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虛空碎
此刻，天色黑暗，繁星點點。
山谷中，祭台高大，完全是由玄玉堆砌而成，檯面上非常開闊。
老瘋子並指如刀，在上面劃劃刻刻，神情非常專註，石屑紛飛，繁複的道紋，密密麻麻，深深烙印在上，深奧無比，根本無法看懂。
明月高懸，皎潔的月華灑落而下，域門這裡只有沙沙的聲響，玄玉通透，被刻出一組組神秘的圖案。
葉凡在旁觀望，想要揣摩，但是卻感覺陣陣暈眩，那是無盡的空間烙印，很容易讓人迷失在裡面。
「前輩你要去哪裡？」葉凡出聲詢問，他覺得貿然跟隨前行可能會很危險。
「砰」
祭台一陣搖動，玄玉綻放光華，道紋被其刻印完畢，已經成型，老瘋子長身而起，立在祭台中央。
見他沒有回應，葉凡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跟進？
「前輩，我想與你同行？」他再次出言，這樣的蓋世高手，完全是一部活著的古經，如果能夠被這樣的人物指點，修為想不突飛猛進都不行。
可是，就在這時，這個老人又瘋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根本沒有回應葉凡。
「拼了！」葉凡決定跟隨前行，本來他就想離開太玄門，這裡已經不再安全，如果被帶回姬家，後果不堪設想。
葉凡騰身而起，飛上祭台，來到中央，與老瘋子並排而立。
就在這一刻，祭台開始抽取能量，埋在地下的「源」綻放光輝，像是一道道水波一般流淌向祭台。
玄玉通透，不斷閃耀，老瘋子刻印下的道紋像是有了生命，不斷的顫動，全都通靈，明亮了起來。
虛空扭曲，不斷塌陷，而後一個黑洞洞的門戶敞開，域門開啟成功，不知道連向何方。
神智錯亂的老瘋子抬腳邁了進去，葉凡緊隨其後，出現在寂靜的虛無中，裡面什麼都不可感知，永恆的黑暗，無邊的寂靜。
域門慢慢關閉，而後整座祭台開始抽取無盡的源力。
突然，老瘋子大叫了一聲，他抱住了頭顱，額頭的那個「仙」字燦燦放光，流轉出一股神秘的能量，將他包裹住了。
這是一種可怕的力量，虛空竟然不穩定了，開始龜裂，永恆的黑暗中閃爍出奇異的光華。
老瘋子仰頭栽倒，陷入沉眠中，靜靜的漂浮在那裡，一動不動了，身上被一層絲狀物覆蓋，全都是從額頭的「仙」字衝出的，如繭一般。
葉凡大吃一驚，老瘋子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竟將空間震裂了，即將橫渡虛空，此地卻極其不穩定，這可是天大的災難。
「完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葉凡臉色頓時白了，在橫渡虛空時發生變故，動輒就會粉身碎骨。
「咔嚓咔嚓」
橫渡虛空失敗，出現一道道大裂縫，即將開始崩塌。
葉凡開始瘋狂運轉《道經》所記載的玄法，努力調動萬物母氣，虛空若是粉碎，沒有強大的神力抵禦，他肯定會化成齏粉。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讓人心焦的過程，對於葉凡來說是一種煎熬，虛空並沒有立刻崩碎。
最終，一道萬物母氣終於流動了起來，在其肌體內迷迷濛蒙，流轉出厚重的氣息。
「我無法將萬物母氣全部引動出來……」葉凡抓住了被繭覆蓋的老瘋子，也許唯有這具身體，才能擋住虛空破裂時震動出的力量。
「咔嚓咔嚓」
終於，永恆的黑暗，承受的力量達到了極限，轟的一聲破碎了。
虛空粉碎，達到極致，便是無聲的湮滅。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毀滅姓的力量碎粉一切，在這一刻老瘋子的強大體現了出來，他身上的繭流動出奇異的光華，撐起一片光幕，定住了一方空間。
「砰」、「砰」
老瘋子與葉凡被震了出去，重新出現在現實世界，並沒有離開太玄門，不過穿行了數十里而已，他們墜落在一片無人的山巒上。
就在這時，身後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光華衝天，那座玄玉祭台崩裂了。
「轟」
這是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絢爛的光芒直衝霄漢，讓漫天星辰都暗淡無光，那裡像是有十輪太陽同時出現，照耀八方。
葉凡一陣後怕，橫渡虛空太危險了，這麼可怕的能量足以粉碎他的軀體多次，幸好從這個地方墜落了出來。
太玄門內，一百零八座主峰的修士都被驚動了，域門所在地，光芒盛烈，像是數十座火山在同時噴發，讓所有人變色。
「這是……域門被開啟了，空間被擊穿，橫渡虛空失敗！」
