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龍蛇九變
「龍蛇九變，據傳是真武聖帝親傳下是無上秘法，只是，完整的秘法早已失傳。我搜集多年，總算搜齊了前六變的法門……」
絕滅淡然道：「別看只是殘缺秘法，卻是當世第一等神功，足夠你凝鍊出武魂，直入天階。」
高正陽點點頭，他對這個世界的武道一無所知，絕滅說什麼他就聽著。
絕滅繼續說道：「你體質特殊，龍蛇九變注重煉體，也最為適合你。而且，這門秘法極其中正。等你進入天階，轉修其他秘法也沒問題。」
「大師，我還是不理解武識、武魄、武魂，請大師幫我解惑。」
高正陽並不急著修鍊秘法。秘法只是修行的法門，他最先要弄清楚的武道體系。
練武不只是悶頭苦練，而是要明白道理，知道為什麼這麼練，才能抓住核心本質，事半功倍。
絕滅知道高正陽的出身，對他的無知也不奇怪。
他徐徐解釋道：「世人愚昧，多以為武識是指武者六識敏銳。大錯特錯。武識，是指武者初步領會武功的真意，掌握低階力量。後來結合佛門六識，稱之為武識。」
絕滅對高正陽道：「武識的層次，的確是人六識有著緊密關係。但六識是外在的表現，武識卻是武者的核心，武者大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一輩子局限在三階以下……」
頓了頓，絕滅又道：「武魄更為複雜，實際上分為雄、英、靈、精、氣、力六魄，四階凝結出力魄，五階凝結氣、精兩魄，六階凝結靈、英、雄三魄。武魂分為天、地、人三魂。七階人魂，八階地魂，九階天魂，等到三魂六魄圓滿無暇，就能超凡入聖，再上一步，由聖入神……」
哪怕只是簡單講解，絕滅就說了一個多時辰。
絕滅是武功絕頂，見識高明，智慧通達。
解釋武道能由淺入深，直指核心本質。又能旁徵博引，舉例解析。
最後，絕滅總結道：「武道中有無窮奧妙。尤其是三魂六魄的修鍊，因人而異。你現在已經感悟出自己武魄，很不容易。只是等階太低，遠不如龍蛇九變，能直指天階大道……」
高正陽點頭受教，絕滅一番話的確讓他大開眼界，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的武道體系。
按照絕滅所說，到了七階人魂層次，武者就外放武魂，擁有飛天遁地的種種神威。
所以，七階以上的強者又被稱為天階強者。
絕滅所傳授的龍蛇九變，就是能直達七階的秘法。
如果絕滅沒騙他，這門秘法的價值比東荒十部加起來還值錢。
既然說公平交易，那絕滅投入這麼大，想得到的一定更多。
「情況看起來不妙，簡直送九死一生的節奏……」
高正陽臉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更多了幾分謹慎。
絕滅講解道：「修鍊龍蛇九變，最關鍵在於知道龍、蛇的所代表的意義。」
說著，絕滅拿出一副獸皮圖卷，在高正陽面前展開。
獸皮圖卷上畫著一隻黑色巨龜，巨龜上纏著一隻長蛇。
黑色巨龜的龜甲渾圓厚重，上面縱橫交錯的紋路組成一個個方格。
纏繞在龜甲上的長蛇，頭尾都在微微翹起，好像是在擺動一樣。
巨龜厚重而剛硬，淡然趴在那，似乎沒有任何外力能夠動搖。
再看巨龜的粗壯四肢，牢牢支撐著身體，又透出無儘力量。
巨龜的腦袋大半縮在龜殼內，又似乎有種安忍不動如大地的深沉。
長蛇修長綿柔的身體，透出堅韌和靈動。還有股綿綿無盡的幽深。
長蛇似乎依附在巨龜身上，又似乎是在禁錮巨龜。
這幅畫上的筆墨很少，一龜一蛇，卻蘊含無盡神意。
高正陽越看越認真，畫卷中的神韻變幻無窮，讓他腦子也跟著極速運轉，體會著裡面是種種神意。
全神貫注看了一會，高正陽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不住變化，整個人已經沉浸到畫卷的神意中，無法自拔。
一旁的絕滅也有些意外，這副龍蛇九變的圖卷，雖是仿作，卻也得了原作三四分神髓。
高正陽居然一眼就看進去了，這份悟性真是很高。
白虎心象那個，純粹是運氣。
馭獸術把高正陽和白虎神念連接一起，白虎心象進入高正陽的神宮，引發神念的共鳴。
