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變
三十多斤肉下肚，高正陽的消化能力雖強，也有種要撐爆的感覺。
可骨骼內部的劇烈異變，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大量能量。吃掉的肉也被迅速消化掉。
高正陽沒有打通靈竅，還不會吸收天地間的元氣。只能用進食的方式，給身體提供能量。
作為國術宗師，高正陽對於氣血、肌肉、臟腑有著不可思議的控制力。
一頓吃個幾十斤肉，換做一般人會被撐死。但對高正陽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等高正陽翻牆回到軍營，他高高鼓起的肚子已經恢復正常。
高正陽對鈦極合金有種微妙的感應。在腦海深處，他能看到鈦極合金的活動狀態。
銀色的鈦極合金，原本已經依附在骨骼上。
這時候，鈦極合金再次分解成細微粒子，完成對全身骨骼滲透。
骨骼大都被銀光覆蓋，只有脊椎上還有一塊空白。
等脊椎上也全部覆蓋上銀光，就意味著第一階段固態融合完成。
固態融合完成後，骨骼的強度能提升百倍。
這個數字，一點也不誇張。因為人的骨骼是極其脆弱的，而且全靠筋肉連接。
固態的鈦極合金，強化骨骼的同時，還會形成一個整體結構，把全身骨骼一體化。
結構上的改變，讓金屬骨骼有了更強的承壓承重能力。傳導力量時，也更加有效率。
可人畢竟是血肉之軀，骨骼再強硬堅固，肌肉血管也承受不住太強的力量。
因此，鈦極合金還有第二階段的液態融合。
這個階段，鈦極合金會轉化為液態分子，隨著血液流淌全身，在身體內組成一層輕薄保護層。
從最表層的肌膚，到心臟、腎臟等等臟器，全身各個部位各個層面，都有液態合金的保護層。
液態合金完整統一的整體結構，又可以把身體承受的力量分散開，從而更好的保護身體。
在最脆弱的眼球，液態合金會凝結成隱形眼鏡一樣的結構，構建出能防彈的保護層。
所以，前世的高正陽，才能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第二階段的液態融合，威力強大，可對身體的要求也特別高。
正常人開刀做手術，都會有生命危險。這種對身體全方位深層次的改造，可想而知有多危險。
高正陽前世身體強橫，也是好不容易才挺過去。
這一世，身體如此瘦弱，想要渡過第二階段的液態融合，幾乎沒有成功的機會。
對此，高正陽已經有了計劃。他決定找個機會，深入大荒群山去獵殺妖獸。
也只有妖獸的血肉，才能支持的住他的消耗。
但妖獸都極其危險。高正陽絕不會自大的認為，完成第一階段融合就能橫行無忌。
在進山之前，必須做好各種準備。包括食物、鹽、衣物等等用品，還要了解妖獸的習性等等。
高正陽想著心事，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還沒進門，一個高大黑影就從裡面走出來。
房間中黑乎乎的，比外面還暗。但從身形來判斷，這是搶刀的鐵牛。
「你去哪了？」鐵牛惡狠狠的盯著高正陽問道。
高正陽有些奇怪的道：「你把刀拿走了，還找我幹什麼？」
鐵牛對著高正陽獰笑一聲，「我是來揍你的！」
鐵牛說著，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抓向高正陽的脖子。他是想把高正陽拎起來。
沒想到高正陽向後退了一步，讓他正好抓個空。
「嗯？」鐵牛有些意外，伸手再抓。
高正陽肩不動，身不搖，腳下就像抹了油一樣，向後平滑的滑了一步，再次避開對方大手。
這幾天瘋狂吃肉，高正陽的體質有明顯提升。
不斷的修鍊太極拳，也提高他對身體的掌控。
最重要的是，鈦極合金很快完成第一階段融合。他的骨骼變得堅固有力。
簡單的退避，全靠腳趾、腳掌、腳腕協調發力，連小腿都不動。
