的話,不但會造成靈力反噬,而且很有可能境界跌落,甚至嚴重的會損失壽元。眼前這十位金丹宗師的模樣,不正是境界跌落損失壽元的情形嗎?
「這也不能怪大家,連我這個主持了天梯陣勢十幾年的老傢伙,也是剛剛才想起來,天梯還有這麼一個戒條的。」徐成信的確是剛剛才想起來的,這也讓他馬上明白和自己一起的那九個傢伙為什麼會境界跌落,原來如此。但他語氣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意思,卻讓程文才等人慾哭無淚:「理論上,這戒條並沒有對任何人隱瞞,所以諸位也不應該忘記啊!」
「看來,不是我純陽宮的弟子舞弊,而是主持陣勢的一群號稱金丹宗師的前輩們在違反規則,共同出手對付一個鍊氣二層的弟子。」徐成信的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口中嘖嘖有聲:「真是有出息啊!老頭子我終於是開了眼界,我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十個金丹宗師,加上前面九個,十九個金丹宗師,共同出手對付我純陽宮一個鍊氣二層的弟子,諸位的師門真是……真是……蓬蓽生輝啊!光彩!」
一時之間徐成信找不到什麼貼切的話語,直接用了這麼一個不應景的詞語。怨不得徐成信如此的冷嘲熱諷,楊晨第一次登頂的時候,徐成信同時受了連累,正在恢復,剛剛恢復了一些靈力,程文才等人就已經趕到,開始質疑楊晨舞弊。
對方那個時候,就是用這種嘲諷的語調,欺負徐成信拿不出證據來,逼迫他發下天魔大誓,甚至讓楊晨重新上一次天梯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終於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佔住了道理,怎麼可能不把當時受的腌臢氣回敬一番。
程文才等人卻是羞憤難當,差點當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雖說有這個戒條,但是誰又當真了?真的有一位兩位金丹宗師暗地裡使點小手段,被折騰的弟子馬上就會被攻擊而退出天梯,金丹宗師安然無恙。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誰還會在乎那個幾乎沒有發生過的戒條。
但在楊晨這邊,這次戒條竟然連續的成真。第一批的九位金丹宗師,只是小小的掉落一個小境界,受了重傷卻還維持在金丹水準。但第二批程文才帶著的這批,卻是損失慘重,不但受了重傷,而且直接掉落一個大境界,降到了築基期不說,壽元還損失了不知道多少,有生之年能不能回到金丹還是渺茫的事情,這一次可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為了為難一個鍊氣二層的弟子,付出了十位金丹宗師的代價,用得不償失來形容,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除了這些明面上的損失,參與此事的那些金丹宗師的師門,也會連帶的受到名聲上的損害,這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才能夠彌補回來的事情。這些人哪怕回到了師門,估計也會接受師門嚴厲的懲處。
兩批主持陣勢的金丹宗師當中,只有徐成信一個是嚴格的遵守了戒條,所以才得以身免,只是簡單的損耗一點靈力,需要三五天的恢復。遇上一點好葯,一顆葯下去就完全沒有問題,鮮明的對比,更加襯托出了那些金丹宗師們的尷尬。
太天門這一次,損失最為巨大,直接損失了三位金丹宗師。哪怕是第一大門派,一天之內失去三位金丹,也是無法承受的巨大損失。可現在損失再大,卻也沒地方說理,甚至還要對外賠禮道歉。
這些不說,程文才當時為了說動其他門派的七位宗師出手許下的好處,卻也還要一一兌現,甚至還得加倍的補償。一想到這一點,程文才就再也無法維持清醒的狀態,眼睛一翻,直接又暈了過去。
「我純陽宮門下弟子楊晨,第二次登頂天梯。」徐成信卻不管這些咎由自取的傢伙,直接沖著在場所有人發聲詢問道:「還有哪位同道心存懷疑,請站出來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