這就相當於白虎，把自己心象複製給高正陽，只要他撐住了，領悟白虎武魄並不難。
所以，絕滅對此並不如何在意。這種屬於機緣巧合，運氣更重要，不能證明人的潛力。
但從龍蛇秘圖中領悟真意，這就難了。
一會的功夫，高正陽已經滿頭大汗，臉上的肌肉都開始顫抖起來。
絕滅知道，圖卷中的神意太強太深奧，高正陽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這種神意上感應、領悟，最消耗精神。
如果沒人提醒，高正陽很可能就此沉迷其中，直至精神氣血消耗一空，人活活耗死才算結束。
絕滅只想給高正陽一個教訓，讓他長點記性。
免得他不知深淺，把自己玩死。
絕滅看火候差不多了，正想叫醒高正陽，卻見高正陽一聲沉喝，身體一震，眼神已經恢復清明。
「好厲害！」
高正陽大口喘著氣，身上汗如雨下，很快衣服就濕透了，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絕滅臉上溫和一笑，目光卻愈發幽深。
高正陽的意志力，真是強大讓他都覺得震驚。
可惜，他要是獅族，或者是蠻族，還真可以考慮收為徒弟。
這個念頭一閃，就被絕滅壓了下去。
眼下最關鍵的還是那件事，高正陽再有潛力，也未必能挺過那一關。
絕滅說道：「所謂龍蛇，實際上是玄武。玄武又分為玄龜和冥蛇。」
「嗯，比龜蛇九變聽起來威風多了。」
高正陽覺得這是古人故弄玄虛，才起了這麼一個聽起來更高端的名字。
絕滅好笑的道：「不是那麼簡單。玄龜是九龍之一，稱之為龍蛇九變沒什麼不對。據說原本的龍蛇九變，有九龍九蛇，九變則代表極致變化，號稱包含世間一切武道變化。」
說著絕滅連連搖頭，「就是真武聖帝，也做不到這一點。」
到了絕滅這個層次，愈發知道武道浩瀚無盡，愈懂得敬畏。
任何的智慧，都有著極限。神也不例外。
所以，絕滅是絕不相信世上有這種武功。
「龍蛇九變，最重要的根基就是玄武不滅體。這門秘法號稱萬法不破，是天下間第一等煉體秘法。玄武不滅體，又分為玄武甲和冥蛇體，兩者結合，才能剛柔相濟，抵禦萬法……」
絕滅指著圖卷，讓高正陽對照著圖卷觀想，儘力在神宮中留下印象。
還有相應的呼吸運轉，控制氣血，還要配合相應穴竅，吐納元氣。
只是龍蛇九變的第一重，就比疾風訣繁複十倍。
高正陽雖然才消耗大量精神，也知道秘法重要，只能強打精神，硬把絕滅所說的全部記住。
絕滅詳細的講了兩遍後，對高正陽道：「龍蛇九變極其複雜，你不要急著修鍊，先看圖觀想幾天，領悟其中神意，等有了一定基礎，再來修鍊……」
交代了一番注意的要點，絕滅就離開了。
高正陽送走絕滅，就坐在那握著圖卷，若有所思。
「絕滅說龍蛇九變的根基玄武不滅體，這大概沒錯。可這幅圖卷中，至少包含了四門秘法。一是玄龜撐地的四足，肯定是一門厚重威猛的掌法。冥蛇游轉身體，又是一門身法。巨大龜殼圓中有方，又是一門秘法。只是難以猜測具體的用途。」
絕滅只說玄武不滅體，其他絕口不說。
證明一件事，他要做的事不需要動手。
再想到絕滅說過兩次，他的體質特殊。
高正陽幾乎可以確定，絕滅就是想讓他修鍊玄武不滅體。
只需要強大的身體，到底想幹什麼？
天色很快就暗下來，高正陽卻一直在冥思苦想。
小貓早就餓了，它遠遠的看著高正陽，隱隱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對，也沒敢湊過去。
想了一下，小貓獨自跑出去捕獵了一隻野鹿，扔到風揚面前。
風揚雖然不情願，也不敢得罪小貓。
剝皮收拾一番，放在大石板烤熟，忙乎好久，好容易把小貓餵飽。
沒一會，小貓又叼著一隻羊跑過來。
風揚抗議道：「你不是才吃飽！」
小貓似乎聽懂了，大腦袋對著坐著不動的高正陽點了點。
「我日，這貨吃飽喝足又想起主人來了，真是好寵獸……」風揚淚流滿面，卻不敢再抗議，只能照著又做了一遍。
小貓叼著一大盆烤肉，興沖沖跑到高正陽那去獻寶。
「這傻貨也有聰明的時候……」
高正陽看到烤肉，也有些意外，心情也好了不少。
想多了沒用，有什麼事也要吃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