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必死之局
黑角城的長街上，鼠妖的死刺激了眾多默魔族興奮起來，場面似乎要失控。
魔族那一張張奇形怪狀特別醜陋的臉，做出各種詭異奇特的表情。高正陽腦子中不由浮起了兩個次：牛鬼蛇神、群魔亂舞。
「這群蠢貨，看著就煩。」高正陽嘀咕了一句，隨手把豬妖手裡的三棱鐵棍拽了出來，對著周圍的眾多魔族猛掄過去。
「嗡……」
恐怖的力量催發下，三棱鐵棍劃破空氣，發出沉厚凶厲是嘯聲。因為速度太快，鐵棍前端甚至有些彎曲。
周圍的其他魔族，只能看到一片鐵棍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迎面掃來。
其中有兩個魔族眼看躲避不及，忍不住發出尖叫。
更多的魔族甚至來不及做反應，就被鐵棍橫掃過去。
魔族大都身體強壯、皮糙肉厚，那些弱小魔族早被殘酷戰爭所淘汰。
但在三棱鐵棍下，不論是哪個種族的魔族，都脆弱的如同生雞蛋一般。
鐵棍呼嘯掃過，被鐵棍碰到的魔族立即就會炸碎。那樣子就像是用鐵棒狠砸的雞蛋，一棍下去，肉碎血飛。
高正陽鐵棍是划出了一個大大圓圈，一棍掃出，圓圈內就只有他和豬妖是站著的。其他的魔族都變成一片亂糟糟的血肉。
周圍的魔族都愣了，他們見過兇狠的，可像高正陽這樣一句話不說，出手就殺一片的卻極其罕見。
畢竟，魔族再好鬥也不出瘋子。
更震驚的是師卿卿和師長青兩個人。高正陽出手殺魔那種隨意的樣子，真的讓兩人眼睛差點從眼眶掉出來。見過了魔族凶神惡煞，他們從沒想過，居然有人族能比魔族還兇殘好殺。
出於本能的警覺，兩個人急忙向後方退開。後面的魔族卻因為聞到強烈的血腥氣，反而被吸引向前涌去。
「這傢伙真是天魔王族吧？」師長青一面後退，一面忍不住和師卿卿探討道。
師卿卿搖頭，「天魔王族和人族雖然相似，可眼睛是紫色的，耳朵尖如兔耳。這人絕不是天魔王族。」
師卿卿沒見過天魔王族，但來之前就找人請教過，對天魔王族的特徵十分清楚。
「那傢伙力量強的可怕，隨手一擊只怕有萬斤之力！」
師長青感嘆道：「人族能有這麼蠻橫的身體。簡直不可思議。」
高正陽出手沒什麼巧妙，就是力量足夠大。再精妙技巧，在絕對力量的碾壓下都會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師長青不喜歡高正陽，但他不得不服，高正陽隨手一擊太殘暴了。如果他站在裡面，這會也一定變成灘爛肉。
一想到這個，師長青心裡就有些發毛。生和死，就差那麼幾步的距離。
最可怕的是，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預兆，也沒什麼道理。就像天災一樣，遇上了就是自己倒霉。
「應該是人族。」師卿卿這會也不怎麼敢確定了。他們獅族也以身體強壯著稱，但和高正陽也無法相比。人族天生的軟弱，就算是九階強者，只怕也難以達到這種層次。
師長青道：「這傢伙好像是個瘋子，我們該怎麼辦？」
沒等師卿卿說話，鐵棍低沉如雷的嘯聲又起。
師卿卿他們已經退到數十步外，讓人心血下沉的嘯聲才入耳，一片血雨就從空中會潑灑下來。
不止是血，還有破碎的骨肉等等。那場面極其壯觀，也異常血腥。
長街上的魔族都在向那個圈子涌過去，師卿卿兩個人想要逆行離開，也被一群魔族擠在中間難以移動。
眼看著天上的血雨灑落，也沒地方躲。更不能出手阻擋。
因為周圍都是魔族，必須要小心提放。哪敢理會這種小事。所以，兩個人都被淋了一頭的血。
