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大網,楊晨一眼就看了出來,是用玄冰蠶的蠶絲織就的,經過多重祭煉,堅韌無比,水火不侵刀劍不傷。一旦被纏上,絕對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而且最讓楊晨忌憚的是,那個絲網明顯是經過金丹期的高手祭煉的,上面的灼灼寶光,也顯示了絲網的不凡。
以楊晨現在的法寶,不管是劍匣還是劍匣當中的飛劍,都無法斬斷絲網。就算用火焰來燒灼,因為沒有強悍的火種,普通的火焰根本無法對付玄冰蠶絲。眼下楊晨只有逃跑一途。
之所以逃跑而不是直接用識海中的血色長河放出殺氣震懾對方,是因為楊晨已經發現,身後的來路上,已經又出現了幾個人影。雖然楊晨全力釋放殺意,足以震懾到一大片的人,但是,有一個人卻是讓楊晨深為忌憚的,那就是仙落淵的伍雄長老。一旦讓伍雄知道自己就是殺意的來源,恐怕自己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再有,恐怖的殺氣,一旦被人知曉,自己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修行之前可以說是深為劊子手殺人的殺氣,之後的卻也無法解釋。同樣是殺地底靈獸,旁人怎麼就沒有?除了坐實楊晨是某個凶魔的名聲之外,對楊晨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所以,楊晨識海之內的血色長河,只能當做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保命的本錢,決不能動不動就使用。平常微微用一絲來震懾地底靈獸還好,但想要震懾萬物之靈的人,而且還是修士,萬萬不行。
大網一撲空,敵人就飛速的收起了大網,追進了火焰當中。直到這個時候,後面那些隱約跟過來的傢伙才察覺到這邊的異狀,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可惜,當他們到達的時候,這裡就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岩漿河,沒剩下半個影子。
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互相發現了其他人,倒是誰也沒有意外,幾個人帶著敵意互相盯了其他幾個人一眼,一個人突然說道:「誰先抓到算誰的!」這分明是要定下分贓的協議,似乎已經把楊晨當做了囊中之物。
「好!」有人答應一聲,身形一晃,直接衝到了岩漿河上,悠忽不見。其他幾人見狀,也不怠慢,幾道人影如同流光一般,飛射向岩漿河,瞬間消失。
岩漿河很長,這個方向上,地火湧出,至少分布了數百里的方圓,而且岩漿河並不是長長直直的一條,而是支離破碎,幾乎到處都有湧出岩漿的出口,自然岩漿河也分布成了一張巨大的岩漿網。
甚至在岩漿網的中心地帶,還有一個巨大的岩漿湖,這裡是一個最大的岩漿湧出口,噴出的也是最熾熱的岩漿。這裡的岩漿,不是暗紅色,而是鮮艷的紅色,甚至在岩漿湖的中心部位,是熾亮的白色。
追擊的敵人知道楊晨是要尋找地心火,但是他卻無法肯定,這一片岩漿網當中到底有沒有地心火,所以,也無法預知楊晨此時的目的地。當然,楊晨也不會傻到直接帶著尾巴去收取火種,而是帶著這傢伙開始兜起了圈子。
楊晨並不知道,身後的那一群跟著自己的傢伙們手上,都有一個可以追蹤到自己方向的羅盤。只要在五百里之內,這些羅盤就能夠知道楊晨所在的方位。
在岩漿當中,楊晨的速度一點都不慢,甚至比走路還要快上許多。雖然楊晨現在層次低,但是他的火遁術可是爐火純青的,在這岩漿網裡面,更是如魚得水。
身後的敵人越追越是惱火,這片岩漿網,根本就是一個火屬性靈獸的聚居地,不時的會有一大群的火屬性靈獸湧出來。楊晨那邊絲毫不會受到阻礙,但是他卻不同,每每應付完一批發瘋的地底靈獸之後,楊晨就拉開一大段距離。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沒辦法跟上楊晨的蹤影了。
更要命的是,這些衝過來的地底靈獸,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每一頭都異常的狂暴,讓後來追上來的所有人都叫苦不迭。莫非真的是闖進了火屬性靈獸的老窩?怎會這樣?誰都不知道,這些靈獸完全是被楊晨細微的溢散出來的那一絲殺意給嚇的,任何敢擋在它們逃跑路上的東西,都會被它們毫不留情的瘋狂攻擊。
很快,楊晨的身影就再也找不到,最先追在後面的傢伙,無可奈何的在岩漿河上現身出來,恨恨的冷哼了一聲。但馬上,他就發現,似乎追蹤楊晨的,還不止一個,更奇怪的是,那些人全部都向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似乎能夠找到楊晨的蹤影一般。
「嗯?」不是現身的傢伙們手上帶著的羅盤,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網一揚,馬上就將最近的一個傢伙網在當中,無法動彈。那人似乎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對他出手,兀自在那裡叫道:「不是說好了誰先抓到是誰的嗎?你想做什麼?」
話音剛落,手中的羅盤就被人搶了過去。掙扎了幾下沒有辦法動彈,躺在網子里的傢伙也老實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什麼。他已經看到,這人實力高超,而且不是剛剛約定的幾個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時候還是聰明點不要激怒對方為好。
「這個是什麼?」揚了揚手中的羅盤,動手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網中的傢伙,冷聲問道。
「這個羅盤可以追蹤到那小子身上的乾坤袋的所在。」網中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前輩想要,儘管拿去。」剛剛說完這句,他就察覺到包裹在身上的大網一陣收緊,上面傳過來一絲巨大的吸噬之力,竟似要把他的全身精血都抽出一般,頓時間魂飛魄散,大叫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那人拿著羅盤,看著上面的指針,指向了前方的一個方向,冷笑著絲毫沒有開口。網中的傢伙在片刻之間,就好像已經無法支撐,一陣讓人牙酸的噝噝聲之後,網中人就化為了一灘膿血,被大網盡數吸收。身上的法寶乾坤袋什麼的,卻都便宜了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