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天火
碧空青青，白雲悠悠。
御空而去的高正陽和柳青歌，很快就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
江月伊頗為傷感，七娘帶著幾分悵然，燕飛和燕雙都是神色複雜。她們不喜歡高正陽，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天才和強大。
「蓋世豪雄，絕代人傑，未來成就難以限量……」
燕十三有些感嘆的道：「我搭好了橋，你們以後要盡量交好他。」
「師傅，他再厲害不也是一個人。」燕雙有些不服氣的道：「陸九淵能坐穩天下第一，還不是他們道門勢力夠大。」
燕雙到不是說氣話，這幾千年來，人族其實都被七大皇族和道門、佛門掌握著。
沒有勢力支持的強者，再如何強大，也難以和這些龐大勢力相比。
就像燕子塢，沒有燕十三坐鎮固然不行，但只有燕十三一個人也是絕對不行的。
必須有千萬的燕族輔助，才能把燕子塢經營起來，組成一股龐大勢力。
燕十三微微點頭，「你能有這個見識，也不容易。但這些都是常理。而世上總有幾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燕雙沒再說話，她並不十分信服，但出於對師傅的尊敬，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燕十三說道：「他大敗鳳嘯天，這可是大事，也是巨大榮耀。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鳳嘯天可是鳳家金字招牌，他被高正陽大敗，不但鳳家丟臉，甚至連江國人族的臉都一起打了。
七娘猶豫了下，有些擔心地問道：「這樣傳揚出去，高爺會不會不高興啊？」
「你到挺關心他……」燕十三微微笑道：「無妨，他那樣張揚的人，只恨名氣不夠大。」
燕子塢什麼地方，匯聚了天下八方的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有燕十三這句話，鳳嘯天被高正陽大敗的消息，很短時間內就傳播開了，轟動江國！
高正陽在天岳都大戰四方高手，重創武安王風厲，小挫玉真公主。這些戰績極其輝煌。
但對江國來說，天岳都畢竟隔得有些遠。武安王風厲，玉真公主，雖都九階強者，卻都不是天榜中人。也很難和其他人做比較，沒有一個衡量尺度。
在大多數人心中，七階、八階、九階都差不多。等階越高肯定越厲害。但究竟有什麼區別，卻誰也說不清楚。
高正陽十七歲就進入九階，九成九的人都不明白其中意義。他們只知道人族萬年曆史上是第一個，這個聽起來就挺厲害。
既然高正陽這麼厲害，那打敗武安王、玉真公主，似乎也沒什麼稀奇。
直到鳳嘯天大敗，江國人才恍然明白了，這個十七歲就進入九階絕世天才，居然強大到了這種境界。
鳳嘯天坐鎮南明海，每年不知斬殺多少海中妖獸，戍衛邊疆海域，威名赫赫，江國是無人不知。在江國南部靠海的區域，更是如同神一般被百姓崇拜。
天榜上江國只有三人，鳳嘯天雖是排名最低的一個，卻因為行事張揚，在民間反而風頭最盛。他年紀又不太大，被視作是江國的驕傲。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位強者，居然輸給了十七歲的少年。
開始的時候，誰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都以為這是謠言，是有人污衊中傷鳳嘯天。
但鳳家始終沒人站出來澄清，江國朝廷也沒人出聲。大家才發現，這個無比荒謬的消息居然的真的。舉國嘩然。
不知有多少天階強者組織起來，要找高正陽一較高低。民間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大罵痛斥高正陽。
