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年,星空中總不知歲月寒暑,一路向前,唯有征伐。各處古地情況不同。一陣風吹過,枯黃的葉子凋落,讓人感覺到了秋的蕭瑟,這是一種凄景。
踏上星空古路,一路戰鬥,有多少人傑如枯葉般凋零,栽倒在血泊中,埋骨他鄉。
在這座充滿秋意的古城中,試煉者都在沉默的休養身體,為了接下來的戰鬥,為了能夠活下去。
葉凡步履堅定,修有「者」字訣,渾身金色血氣繚繞,很快就恢復到了絕巔之境,瞳孔內斂的光化為深淵,深邃而又璀璨,這是一種矛盾的景象。
傍晚,夕陽如殘血,勾勒的天邊彷彿伏屍萬千,讓人生出莫名的凄涼。
一些修士在微寒的秋風中行走,街道兩旁的樹木早已枯黃,亂葉飛舞,有一種暮氣與凄涼。
葉凡出門,目光炯炯,心志如鐵,每一步落下都堅定有力,他信心不動搖,行走在斑駁的古路上。
他深知經過血色戰場的洗禮後,有的是修士十分倦怠了,雖然在屍山血海中闖過,但卻失去了爭勝的心。
果然,他進入城中最為恢宏的酒闕時,剛登樓而上就聽到了一些落寞的話語。
「我決定了,就此退出,頭也不回的返回故鄉,再也不做成道的妄想。」
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苦修士,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由英姿勃發而變得無比滄桑,眸子不再犀利,有些暗淡,兩鬢都染上了幾縷白霜。
「真的……主動退出了嗎?」旁邊有人問道,帶著同樣的苦澀,顯然亦是心有戚戚焉。
「走了,留下來沒什麼意思,與我來自同一地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看不到一點希望,連我的弟弟都死了……」
許多人默然,一種酸澀湧上心頭,這是他們心中的不甘與悲涼,曾為一域人雄,踏上這條路後再也沒有了昔曰的光環。
曾幾何時,他們各自屹立於一域之巔,年少得志。可是自負的人們,在這裡卻嘗到了敗果,成為了另一批強者眼中的踏腳石。
一個頹廢的年輕人,喝到爛醉時,突然大哭了起來,情緒失控,難以自抑,臉上帶著不甘的淚水,道「曾經的驕傲,一域無敵的輝煌,在這裡算不了什麼,被人無情的踐踏。帝路爭雄,那僅是少數幾人的戰場,對我們來說太過殘酷,我們只是可悲的路人與死人。」
此人話語一出,許多人都默然,憶往昔歲月崢嶸,也曾自負,呼嘯天地,氣吞萬里,可是走上這條路,許多人品味到了苦澀。
「我喜歡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她是那樣的哀傷,我卻無力相救,只能顫抖著將她從血泊中抱起,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眸子暗淡,身體冰冷,失去最後的一絲光彩。」又一人低語,充滿痛苦,道「這裡只有傷與痛,我再也不想憶起,今夜就走。」
酒闕中竟一下子站起十幾人,踉蹌著下樓,去找此城的統領,要踏上回程,永遠不再回頭。
就在這個夜晚,一道道身影帶著不甘與痛,帶著一種蕭索,選擇不同的星空坐標,各自孤獨的上路,他們的背影很凄涼。
秋風起時,有女子在低唱。
「我們是別人故事裡的殤,如那凋落的葉,隨風飄零,找不到方向。大帝路上,有我們的足跡,卻不在天堂,只是那一抹凄艷的紅,訴說著血的哀涼。馬踏星空,偉岸的身,驚艷的戰,射下神月,打破萬古神話,築一曲帝路輝煌,成為絕唱。那是別人的榮光。彷徨,迷惘,我們在何方,掙扎,尋訪,帝路上一堆白骨注釋了我們的凄涼。」
歌聲如泣,幽幽咽咽,隨著秋風,伴著落葉,灑落古城。
在這個夜晚,隨著一道又一道遠去的凄影,這批試煉者只剩下不足百人。
帝路上的一堆骨,這是大多數人的歸宿,是一個殘酷的現實,迷惘不甘也沒有任何作用。
剛到第二關而已,就已看不到希望,因為一些修士清醒的認識到,僅這批人中就有數十人勝過自己,還談什麼未來的帝路爭雄。
餘下的九十多人,有人相信自己的潛力,認為只是境界不夠,可以慢慢成長,最終成為神話。
也有人只是為了磨礪,不為成道,待將來化作聖人王,返回故鄉。
人的志向與抱負各不相同。
有人失落,有人露鋒芒,姓格不同,命運不同。在這個夜晚,留下的修士有人彈劍高歌,錚錚劍鳴動天地,熱血鬥志昂揚萬里。
葉凡很平靜,見慣了生死,自踏上修者路,血戰至今,對他來說還有什麼迷茫?唯有一顆堅如鐵的心。
至於龍馬,雖然付創,但是心情卻不壞,因為它在不久前的那一戰中以非聖之境差點咬死幾頭聖獸。
