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屈辱
絢爛凄艷的雪色劍光，如櫻花般盛開、綻放。
似乎能分山裂地的強絕刀光，立即被雪色劍光所淹沒。
高正陽和月輕雪距離戰場還有一段距離，可那雪色劍光極其強盛，不但把這片區域照耀的亮如白晝。劍光中刺骨陰寒劍氣，也直透臟腑。
高正陽雖然穿著重甲，被那股劍氣一刺，也是渾身發冷。月輕雪更不濟，被劍氣刺的臉色一片蒼白。
「冰魄神光劍……」
月輕雪進入四階後，神識覺醒，自從出生後經歷都能想起來。所以，她知道這柄神劍是小姨從皇宮中帶出來。
小姨把她扔在鐵林部不管不問，卻把九階上品神劍給了輕雨，這讓她心裡更是黯然。
孿生姐妹，得到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你妹妹吧，劍真好！」高正陽感嘆道。
龍皇戟也是九階神兵，可和冰魄神光劍相比，就有了明顯差距。
遮天蔽地的劍光，自成領域，完全是神劍本身的威能。雖然被六道世界元氣所限制，強盛劍光卻依然能屏蔽六感，破解法術，更別提神劍本身的鋒銳。
手握冰魄神光劍，月輕雨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當然，她劍法也神妙之極。
縱橫往複，來去無痕。這個層次，明顯是以心御劍。心動則劍至，意變則劍變。輕重緩急，無不如意。
用刀的那傢伙刀法很強，可在劍光中簡直的像個瞎子似的，完全找不到用力的地方。
「這小子要跑！」
劍光雖盛，還擋不住高正陽的目光。他對於氣息的敏銳把握，更能透過劍光的屏蔽，感應到交戰雙方的微妙心意變化。
月天益刀勢雖強，可已經沒有戰意。很明顯是要跑了。
這也是最明智的決定。拖延下去，月輕雨固然可能先支撐不住消耗，但月輕雨隨時可以抽身離開。他占不到任何便宜。
而且，和月輕雨死拼只會便宜別人。月天益雖恨的要死，也不會那麼衝動。
「這人鷹顧狼視，氣質陰沉，應該是老四月天益。」
月輕雪覺醒全部記憶，哪怕沒見過月天益，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很容易猜到他的身份。
「居然是位天階高手。你妹妹也是天階！」
高正陽有些感慨，月天益這個年紀就進入天階，他就很羨慕了。月輕雨居然也是天階，就很逆天了。
「是啊……」月輕雪低聲應道，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拼死拼活的才進入四階，可別人都是天階起步了。巨大的差距，簡直讓人絕望。
「你也不是很差了……」高正陽安慰道。
月輕雪本來心裡難受，這會卻哭笑不得，「你這是安慰我么？」
「是啊，很有誠意的安慰。」高正陽一本正經的道：「你的不差啊。就是和他們比差了很多。多努力吧，少女！」
「謝謝你的鼓勵，我會努力的。」月輕雪沒好氣地回道。
「你一定覺得，他們就是命好，有各種條件配合。才有現在的成就。心裡覺得很不公平吧……」
高正陽不等月輕雪回答，繼續道：「可差距就在那，想這些除了安慰自己，又有個屁用啊。所以，還是努力吧。」
月輕雪無奈的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然無言以對。」
高正陽笑起來，「其實還好了，你也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是誰也比不了的。」
「你不是說自己吧？」
「你這次到是聰明。有進步。」
月輕雪和高正陽閑聊的時候，那明照天地的劍光突然一散，月天益駕刀直衝了出來。
月天益頭也不回，人刀合一化作冷冽刀虹，向著月輕雪和高正陽的方向飛射過來。
「他好像是來殺你的！」高正陽一臉好笑，月天益還真會挑軟柿子捏。
「我看到了。」月輕雪捏著玉簫，默默運轉神識，激發神宮中的一個個符咒。
雖然高正陽就在身邊，但月輕雪已經習慣了不依靠別人。這也是高正陽反覆提醒她的。
的確，父母、小姨這樣的親人，都會拋棄她。她還總想著依靠別人，那就太軟弱了，也太無能了。
法術還沒準備好，強烈的法術波動已經散發出去。
身刀合一的月天益，眼神愈發陰森冷酷。殺不了月輕雨，先殺她的孿生姐妹也能出口惡氣。
聚集了幾個兄弟姐妹，擊殺月天信，爭得神器的認可，皇位就能唾手可得。
可月輕雨卻莫名其妙的跑過來，把其他人都殺光了，也讓整個計劃付之東流。
原本觸手可及的皇位，也不知飛到了哪去。
月天益心裡憋屈的要瘋了！他真的急需發泄。
「他一副吃定我們的樣子，真是讓我有些不爽啊！」