還帶著溫熱的魔族血肉，遠比人族的血要腥臭。兩個人被血腥氣一熏，差點吐出來。更可怕的是那溫熱血液還順著脖子向下流淌。
師卿卿忍不住一抖身體，用震顫的勁力把血抖飛。但她一發力，就不可避免的碰到旁邊的魔族。
那是個高大的牛魔族，他瞪著巨大眼珠子，怒罵道：「你找死啊！」說著就一拳砸過去。
師卿卿本就心情不好，這時候前後都堵著，想躲也沒地方躲。索性一劍刺過去。藏在袖子中的短劍無聲無息貫穿對方心口。
劍鋒再一轉，徹底把對方心臟絞碎。
魔族看著奇形怪狀的，身體結構和人族卻沒多少差別。心口被絞碎，這個牛魔當場身死。
師卿卿一劍得手，急忙向旁邊竄出去。她拋開顧忌，施展身法，人如游魚般在魔族中遊走，幾步就到了路旁的一間土屋裡。
土屋的門是用石頭封住大半，但師卿卿也急了，合身猛撞過去，把堆積的石頭硬撞開。
屋子裡面的兩個鼠妖族，正探頭探腦的向外看著，被迸濺的石頭砸的向後連退幾步。
師卿卿不等兩個鼠妖反應過來，短劍一抹，就把兩個慌亂失措的鼠妖脖子切斷。
敢進入魔界和魔族做交易，師卿卿可不止是膽子大，修為更是早就進入天階。
對付這些武技粗糙的魔族，只要狠心出手，殺起來並不難。
師長青也異常機警，幾乎是跟著師卿卿身後一起進了房間。
「怎麼了？」不過，師長青有些不理解，師卿卿是為什麼連出殺手。
黑角城還是有秩序的，在天上的紫光正盛的時候，連續殺魔族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師卿卿道：「我們必須立即遠離這裡。那人也許是瘋子，但他力量太可怕了。等牛魔族過來，這裡一定會變成血肉戰場。我們要是被卷進去，就麻煩了。」
師長青也不傻，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急忙緊跟著師卿卿，才在房子後牆打開個通道，向遠方跑去。
土房的後面，也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道。但因為隔著一片建築，這條街上的魔族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不過，在這裡也能聽到那面長街上的叫嚷喧鬧聲。一些魔族都伸著脖子，向對面看去。
突然破牆出來的師卿卿和師長青，也吸引了很多魔族的注意。
被一群魔族不懷好意的打量，師卿卿也有些緊張。
這個時候，從天上掉落下半截魔族身體，猛摔在街道中心。幾乎變成肉泥的魔族屍體，轉移了眾多魔族的注意力。
離的最近的一個魔族，用手去撈了一塊放在嘴裡，咀嚼了下獰笑道：「是豬妖，肉還挺嫩的！」
周圍的魔族一擁而上，紛紛拿起血肉吃起來。
對於魔族來說，新鮮的血肉就是用來吃的。至於是誰的血肉，根本不重要。
一群魔族圍著屍體大吃的樣子，真是血腥而驚悚。
師卿卿也看的頭皮發麻，不敢再多停留，帶著師長青一直向外疾奔而去。
兩人離開才和沒多久，就聽轟的一聲，一片土屋同時倒塌。
師卿卿回頭看了眼，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魔族圍成一片，喊殺聲震天動地。
因為情況太混亂，也不知是誰殺誰。所有魔族就和瘋了一樣，都瘋狂揮舞武器、拳頭。
「瘋了，都瘋了……」師卿卿有些慶幸，她跑的夠快。要是被圍在裡面，就只能跟著亂戰。
那麼混亂的局面下，她也不敢說能不受傷。
「我們去牛征的老巢。」師卿卿想了一下說道。
「啊，現在去幹什麼？」師長青有些不解，皺著濃眉反問道。
牛征是黑角城的城主，他也算是牛魔族中少有的聰明幹練之輩，管理黑角城快二十年了。掌握著所有的黑曇金礦洞，手腕極其了得。
