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下）
突然說中了石珊珊的心事，在石珊珊震驚的狀態之下，楊晨陡然間這一聲幾乎如同是喝罵一樣的語氣，瞬間激怒了石珊珊。
「你說什麼？」石珊珊憤怒的聲音直接傳來，而楊晨的面前，陡然間就多了一支寒光閃閃的飛劍，似乎只要在下個瞬間，這支飛劍就能穿過楊晨的腦袋。
楊晨卻彷彿沒有看到這支飛劍一般，手上的動作都沒有一絲變形，鎮定無比的聞香，然後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品嘗著，面對對面幾乎憤怒的要顫抖的美麗仙子，視若無睹。
喝了一小杯茶之後，楊晨才給自己的茶杯里又添了一杯，抬眼看了看對面的石珊珊。石珊珊本就冷艷無匹，此刻更是滿臉寒霜，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再不喝，你的茶就涼了！」楊晨提醒了一句，卻是開始再次拿起水壺，開始煮起水來。剛剛的話題，一個字也不提。
石珊珊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嘴唇，一言不發，手中的飛劍卻是依然不動，盯著楊晨目不轉睛，雙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怎麼？不服？」楊晨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對面盛怒的美女，又放了下去，手中自顧自的忙碌著，語氣平穩，下手準確，就好像眼前的飛劍不是飛劍，而是空氣一樣。
「碧瑤仙島在凡間，和幾大宗門並列為一流門派，高手如雲，屹立成千上萬年不倒，想必這裡面，一定有寒梅仙子石珊珊的絕大多數功勞。」楊晨的手不停，嘴同樣不停，一番話不急不緩的說出來，直接讓對面的石珊珊忘記了憤怒，哭笑不得。
「那都是前輩的功勞，和我有什麼關係？」這次，石珊珊再也不綳著，開口反駁道。
「哦？原來和你沒關係，我以為是你的功勞呢！」楊晨恍然大悟一般的樣子，在石珊珊的眼中看起來格外的可惡。
「那說起來，這麼多前輩，一定是個個都比石仙子資質上佳，修為卓絕，這才成就了碧瑤仙島的赫赫威名。」楊晨話鋒一轉，忽的又轉回了碧瑤仙島和石珊珊的關係上。
「不對啊！」沒等石珊珊開口反駁，楊晨已經自顧自的接上了話語：「寒梅仙子石珊珊，不是號稱數千年不出的絕世天才嗎？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前輩能和她比肩？不對，不是這般。」
看著楊晨自言自語自導自演一般的話語，石珊珊的心中，似乎已經不知道楊晨要做什麼，只是抓著飛劍的手，已經略微的有些顫抖。
「前輩的事情和石仙子無關，那現在碧瑤仙島的威名，一定是和石仙子有關了。」楊晨已經再次拿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品味一番之後才道：「如果寒梅仙子一旦出事，那對碧瑤仙島肯定是滅頂之災了，是不是如此？」
「你胡說！」石珊珊就算是再驕傲，也不可能有這般的心思。碧瑤仙島，絕不會是建立在她一個人的完好之上的。
「不是這樣嗎？」楊晨看著石珊珊顫抖的嬌軀，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架勢一聳肩，忽的反問道：「那我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似乎沒說錯啊！你以為你是誰？沒有你，碧瑤仙島難道就煙消雲散了不成？醒醒吧，丫頭，你沒那麼重要！」
楊晨的話，彷彿擊中了石珊珊心中最驕傲的那一塊區域，將石珊珊一直以來的偽裝擊的粉身碎骨。嬌軀搖了一搖，手中的飛劍也開始激動的晃蕩起來。
「這個世界，沒有了誰都一樣。沒有你寒梅仙子，說不定碧瑤仙島就多一個烈火仙子。」楊晨的話如同毒蛇一般，直接竄進了石珊珊的耳中：「丫頭，你代表不了碧瑤仙島，碧瑤仙島也不是靠著你才矗立不倒的。你修行好，那是為宗門錦上添花。修行差，也不會讓宗門在外丟臉。哪個門派還沒幾個不肖弟子，也沒見說哪個門派就抬不起頭了。」
石珊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飛劍，目光中開始顯示出一絲迷茫，可能還有最後的關節沒有想明白，還在困擾著她。
「想想看，宗門有要求過你什麼嗎？」楊晨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宗門有要求你必須要在什麼時候達到什麼修為嗎？有說過你達不到之後就會如何嗎？」
「你已經為宗門爭了不少臉面，至少在我出現之前，天梯的記錄還是你保持，而且短短不到兩百年的時間，衝擊到金丹中期的門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對宗門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體面。」罵也罵過了，楊晨當然得說點好話，免得石珊珊這丫頭暴走。
「說到底，你只是覺得你自己修行資質好，覺得自己就應該一帆風順，從不遇上瓶頸，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心魔。」楊晨最後來了一句總結性的發言：「你的真正心魔，不是讓師門蒙羞，而是你自己的面子上過不去，還有一些虛無的驕傲而已。」
這話才是真正的說中了石珊珊的內心，或者說，是讓石珊珊對自己的這次心魔有正確的認識。坐在對面的石珊珊終於徹底的收起了飛劍，臉上也呈現出一陣嚴肅思索的模樣。
「好了，不用想那麼多了！」楊晨卻直接出聲打斷了石珊珊的思索，似乎怕她沉浸在反思的世界中一樣：「我可是特意為你做的新茶，你不好好嘗嘗，可實在是可惜了。」
石珊珊被驚醒，一愣之後，隨即露出瞭然的神色。她本就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馬上就意識到楊晨的用意，這是不想讓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大名鼎鼎的寒梅仙子，當然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當下也不再繼續糾結，纖纖玉指捏起茶杯，將裡面稍微已經有些涼的新茶一口送入了口中。
品味著那種飽含著庚金靈力茶水的美妙滋味，石珊珊閉著眼睛回味了許久，這才睜開眼，有些戲謔的看著楊晨等待她評價的期待眼神，眼睛裡露出了一種和她以前的冷若冰霜迥然不同的調皮神色，忽的開口道：「茶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