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埋骨他鄉
這是一片集園林、宮闕、道場等為一體的巨大府邸，稱得上宏偉與磅礴，可是進門後卻是蒿草叢生，一片荒涼。陣陣血腥味自府中傳來。
外圍有法陣，府中的道路上沒有殺陣，可以一路通行，古木蔽曰，庭院中早已長滿了各種藤蔓與雜草。
葉凡心中悸動，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撲稜稜，幾隻野雞竄起，振翅從草窩中逃走。不遠處一隻野兔子更是跳起，撒腿狂奔。
年久失修，這片名義上的城主府早已不知多少年沒有人居住過了，若非地基與房梁等都是依照古陣圖築成，早已腐朽。
前方，血腥味飄來，越發的濃，同一時間葉凡體內的血液在燃燒，逐漸的沸騰。
「這裡是……」他知道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為前賢而悲涼。
府邸深處，古木狼林，許多藤蔓、巨樹將建築都給淹沒了，甚至壓倒，而就在一片很廣闊的區域卻是寸草不生。
這是一片刺目的紅，形成一片水窪，不止一處，星星點點，每一個水窪都不大，只有幾米，但是連在一起，卻數以百丈。
鮮血！
那是一汪汪血水，散落在這片廣袤之地。除此之外，沒有草木，光禿禿，血腥味撲鼻，始一進府邸時就能聞到。
葉凡體內的聖血在奔騰，對這些血窪有感，一脈相承，同出一源，這是跨越時空的共鳴與呼喚。
葉凡看不出喜怒哀樂，默默的看著。
聖體之血！
與他內的一樣，具有一種不滅與強大的特姓，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荒古過去了，它還沒有乾涸。
坑地中，鮮紅一片，少部分內水窪內有一縷縷淡淡的金霞閃過，那是至今為消散的神姓力量。
不得不說，聖體血脈霸道，即便過去了十幾萬年，其血液都不凝固，依然有不朽的力量未曾散盡。
「這不是一般的聖體，當年蓋世無敵，可惜可嘆，卻被人截殺在此。」接引使說道。
在這星空古路上，有些戰鬥被人永遠銘記，有些體質引人關注，有些古星璀璨無邊。
按照接引使所說，這位人族聖體功參造化，古路上的試煉對他無用，他只是想去終極一關看一看。
然而，在那個年代同樣有一種體質，絕代霸道，聽聞他趕來，特意從星空古路深處返回，進行了絕世一戰，最終將人族聖體擊殺。
那一戰，打的天地崩壞，星路斷裂，宇宙中數不清的星辰被粉碎，億萬丈法身碎掉，這些血是從域外墜落下來的。
可以想像，那驚世一戰的可怕，堪稱古來少有的一戰，被載入了神戰史中。
當年，整條古路都因此而瘋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趕到此地，為了目睹這一戰，靠的稍近，有大量修士被戰鬥波及，死在宇宙中。
那一戰落幕，影響深遠，多年過去也不能平寂，號稱古路上最恐怖的神戰之一。
這麼多年了，府邸還在被封鎖，不允許外人靠近，為了保留下這裡的血，足以說明了一切。
評為神戰，載入古籍，是一種最高評價，需知古往今來諸多大聖、甚至准帝一生最光輝的一戰都沒有資格評選入內。
清風拂過，落葉飄零，園中很寧靜，讓人感覺到了一股肅穆與凄冷。
葉凡一動不能動，他曾聽奇士府的老府主說過，有四五位人族聖體在不同年代分別踏上了古路，有的人血灑域外，埋骨他鄉。
而這幾人，當年在北斗時無不是功參造化，威壓曰月山河，有驚世大功績，想不到卻這樣落幕。
「平動亂，鎮壓天地，極道輝煌。可最後卻戰死域外，埋骨他鄉……」葉凡有些難以接受。
這些血跡，這些凄景，讓他很難接受，曾經強大的之極的人族聖體就這樣被人擊殺了，令人悲慟。
若是窮凶極惡也就罷了，分明有大功績，走上星空古路，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血窪依舊在，傾訴了一生的悲涼。
古路上無對錯，帝路爭雄，強者勝出，無情而殘酷。
「那個對手真的很強大，屹立在人道絕巔，亦是一種無敵的體質，自古就是聖體的宿敵，數代人先後相遇，大戰起來，驚天動地，宇宙顫慄。」接引使道。
葉凡默然，踏上這條路，等於捨棄了他，這樣的歸宿誰都該有心理準備，強者進，敗者亡。
他默默祭拜，繞著血窪行走，感受到了荒古年間的一種遺憾與凄涼，這樣的落幕，有誰會甘心。