師卿卿進入黑角城後，一直和牛征的手下接觸，陸陸續續的買到了幾兩黑曇金。這次他們過來，就是想加大交易量，多買些黑曇金。
沒想到碰到這種亂局，也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師長青覺得，現在牛征肯定是滿腔怒氣，湊過去很容易成為出氣的對象。這可太不明智了。
師卿卿白了師長青一眼，這個堂哥武功夠高，可惜腦子就差了點。她解釋道：「牛征肯定要去處理亂子，現在老巢空虛，我們進去看看。找到黑曇金就搶過來。」
「對啊。」師長青恍然大悟，他還想著和魔族公平交易，建立長久關係。其實完全沒必要，真能搶個幾斤黑曇金，這爛地方以後不來就是了。
牛魔族再厲害又能如何，敢追去人界么！再說，和魔族有什麼客氣的。該殺就殺，該搶就搶。
師長青興奮起來，「太好了，我們干票大的。這次要是成了，長老們一定對我們另眼相看。」
兩人常來黑角城，對牛征的老巢還是很熟悉的。繞來幾圈，就到了地方。
牛征的老巢，其實也是一片土屋。只是大多是有巨石堆砌而成，看起來粗重堅實，和周圍的土房還是有著巨大區別。
在正門的地方，還有一座五六丈高的觀望台。因為黑角城都是低矮的土房，站在這裡就能俯覽全城。平常的時候，觀望台上都會有牛魔族放哨觀望。
但在今天，瞭望台上也一個魔族都沒有。
大門四敞大開，一隊隊騎著黑色巨牛的牛魔族，正編隊魚貫而出。
「火牛魔騎！」師長青頗為驚駭，沒想到黑角城居然出動了最精銳的戰力。
火牛是一種體型巨大的牛，皮膚堅韌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鼻子還是噴出魔火。魔界的騎兵，大多騎乘馴化的火牛。
在元氣受到限制的黑河平原，火牛魔騎的威力被放大到最高。編隊的火牛魔騎，更是所向披靡。
實力受到壓制的天階強者，絕不是火牛魔騎的對手。
在狹小的長街上，火牛魔騎一旦衝鋒攻擊，絕對會碾壓一切。
師卿卿卻笑了，場面越大越好。他們才有機可乘。
「牛征、他、老娘的！」師長青看到最後出來的牛征時，也忍不住罵娘了。
牛征身材高大雄壯，頭上一對又粗又彎的牛角閃著幽光，如同兩根短矛一樣。騎著的火牛也異常高大，通體泛著暗紅色，一看就是等階極高的火牛。
這些還不算什麼，真正讓師長青驚嘆的是牛征全身重甲。
黑色的重甲，顯得特別厚重蠢笨。但是，黑色盔甲表面有一層層如同曇花的暗金紋路，不停的再閃著流光。看起來極其炫目。
師長青交易過幾次黑曇金，知道這種奇異的金屬很美麗。但他從沒想過，有人能用這麼寶貴的金屬打造全身重甲。
看那樣子，這套重甲全部是用黑曇金打造而成。而這副重甲，重量至少超過二百斤重。
一兩黑曇金，在人界的公開價格是二十萬兩黃金。
從魔界走私黑曇金，大概用五六千兩黃金就能換一兩。可以說是暴利。
哪怕是魔界的價格來衡量，這套重甲的價值也讓師長青窒息。
如果能搶到這套重甲，拿回去就發財了！
作為天階高手，師長青深知這筆財富有多驚人。
「這傢伙到聰明！」師卿卿也倒抽口氣，對牛征有了新的認識。
分散的黑曇金很容易失竊，牛征索性把所有黑曇金做成盔甲。這樣一來，不但能把黑曇金集中保存，還能把黑曇金完全利用起來。
有這套重甲，在黑河平原內，就算是九階強者也不是牛征的對手。
「怎麼辦？」師長青問道。
師卿卿嘆氣道：「還是算了。牛征這麼老奸巨猾，就是還有黑曇金肯定也藏的嚴嚴實實。很難找的到。」
「那也進去看看……」師長青還有些不甘心。
師卿卿搖頭道：「進去就要和牛征翻臉。算了。沒有必要。」
兩人都很沮喪，明明是個好機會，卻什麼也撈不到。
