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的媽媽不曾想到,她在高歡班主任老師辦公室里那她認為痛快淋漓的發泄導致的直接的惡果就是徹底傷害了女兒那顆自尊心極強的心。那是一顆極其脆弱的18歲女孩子的心,那天,這顆心在滴血。這顆心的主人沒有勇氣再次面對曾在被老師辱罵時投來或鄙夷、或嘲笑、或幸災樂禍的目光的同學們,沒有勇氣面對那曾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如今卻又把她當成十惡不赦的小蕩女的父母。這顆在滴血的心現在只有一個歸宿:趙紅兵。再無其它可選項。
當天晚上,趙紅兵怕高歡的父母找來沒有留宿在自己的旅館,而是去了鐵路賓館。二狗猜測他倆的第一次肯定是發生在那夜,在這之前,趙紅兵肯定是處男,高歡也肯定是處女。但那夜具體是怎麼發生的,二狗並沒有看到現場直播且二狗尚無性經歷,寫出來的東西必然無趣,所以此處刪500字。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參閱《金瓶梅》《玉蒲團》等中國古典文學名著,英文好的還可以參閱《tropicofcancer》等不朽的英文名著。
高歡父母過度的「關心」終究促成了二人的好事。天下的父母,考慮更多的是孩子的未來,他們都很少在意孩子的自尊心。如果沒有高歡媽媽在六中的大鬧,或許,高歡的人生會快樂很多。如果天下的父母都對孩子少一點「關心」,多一點信任和理解,這個世界是否會真的和諧很多?!
第二天早上,趙紅兵真的和高歡兩個人走了,兩個人走之前先找了小北京。
「咱們還有多少錢?」
「22500元」
「流動資金至少需要多少?」
「還好剛發完工資,有2500元應該夠了」
「把2萬給我,我走」
「去哪裡」
「不知道」
「和高歡一起走嗎?」
「是」
「你走吧,現在我去給你取錢,這裡有我,放心吧」
「恩,不多說了,兄弟」
小北京雖然貧嘴且餿主意不少,但他是個「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的人,他不會輕易承諾別人,但只要承諾,一定會苛受諾言。他和趙紅兵是槍林彈雨中一起活下來的戰友,二人之間雖然經常調侃並開一些誇張的玩笑,但這二人的感情勝似親兄弟,二十幾年來,他倆沒紅過臉,錢也沒怎麼分開過,更沒人計較過。負責管錢的,總是小北京。
在高歡和趙紅兵拿上錢走之前,他們還見了李洋
「我們走以後,你告訴我的父母,說我走了,我很安全,和紅兵在一起」
「你們要去哪裡?」
「不知道」
「決心不參加高考了?」
「高考對我已沒有任何意義」
「高歡,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見什麼了?」
「那隻血風箏、張岳」
李洋是那天最後見到他倆的人。
趙紅兵和高歡私奔的傳聞在這個百萬人口不大不小的城市引發了軒然大波。主要的原因是趙爺爺和高歡爸爸的知名度。當然了,趙紅兵和高歡在同齡人中知名度也比較高。如果我市有八卦報紙的話,那麼這則新聞至少要佔據頭條一個禮拜的時間。當時坊間的傳聞有很多。二狗曾經聽到的版本有:
「趙部長的兒子複員以後就直接當了大流氓,他說要玩100個姑娘,高歡就是第100個」
「高歡就是個小馬子,六中的男生上過她的不少」
「高歡懷孕了,趙紅兵帶她去生孩子了」
「………………」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八十年代某些自詡為正派的人們從來都用最齷齪的心理、最富有視覺衝擊力的淫亂想像加上最毒辣的語言去編織一個又一個超級成人黃色小說,然後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其痛加批駁。在唾沫橫飛的傳述中,即滿足了其陰暗的心理又獲得了相互間「道德」上的認同。二狗雖然不知道究竟誰才是真的齷齪,誰的想法才是真正的淫蕩。但二狗敢肯定,那第一個編瞎話說趙紅兵玩100個女人的人心理一定不健康,趙紅兵活現在已經40出頭了,可能也只有過高歡一個女人。
很不幸,這次輪到的是趙紅兵和高歡。像二狗這樣了解趙紅兵和高歡的人又有幾個?當時他們是多麼純潔善良的兩個孩子!趙紅兵以前只是在混子中出名,如今,他也成了阿婆阿姨們的飯後談資。從此,趙紅兵混子加淫魔的形象在我市深入人心。
所以說:趙紅兵這人專干出名的事兒。