「難道我太玄的大人物橫渡虛空時發生了意外？」
很多長老全都騰空而起，遙望域門所在地。
同一時間，太玄掌教與諸多名宿更是震驚，這樣如淵海般的能量波動，讓他們都感覺一陣不安。
「何人在開啟域門？」一位太上長老詢問。
「虛空崩塌了，若是有人在當中，恐怕凶多吉少了。」另一位太上長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數十里外，葉凡一陣心悸，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如果沒有萬物母氣，如果沒有老瘋子的繭，我多半死定了。」他慢慢平靜下來。
此刻，他們墜落在一片山巒間，老瘋子渾身被繭包裹，陷入沉睡中，一動不動。
「這樣的蓋代人物，實在無法揣度，虛空粉碎，都難以奈何他！」葉凡心中震撼。
事實上，虛空之所以會崩塌，也完全是因為老瘋子的緣故。
葉凡未敢停留，架起老瘋子如飛一般向拙峰衝去，他沒有飛行，只在山林中穿行。
此刻，太玄門內一陣大亂，一百零八座主峰，很多強者沖向域門所在地，根本沒有人注意拙峰這個方向。
葉凡將老瘋子帶上了拙峰，安置在自己所居的殘破殿宇中。
李若愚無聲無息的出現，沉聲道「剛才的一切，可是與你們有關？」其靈覺格外敏銳，覺察到了異常。
「跟我沒有關係……」葉凡直接指向老瘋子。
李若愚以神識探查，他的道心頓時不穩，肌體竟有將要撕裂的感覺，自然大道流轉不暢，前方的繭像是魔胎，讓他陣陣心悸。
「這是……」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接連向後退出幾大步。
葉凡沒有隱瞞，直接將老瘋子的身份說了出來，將剛才的事情簡潔的說了一遍。
「不成仙，便瘋魔，六千年前的蓋代高手……」李若愚動容，難以保持平靜。
任何人得悉，都要震撼，老瘋子歷經無數個時代，堪稱一部活著的古經。
「這樣的人物出現在我拙峰上，不知對太玄是好還是壞……」李若愚皺起了眉頭。
此刻，太玄掌教與一些名宿盯著崩裂的玄玉台，久久未語，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樣的道紋太過深奧了，很難理解，恐怕聖地中的域門也不過如此。」
「到底是什麼人刻印下的？」
這時，守護在此的幾名長老清醒了過來，當下快速說出了經過。
「什麼，一定是他！」太玄掌教與那些名宿全都露出驚容。
不久後，太玄掌教與門中的名宿皆出現在拙峰上，李若愚將他們請到這裡，老瘋子出現在此，事關重大，他不能隱瞞。
不過，李若愚並沒有提及葉凡，言稱老瘋子從虛空墜落而出，意外出現在拙峰上。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一切都很平靜，太玄門封鎖了消息，並沒有傳揚出去。
太玄門中的宿老，將老瘋子當成聖物般供了起來，派專人守護，生怕被人驚擾。
老瘋子處在一種奇妙的狀態，被繭覆蓋，有奇異的能量在流轉，太玄門的一位名宿想要探查，結果被震的口吐鮮血。
「你發現沒有，拙峰上有古怪，一定有什麼秘密……」姬紫月悄悄對葉凡道。
葉凡一陣無言，他被李若愚告誡，不能走漏風聲，不然他可能會被牽扯進來。
「願老瘋子早點醒來，不要發生意外……」葉凡也只能這樣暗暗祈禱了。
隨後的數天里，依舊無波無瀾，非常的平靜。
如今，拙峰崛起，地位提升，收了很多傑出弟子，主峰上不在蕭索。
每曰間，都有其他主峰的弟子來拜訪，葉凡結識了很多年輕的弟子，姬紫月更是被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圍著。
這一曰星峰來人，竟邀請姬紫月與葉凡，得知這一消息後，葉凡頓時皺起了眉頭，不過姬紫月卻笑語嫣然，她根本不怕對方找麻煩。
同曰，姬紫月又神秘兮兮的對葉凡道「我祖爺爺來了。」
葉凡一驚，下意識的開口，道「那老不死的又來了？」
「你怎麼說話呢！」姬紫月以大眼瞪他。
「口誤，難道是想接你回去嗎？」葉凡訕訕的問道。
「不是，瘋老人出現在拙峰上，太玄門以為能夠守的住秘密，但是我家還有搖光聖地都知道了，現在幾位大人物都趕到了此地，接下來肯定會有非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葉凡很慚愧，很多事情，他都不能跟姬紫月說，但對方卻毫不保留的將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他。
遠空，一輛黃金古戰車碾壓過蒼穹，隆隆而來，戰車上布滿了刀痕箭孔，透發著無盡滄桑與久遠的氣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