躲在旁邊等了一會，卻聽那面喊殺聲越來越大。
師卿卿和師長青都有些奇怪，火牛魔騎都出動了，其他魔族肯定望風而逃，怎麼越來越亂！
「我們上去看看……」師卿卿看著高高的瞭望台，有了主意。
反正現在也沒人，上去看看總沒事。上面視野開闊，就算牛征回來也能提前發現。
牛征的老巢內也不是沒人，只是這會亂糟糟的也沒人管，自然沒人在意瞭望台。
師卿卿他們順利的跑到上面。站在高處，視野一下開闊了。遠方的情況，也盡收眼底。
那片長街早就變成了廢墟，周圍到處都是魔族的屍體，還有倖存的魔族正在四處亂逃。
站在最中心的那個金甲身影，最為奪目。身後的長長血色披風，無風自揚。
因為距離太遠，師卿卿也有些看不清高正陽的表情。
但不知怎麼的，師卿卿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衝天傲氣、跋扈、張揚。
這不是膚淺的驕傲，而是百戰百勝而來的無敵霸道。
在高正陽前方，牛征和一隊火牛魔騎都沉默無聲。看樣子牛征他們正想要衝鋒，正在積蓄氣勢調整狀態。
師卿卿看的出來，牛征他們還通過一種秘法，把所有騎兵的氣勢、武魄凝結在一起。
這種戰陣兵法，並不稀奇。這批精銳魔騎數量雖少，可火牛魔騎是魔界最著名的騎兵。一百多魔騎組成騎兵編隊，就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更有著摧毀一切的兇猛剽悍。
「我覺得這人腦子不正常，但又有些佩服他！」
師長青雖然不喜歡高正陽，又覺得高正陽這樣異常無腦。但他也要承認，高正陽能筆挺的站在火牛魔騎前面，只是這種勇氣就無人可及。
師卿卿沉默了道：「你覺得他會贏么？」
「怎麼可能！」師長青斷然的道：「那可是火牛魔騎。又有戰陣兵法。何況，牛征那一身黑曇金重甲，能讓他戰力提升十倍。這種力量，在黑河平原是無敵的！」
師卿卿默然，她到是希望那人族能贏，但師長青說的沒錯。就是她祖父在這裡，也無法和牛征帶隊的騎兵正面一戰。
兩者對峙的場面，讓所有旁觀的魔族都噤若寒蟬，沒有誰敢出聲。
等了一會，位於騎兵中間的牛征手中長槍一指，整隊騎兵就開始了衝鋒。
火牛魔騎距離高正陽並不遠，只有一百多步。火牛魔騎雖不以速度見長，但火牛身軀巨大，幾乎才把速度提起了，就已經衝到了高正陽面前。
火牛一起奔騰時，四蹄翻飛，把地面震的轟轟震鳴。
讓師卿卿感到恐怖的是，一百多魔騎的步伐完全一致，就像是一隻火牛一樣。
這種可怕的協調整齊，讓一百多火牛的力量疊加起來。形成一種山呼海嘯般的氣勢。
距離雖然還遠，師卿卿也感到了目眩、心驚。
牛征能牢牢掌握黑角城幾十年，的確有他的能力。只是這隻騎兵，就足以橫掃普通魔族千萬大軍。
「真是可怕！」師卿卿本來對牛魔族的蠢笨很看不上，這時才發現她太小看這支魔族了。
牛魔族可能智力不高，但他們在戰鬥上的天賦，卻足以彌補一切弱點。
「那人族死定了！」師卿卿本來還覺得高正陽有逃命的機會，但看到牛征他們衝鋒的氣勢，就知道高正陽完了。
所有在場的魔族，只要有些判斷力的，也都是一個看法。
只有躲在遠處的豬妖，眯著小眼睛期待的看著。他也希望高正陽死。可是，他總覺得高正陽不會死。這人很狂妄霸道，但腦子絕對正常。
第一個衝到高正陽面前的魔騎，斜握著長槍向高正陽胸口刺下去。
毫無疑問，火牛的巨大衝力，還有戰陣匯聚的強大氣勢，讓騎兵這一槍達到了力量巔峰。
沒有誰會懷疑，這一槍會把高正陽刺穿。
許多魔族都露出興奮之色，等待那血腥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