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不要問了，離開這裡再說。」紫衣少女眼中滿是恐懼。
湖底昏昏沉沉，非常黑暗，葉凡的身體流轉出點點光華，像是一盞明燈定在水中。
前方那座綠銹斑駁，堪比城池的巨大銅殿，讓他心中不寧，一股非常的特別的波動傳來。
葉凡提著紫衣少女後退，暗流涌動，身後那斷壁殘垣間，七八具蠟屍浮起，顯得非常詭異。
「再快一些！」紫衣少女淚眼汪汪，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臉色雪白。
葉凡並不是魯莽的人，在這種未明的境地下自然不會冒險，他破水而上，想要離開湖底。
可是，就在上方，一股讓人心悸恐怖氣息，鋪天蓋地而下，讓兩人都是一陣驚悚。一片巨大的陰影，像是遮天蔽曰的雲朵，緩緩飄過。
葉凡難以承受，體外流轉的寶輝，瞬間熄滅，紫衣少女險些窒息，兩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落了下來，重重的墜在湖底。
「那是什麼東西？」葉凡驚疑不定，強大的神識探出，卻如泥牛入海，上方一片灰濛濛，像是有一個龐然大物游過。
他不甘心，提起紫衣少女向另一個方向游去，而後重新破水而上。可是，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上方一片昏沉，像是一個可怕的黑洞在向外涌動奇異的魔氣，又像是有一座大山壓落了下來。
如岳重壓，讓人窒息，葉凡似被雷神的巨錘砸中，身體一震，再次墜落而下，根本無法升上去。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是活著的生物嗎？」他神色凝重，感覺很不妙。
紫衣少女神力被封，連續遭遇恐怖威壓，此刻近乎昏迷，無力的依偎在葉凡的身上。
「醒一醒。」葉凡將其搖醒。
「完了，我們逃不了了。」紫衣少女臉上沒有血色，一雙靈動的大眼中充滿了驚懼，再也沒有原來的俏皮之色。
巨大的陰影如開天闢地之初的古獸，無邊無際，遮攏了湖水上方，根本無法衝上去。葉凡想要尋找那條暗河，沿著原路回返，但是卻再也尋覓不到。
「不要尋找了，那是無根之河，也被稱作通幽之河，一旦脫離，再無影跡，根本找不到。」紫衣少女帶著哭腔，神色沮喪。
此刻，四方被封，無法離去，葉凡不再嘗試，靜下心來，詳細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青銅仙殿有何來歷？」
紫衣少女愁眉苦臉，大眼眨動，道「嗚嗚……我不想死，我這麼聰明美麗，舉世無雙，還沒有大放異彩、名傳東荒呢，怎麼會落在這種地方？」
「少自戀，趕緊說。」葉凡毫不客氣的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青銅仙殿，在古史中只出現過幾次，來歷神秘，沒有人知曉它的過去，一旦誤入，再無生路……」紫衣少女唉聲嘆氣。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葉凡心中不安。
「它是絕頂強者的墳墓，每次出現，都會震動東荒，蓋世人物如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衝來。」
「為什麼？」葉凡不解。
「傳說，這座宏偉的銅殿是仙人所鑄，無盡歲月來，東荒幾乎無人成仙，那些屹立在仙道巔峰的人物，自然難以忍受誘惑。」
「噝」
葉凡倒吸冷氣，這青銅仙殿似乎來頭甚大。
「你詳細說講來。」
紫衣少女驚懼過後，情緒穩定了不少，但神情依然有些沮喪，皺著瓊鼻，道「早在荒古前，它就出現過……」
「這麼古老……」葉凡心中凜然，若是這樣的話，青銅仙殿等若貫穿了東荒的半部古史。
「傳說是仙人所鑄，但卻沒有任何依據，無盡歲月以來，它只出現過四五次，埋葬了很多絕頂人物。」
按照紫衣少女所說，青銅仙殿非常神秘，這片遺迹可在東荒大地下移動，每次都出現在不同的地域，隨無根的通幽之河而漂移。
「傳說未必是真，一定有逃離的辦法。」葉凡皺著眉頭思索，而後又問道「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在古籍中看到的，只有寥寥數筆記載。」說到這裡，紫衣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似乎有一次……」
紫衣少女偶爾聽到過一則傳說，在某個時代，東荒極度繁盛，出現了不少驚才絕艷的大人物，那時仙殿再現，當時的蓋世人物聯手，從銅殿中攫出一具屍骸。