兩三天內,趙紅兵這個團伙驟然減員,最能服眾的趙紅兵走了,下手最狠的張岳進去了還不知道要判幾年,身手最好的小北京要每天留在旅館裡出不來,手裡有把沙噴子的孫大嘴巴每天守著那租書室。目前他們這個團伙的核心成員只剩下了四個,而這四個人中李四、費四、李武三個人還常年在鄉下和縣城收廢品,如果這個時候二虎找上門來,恐怕小紀是非吃虧不可。其實小紀也真高估了二虎他們,畢竟張岳剛剛殺了張浩然,他人雖然是進去了,可是他的確是為他自己和這個團伙打出了相當的名聲。二虎他們現在知道了趙紅兵這幫人里有人敢殺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畢竟小紀曾在他的廢品回收站里自己一個人被二虎等人抓住過,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安。趙紅兵走的當天他決定,暫時離開廢品回收站,讓李武的兩個小兄弟看著,是賠是賺無所謂。他和李武等人一起去鄉下收廢品,等趙紅兵回來以後再繼續經營。當時小紀自己已經開了一年半的回收站,由於他膽子比較大什麼都收,所以手頭當時已經有了幾個錢,他也不愁沒錢。
趙紅兵他們以前成天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覺得相互之間都是兄弟,不存在誰是老大的問題。直到趙紅兵走了以後小紀等人才發現趙紅兵的重要性,他們心理上都在一定程度上依賴趙紅兵,一旦出了事沒有趙紅兵做決定,這兄弟幾個還真是有點手足無措。
趙紅兵走了,李四、費四和李武就聽小紀的,在趙紅兵這個團伙中,餿主意、鬼點子最多的就是小紀和小北京,這兩個人不相上下。小紀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如果對某件事情感了興趣,那他還真是能下苦功夫、大力氣去學。
自從大年初六拜師李老先生以後,小紀是真的學了很多文物的知識,而且進步神速。每當費四等人在鄉下看到文物以後,都找小紀來鑒定。小紀鑒定幾次以後拿著收來的文物去找李老先生讓他再評價評價,李老先生對小紀的鑒定文物的眼光總是讚嘆不已:「我李老頭教書這麼多年,每年師院歷史系畢業的本科學生60名,沒有一個比你更出色、學東西學的更快」「但是,你別把這本事用到不正當的地方上去」,李老先生不但是個知識分子,還是個十分正直的知識分子。
小紀就是對這個東西感興趣,他不但學了文物鑒定,而且在經營廢品回收站的空餘時間他還學了「陰宅風水」「堪輿」這樣的東西。二狗想:小紀學這個東西的時候肯定不是想去挖古墓,只是對這些看起來有些神秘的東西好奇而已。
一輛130小貨車,可以坐四個人,小紀在趙紅兵走的第二天就和李武等人去了鄉下了。由於在這之前的幾個月收上了十幾件文物使他們嘗到了不小的甜頭,所以當時這幾個人的主要精力已經不是收一些廢銅鐵,而是主要以收文物為主。當然了,如果有廢銅鐵他們也收,賺點零花錢。
當天他們就開車到了一個叫「紅旗鄉」的地方,他們曾經在這個鄉的某個村子裡收到過兩件金代的文物。小紀由於以前很少和費四等人一起來鄉下,所以這天小紀非要來這裡再看看能不能再有什麼新的收穫。
到了這個村以後,在村口,小紀就下了車,把村子周邊的地形地貌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等費四等人進村收了一圈廢品以後,小紀又上了車。
「收到什麼沒有?」小紀問
「就收到點幾斤銅線和幾件廢的鐵農具、還有有個鐵柵欄的大門,沒什麼意思」費四性格比較急,總想賺快錢,早就厭倦了這麼一分一毛的賺。
「呵呵,那你還想收點什麼?」李四這個人倒是個勤勤懇懇做事、踏踏實實賺錢的人
「文物唄!收一噸廢銅也不如收一件像樣的文物」費四邊啟動車邊說
「哪來那麼多文物讓你收啊!呵呵,現在農民也不傻!」小紀笑著說
「知道李老棍子嗎?他從監獄裡放出來以後也帶著一群兄弟搞文物」李武在社會上認識不少混子
「哈哈,他還搞文物?他也下來收?」小紀問
「人家才不像咱們這麼實實在在的收,收能收來幾件?他們是直接挖古墓,你現在看看人家李老棍子他們,活的比咱們滋潤多了,每天晚上都在萬鶴來、貴賓樓擺酒,喝完了就去嫖」李武看樣子很羨慕李老棍子他們。
「咱們乾脆也直接去挖古墓算了」費四拍著方向盤說
「操!費四你想去你去,那事兒太缺德,我TMD不去」李四這人憨厚著呢。在他和費四跑路期間,費四沒少想干違法的事兒,全被李四攔住了。
「李四你別裝,你以為你收上來的文物就不是從死人骨頭旁拿出來的?」費四說
「那我也不能自己下手去挖人家的墳!」
「你還別說,我看這個村村口的東梁崗附近風水不錯,是個陰宅的好地方,說不定就有古墓」小紀在村口觀察了半個多小時,根據他從書上學來的東西,他覺得這個地方可能真的有古墓。
其實小紀判斷哪裡是不是有古墓的方法很簡單,就根據兩點。1,在這個村子及附近是否曾經收上來過文物,如果的確收上來過文物,那麼說明這裡在千百年前一定有人曾在這裡生活過。2,這個村子附近的風水怎麼樣,如果我是風水先生,我會選哪片兒當墓地。
