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故舊
葉凡立身在北域，赤地茫茫，見不到故舊，這裡有著很多讓他難以忘懷的人，那是一段難以淡忘的歲月。
太古萬族作亂，紫山鐘聲連響三個月，[]祖師死後萬載，靈智不滅，與他共戰古族，在那個清晨化成點點光雨消散。
絕代神王於瑤池一曲琴音動十方，血染白袍，風華絕代……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難以釋懷，不能忘記。
葉凡立身在一片遺迹中，這是當年[]祖師戰死之地，而今這裡成為了化道地，被[]封印了萬載的楊怡臨坐化前來到了這裡，淚如雨下，化作道光，與[]可以永遠在一起共舞了。
戰死在沙場，埋骨於刀光中，是英雄的歸宿。漸漸老去，白髮化於凡塵中，是英雄的無奈。
而今的北域，十三大寇都不在了，小土匪還剩下兩個，都在天庭中，很難尋到過往的人了。
葉凡身形一閃，虛空炸裂，與龐博還有龍馬暫時分別，自己獨自去了一個小世界。
這是北域第四大寇青蛟王的小世界，而今這裡成為了妖族的一處聖地，可惜連青蛟之子青衣都已死去……
曾經的不老殿也早已墜落了，因為後來妖族擊殺那個封在殿底的古族生物時，毀掉了整座殿宇。
葉凡身體一晃，出現在一座山峰上，遠處松濤陣陣，而這裡卻很幽靜，一座孤墳讀力，碑上刻秦瑤二字。
這麼多年過去，墳早已古舊，但卻沒有長草，有人在打理。
可惜，連與秦瑤交好的金燕都離世了，而今再也沒有人可以奚落與斥責葉凡了。
葉凡坐在孤墳前，這是一個好女子，然而卻過早的逝去了，讓他黯然。
金燕曾經為秦瑤惋惜，流淚說道，她只是葉凡生命中的過客。
葉凡這一生遇到了很多人，可是對於秦瑤，始終不曾忘記，只是他縱為天帝有時也感覺蒼涼無力，有些事難以做到。
「對不起，我沒有尋到神命花。」葉凡黯然，靜坐墳前，對她輕語。
過去，他以為得到了源天師的傳承，就可以尋到神命花，可是六千多年過去了卻一無所獲。
時間太久遠，六千多年了，縱然真的有神命花也難逆天了。
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明白，越會覺得無力，神命花根本就不在這一界，只長在仙界中。
過去，包括第四代源天師祖師等所有尋神命花的人，其實都不曾真正得到，傳說誤了後世人。
人元果、地命果、天神果，這是石中孕生出的神品，是同一種神物進化過程中的三個時期的產物，前兩種果世間可見，當中的地命果不會比不死葯差上多少。
至於天神果，從來不可見，因為那隻長於仙界中，據傳地命果進化為天神果時會伴生有一種花，就名為神命花。
唯有仙界才可見，可是若進了仙域，他身邊的不死葯的效用都將會激增很多倍，又怎麼會用得上神命花呢？
一座孤墳，葬下了一個難忘的人，也埋下了他輕歲月中的一段感情，葉凡低語，在這裡對著古墓講述了很多。
最後，他站起身來，向山下走去。
「葉凡。」顏如玉出現。
「公主。」葉凡回頭，沒有立刻離去，他也有很多事情想問，很是直接，道「我想問關於青帝的事。」
「他……可能葬在了荒塔中，在嘗試長生法中逝去。」顏如玉美麗如同往昔，這些僅是她的推測。
這自然是驚天的消息，可是葉凡卻很平靜，到了這個境界，還有什麼能讓他失色呢，就是青帝就在眼前他亦如此。
葉凡離去，與龐博他們匯合。
曾經的太古萬族都離去了，而今的北域大地很是冷清，昔年的一切再也回不來了。
神城歲月給葉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賭石、神王大戰等往事恍若在昨曰。
而今神城再興起，走入當中，舉世茫茫，卻再也不認識一個人。
「葉天帝！」有人驚呼，嚇到顫慄。
而今，他的畫像自然早已是各族皆持有，有人認出他不足為奇。
消息傳出後，東荒轟動，十方皆驚，還活著的故人紛紛趕來，依舊是這座城池，依舊是原來的一些人。
「葉兄……」昔年的大夏皇子，而今的大夏之主已經很老了，沒有了當年的血氣方剛態。
葉凡笑了，能夠見到故人的感覺真好，尤其是看到當年的小尼姑也在，只是而今早已還俗、且已老去了。
「你們兄妹可謂感情深厚。」葉凡笑道。
「人老了，能夠再相聚，真的很好。」妖月空也到了，而今是天妖宮的老主人。
隨後，北域姜家之主姜逸飛，還有其妹姜采萱也到了，眾人六千五百多歲再相見，皆心有感嘆。
「我們好好的聚上一聚。」姜逸飛道。
他血氣充足，竟然已經另類成道，極其強大，絕對是與南妖、葉瞳等一個級數的絕世強者。
「姜兄真人傑矣。」葉凡道。
姜逸飛道「我知道葉兄對我一直有所懷疑，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的確也得到了狠人大帝部分傳承。」
這些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唯有葉凡一嘆，當年他始終覺得華雲飛、搖光、姜逸飛的氣質很特別，有一種相似的特質，曾有所懷疑過。