比幾天前對戰林娘子時，整體動作更隱蔽，更平滑流暢，也更多了幾分高妙。
夜色昏暗，鐵牛更看不清高正陽的動作。
他只覺得高正陽如同鬼影一般，進退無聲，頗為詭異。
鐵牛有些詫異，「還有點本事！」他正想出手，卻發現有人走過來。
「子時去城牆巡夜，你不要晚了。」鐵牛冷笑著說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高正陽摸摸下巴，這個傢伙不知道受什麼刺激。看起來晚上准沒好事。
也好，他正想把刀拿回來。鐵牛這是自己送上門。
「你去哪了？」
走過來的人正是林三，和鐵牛一樣，他也找高正陽半天了。看到他在這，開口就問了和鐵牛同樣的問題。
「你想幹什麼？」高正陽反問道。
「通知你晚上跟我巡夜。」不知怎麼的，站在高正陽面前，林三心裡就有些發虛，說話也沒了底氣。
「好啊，晚上等你，哈哈哈……」
高正陽突然笑起來。這些傢伙貪婪也就算了，還特別蠢。連想到的招數都一模一樣。
林三被高正陽笑的發毛，猶豫了下，急忙轉身走了。
高正陽搖頭，這傢伙是真害怕了，連屋子都不進。
這間房子並不大，只有四張床。其他床上也都沒人。
其他少年都是二三十人睡大通鋪。哪有他這麼好的條件。
很明顯，這是有人特意給他安排到這裡。
不論是搶東西，還是殺人，都方便的很。
高正陽躺在木床上，調整呼吸，進入最深沉的睡眠。
鈦極合金的融合，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必須要養精蓄銳。
至於林三、鐵牛之輩，不值一提。
黑暗中，高正陽突然睜開眼睛。房間外面傳來的細微腳步聲，把他從深睡中驚醒。
準確的說，他不是聽到腳步聲，而是感應到了敵意。
精神力量的異變，讓他的感應特別敏銳。
尤其是別人的敵意，就像是針扎在身上一樣，刺的他很不舒服，想忽視都不行。
這個身體雖然弱小，可精神敏銳之極，比上一世可強太多了。
「咣當」一聲。房門被用力的推開。
封閉而安靜的房間，那聲音響的嚇人。
高正陽緩緩坐起身，沒有燈光的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他也只能隱隱看到一個模糊身影。
那身影很高大，明顯是鐵牛。也只有他暴躁的脾氣，才會用這麼大力氣開門。
「快起來！」
鐵牛大聲罵道：「他媽的、你個白痴，居然還在睡覺，大爺我等你好半天！」
高正陽不喜歡罵人，需要的時候他只會動手。鐵牛的粗話，他根本不在意。
起床、下地、穿鞋，拿起烏木長槍，走到鐵牛身前。
高正陽所有動作，都安靜無聲，就連衣服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鐵牛性子粗魯，並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只是本能的覺得壓抑。
「搞什麼鬼，快點走！」他罵了一句，當下轉身離開。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點。
黑暗中的高正陽無聲一笑，這個粗壯的傢伙也沒有多大的膽子。
高正陽到不是故意嚇唬鐵牛，他只是想檢驗一下自己新骨頭。
兩個多時辰的深睡，鈦極合金已經把脊骨完全覆蓋住，組成一個整體結構。
合金骨骼傳遞出的強大力量，讓高正陽明確感到自己的進步。從單純的力量上說，他比之前提升十倍有餘。
精巧輕盈的動作，證明融合的非常成功。
但脊骨的結構是最複雜的，也是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骨骼。
鈦極合金才完成表面的覆蓋，內里的骨骼還沒完成強化。
高正陽估計，至少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徹底完成第一階段的融合。
那時候，力量還將繼續增強。