畢竟小紀不是專業的,他不知道還有洛陽鏟這樣的工具,可以一鏟子打到地下十幾米,看鏟子上帶的土就知道下面究竟有沒有古墓,李老先生也不可能教他這些東西。小紀看見這個村子的東梁崗背倚巍巍的高山,周邊小溪環繞,就確定這裡肯定是塊好墓地。事實證明他也是正確的,這個村子雖然現在的名字已經改成了漢語的地名,但是歷史上這個村子附近被稱為「百音布拉」(音譯,二狗不知道這是不是滿語,但據說是「有小溪環繞的地方」的意思),早在遼金時代就有人類在這裡棲息繁衍。
「小紀,那咱們要不試試?」李武還真動心了。
「你們別扯淡,要是紅兵在,肯定不讓你們干這事兒」李四還想阻攔
「要干就干吧!小李四你不愛干可以不幹,兄弟幾個挖出來東西一樣分你錢」費四說
「誰稀罕那兩個錢,你們這麼干是TMD違法的!抓住要判的!張岳剛進去,你也想進去?」李四說
「抓住違法,不抓住就不違法」幾句話過後,李武是真動心了
「咱們說干就干吧!」費四不理會李四了
「要麼明天咱們來試試?」小紀說。小紀可能並不是像費四那樣想賺快錢,他只是對這東西感興趣,也想看一下自己的眼光究竟怎麼樣。
這哥兒幾個在回城的路上就商量好了,明天晚上過來挖古墓。李四不願意去就在家呆著,反正他們三個是鐵了心要去挖挖看有沒有古墓。
第二天,李四果然沒來,他去了趙紅兵的旅館找小北京玩,也去打聽張岳的事兒會不會重判。
而李武、小紀和費四等人卻去準備了鐵杴等工具。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人家正經八本的盜墓賊都是打盜洞什麼的,這哥兒幾個可好,直接想拿著鐵杴開挖,挖出什麼算什麼。
「你說我們挖古墓的時候遇上鬼了怎麼辦?」費四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點怕鬼
「鬼怕惡人」小紀說
「咱們也不是惡人啊,鬼還怕什麼?」費四問
「我聽我爸說,鬼還怕槍」李武說
「咱們也沒槍啊?」費四又想發財又怕鬼
「大偉不是有把火藥槍嘛,就是那個沙噴子,差是差了點,可是總是把槍啊」小紀說,看來他也有點怕鬼。
「那就跟大偉把那把槍借來」費四說
當天下午3點多,這三個人就開著那輛破130貨車去了東風鄉的那個百音布拉村,2個多小時以後,快天黑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了。
據說,他們那天在路上就遇見了一件邪事。
當時天剛剛擦黑,但還能模糊的看見人,由於已經快到了,他們把車停在離村子大概5公里的路邊,準備下車抽根煙,商量一下把車停在哪裡。費四先下的車,他剛下車,就看見公路的旁邊的大溝的對面有兩個人在向他們招手,模糊中,依稀可以看出其中是個老頭,手裡還拿著一個東北特有的煙袋鍋子。
二狗在南方現在也生活了很多年,但很少見到在東北經常見到的那種約30-100米寬,5米左右深的由山洪沖成的大溝,或許是南方山比較少的原因吧。那天費四等三人停車的公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那條大溝約200米,而公路旁的那條大溝的寬度大概有50-60米,溝對岸的那兩個人離溝沿大概100米左右,也就是說那兩個人離他們大概在350米左右,而他們之間,有一條深起碼有4、5米的大溝,費四他們可以看見,想過這條溝附近根本沒有路,有一條比較險陡的路在溝的東邊大概400米的地方。
費四也向溝對面的老頭招了招手。當時是八十年代,人都比較淳樸而且很多人都樂於助人。費四知道,大溝對面這兩個人是天黑了不願意走夜路,想搭他的順風車。
「老鄉,搭車是吧?」費四這人挺熱心,平時收廢品的時候看見路上的老人或者抱著小孩的婦女在趕路,他總是主動讓人家搭他的順風車。今天在這荒郊野嶺的看見有個老頭,以費四的性格不可能不幫忙。
對面的那個老頭沒說話,揮了揮手中的煙袋,意思是想搭順風車
「老鄉,你往東邊走,那裡有條路,你從那條路過來,我們在這邊等你」費四這人真不是一般的熱心
對面的老頭又揮了揮煙袋鍋子。
這時,李武和小紀兩個人也下了車。
「咱們晚上去挖的時候,把車停在哪呢?」小紀邊說邊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小紀在把自己的煙點燃了以後拿洋火要點李武的煙的時候………………
他們三人赫然同時發現,剛才還離他們有300多米並且隔著一條大溝的兩個人,彷彿身子一晃就到了他們的這邊!!!現在離他們只有30-40米的距離!!!而這兩個人里,分明就有剛才一直在揮著煙袋的那個老頭!!!就是這麼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到了這邊!