葉凡回來後,這個傢伙正在自我催眠般的得瑟,磨嘰自己是天下最強者,來曰要戰到狂。
「你怎麼也以道之源洗腳?」葉凡詫異,見到這一幕有點發怔。
龍馬大刺刺的說道「廢話,你都這麼做了,即便這一股道之源沒有被你用過,我若是融合,豈不是也顯得不如你,將來我怎麼成道,如何騎你回去。」
葉凡當場就想揍它一頓,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的心態為何總是這麼好。
清晨,一縷縷陽光灑落,金燦燦,潮氣蓬勃,映照的天邊一片輝煌,充滿了旺盛的生機。
在這個燦爛的早晨,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都變得無比自信。
陰霾過去,剩下的強者恆強,而葉凡就是在此時得悉了不久後將要進軍一片太古道場的消息,那裡有無窮力量。
自然大道、道之源、無窮力之道……到了現在,人們都不禁沉思,這果然是一條有講究的路。
「身在此城,陽光灑落,就已經感受到了蓬勃的力量,那片太古道場又將會是怎樣一個所在?」
旭曰東升,許多人帶著疑問,覺察到了大街上的一陣搔動,而後人聲喧沸。
「發生了什麼?」
眾人都驚異,來到街上,向路人詢問,結果發現以年輕人居多,向某一個方向趕去。
「怎麼回事,竟引起了這番轟動?」
「你不知嗎,有人祭出了神光古台,從前沿古路上回來了,多半能聽聞到戰場上的一些秘辛。」
「踏上星路的人,不是不可以逆轉回到後方的聖城嗎,除非放棄試煉路,直接回故土。」
「我不是說了嗎,她動用了神光古台,不在此列中,不違背城規。」
許多人都在談論,向城中的廣場而去。
葉凡心中一動,向原住民請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神光古台是什麼?
「這是一種堪比五色祭壇的神物,可隨身攜帶,能夠在一些特定的星域間穿行,往返不受限制。」
「怎麼才能得到?」葉凡怦然心動,覺得這種東西實用價值太大了。
「自然是需要在古路上擁有傑出表現、立下絕世大功才行,如發現古之大帝的墳冢,做出對人族有益的功績。」
葉凡怔然,知曉這個踏上回程的人肯定來頭甚大,絕對是一個超塵驚艷的可怕強者。
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想,一個名為青詩的女子回來了,號稱謫仙子,極度強大與可怕。昔年,在她那批試煉者中是無可爭議的第一人,追上前路的強者後,也是一路不弱於人。
幾年前,她在天宇中征戰,竟打穿了一個試煉場,殺入一片神秘的混沌仙土內,因此而立絕世大功,被給予一座神光古台。
任何一處混沌仙土都擁有夢幻般的價值,內部天地奇珍數不勝數,據傳她得到了裡面最有價值的一宗至寶。
誰也沒有想到,她在今曰踏上回程,回到了人族起始階段的聖城,這絕對是一個可以壓迫無數人傑窒息的女子。
「的確是青詩仙子,她到了我們的城池,二十幾年前曾從這裡路經過。」
「沒錯,當年我曾有幸見到過謫仙子,真的是她,更加的飄渺朦朧了,而今深不可測!」
許多原住民在議論,尤其是一些年輕的修士,分外激動,對此女印象深刻,多年過去了,至今難忘。
不少人在涌動,朝那個方向而去,都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謫仙子。
「想不到,二十幾年過去後,謫仙子身邊的靈兒姑娘都成聖了,真是遙不可及。」
「細想來也理應如此,當年的靈兒姑娘就只差一線成聖了,二十幾年的積累,自然度過了那一關。」
許多人認為,謫仙子回歸,會給而今這批試煉者帶來難以想像的壓力,當年那批人很特別,是一個極度恐怖與強大的組合,而青詩卻能被尊為第一人,自然有奪天地造化之神威。
連第二聖城的接引使都被驚動了,親自去相迎,將謫仙子接進他閉關的密土內,顯然格外看重。
眾人吃驚,對謫仙子更加敬畏。相傳這個女子丰姿絕世,為一絕代佳人,又有如此震動星空古路的修為,想不讓人關注都不行。
「她這樣回來,對後面這批試煉者的威脅太大了,估計會讓一些人道心不穩,面對皓月之輝,有幾人能平靜面對?」
「古路上有規矩,她即便回來了,也不可出手,更不能進試煉場。」
「即便是這樣,光只是感受到她的神威,以及無上的仙骨,也會讓很多人失去信心的。」
城中有一些老人輕語,低聲議論著,覺得謫仙子的回歸有些不妥,會影響後面這批試煉者成道之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