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練驚鴻
「砰砰砰……」
高正陽和晦明接連對轟三拳，他受不住拳力，人不由的向後連退三步，才勉強化解那層層無盡的拳力。
毀滅拳鋒上傳來的拳力，似圓又直，似直又方，似方又曲，似曲又圓。如此循環變化，似乎無窮無盡。
高正陽在心佛界中還能用強橫力量硬壓晦明，但在現實世界中，他拳力變化上始終是差了一籌，立即就為晦明所壓制。
晦明趁機貼到高正陽身側，一拳打在他肋下，接著屈肘一擊，頂在高正陽心口上。
高正陽雖然及時豎肘相迎，卻因為剛才那一拳元氣紊亂，無力抵抗這如千鈞巨錘的一肘。人直接就飛書數丈外，直撞在牆壁上，才貼著牆壁慢慢滑落。
「你輸了……」晦明收拳靜立，嘴上卻毫不客氣的指出高正陽的問題。「拳意再精妙，轉化到戰鬥中就要差了兩成。心佛界雖號稱能投射十方世界，可到底是心象所化。和真正的世界還是有著極大差距。」
高正陽乖乖的低頭聽訓。他這會也只有喘氣的勁了。剛才幾拳，把他全身精氣神都消耗盡了。
拳意上他到了宗師層次，不遜於晦明。可真正動手，他和晦明還有著巨大差距。這不止是元氣修為上的，更是實戰中的全方位差距。
自從在心佛界連續輸給高正滾，晦明就再不進入高正陽的心佛界。改為在現實中比拳。
晦明功力限制在五階下品，高正陽在不允許使用天階的肉身力量。
能有個九階大高手天天陪著實戰，高正陽是求之不得。
晦明也不客氣，每次比拳都要把高正陽打的落花流水。
他自恃身份，教訓人自然不會把人打的滿地亂爬。只是每次都累的高正陽骨軟筋麻，所有的元氣都榨乾，一絲不剩。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剝皮抽筋一樣，其中痛苦難以言表。換做一般武者，經過這樣極限練拳，十天半個月都緩不過來。
人的身體是有承受極限的，不是說瘋狂修鍊不知疲倦，憑著意志就能不斷變強。
練武也好，修法也好，都要張弛有度。一味的用力修鍊，必然會出問題。
尤其晦明這樣的強者，能把人的元氣潛力全部逼迫出來，絕對一絲都不剩。
這對於修鍊來說，是非常極端殘酷的手段。一個不好，武者的元氣根基都會被摧毀。
也只有高正陽，身體強橫的變態，居然毫不在意，每天都堅持著用這種方法修鍊。
就是晦明，也是暗自嘖嘖稱奇。高正陽這種天生的強橫體質，比他身體也差不了多少。
要知道晦明修鍊金剛拳和金剛經，一身武功由內而外，幾乎達到來傳說中是金剛不壞體。
九階強者中，晦明絕對是肉身最強橫的之一。
上古傳說，有些神獸或是強大魔族天生身體強橫。一個人族的體質能天生就這般強橫，真是聞所未聞。
晦明檢查過，高正陽絕對是人族，甚至連蠻族血脈都沒有。他的特殊體質，也和神魂同出一源，是天生而成，沒有任何外力改變的痕迹。
高正陽也放心的讓晦明檢查。絕滅沒看出問題，無相也沒看出問題，晦明並不比另外兩人高明，自然不會看出別的問題。
高正陽猜測，應該他時空穿越時，神魂和鈦極合金融合為一，就變成了他天生的體質。別人怎麼也看不出問題來。
「你的身體強橫，拳意也精妙，但面對真正的強者，你元氣低微的弱點就表露無遺。元氣弱，武魄就弱，變化就慢。」
晦明正色道：「你身體再強橫，瞬間能做出幾個動作？元氣由武魂統管，瞬間元氣能做出千萬種變化來。你的身體能跟上么？」
天階以上的強者，武魂可以化為實質統御元氣，有質而無形，所以能變化無窮。
人的身體卻複雜多了，一個出拳的動作，就要統御骨骼、血液、筋皮等等，比元氣變化複雜的太多。
天階強者也重視肉身，但在元氣加持下，就是以武魂和元氣統御肉身，肉身有翻江倒海的神威。這和單純的使用肉身力量完全是兩回事。
