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追究?」李天學聽完楊晨的這句話,直接愣了一下,隨後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次笑起來,李天學完全沒有了大乘期高手應有的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氣度,笑的前俯後仰,就如同一個看著滑稽戲的村漢。
一番狂笑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隨後李天學才止住了笑聲,用一種貓戲老鼠的目光看著楊晨,憋著笑很是認真的問道:「如果老夫不願意,那楊大師你又怎麼個計較法?」
「那恐怕就很傷和氣了。」楊晨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腦袋不經意的向著周圍看了一圈,口中淡淡的回答道。
「我很好奇。」李天學緊盯著楊晨的臉,確認他看到的聽到的沒錯,楊晨的確是這麼說的,這才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憑什麼做到這一點?」
「就憑這個。」楊晨笑著一抬手,一蓬黑霧突然之間爆開,將兩人所在的空間牢牢的籠罩在其中,頓時間,周圍一片黑黢黢,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李天學知道楊晨手裡捏著個黑葫蘆,卻沒有想到,這黑葫蘆一打開,竟然會爆出一股黑霧。雖然遮蔽了視線,但對一個大乘期高手來說,這有意義嗎?
神識打開,李天學正要探查周圍的動靜,卻猛地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只能夠穿出去不到一丈遠,而且周圍空空蕩蕩,彷彿突然之間,自己已經從一個遍布樹木的密林中,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什麼都沒有的空間。
這突然的變化讓李天學大吃一驚。這黑霧到底是什麼法寶,竟然能讓自己一個大乘期高手神識都無法穿透。
人面對的最恐怖的東西,其實不是什麼叫得出名字的東西,而是未知。因為未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恐懼。
現在李天學就是如此,突然不知道出現在了什麼地方,他竟然開始感覺到有一絲的恐怖。但他畢竟是大乘期的高手,而且在妖魔之地歷練了幾百年,什麼樣的危難情形沒有遇到過,這恐怖只是感覺而已,並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退縮。
刷,一出現意外,李天學的身邊就瞬間閃現出一道光輪,卻是他精心煉製的一面飛盾,繞著身體高速的飛行,時刻會接下可能的攻擊。
緊接著,兩把飛劍就從兩個方向飛了出去,斬向虛空。這是李天學精心煉製的本命飛劍,而且還是雙劍,哪怕他沒辦法看到也沒辦法用神識探查到任何敵人,也要搶先攻擊,佔據主動權。
飛劍斬出虛空中,似乎斬在了什麼東西上面,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受力。飛劍反饋給李天學的感覺讓他又是一驚,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因為始終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李天學甚至不敢輕易的移動一步。突然的空間變化,這種情形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困在了某種陣法之中,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一旦隨意的移動,很可能就會引發陣法的攻擊。
戰鬥經驗豐富的李天學,渾然不知道他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思維的誤區,總以為會被楊晨暗算什麼的,卻沒有料到,他始終還是站在原地,而楊晨也並沒有用任何的陣法。
黑霧是劉明給楊晨的報酬九幽飛塵,阻止他神識探查的,卻是楊晨把魔化妖藤焚燒後留下的那些纖維,本來打算給四女煉製幾件隔絕神識的防護衣袍,但還沒有完工,就已經用在了這裡。
李天學的飛劍,正是斬在了這些纖維上。連此時的陰陽焚天火都無法奈何纖維,區區飛劍更是不在話下。飛劍倒是斬個正著,但是卻只是讓纖維絲微微的一盪,沒有絲毫的作用。
九幽飛塵當中,夾雜著濃度很高的魔氣,李天學也不敢輕舉妄動,心中對此大為驚訝。他耗費了差不多上百年的時間,才找到了能夠凝聚魔氣的陣法,而且還只能凝聚到一定的地步,楊晨年紀輕輕,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居然也能夠如此輕鬆的凝聚魔氣。
黑暗中,李天學忽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揮過,但仔細一探查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正在疑惑間,腦海中忽的竄出了一個困擾多年的關於魔氣的利用問題,頓時間雙目一亮。
似乎突然出現了一條金光大道,將以往的困惑一掃而空。如果這個方法奏效的話,這妖魔大陸上無窮無盡的魔氣將會任由李天學操控利用。
大乘期算什麼,吸收了足夠的魔氣之後,哪怕是飛升在即的高手,也不會是李天學的對手。不管如何,這魔氣能夠誘發心魔,這本身就是一件犀利的兵器,沒有人可以躲得過。
這個發現讓李天學頓時間覺得,楊晨的這個小小的困擾對他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現在就算是有沒有楊晨已經毫無區別,楊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楊晨就是再厲害,也不過只是能夠凈化魔煞珠而已,而他現在卻已經能夠利用魔氣,根本就不需要凈化魔煞珠的魔氣。
這邊李天學心中的信心膨脹著,那邊已經付諸了行動,周身的靈力運轉,開始瘋狂的吸納魔氣。更為甚者,手中甚至出現了一顆稍小一點的魔煞珠,看起來有六品上的樣子,毫不猶豫的吞入了腹中。
眼前的景色一亮,卻是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李天學更是把握十足,也不管楊晨就在身邊,自顧自的開始修行起來。
不過,這種篤定的情形只是維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信心滿滿的李天學就發出了一聲凌厲的慘叫聲,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的跳起來,光盾瘋狂的繞著身體飛行,兩把本命飛劍也向著四面連斬,彷彿正在面對什麼強大的敵人。
楊晨剛剛已經後撤了一些,就靠在距離李天學不到十丈遠的地方,見此情形,又後退了幾步,越發的靠後。
李天學的瘋狂直接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半個多時辰完全是在全力的攻擊防守,哪怕是大乘期高手,也經受不住如此的消耗,終於身子一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