高正陽嘀咕著，他自覺穿著一身金甲，威風凜凜。對方居然把他視若無物，不能忍。
月天益真沒把高正陽他們放在心上，撐死就是四階，居然也敢參加六道生死斗，真是無知者無畏。
這個等階的武者、法師，對他都沒有任何威脅。一刀砍過去，兩人一定斷成四截。
更可笑的是，那女孩還在那準備法術。她如果施展法術逃跑，到有一兩分活命的機會。
還有那個男的，身材到是挺拔修長，頗有氣勢。可穿著一身金甲算什麼，唱戲么！
「真是一對蠢貨，真是把我們月家的臉都丟沒了。」
月天益陰沉的臉上掛著獰笑，揮刀疾斬。冷冽刀光，如扇子般募然展開，把高正陽和月輕雪都覆蓋進去。
寒陽刀，也是八階上品的寶刀。元氣催發下，寒陽刀就會失去實體，化作冷冽刀光。
從變化上說，寒陽刀和冰魄寒光劍和相似。只是冰魄寒光劍等階更高，完全克制了寒陽刀。
刀鋒化光，不但能迷惑敵人眼睛，還能提升出刀的速度。
遠方是月輕雨握著劍柄，默然的看著月天益出刀。
她不想親手殺自己的姐姐，由月天益來解決這個問題，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她故意的放出一絲空隙。
月輕雪一直生活在東荒群山中的某個小部族裡，根本沒有替死法器。被殺就是真的死了。
想到這點，月輕雨心裡特別不舒服。她死死握著劍柄。
「姐姐，我不能輸，絕不能輸。不要怪我，是這個世界太殘酷。」月輕雨提醒這自己，眼神愈發冰冷。
一隻帶著手甲的手屈指如鉤，如同龍爪一般，向前一探，就穿透冷冽強絕的刀光，抓住了修長鋒銳的刀鋒。冷冽絕倫的刀光，頓時消散。
月天益當即就有些懵了，超乎想像極限的變化，讓他腦子瞬間停轉了。
天龍探爪，龍皇九變中的一招。
高正陽曾被敖貞一把抓在手裡，親身體驗過龍爪抓取東西那種威勢。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發則必中。
六道輪迴世界中又限制元氣修為，高正陽恐怖的身體力量卻沒有受限制。從力量層次上說，高正陽遠比月天益強大的多。
這一式天龍探爪，看是簡單，卻有著心象、神意等多層面的配合。才技巧到速度、角度、時機，高正陽達到了近乎完美的水準。
所以，才能發則必中。一把就扣住寒陽刀。
月天益腦子是懵住了，可千錘百鍊的武者本能，卻讓他立即做出反應。
握刀的手翻腕抖動，就像把高正陽的手絞碎，同時進步出掌，直取高正陽胸口。
這一系列變化，完全出自神意本能的應變。真如行雲流水，流暢自然又一氣呵成。
但寒陽刀卻像被山壓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月天益轟出的左掌，也被高正陽一拳擋住。高正陽如同火山噴發的至剛至猛的拳力，把月天益左掌轟的扭曲變形，胸口頓時四敞大開。
高正陽進步在出爪，正扣在月天益沒有任何防護的咽喉上。
爪力所及，月天益喉骨立碎，血肉炸裂，脊椎都被捏的斷裂。
脊椎斷裂，又沒有天階的武魂支撐，月天益立即失去所有力量，像一條死狗般被高正陽抓在手裡。
遠處的月輕雨，眼睛差點瞪的裂開。這是什麼情況，一個天階強者拿著八階寶刀，被一個四階小子吊打！
月輕雨腦子也有點亂，傻傻的看著，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小子，你很囂張啊……」
高正陽提著月天益脖子，一臉痞氣的道：「知不知道哥是誰，哥是八塔子村的老大，誰敢不服氣！我們村河裡的王八都被我殺光了，你敢和我得瑟！」
月天益還沒死，身體上的劇痛也讓他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
高正陽的話，卻幾乎把他氣死。他不論如何想不到，堂堂月國皇子，天階強者，居然被個小痞子抓在手裡。
月天益恨不得立即就死了，可被高正陽抓著，想死都死不了。
「別玩他了，也挺可憐的。」月輕雪說著一揮手，一根冰錐飛射出來，貫入月天益太陽穴。
月天益生命力太強了，一時還沒死。他憤怒瞪著月輕雪，挺可憐是什麼意思，這話比那小子說的還傷人！
然後，月天益的意識慢慢墜入黑暗。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人已經回到他熟悉的地下密室。
「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月天益英俊成熟的臉，猙獰而扭曲。他這一輩子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