簡單的說，高正陽現在就是太慢了。和七階、八階強者相比還勉強可以。但和九階強者差的就太多了。
高正陽也很委屈，他也知道這種問題。一直在努力想辦法修鍊。譬如修鍊法咒，一些法咒能夠讓他加快速度。只是效果不明顯。
而且，在九階強者面前，低階符咒很容易被元氣領域壓制。根本發揮不出作用。
也許心情不好，晦明今晚格外的不客氣，教訓道：「武道修鍊沒有捷徑，體質特殊，更要努力修鍊。只要元氣才是根本。不要走邪路！」
等晦明回到房間，高正陽才放鬆身體，慢慢走回自家的房間。
高正陽知道，他說的阿彌陀佛讓晦明很不爽，這老頭晚上是借題發揮，好好治理他一番。
但晦明老頭有一點說的對，他現在的陷入了一個瓶頸。
元氣修為不用說，只能按部就班去修鍊，這點上真沒什麼捷徑。除非是那些皇族世家或是大宗門，有一些特殊法陣、丹藥、秘境，能加快修鍊元氣的速度。
心佛宗號稱十宗之一，聽起來很威風。可和其他宗派相比，就是一窮逼。
金剛宗肯定有類似資源，但宗門內都不夠分配，怎麼也不可能輪到他。
高正陽覺得現在就是要揚長避短，充分發揮鈦極合金的優勢，而不是去想著快速修鍊元氣。
晦明教訓他的話固然是對的，可也有一些偏頗。天地間不知有多少妖獸魔族靠身體吃飯，一樣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這些妖獸魔族，都是元氣和身體緊密結合起來，天生的各種神通。就像是月輕雪的天眼通，就是這種天生的神通。不用修鍊，就有強大威力。
高正陽這段時間沒少看書，天馬寺是很窮，可晦明有貨啊。還是有許多珍貴典籍，記錄著各種秘聞。
他知道妖獸運轉元氣，並不需要穴竅，而是通過骨骼、血肉上的天生符文。
高正陽很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也曾想過借用鈦極合金模擬符文，擁有神通。只是後來遇到絕滅，正式修鍊各種秘法，這事他也就拋在了腦後。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鍊，高正陽幾乎可以斷定，按照他現在的速度，三年後也許勉強能成就天階。
一個七階的武者，想在佛誕大會上力壓群雄，簡直是做夢。
高正陽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擁有九階力量。那樣才有話語權，其宗主資格才不容動搖。
元氣修為上進入九階，那是做夢。除非能殺個幾百億魔族，也許能用血神旗進入九階。
高正陽早早就放棄這個妄想。他覺得還是從鈦極合金入手更簡單。
鈦極合金已經完成第三階段，能隨意變形。模擬個符文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高正陽最近在不斷嘗試，學習到的符咒都用鈦極合金骨骼擬化出來。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鈦極合金的骨骼擬化出的符文，感應不到任何元氣。皮肉、甚至臟腑，高正陽都試了。同樣沒有效果。
顯然，單純的模擬符文是沒用的。這裡面還欠缺著很關鍵的東西。
還是要找強大法師，幫助他研究這個問題才行。
高正陽原本還想找柳青歌幫忙。他覺得一個真心喜歡他的女人，就算不願意做他的後宮，至少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法術上的問題，她一定能幫上忙。
晦明一番話，讓高正陽認識到自己想的太美了。柳青歌居然想用他修鍊絕情天書！