時至今曰，他不用懷疑，身為天帝，一眼看去就能洞悉了一切。
「他們暗中選了搖光，也來到了我姜家擇門徒，結果我得到了不滅天功，可他們野心太大，最後被我族高手擊殺了那個潛在我姜家的強者。」姜逸飛道。
葉凡恍然，這也許是搖光聖地暗中的掌控者借出去龍紋黑金鼎要殺姜太虛原因吧，早已與姜家結仇。
不久後，瑤池聖女、道一聖女等幾位昔曰的絕代佳人都來了。
歲月不饒人，她們雖然很強大，但也都染上了歲月的風霜，雖然依舊美麗，但是白髮卻已生根。
「六千多年過去了，瑤池的神胎還是未曾出世啊。」龐博咕噥。
瑤池聖女看向葉凡，一聲嘆息，道「有葉兄這個天帝在，縱為神胎也不想面對，選擇了未來的一世。」
她昔年為東荒最美麗的女子之一，而今已弟子成群，最少已有數十代傳人了。
當先天道胎紫霞來臨後，龍馬忍不住一聲怪叫，但卻被葉凡無形中鎮壓了，急的龍馬滿頭大汗，一動不能動，心道「黑皇兄，我想幫你吼一嗓子都不行。」
期間，還有一個人到來，令葉凡訝異，竟然是陰冥眼李德生，曾經共同進過太初禁區。
「段德道長几次找上門來，讓我跟他去探索地下古陵，曾送給我一些神髓，我能活到現在，得多謝段道長。」
曲終人散，葉凡敬了眾人最後一杯酒，起身告辭，眾人唏噓，就此別過，此生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葉凡走在神城中，黯然輕語，道「你說萬年後還會有一朵相似的花綻放，與我重逢，而今已經過去了六千餘年。」
深夜，他一個人在城中徘徊，想起了一個死去了很多年的女子，當年他們就是在這座城相識的。
可惜，妙欲庵早已不復存在。
不久後，北原亦留下了葉凡的足跡，他欲尋王騰之師——那隻老鶴，可惜早已坐化，不過卻留下了傳承，亂古大帝後繼有人。
葉凡在這裡留下一個被修復的帝符，又將前字秘傳下，飄然而去。
他走西漠，入中州，一覽過去的故地，見到了須彌的寂靜，看到了中州的龍氣蒸騰。
在中州西部地帶——秦嶺，他遇到了一個熟人，一個一萬五千多年前的絕代天驕，曾經被封印了九千年，他是中皇向宇飛。
果然是一代人傑，極度強大，葉凡曾聽說，他挑戰過金烏大帝，結果如何並未傳出，但料想戰績很輝煌。
只因為，他曾經被人同蓋九幽一起提及，曾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而今的中皇很落寞，守在一個湖畔，結廬而居，眉宇中難言一種悵然。
葉凡邀他入天庭，中皇婉拒，道「我曾死過一次，後被封了九千年，錯過了太多，我心愛的女子為我殉情，投入此湖，如今我只想守在這裡。」
葉凡想起了過去，當年與病老人一起行走在秦嶺中時，曾經見到過中皇就是呆立在此湖前，蓋九幽曾說過中皇的這段往事。
兩位天驕，不同的路，卻同樣的落寞。
葉凡離去，見到了雨蝶公主的後人，同時也得悉另一位名動中州的月靈公主在一年前坐化。而後，他尋到了一位故人葉慧靈，當年去荒古禁地採摘不死葯時曾得此女相助。
葉慧靈血氣還算充足，因為吃過不死葯果，雖然那不是完整的不死樹結出的果實，再次見到葉凡，深感意外與驚喜。
「這是什麼？」她看到葉凡遞給她一個淚晶。
「這是小囡囡送給你的。」葉凡道。
「她總是遺忘過去，還得我嗎？」葉慧靈輕嘆。
「多謝你當年照料她，但凡對她好的人，小傢伙即便遺忘了，過段時間也會再次想起的。」葉凡微笑。
分別後，他與龐博還有龍馬匯合，再進中州奇士府，可惜老府主早已死去多年。
他在這裡修補好通向域外的陣壇，就此一路南下，進入南嶺。
妖皇殿輝煌依舊，可是南妖兄妹不可見，並未回來，上次一別算是此世最後一次相見了。
南嶺中，蠻族很多人從域外回來了，在此生活，東方野的弟弟東方蠻成為了族長，因為東方野常駐天庭。
「玄武前輩安息吧。」葉凡在一座大墓前祭拜，玄龜是是蠻族的守護神，當年瑤池大會上大發神威，護佑人族，讓人尊敬。
而後，他又祭拜了老蠻王，那個可敬的老人也早已離世幾千年了。
「是你……」葉凡意外在南嶺見到了一位故人，白髮紅顏，歲月染白了她的秀髮，卻不曾掩去她的容顏，竟是姚曦。
當年的搖光聖女，而今竟生活在南嶺中。
姚曦見到他，神色複雜，想起當年的恩怨糾纏，最後化成一聲輕叱「什麼天帝，當年不過是個無恥小賊！」
說完這些話後，她自己都臉紅了，有些後悔，過去這麼多年了，舊事重提作甚？
自得悉搖光聖地被人暗中掌控後，她就選擇了離開，後來薇薇犁庭掃穴，推翻了一切舊秩序，姚曦也沒有回去，選擇了隱居。
當年舊事令葉凡尷尬，縱為天帝，也有無言時。
「我邀你入天庭……」
葉凡沒有想到，姚曦竟答應了。
唯一讓葉凡慶幸的是，龐博、龍馬還在蠻族飲酒，沒有見到這個場面，不然天帝「一世英名」註定會在他們口中毀掉。
最後，他們離去，回到了天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