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信邪
高正陽在魔界殺死千萬計的魔族，殺氣濃厚之極。
金剛杵的雄渾威猛中，更帶著股濃厚酷烈的殺氣。
殺氣無形，但在心佛界中，高正陽就此界的神。他心中沸騰的殺意如同實質，和拳意氣勢融在一起，從根本上提升了這一式金剛杵的威力。
如果說拳法氣勢是一團烈火，高正陽的濃厚殺氣就了一大桶油。
晦明身上的寬大僧袍，被拳勢吹拂的向後高高揚起。他瘦弱的身軀，似乎要隨著飛揚而起的衣袂一起飛出去。
晦明眯著老眼，心中也有些驚訝。拳勢雄渾還沒什麼，這股可怕的殺意卻太罕見了。絕滅固然心狠手辣，可要論殺氣也遠不及他這個弟子。
殺氣強烈也還沒什麼，難得的是高正陽把殺氣融合到金剛拳中，不見戾氣和偏激，反而愈發增加了拳法威勢。能做到這一點，證明了高正陽明白了金剛拳的精髓。
哪怕是絕滅的弟子，晦明也不得不在心裡暗贊了一句：好拳法！
這是一個真正的拳法高手。
晦明存心要殺殺高正陽的銳氣，給他個教訓。迎著拳招毫不避讓，同樣一式金剛杵轟了回去。
兩個人都是用金剛杵，招式一模一樣，但兩人的拳意氣勢截然不同。
晦明的拳法淳厚綿遠，一式金剛杵完全沒有一絲火氣。就像巍然青山，無盡巍然雄奇都藏在綿長厚重中。
相比之下，高正陽的固然剛猛霸道，卻失之厚重。在拳意上不免弱了幾分。
晦明把至剛至強的金剛杵轉化意境，剛、強的力量都純化成厚重之勢，在金剛拳的拳意是的確是出神入化，遠遠超乎他的層次。
高正陽明知晦明強大，卻不信邪。在心佛界中晦明不過是個心象投影。施展的力量全靠晦明拳意支撐。但這股拳意，卻怎麼也不可能超過心佛界的容納範圍。
換句話說，晦明現在施展的力量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比他更強。
高正陽不肯變招，晦明自然不會再變。兩人才一動手了，金剛杵就正面對轟，讓戰鬥一下進入最激烈的層面。
「轟……」
四拳交轟，就像兩個巨大的無形金剛杵猛烈碰撞，整座空間都動蕩起來。
心佛界中的元氣極少，可兩人強橫拳意卻險些撕裂這個才成型的完整心象世界。
畢竟，心佛界只是高正陽的心神投影而成，本質是承載十方心佛宗秘法奧義的特殊心象。
晦明的拳意，對高正陽的心佛界可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衝擊。
拳意震蕩天地，晦明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身上衣袂飄飛，整個人似乎要被無形拳意衝出心佛界。
但他瘦弱身軀，連續向後退了三步。他每退一步，腳下的力量都深深釘入地下。通過身體的移動，把高正陽的拳意衝擊轉入地下。同時，本身又穩如磐石。退的無隙可乘。
高正陽一拳逼退晦明，臉上神色沉凝。
在心佛界中，天地都是他心象所化。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神。不敢說無所不能，力量上卻比晦明要強許多。
可惜，拳意交鋒還是晦明佔據上風。他在金剛杵上的深厚造詣，讓他遊刃有餘。
晦明的拳意變化，也讓高正陽看到了金剛拳的更深層變化，更高的境界。
如果在外面交鋒，這一拳就能把高正陽轟成碎渣。
但在這裡的話，晦明顯然還佔不到太多便宜。
高正陽還想動手，晦明卻收拳而退，微微搖頭，「勝負已分，你的拳意太粗糙了。」
「呵呵，這個我卻不服氣。」高正陽笑著道：「你是佔了上風，可離贏還遠著。」