高正陽深受打擊，主要是自尊心受到了重擊。這也讓他斷了向柳青歌求助的心思。
「不過，修鍊絕情天書的傢伙似乎要努力深愛我才行……」
這麼一想，高正陽突然有了主意，心情不由大好。
美美睡了一覺，等到第二天中午，高正陽就到了玉春樓。
「大師，怎麼來的這麼早……」
看見高正陽，柳青歌明眸一亮，眉宇間歡喜洋溢而出。
任何人看了，都能感覺到她從內心散發出的喜悅，也能感覺到那種因為喜悅而綻放的絕世美麗。
容光照人，在柳青歌身上絕不是一句虛言。
站在一旁的侍女梅梅，不由垂眸低眉，臉上不動是聲色，心裡卻在暗暗嘆氣。
「魔門的秘法，還真是詭異。」高正陽也是心裡感嘆，柳青歌那種含蓄而真摯的感情，完全是由心而發。他能無比真切的感受到。
高正陽壓住心中的雜念，微笑道：「這次過來，卻是想請你幫忙。」
「我們是知音摯友，有事我一定幫忙。」柳青歌也不問什麼事，就乾脆利索的應承了。
看高正陽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一下明白過來，對梅梅道：「你先下去準備晚飯……」
梅梅眼角抽搐，這才吃了中飯就準備晚飯。你趕人的借口還能再直接點么！
帶著一臉的幽怨，梅梅走了。
柳青歌興緻勃勃走到高正陽身旁坐下，明眸盯著高正陽，喜滋滋的道：「說吧……」
高正陽沒客氣，抓起柳青歌溫潤玉手，柔聲道：「我在法術上有些疑問，還請青歌教我。」
反正對方是用他來練絕情天書的，高正陽也放開了。既然是真愛，總要親熱點才行。
柳青歌玉容泛紅，眼中的喜意卻更濃，「有什麼問題，快說吧……」
「妖獸有許多天生的神通，不知有什麼辦法能學習到這些神通？」
高正陽問道。
柳青歌微微一愣，想了下才道：「這個問題老早就有法師想到了。現在有許多種借用妖獸神通的辦法。譬如用妖獸帶有符文的骨骼，配合相應的法器和手法，就能激發骨骼上的神通。」
萬年以來，不知有多少法師研究過這個問題。
在妖獸神通運用上，法師還分成了幾個流派。其中的一些手法廣為流傳。
當然，這個廣為流傳也只是說各大宗門、勢力。一般的法師，可能連聽都沒聽過。
絕滅到是知道，可這些都屬於法師的知識。絕滅也沒時間和高正陽說。宗門的典籍上，也不會記載這些法術的內容。
以前月輕雪，也是沒有明師自己摸索著修鍊，更不知道這些。
無相、晦明也都知道，可高正陽又不敢問他們。
直到柳青歌講解出來，高正陽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妖獸的神通源於血脈傳承，當妖獸死後，骨骼上的符文失去血脈滋養，會逐漸失效。這也極大限制了妖獸神通的使用。這兩千年來法術不斷完善，體系日益龐大，法師能學的法術太多了，已經沒有多少法師去研究這個……」
高正陽點頭，的確，妖獸神通運用起來那麼多限制，被淘汰也很正常。
這點上他到是相信柳青歌，對方既然想玩真愛，就不可能騙他。何況是這種小事。
「妖獸骨骼上的符文，如果挪移到別的骨骼上，能否發揮出力量？」
高正陽還是不死心，問了個比較低級的問題。
換做其他法師，可不會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柳青歌正深愛高正陽，哪會有一絲嫌棄。
她耐心的解釋道：「妖獸骨骼上的符文，實際上是從神魂種子中傳承下來的，在身體中不斷成長。骨骼上的符文，和妖獸的神魂、身體息息相關。要運用這些神通，就必須把各種條件配合起來，才能激發骨骼上的符文。這和我族的法陣完全不同。」
高正陽恍若明白，無怪他模仿符文沒有任何效果。還要其他條件來配合。
鈦極合金模仿骨骼上符文容易，可妖獸的神魂、血脈怎麼模仿！
