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怕死
法術，以神識凝結天地元氣，用符文重新梳理組合，變化無窮。
武功，只要刻苦修鍊，堅持不懈，總能有一些成就。
可學習法術卻需要天賦，對於人的智慧有著極高的要求。
掌握法術，永遠比掌握武功更難。法師是晉級，也遠比武者要難。所以，法師、術者，都比同階的武者更有地位。
六道世界中，嚴格限制元氣等階。天階強者的力量，也被壓制在五階左右。
五階的法師，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法術，可以多種法術搭配組合。遠比武者要更有威脅。
月輕雪雖然只是四階法師，可如果抓住機會，施展的法術足以威脅月輕雨這樣的天階強者。
換做其他普通的武者，在月輕雨面前就是一碟小菜，不值一提。
飛落下來的巨大火球，居然還能以神念引導轉向，追蹤攻擊。在六道世界中，也只有天階法師才能有這種強大神識和施法能力。
天階法師施法的距離最遠可達到千丈外。這樣的距離，對於天階以下的武者來說，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這也代表著，天階法師可以隨意攻擊，不用擔心高正陽的反擊。
月輕雪意識到這點，也有些發慌，急忙提醒高正陽對方是天階法師。
「沒事。」高正陽安慰道。在六道世界裡，他誰也不怕。天階法師也沒用。
高正陽也知道對方難纏，又帶著月輕雪，他也不想和對方多糾纏。他施展龍飛九天的身法，帶著月輕雪穿林過水，幾個呼吸已經消失在幽暗樹林中。
「跑的真快……」
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緩步從林間踱步而出，看著高正陽遠去的方向，有些感嘆地說道。
他聲音有些尖利，沒有喉結，皮膚白皙光潔，頭上戴著銀絲髮冠，又穿了身華麗紫色鳳紋紫袍。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華美陰柔。
「有勞梅公公。」一個身穿纏蟒紫袍的青年男子，客氣的對那人說道。
青年男子面目英俊，氣宇軒昂。言談舉止間，自然有股堂皇大方的貴氣。
梅公公微微頷首道：「這是咱家該做的，大殿下不必客氣。」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月國大皇子月天信，以梅公公天階法師的身份，也要客氣對待。
月天信說道：「那女孩眉宇間很像夜後，應該是她的孿生女兒之一。」
「應該是的。」梅公公應了一句，就再沒下文。他也是認出對方是夜後的女兒，才手下留情，再沒出手攻擊。
否則，高正陽速度雖快，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逃開。
只是這事很複雜，梅公公也不好和月天信多解釋什麼。以他的身份，也無需向月天信多解釋。
月天信也是心裡清楚，才會特意指出對方身份。他到不是威脅梅公公，只是讓梅公公明白，他其實什麼都清楚。
「就是不知那男子的身份？看起來頗為了得。那些人應該是他殺的！」
月天信看著不遠處留下的幾具屍體，認出其中有兩個老四請來的高手，他不由露出深思之色。
「看上去似乎是劍傷，不像是那男子所為。」
梅公公走過去看了一下，白皙陰柔的面容上也多了幾分凝重。「是冰魄神光劍。」
月天信也禁不住皺起長眉，月紫影帶走冰魄神光劍，一直是皇帝的心病。沒想到月紫影把神劍傳給了夜後的女兒。
九階神劍，可不是想傳誰就傳誰。必須要有足夠的天賦和能力，才能駕馭神劍。
從帝國的層面來說，有一個能駕馭九階神劍的傳人是大好事。可對想爭奪皇位的月天信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能力壓眾多弟妹，成為皇帝月長空最看重的皇子，並不只是他長子的身份。更重要是他表現出了足夠的能力。
人族也好，蠻族也好，終歸是以強為尊。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再有治國的智慧和能力也沒用。
月天信在心裡把剛才月輕雪列為大敵，卻沒和梅公公多說什麼。當初梅公公和夜後、月紫影就關係親密。真要是有事，很難說他會幫誰。
月天信轉而道：「既然要斬殺相柳分身，其他人想必也都過去了。梅公公，我們也過去吧。」
「好。」梅公公毫無異議。他這次來本就輔助月天信，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至於月天信心裡想什麼，梅公公其實也不怎麼在意。別說他只是皇子，就是他當了皇帝又能如何。
作為天階強者，梅公公雖然身份有些特殊，可天階力量卻不是假的，自有他的尊嚴和傲氣。
兩人默默趕路，誰也不說話，氣氛頗為沉悶。
走了一陣，前方突然看到幾個人影閃動，梅公公也不客氣，長袖一拂，十餘發火焰彈連串飛過去，烈焰轟然炸開，焰火衝天而起。
那片樹林被轟成焦土，幾個人影也被炸的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火焰彈是門低階法術，威力卻很強大。由梅公公施展出來，更有著摧毀一切的狂暴。