晦明是九階強者，可不會和高正陽鬥嘴。若論拳意高低，他自然是完勝。可高正陽不論高低，要論輸贏，晦明也不好說他就是贏了。
「接我金剛連環錘……」
高正陽沒給晦明說話的機會，一聲長笑再次掄拳就砸。
太極拳中就有錘手，這也是太極拳模仿古代大將掄錘殺敵的意境，取其剛猛暴烈無堅不摧拳意，化作拳錘手。
從這點上說，太極拳的錘手和金剛錘幾乎一樣。都是以拳做錘。
在三皇炮捶中，更有以肘、膝做錘，又取炮之猛烈爆炸的威勢。
高正陽在金剛杵上，並沒有多深的體會。只是這一招以力降魔，很對他胃口。在心佛界中，他自恃力量遠勝晦明，這才一上來就用了金剛杵。
發現用單純的用蠻力不行，高正陽決定用更野蠻更強橫的拳法。
一拳掄出，拳風在空中炸裂出驚人的爆鳴。和金剛杵的剛猛相比，高正陽的金剛錘更快更凶更凌厲。
按照晦明的理解，就是更乾脆直接。
晦明自知力量遠不及高正陽，雙手如輪徐徐轉動，以圓破力，層層化解高正陽的金剛錘。
高正陽一拳掄下去，就像砸到一個轉動的輪子上。不軟不硬，越是用力就越向旁邊滑開。
太極拳中也有許多借力化力的法門。單從拳法變化上說，比金剛輪要複雜精妙。
可晦明這一手金剛輪功力太深了，運轉起拳法來，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圓不著力。偏偏他內里的架子是方的。外圓如輪，內方如軸，一絲一毫的力都不受。
高正陽也是佩服，這老頭看著不起眼，拳法上造詣是高明之極。這一式金剛輪，明明平平無奇，在他手裡卻有如神靈動，超凡入聖。讓他自愧不如。
老頭在金剛拳上真是浸了一輩子，舉手投足呼吸往複都透著拳意。
高正陽連出數十拳錘，都被晦明輕易化解。
「你還差的遠呢……」晦明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批評，說道：「這種剛猛只是浮於表面。」
「呵呵，這只是開始。」高正陽冷笑道。
高正陽心裡明白，這場戰鬥他不能輸。只有擊敗晦明，才能讓晦明另眼相看。
退一步講，驕傲如晦明，如果被他擊敗了。必然要想盡辦法贏回面子。
晦明又是長輩，自然不肯失了身份真和他動手。只有在心佛界，這種對他極其不公平的地方，晦明才會出手。
這樣的戰鬥進行一次，就能提升高正陽的拳法境界。這比什麼言傳身教的效果都更好。
哪怕是為了這個，高正陽也要儘力爭取擊敗晦明。
拳法變化遠不及晦明沒關係，他只管把最強力量爆發出來，強行摧毀對方就行了。
交手不過幾招，晦明就看出高正陽的打算了。他不由笑起來，高正陽想的也太簡單了！
剛不可久，高正陽這麼爆發拳意，又能持續多久。
但晦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高正陽兇猛錘拳連環而發，毫不停歇。
等到高正陽轟出第一千記錘拳時，晦明神色也凝重起來。
從高正陽的氣息上看，他的力量沒有絲毫減弱。
火山噴發般的攻擊，反而愈發兇猛。
這個時候，晦明才恍然明白，高正陽所說的「才開始」是什麼意思。
要支撐連續爆發的拳意，必須有實際的支撐。高正陽的神識還沒這麼強，難道真是強橫身體反照心佛，讓他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真要如此，那他的身體該有多強橫？
晦明深深不解之際，手上金剛輪終於吃不住力，露出一絲空隙。
高正陽找到機會，毫不客氣連攻上百記炮錘，打的晦明左右搖晃，就像暴風雨中小樹，搖搖欲折。
晦明神色更凝重了，要是被高正陽擊敗，那可太丟人了！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