靠著鈦極合金模擬妖獸神通這條路，本以為是捷徑，結果是條死路。
高正陽說不上是沮喪，但的確很失望。
高正陽總是淡然出塵恍若神人，突然露出這種悵然失望的樣子，有種特別的動人魅力。
柳青歌一陣心疼，忙道：「其實，近年來也有一些法師獨闢蹊徑，在妖獸神通的運用上開創出了新的境界。就像傳說中的練驚鴻練大師，據說是把妖獸骨骼裝到鐵甲里，煉成鐵甲玄兵，被譽為二百年來最高明的煉器大師……」
「嗯？」高正陽聽的眼前一亮，用妖獸的骨頭配上鐵甲，聽起來很有搞頭啊。搞不好就是他需要的。
高正陽問道：「練驚鴻大師在哪，我想去拜見求教……」
「就在天岳城。」柳青歌說著輕輕嘆氣，「可誰也不知他住在是哪。我也一直在找他。」
高正陽為難的道：「天岳都這麼大，練大師這樣的人想藏起來，就難找了。」
對此，高正陽是極有經驗。就像晦明，堂堂九階強者，就窩在天馬寺。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天岳都人口據說超過一億，想在裡面找個隱藏的強者太難了。
「練大師喜歡煉器，他就是藏起來，也不會放棄這個愛好。」柳青歌說道。
高正陽搖頭，既然鐵甲玄兵這麼牛逼，一定有不少人想找練驚鴻。要是好找，早就被別人找到了。
柳青歌猶豫了下道：「練大師還喜歡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說著，柳青歌微微垂眸，臉頰上露出幾分羞澀。她最初接近高正陽，其實就是這個目的。
高正陽溫柔寬和的笑了笑，輕撫著柳青歌的玉手，並沒有說什麼。
他心裡卻想的更遠，柳青歌想借著他找練驚鴻，那九皇子呢？沒準也是這麼想的。
這後面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發力。他的名聲迅速遠揚，很快就傳遍八方。這本身就有點古怪。
也許是他想的太多了，但這個可能並非沒有。
詩詞再如何華美動人，也只能用來消遣。一個煉器大師，卻不知能煉出多少法器、神兵。
值此萬年大劫，煉器大師的地位就更重要了。
對於別人利用他，高正陽到並不生氣。他想要出名，別人就算有目的配合，那也算各取所需。
但要不是柳青歌和他說了，他還真是一直蒙在鼓裡。
估計晦明也不清楚這裡的貓膩。畢竟，晦明天天蹲在屋子裡，哪知道外界這麼多變化。
既然喜歡詩詞，對方也許會主動找他，這對他很有利啊。
高正陽有些奇怪地問道：「青歌找練大師做什麼？」
柳青歌猶豫了下才低聲道：「我家裡的一件傳承法器壞了，想請練大師出手幫忙。」
「練大師這麼難找，何不找別人……」
高正陽對煉器這行不熟悉，但想來怎麼也不可能只有一個煉器大師。
柳青歌沮喪搖頭，「我家這件法器很特殊，只有練大師能修。」
「別苦著臉……」高正陽道：「正好，我也有問題要請教練大師，我們一起找他。」
「好啊好啊……」柳青歌像個小女孩一樣開心笑起來。
柳青歌平時都清冷如水，做出這種活潑可愛的姿態，卻不顯做作，別有一番動人滋味。
高正陽心裡也是一盪，這女子極有少女的純真、嬌嫩、可愛，又有成熟女子的妖冶美艷毒辣。這兩種矛盾不但體現在性格上，也表現在身體上。鉤織出獨屬於她的奇異魅力。
晦明指出了柳青歌有毒，反而激發了高正陽的好勝心和雄性激素。
高正陽平穩了一下情緒，「練大師喜歡什麼詩詞，我可以針對他的喜好來。」
「對啊。」柳青歌也醒悟過來，說道：「他最妻子，可妻子卻中途亡故，他畢竟喜歡那類哀婉的詩詞……」
「這個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