他們是怎麼過來的?這麼寬這麼深的大溝,他們倆是飛過來的?
「我的媽呀!」小紀喊了一嗓子,拉起了已經嚇傻在那裡的費四就上了車,等李武竄上車以後開車加上油門就跑,三人驚魂未定,車啟動以後膽子最大的李武還回頭看了一眼:路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剛才那兩個人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後來,二狗曾無數次聽到這三個人在不厭其煩的重複此事、討論此事。但是他們三人始終沒能想明白那兩個人怎麼在半分鐘的時間裡跨過那條附近根本沒有路的5米深幾十米寬的大溝的,三個人明明同時看見人過來了,再回頭看的時候為什麼又消失了。
總之,那天這三個人嚇的不輕。
「今天撞邪了,晚上別去挖了,咱們都回去吧!」費四最怕鬼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或許是咱們眼花了」李武說
「難道咱們三個眼睛全花啦?操!」費四嚇死了
「這地方太邪,咱們回去,繞路回去,說什麼也不走那條路了」小紀也被嚇壞了
「你們倆就這點膽?咱們不是有槍嗎?你們人都不怕,怕鬼幹什麼?」李武膽子真不小
「那我可要拿著這把槍」費四說
「行了,咱們先別去挖了,現在還早著呢,過了晚上10:00咱們再去,咱們先找個地方喝點酒」李武說
這幾個人開車到了離百音布拉村約30公里的一個小鎮,坐在那裡喝酒,一直喝到晚上10:00。
三個人都喝了點酒,也就沒剛才那麼怕了,喝完酒開車開到了離村口約一公里的地方。把車停了下來,那時候大概11:00多,80年代的東北農村很多還沒通電,即使通了電供電也極不正常,晚上11:00多以後基本人都已經睡著了。由於那塊地離村子不遠怕被村民發現,所以他們選了這個時間來。
小紀像模像樣的拿著羅盤指著一片玉米地說:「咱們在這裡挖,或許能挖出點東西來。」
說著,小紀和李武二人拿著鐵杴就鑽進了玉米地,而費四則拿著那把沙噴子死不撒手,給他們望風。陽曆六月份玉米長的已經很高了,小紀和李武二人鑽進了玉米地以後就不見了蹤影,只聽見他們在玉米地里穿來穿去衣服划到玉米葉子的聲音。
據費四回憶,那天無風有月,月亮非常亮。他們鑽進去以後就留了費四一個人在外邊望風。費四見他們進了玉米地不見了蹤影以後覺得有點糝人,他一害怕就想撒尿,然後他也貓腰進了玉米地,他模糊的看見好象小紀和李武好象是在離他15-20米左右的地方,正在貓著腰拿著鐵杴挖,他還能聽見挖土的聲音。
費四手裡還攥著那把沙噴子,解開褲子就想撒尿。他剛解開褲子,覺得身後好象站著一個人,他的脊背一陣一陣的發涼。他回頭一看,月亮下,就在他身後5米左右的地方果然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今天黃昏的時候在大溝邊看到的那個拿著煙袋鍋的老頭!
