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獅子對牛蛙公司充滿了厭惡,對袁腮與我的小表弟也無絲毫好感,但我們參觀過中美合資家寶婦嬰醫院不久後的一天,她卻突然對我說:小跑,我要到牛蛙公司上班去了。
我吃了一驚,看著她那張洋溢著笑容的大臉。
真的,我不是開玩笑,她收斂笑容,嚴肅地說。
那些玩意兒,我努力排斥著執拗地出現在腦海里的牛蛙形象——看過姑姑那集電視節目後,我也幾乎得了蛙類恐懼症——你去養那些玩意兒?
其實,她說,蛙類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人跟蛙是同一祖先,她說,蝌蚪和人的精子形狀相當,人的卵子與蛙的卵子也沒有什麼區別;還有,你看沒看過三個月內的嬰兒標本?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與變態期的蛙類幾乎是一模一樣啊。
我更加驚愕地看著她。
她像背誦似地說:為什麼「蛙」與「娃」同音?為什麼嬰兒剛出母腹時哭聲與蛙的叫聲十分相似?為什麼我們東北鄉的泥娃娃塑像中,有許多懷抱著一隻蛙?為什麼人類的始祖叫女媧?「媧」與「蛙」同音,這說明人類的始祖是一隻大母蛙,這說明人類就是由蛙進化而來,那種人由猿進化而來的說法是完全錯誤的……
我從她的話語中,漸漸聽出了袁腮和我小表弟的言談風格,於是我知道她一定是被這兩個巧舌如簧的傢伙給煽暈了。
好吧,我說,你要是在家閑得無聊,當然可以到那裡去散散心,不過,我笑著說,我估計用不了一個星期,你就會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