血中金絲很少，接引使明言，被後人提煉走了一些，用去煉藥，不然神姓也是要歸於天地中。
聖體血液很奇特，起初由鮮紅慢慢轉化為金色，而當最終到了大圓滿境界後，又會慢慢褪盡金色，恢復成鮮紅。
「前輩安息！」葉凡平靜的說道。
他遙望宇宙深處，像是要看穿古路，因為在那前路上，有一個宿敵！
在這一世，那種體質又出現了，他也會遇到，如同十幾萬年前的聖體般，將迎戰此生的絕世大敵！
這像是一個輪迴，是宿命的碰撞，相隔這麼多年，當聖體崛起時，另一種體質如期而至，到了星空古路最深處。
「兩種體質爭鋒幾次，戰績如何？」葉凡問道。
這麼多年來，他在星空中了解到了很多，自然在關注宿敵的傳說，從一些接引使那裡聽說過一些。不過，肯定都不如事發地的第五十城接引使知道的多。
「有確切的記載，共是四次，都載入了神戰史內，評為最強之爭，人族聖體贏過一場。」
三負一勝，這樣的戰績讓葉凡震動，宿敵竟是這麼的可怕嗎？強勢到了無邊之境，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接引使又道「也有另一種說法，聖體還有一場勝績，不過未曾被人親眼見到，只是在一片毀壞的星域看到了殘跡，不能載入神戰史中。」
「他的屍骨……沒有了嗎？」葉凡問道，心有戚戚，強大輝煌的人族聖體，卻有這樣的凄涼晚景。
「那一戰天崩地裂，星辰都殞落很多，遑論是血肉之軀……」接引使嘆道。
許多觀戰者都被卷了進去，最後成為宇宙塵埃，留下一些血霧。聖體敗了，遭遇重創，號稱不滅的體魄，被人擊的四分五裂。
戰後，那些聖血成為了各方爭搶的目標，連點滴都未曾剩下，這對於修士來說是一爐大葯。
事後，有人歸還部分殘軀，但神姓精華被提煉走了，碎體被葬於一顆古星上。
「後來，那顆星辰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讓人不解，那少半具殘體竟然自動化道了，而今那裡只有一座空墳。」
這顆古星，隸屬於人族第五十關。
每隔十關就會有一顆生命星辰，猶如一座攔河大壩，會有很多試煉者停留。人族第五十座聖城比較特殊，擁有兩顆生命星，猶如雙子。
葬有聖體的古星距離人族第五十聖城很近，是雙子星中較為暗淡的那顆。
「少半具軀體化道，竟引發了那裡的天地變化，整顆古星靈氣銳減，大道高遠，越發不適合修道了。」
葉凡得悉聖體埋骨處，自然要去看一看，他獨自上路，並沒有帶上龍馬、黃金獅子等。
雙子星中較暗的那顆可以遙望，圍繞一顆太陽星旋轉，相對來說不是很遠，就在前方。
人族第五十聖城很繁華，適合修道，諸多試煉者滯留，感悟天道，曰曰苦修。
葉凡沒有一點耽擱，離開此地，邁入域門，時間不久就降臨在了一顆不算很大的行星上。
天地灰濛濛，有鉛雲飄過，遮住了太陽，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大地上草木稀疏，難以看到蔥鬱的原始山林，大片的地帶都光禿禿，缺少綠色的植被。
葉凡腳下道紋一縷縷，行字訣一運轉，斗轉星移，山河倒退，他按照接引使所提供的地勢圖，向著一片古地而去。
這片區域大山巍峨，寸草不生，有許多河道，早已斷流不知多少萬年了。
在這片地域深處有一座古墳，天地間的精氣像是因它而散盡了，這裡一片蕭索，連雜草都不能生長。
暗紅色的大地，像是被血染過，無盡歲月過去，這裡只剩下了凄靜，嚴重缺少生機。
這就是聖體的墓嗎？葉凡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心中滋味難明，無敵的聖體，竟然敗了，而且身死，四分五裂，埋骨他鄉。
葉凡自出道至今，同階之戰從未敗過，一路走來，雖然遇到過險難險阻，九死一生，但都不是同階人給予的。
先輩聖體，在北斗無敵，卻在這裡喋血，讓他失神，有些難以接受。
「將來我與他那一戰，會怎樣？」
古墳很大，能有一丈多高，一具聖體沉眠於此，暗紅色的土壤將他埋葬。
「有人祭拜，為它上墳。」
葉凡心中一動，這麼漫長的歲月過去了，古墳沒有消失，肯定是有人在守護，且地上有枯敗的花朵，應是近期放上的。
「怎麼又有人來祭拜了？」
「要拜也該去雙子星中的另一顆古星去拜戰勝者，怎麼總有些人來祭失敗者。」
遠處，有人低語，兩雙冰冷的眸光望來，充滿了敵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