「有鬼!」費四感到頭皮一麻,喊了一嗓子扔下沙噴子朝小紀他們的方向沖了過去。
費四又高又壯,嚇的驚不擇路,連沖帶撞撞倒了不少棵玉米,幾步就跑到了李武和小紀跟前。
「咋了?」小紀也被費四這一嗓子嚇壞了
「別問了!快走!」費四拉起小紀就跑,小紀也扔下了鐵杴和費四往玉米地外面跑,李武膽子雖然大,但也禁不住這樣嚇唬,也跟著衝出了玉米地。
他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130車前,趕緊上了車,開車就跑。沙噴子和兩把鐵杴都扔在了玉米地里。
事後費四說:他們衝出玉米地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個老頭。
而和他一起衝出玉米地的小紀和李武則堅稱沒看見。李武直到死,也一口咬定那天晚上玉米地里絕對沒有什麼老頭,肯定是費四看花眼了。
無論如何,費四這次是嚇破膽了。
「不如聽李四的了,這TMD傷天害理的事兒不能幹,以後再也不幹了,一輩子沒見過鬼,今天見到了三次!」回到市裡費四這樣說。
「我也不幹了,太嚇人了,我差點被費四嚇尿了」小紀說
「小紀,那裡到底有沒有古墓?」李武還在惦記著那塊玉米地
「我TMD哪知道,我剛挖了兩鐵杴土就被費四拽了出來」
「那你估計那裡到底有沒有古墓?」李武還真是鍥而不捨
「看風水的話,在那玉米地附近,是很可能是有的」小紀說
「你們不去,我去!」李武說
「你瘋啦?!還敢去」費四說
「我白天去挖總不能白天見到鬼吧!」李武說
「白天去?不被人家看見啊?」小紀問
「我有辦法!」李武說
第二天,李武找到了他一個開貨車的小兄弟,跟他講明了這件事。他的這個小兄弟在開貨車之前是個職業小偷。他聽到李武這樣介紹,很感興趣。李武就把這輛車當成作案的交通工具。
並且在這輛貨車上的車廂上端端正正的噴上了幾個大字「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
太有才了!
第三天,他就帶著他收的那幾個小兄弟去了小紀挑中的那塊玉米地。據說,他們到了以後,沙噴子和鐵杴還都在,看來這塊的主人已經準備收玉米了,這兩天沒去打理這塊地。李武找到了這塊地的主人,並且給了他500塊錢,告訴他:「我們是國家的考古隊的,現在要在你的這塊地進行考古,這500塊錢是國家賠償你們的損失」。這塊地的主人高高興興的收了錢,任由他們去發掘。當天晚上李武回來以後就把那把沙噴子還給了孫大偉。
從這天開始,李武就帶著三個小弟每天在這裡「考古」,光明正大的盜墓,而那輛「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的車就放在國道旁邊,很是扎眼。這個村子裡的婦女小孩也來看熱鬧。
李武他們四個還真是倒霉,挖了二天半,坑挖了很深但是什麼都沒挖到,除了土就是土,用後來李武出獄以後的話說就是:「不能再挖了,再挖就打出地下水來了」。就在他們想放棄的時候,出事了。
那天,該縣的刑警隊正下鄉辦案,看見該村子的村口聚集著一大批人在看熱鬧,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刑警就下車準備盤問一下。走到跟前,他們看見有幾個人在挖大坑,覺得不對勁,緊接著他們又看到了那輛「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的貨車。
刑警的嗅覺就是強,即使看見了那輛車他們也沒放棄盤問。
「同志,你們是哪裡的?」警察打著招呼
「北京的,我們來這裡考古」李武說
「哦,聽口音怎麼像東北的?」警察問
「我家是長春的,現在在北京工作,咱東北口音都差不多」李武面不改色
「車牌怎麼是本地的?」警察又問,邊問邊走上前去
「最近我們就在你們市考古,借的本地的車,方便,我們考古隊現在的車都在哈爾濱那邊,也沒車了」李武有點理屈詞窮。
「呵呵,同志,真是辛苦了,有問題可以找我們」警察邊說著邊走到李武跟前要和李武握手。
「你們警察更辛苦!」李武也微笑著伸出了手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手握住的同時,李武的手腕上多了一個亮晃晃的手銬。
「真逗,考古隊我見的多了,但像你們這樣拿著幾把鐵杴就來考古的我真是第一次見到,真是開了眼」把李武帶上警車的警察說,「你們膽子不小,就是太業餘了」。
幾天後,我市的博物館的人真在離李武挖坑的地方30多米處挖出了一座金代墓葬,雖然不是什麼大墓,但是出土的文物不少,現在都放在我市的博物館裡。
李武雖然貪財,但是還是條漢子,沒有咬出小紀等人,只說這古墓是自己找的。
因為是盜墓的主犯,李武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