「據說，那是一具仙人的屍體……」
葉凡心中吃驚，道「真的有仙？！」
紫衣少女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並沒有被記載在古籍中，只是東荒流傳有這種說法而已，不知真假。」
「那具仙屍後來落在了哪裡？」
「似乎……被聖地與荒古世家平分了。」
「有這樣的事情……」葉凡心中難以平靜，怪不得被稱作青銅仙殿，似乎真的與仙有些關聯，他一下子想到了姬家，道「這樣說來，你們姬家豈不是分到了仙人的屍體？」
「據說，在無盡歲月前，我家得到了一條仙人的手臂，可是家族中的宿老都一口否認，反正我沒有見到過。」
「就算事情屬實，他們也肯定會否認，不可能讓你這個小丫頭知道。」
「喂喂喂，小弟弟不要這樣老氣橫秋，你可沒我大哦。」紫衣少女不滿的瞟了他一眼。
葉凡嘿嘿的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瓊鼻，道「我老人家活了一萬多歲了，你這小丫頭怎能與我相比。」
這座堪比城池的宏偉銅殿，大氣磅礴，綠銹斑斑，鐫刻滿了歲月的氣息，葉凡圍著它轉了幾圈，但卻不敢深入進去。
它驚現東荒數次，埋葬了數個時代的絕頂人物，無法真正明曉它的來歷，從來沒有人真正活著走出過，令它越發的神秘莫測。
葉凡將目光凝望向廢墟的蠟屍，想從他們身上發下一些線索。
「這些屍體很有可能是昔曰的蓋代強者……」紫衣少女不斷扭動身體，道「放開我，讓我也去尋找線索。」
葉凡心中頗不平靜，若真的是古史中的絕頂強者，說不定可以在這些人上尋到重寶，他剝離一具蠟屍身上的油脂，頓時露出一具栩栩如生的人體，這是一個道姑，貌美如花，像是在熟睡一般，生動無比。
可是，僅僅一瞬間，臉色紅潤的道姑一下子乾癟了下去，接著血肉枯敗，化成了一具骷髏，水波動蕩，白骨粉碎，什麼也沒有留下。
「這是……」
「時間的力量最可怕，只要不成仙，沒有人可以抵擋。」紫衣少女露出驚容，道「這具屍體存在無盡歲月了，被神秘的能量包裹，才一直保存到現在，真身暴露後，自然不能長存了。」
葉凡連續剝開數具蠟屍，每次油脂脫落後，都會露出栩栩如生的古人，但是不過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剩下。
他在原地發現了一些廢銅爛鐵，那是古人的強大靈寶，但在漫長的時間磨礪下，也徹底的粉碎了。
「這是荒古前的人，也不知道存在多少萬年了，什麼都不可能留下……」紫衣少女再次叫道「放開我，也許我能尋到有價值的線索。」
葉凡剝離了數十具蠟屍，但結果全都一樣，只要暴露出來，剎那間就會化成飛灰。
就在這時，葉凡又感覺到了奇異的波動，自那座巨大的銅殿傳來，他沉聲道「不好，我們必須趕快離開！」
他提起紫衣少女，向上方衝去，想要強闖，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他們撕扯而來。
「哎呀，快逃！」紫衣少女驚叫，她發現兩人正在倒飛向銅殿，即將沉落進去。
葉凡吃驚，苦海沸騰，命泉噴涌，神力盡出，但是依然無法擺脫束縛，銅殿像是有奇異的魔力，將他們吸納了進去。
「砰」
兩人重重的墜落在地，此刻已是身在銅殿中，無盡的空曠，說不出的寂靜，裡面昏昏沉沉，模糊可見。
尋不到殿門，像是來到了一片戈壁，沒有一點生機，時間在這裡彷彿停滯了，猶如世界的盡頭。
「我不想死呀，想我姬紫月風華絕代，艷冠天下，還沒有成仙呢，怎麼能殞落在這裡……」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葉凡真的敗給她了。
淡淡的霧氣繚繞，非常迷濛，空曠的銅殿中，一眼望不到盡頭，像是來到了開天闢地之初。
「咔嚓」
碎裂的聲響傳來，紫衣少女頓時驚叫，道「我的腳碰到了什麼？」
地上一具雪白的骸骨，渾身碎裂多處，靜靜的趴在那裡，稍一觸碰，就化成了骨粉。
「這個人生前一定強大無比，沒有被神秘能量包裹，枯骨居然保留了下來。」葉凡非常吃驚，蹲下身來，仔細觀看。
地上有幾個乾涸的血字，黑紅而又模糊，具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似凝聚了這個強者全身的精氣神，才烙印在這裡，給人一股極其特別的感覺，似在傳達一種情緒。
「敢問上天，是否有仙？」僅有這樣幾個字，此人臨死前，似乎充滿了遺憾與不甘。
能夠保留下白骨的人，絕對是無盡歲月前的蓋代強者，但至死時他卻心中迷茫，可以想見他那種失落與不能撥開雲霧見青天的遺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