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悟什麼？
老僧有些不悅的看著高正陽，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高正陽毫不畏懼，直視著老僧道：「弟子並非不知好歹。只是弟子有一個朋友，將有一場大劫難，我必須幫他。」
老僧暗自嘆氣，高正陽聲音不高，可語氣堅決，眼神堅定。顯然是打定主意，沒有外力能夠改變。
「好吧。」老僧想了下道：「你的事情要多久能解決？」
「半年。」高正陽估計，再有半年的時間怎麼都夠了。
老僧說道：「那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後你去山國天岳都天馬寺，找晦明大師。」
老僧在袖子里拿出一塊長方形紫紅銅牌，對高正陽道：「心佛宗三十六代是悟字輩，你可以自己起個法名。」
「悟空。」高正陽幾乎不假思索，說出了這個名字。
老僧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個法名有些不好。」
「那叫悟飯。」高正陽也不執著，反正就是個法名。他又不的當和尚。
「要不悟天、悟色、悟劍……」
「還是叫悟空吧。」老僧果斷做出選擇。
他運轉力量，紫色銅牌上就出現了悟空兩個字。
高正陽在銅牌上滴了血，又印入神魂氣息，這塊度牒從此就獨屬於他。
度牒，是僧、道等出家人的身份證明。沒有度牒，就是邪僧野道，身份不會為各國承認。
有了度牒，高正陽可以在天下所有寺廟停留休息。不論到哪個國家，都可以自由行走。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身份證明。
「師伯，請恕弟子冒昧。我師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麻煩師伯給弟子講講。」
老僧嘆口氣，「也罷，你是他為一處真傳弟子，也有資格知道這裡面的事……」
絕滅的事並不複雜。老僧既是他好友，又親自參加了幾件大事。很快就把整件事說清楚。
佛門廣大，不禁外族入門。獅族自古就有進入佛門修行的習俗。絕滅自幼信佛，長大後就拜入心佛宗。
作為獅族，絕滅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同門歧視排擠。但他性子強硬，總是打的頭破血流。
在一次論法大會上，絕滅和其他宗門弟子打架，重傷後為老僧所救。從此，絕滅和老僧成為好友。
絕滅刻苦修行，成為天魂強者。只是受限於心佛宗秘法，無法更進一步。
老僧也是如此，他在《金剛經》的修行也陷入瓶頸。兩人一商量，覺得兩個宗門秘法可以互補。
金剛宗是身心如金剛，走的是至堅至強不壞不朽的路子。心佛宗是以心為佛，至空至幻。
兩種秘法如果能兼容並蓄，虛實相生，一定能突破到更高的層次。甚至成為佛門第一妙法。
佛門宗門規矩森嚴，兩人平時切磋交流還沒什麼。交換根本秘法卻是大忌。宗門絕不會允許。
宗門秘法都記載傳承法器上，就像十方心佛法，就藏在十方法衣中。以心傳心只是傳法，要得最高奧義還要得到十方法衣才行。
當時的絕滅和老僧都已經是天魂強者，兩人能交流的秘法也早就交流過了。只有得到根本傳承法器，才有可能更進一步。
絕滅當時就是心佛宗宗主，宗門內人又少，誰也管不到他。拿出十方法衣到是容易。
問題是金剛宗是佛門最大宗派之一，老僧雖是宗主，可這種大事卻需要爭得十多位長老的同意。
做主的人太多，就一定沒效率。而且，長老們都頑固守舊，絕不可能同意交換秘法。
秘法傳承是宗門根本，老僧和絕滅雖是至交好友，也不能白拿心佛宗的秘法。就算絕滅願意也不行。
兩人始終找不到辦法，這件事也就擱置了。直到絕滅深入通天洞，被九階大妖所傷，九幽魔氣侵入神魂。各種辦法都試過了，都沒有任何效果。
老僧覺得，只有參悟《金剛經》，絕滅才有機會更進一步，祛除九幽魔氣。
老僧決定兵行險著。他開放宗門禁制，並借故離開。讓絕滅進去把《金剛經》偷出來。
絕滅也是膽大包天之輩，立即同意這個計劃。可人算不如天算。絕滅拿著《金剛經》離開時，卻遇到了一位長老。
雙方一動手，絕滅為了滅口，把長老打死了。事情鬧大，結果絕滅勉強脫身，這件事卻轟動天下。也讓絕滅名聲變得臭不可聞。
絕滅到不太在意榮辱，他身為絕頂強者，也沒誰真敢找他的麻煩。他一直待在東荒群山，一是為了就近守著通天洞，二是守著真龍敖貞。
三十年，絕滅背負惡名，卻一直守護著天下眾生。老僧一直深感愧疚，特意找到九轉金蓮花瓣送過來。