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殺了，一個皇子就機警的逃走了。
「是天梁，又何必進來呢，白白浪費……」
月天信認出逃走那人身份，笑著道：「還請梅公公饒他一命。」
梅公公本也沒打算出手，這種沒用的皇子，本就不用他動手。何況，他只是輔助月天信，沒必要的幫著他掃平一切。
月天梁狼狽逃脫，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也向著血光最盛的方向跑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巨大土坑中，有九個的高高揚起的蛇頭在空中盤旋擺動。
九頭蛇巨大的身體，大半還都埋在土坑裡。可只是它的蛇頭，就有十多丈長。
巨坑中透出強烈的血光，照亮夜空。也把九頭蛇樣子照耀的特別清楚。
九頭蛇的腦袋都特別巨大，每個蛇頭都張著大嘴，有的再吐火焰，有的再吐毒氣，有的再吐寒氣。
哪怕距離還遠，九頭蛇的那股魔神般的威勢，也讓月天梁心驚膽顫，雙腿發軟。
他跑到這裡來只是想碰碰運氣。看到九頭蛇的樣子，就更沒膽子動手了。
「天梁，你也來了。」月天梁正發虛的時候，一個黑衣女子在他身後走出來，低聲招呼道。
月天梁側頭一看，就看到來人明亮刺目的雙眸。因為對方的眼眸太明亮了，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面貌。但在皇族中，只有月輕雲才有這麼鋒利明亮的眼眸。
認出對方的身份，月天梁心裡更虛了。月輕雲一向獨往獨來，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出手絕情。
「九姐……」月天梁不敢亂動，勉強擠出笑容做出親熱的樣子。
月輕雲專註的看著下方的九頭蛇，並沒在意月天梁難看的臉色。「你身邊的人都去哪了？」
「都被梅公公殺了。」月天梁心中一動，急忙說道：「梅公公就跟在大哥身邊，這次我們都是進來陪太子讀書的！」
月輕雲有些好笑，這句「陪太子讀書」，放在這裡還真是再合適不過。
「梅公公也來了，那到有幾分殺死九頭蛇的可能。」
月輕雲自語道。
一個天階法師，能施展的法術太多了。哪怕威力受到限制，也可以牽制九頭蛇，給眾人製造機會。
這隻九頭蛇明顯也被壓制了元氣等階，也讓它的九種吐息威力降低許多。可它龐大的肉身，卻讓它擁有了恐怖力量。
月輕雲思忖著，只有兩個獲勝辦法，一是殺死九頭蛇，一是殺死其他所有人。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前者幾乎做不到，後者卻相對容易。也正是這種情況，誰也不想出力，怕讓其他人佔了便宜。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聯手。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月輕雲雖然看清了局勢，卻沒什麼好辦法能解決問題。
「天梁，你去試試那蛇的本事。」月輕雲隨口吩咐道。
「啊、什麼？」月天梁瞪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麼我一劍殺了你，要麼你和九頭蛇一戰。自己選吧。」
月輕雲語氣淡然，卻透出讓人心寒的冰冷絕情。
月天梁臉色發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握著寶劍，向九頭蛇沖了過去。
和九頭蛇游斗還有活命的機會，和月輕雲動手卻必死無疑。月天梁當然知道怎麼選。
月天梁兩次想要轉彎逃開，可身後刺骨的鋒利劍氣卻提醒著他別亂來。
無奈之下，月天梁一直跑到了九頭蛇前方。
九頭蛇也看到了月天梁，它十八隻巨大的碧綠眼眸，就像品質低劣的碧色琉璃，獃滯而渾濁，沒有任何生氣。
它死死盯著月天梁，九個腦袋都停止了動作，似乎在研究這是個什麼東西。
其他皇子都藏在四周，所有人都看到了月天梁。很多人都頗為迷惑，不知月天梁想幹什麼。
「這傢伙瘋了么！」
「他想幹什麼？」
站在一顆大樹樹冠上的月天信，也忍不住笑了。「可憐的天梁，一定是輕雲逼他的。」
月天信對自家兄弟姐妹性格都很了解，月天梁膽子那麼小，也只有被人逼迫才會跑出去。也只有月輕雲才會逼迫他。
被九頭蛇盯的很不安，月天梁急忙施展身法向一側繞過去。他膽子不大，可飛仙身法練的卻不錯。
身形一動，就化作一連串幻影飛射出去。
九頭蛇似乎也被虛影迷惑，呆了一下，九隻蛇頭才動起來。
一隻蛇頭猛然張嘴吐出一大片白色寒氣，另一隻蛇頭吐出大片火焰，碧色毒氣如雲，黃色毒液如雨。
月天梁的身法雖快，被幾種吐息覆蓋住，動作立即就慢下來。
一隻蛇頭猛然探出，大嘴迅速開合了下，就把月天梁整個吞進去。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一驚。這條九頭蛇有點太強悍了。
眾多皇子驚懼之際，又一個金色人影衝到了九頭蛇面前。
「這傢伙是誰？」幾乎所有皇子都在問這個問題。
坐在一塊巨石上的月輕雨，小臉也露出意外之色。「姐夫，你還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