力量並不是越強越好。再完成第二階段融合之前，高正陽都要謹慎使用合金骨骼的力量。
畢竟，他的身體還是血肉之軀。
就算完成第二階段融合，身體也不能和真正的鋼鐵相比。
跟在鐵牛身後，高正陽上了城牆。這裡也是鐵林部唯一的出入通道。
城牆高有五六丈，寬接近三丈，有數十丈長。整體是用巨大岩石堆砌而成。
牆壁外面掛著火盆，裡面不知燒的是什麼，火光很亮，把城牆外壁照的一片通明。
城牆上每隔幾丈距離，就有一個人守著。還有兩支十人的小隊，來回巡邏遊走。
鐵牛頗有名聲，迎面碰到的人都會和他打招呼。
也有幾個人好奇的打量高正陽。可都知道鐵牛脾氣不好，沒人敢和他打聽。
鐵牛領著高正陽到了城牆的最西面角落，又把不遠處靠牆睡覺的人喊道：「滾遠點，別在我眼皮底下睡覺。」
那人到也乖覺，問都不問一句，直接扭頭就走。
西面這個角落本就是死角，那人一走，最近的人也在七八丈外。
城牆外的夜風呼呼刮過，最近的火盆里的火焰閃耀搖晃，鐵牛籠罩在高正陽身上的巨大的影子，也跟著來回搖擺不定，如同某種可怕的鬼怪。
「小子，你真把我惹怒了！」
鐵牛壓低聲音，一臉兇狠的對高正陽說道。
「哦，怎麼說？」高正陽很無辜的問道。
「你既然把刀給我了，就不能想著再要回去。鐵勇這個小崽子，還想替你出頭。他以為他是誰！」
鐵牛手握刀柄，冷笑道：「今天，你要不給我交代明白，你就不用回去了。」
高正陽一聽就明白了。鐵勇借著他爸的名字，想讓鐵牛把刀還給他。可鐵牛這種老兵，哪會被鐵勇嚇住。
「你想要什麼交代？」高正陽有些好奇，鐵牛這種一根筋腦子能想出什麼主意來。
高正陽的態度這麼配合，讓鐵牛心情好了不少，「很簡單，你去祭堂說一下，就說把橫刀賣給我了。」
鐵牛說著從兜里拿出兩個銅錢，扔給高正陽道：「這是買刀的錢，便宜你了。」
兩枚銅錢外圓內方，昏暗中高正陽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跡。樣子看起來和上一世的古銅錢很像。
鐵林部這麼小，買賣東西都是以物易物。當然不會製作銅錢。
按照白鬍子林教習講的，鐵林部的山國外七十二部之一。這兩個銅錢，應該的山國製造的。
高正陽在掂量一下兩個銅錢，輕笑道：「你給這麼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鐵牛沒聽出高正陽的譏嘲，還很大氣的一揮手，「我既然給你，你就收下。」
「可有個問題，這刀我不想賣。」高正陽看著鐵牛，有些為難的道：「怎麼辦？」
鐵牛一愣，轉即露出怒色，厲聲道：「你這是找死！」
他說著就向高正陽撲過來。高正陽既然拒絕他，他也不會客氣。
弄死一個傻子，還不容易。更不會有人追究。
就算有事，大不了把刀交出去。
高正陽身體詭異的扭曲一下，人就像受驚的蛇一樣，一下鑽到地里去。
就好像下面有個地洞，高正陽一下鑽進去，完全沒了蹤影。
鐵牛個頭很高，雙手張開，如鷹一般撲擊，已經把高正陽完全罩住。
可撲擊之勢再兇猛，找不到人也沒用。鐵牛腦筋再遲鈍，也知道不對了。
巨石堆砌的城牆上，怎麼也不可能有地洞。那高正陽去哪了？
鐵牛猛然轉過身，就看到高正陽站在那，手裡拿著黑鞘的橫刀。
「你、你、你、怎麼……」鐵牛太過驚駭，腦子裡發懵，說話都結巴起來。
「這式靈蛇入洞不錯吧？」高正陽頗為自得地說道。
蛇本就是最機警的動物，雖然沒有腳，可憑著扭曲身體，突然爆發的速度極快。
靈蛇入洞，取的就是蛇受驚後的機敏靈動意味。
高正陽身體也小，鈦極合金初步融合後，力量又強，動作輕巧之極。
靈蛇入洞的身法用出來，讓對方完全判斷不出他的去向。
這裡又光線昏暗，看起來高正陽就好像突然消失一樣。
「算了，多說你也不懂……」
高正陽說著話突然一頓，抬頭看向幽深的夜空，有些疑惑的自語道：「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