沒想到絕滅沒吃龍珠，九轉金蓮花瓣拔毒的功效也降到最低。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絕滅一朝頓悟，化虹而去。
化虹雖不能說升天得道，卻是神魂和天地本源結合，留下不滅印記，進入不可知的某處妙境。和一般的圓寂絕對不同。
聽老僧說完，高正陽也是半信半疑。
這個故事對絕滅有些太過美化。他可是進過絕滅心佛界。絕滅做事的確有氣魄，不計榮辱守護眾生三十年也是他的風格。可絕滅卻不是良善之輩。
但這些都是細節，想必老僧也不想說好友壞話，做了些掩飾，到也不奇怪。
老僧最後道：「萬年大劫將至，天下必會大亂。但是，所謂時勢造英雄。值此風起雲湧天翻地覆之際，正是英雄用武之時！你師傅對你的期望很高，不要讓他失望。」
高正陽自信的道：「心佛宗必然在我手裡發揚光大。」
老僧溫和一笑，「老僧很期待那一天。」
老僧知道高正陽才入門，又耐心和他說了很多佛門規矩和禁忌。
直到天色昏暗，老僧才道：「老僧欲往通天洞一行，你可願意同行？」
「好啊，求之不得。」一直聽老僧說魔界如何兇殘，高正陽對此特別好奇，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閉上眼睛。」老僧吩咐道。
高正陽道：「我不怕高。」
老僧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他手指在茶桌上如龍蛇般遊走，幾乎是一揮而就，桌面上就多了一個繁複的法陣。
高正陽正有些奇怪，一道道靈光就衝天而起。空間就像轉輪般，瘋狂旋轉起來。
所有一切，都化作無數顏色的細線。高正陽那麼強橫的身體，也覺得頭暈目眩，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疾轉的無數光芒猛然定住，世界再次回復正常。
高正陽兩腿有些發軟，只差一點就趴在地上。好在強橫不似人族的身體，讓他立即調整過來，穩穩站在那，保住了顏面。
一旁的老僧眼眸中閃過異色，他早聽絕滅說過高正陽的強橫身體。但他並沒有太在意。不懂得駕馭神魂好元氣，身體再強大也不值一提。
可剛才的天足通秘法，直接貫穿空間。強烈的空間動蕩力量，天魂強者也會感到一些不適。天魂以下，都會被空間波動的力量折騰的不知東南西北。
高正陽稍微調整後，就恢復如常。這身體真是強的不可思議。
老僧想到絕滅曾經說過，高正陽是最適合修鍊《金剛經》的人。也只有他，才可能把修鍊到身心如金剛，不破不壞不朽的層次。
老僧心裡想著，卻沒急著下決定。高正陽還太年輕，也還不懂得承擔強者的責任。等到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覺悟，再說不遲。
「這下面就是通天洞……」老僧臉上不動聲色，指著腳下黑漆漆巨洞說道。
高正陽發現他們正站在一處山峰頂上，這座山峰就像火山一樣，最上方是一個巨大環形開口，下方幽深無盡。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到底。
站在這裡，看著腳下幽深無底的巨洞，高正陽有著強烈的跳下去衝動。
「是不是很想跳下去？」老僧問道。
高正陽沒想那麼多，坦然點頭道：「是、這裡很魔性……」
沒等他說完，老僧伸手在他背上一按，高正陽就向巨洞極速墜落下去。
「你妹……」高正陽暗罵了一句。他本以為這是位仁厚的老頭，沒想到和絕滅一樣。話也不說一句，就直接動手把他推下來。
老僧在高正陽背上推的那一掌，力量極大而且後勁悠長。
高正陽感覺自己速度越來越快，到後來迎面的風已經如刀般割臉。
這個速度撞上石頭或者什麼，大概就會死！高正陽想到死亡，心裡也是發緊。
不知為什麼，空氣變得愈發滯澀。就像是一層層柔軟的無形屏障，把高正陽的速度逐漸降下來。
又過了一會，高正陽就覺身體一輕，來到一個綠油油的奇異地方。
這裡到處都是一片慘綠，就像灑滿了夜光粉一樣。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有著各種花草，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樹木。
如果不是讓人噁心的慘綠，這裡和外面的沒有什麼區別。
「轟」的一聲巨響，高正陽落在地上，他的大半截身體都貫入土裡，揚起了漫天塵土。
「這老頭真粗魯……」高正陽抱怨著，從土坑裡跳出來。
一抬頭，就看到周圍不知哪冒出來一群綠皮人，各自拿著粗陋長矛石刀，瘋狂的向他衝過來。
「什麼情況！」高正陽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