一夜之間，高正陽就名噪江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成名之快古今罕有。
在這個時候，一艘紅色飛艦來到燕子塢。
數十丈長的巨大飛艦，船體看起來就像是有某種玉石材質，光潤圓滑，在陽光下泛著赤紅如血的流光。
巨大飛艦從空中緩緩降落，就像一座燃燒的火山從天而降。那股煊赫的氣勢，引得無數人抬頭張望。
七娘站在畫舫甲板上，仰首看著那艘飛艦，神色凝重的道：「這好像火國天火戰艦。」
她負責收集各國情報消息，對於各國頂級戰艦都知道一些。天火戰艦是火國最強戰艦之一，是火國國師火天發的座駕。
天火戰艦到了，也意味著火天發到了。據說這個火國國師，已經有二三十年沒露面了。這次過來肯定是為了找高正陽來報仇的。
高正陽擊殺火無害兄妹的事，天下皆知。都說火無害未來很可能繼承皇位。
火國本就好戰，沒事還要挑釁周圍各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找高正陽算賬。
燕雙到能沉得住氣，說道：「他是來找我們的，我們上去看看。」
七娘也知道避不開，隨著燕雙飛天而起，來到天火戰艦前方。七娘揚聲道：「火國師大駕光臨，請恕晚輩沒能遠迎。」
從船艙是走出一個英俊的紅衣男子，對七娘道：「你是燕七娘？」
「是我。」七娘看對方樣貌神態，覺得不可能是火天發本人，很可能是他子侄徒弟，語氣中也就少了幾分恭謹。
紅衣男子有些無禮的掃了眼七娘，目光最後在她胸口停留一下，才又道：「我來問你，高正陽在沒在？」
七娘被看的有些火大，她迎來送往的本來不在意這個，但那男子神態驕橫，看人的眼光異常無禮。關鍵她現在代表著燕子塢，和平時又不相同。
「高正陽早就離開燕子塢了。」雖然不爽，七娘還是不想和對方翻臉，冷然答道。
「聽說高正陽打敗了鳳嘯天時，你就在場，你怎麼不知道？」
紅衣男子的問題，頗為無賴。在場觀戰就知道高正陽去哪了？簡直可笑！
七娘冷笑，「我和高正陽又不熟，怎麼知道他的去向。你怎麼不去問高正陽。」
紅衣男子臉色一沉，「賤人無禮。」
七娘也被罵怒了，眉宇間一片陰冷，對著戰艦揚聲質問道：「火國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船艙中傳出一個蒼老聲音，「高正陽沒在這裡，他向南去了。」
頓了下又道：「無為，說過你多少次，不要和卑賤的人一般見識，太失身份。」
紅衣男子急忙點頭應是。
七娘沒想到對方如此狂妄無禮，氣的直喘。就是性格冷漠的燕雙，臉上也露出怒色。
天火戰艦卻根本沒在意兩個女人，元氣轟鳴中，猛然拔空而起，向著南方飛去。
鼓盪的氣浪，如同十級大風一般，在湖面上掀起軒然巨浪。
眾多畫舫、遊船在巨浪中起伏顛簸，有不少小船就巨浪中翻覆過去，引起一陣陣驚呼。
七娘臉都氣的發青，恨不能追上去把戰艦打爆了。但她也知道，憑她的微薄力量上去就是送死。
只能恨恨的道：「快追上去，讓高正陽都送你們上天！」
燕雙也怒沖沖的道：「久聞火國人蠻橫無理狂躁好戰，還真是如此。高正陽打死他們皇子，真是活該。」
兩個女人罵了兩句，都急忙出手救人。
遠去天火戰艦，在寬敞豪奢的船艙中，一面水鏡正顯示著七娘和燕雙的樣子，她們說的話清晰傳遞出來。
「師尊，您看這兩個賤人，真是該死。」
紅衣男子火無為說著，英俊的臉上露出陰沉殺氣。
坐在白玉榻上的火天發，眼睛都沒抬一下，「這樣的人，又何必計較。若有空暇，隨手碾死。若無空暇，又何必為她們費心。」
火天發聲音很蒼老，面容卻異常年輕英俊，看起來比火無為的年紀似乎都小一些。
他一頭長長紅髮，從白玉榻上鋪展下來，一直垂落到地毯上。晶亮整潔的紅髮，簡直就像披在身上大紅綢緞。
坐在那裡形象妖異俊美，有種難以言說的奇異魅力。
火無為低聲道：「我只是聽說這兩女子和高正陽認識，才出言試探。果然，她們和高正陽還是有些關係。」
「有關係又如何，這種萍水相逢的關係，並沒有意義。」
火天發悠然道：「若是他的妻女、情人，到值得費些心思。」
「高正陽和月輕雪是青梅竹馬。可惜，月輕雪身份太重要。」
火無為有些可惜的道：「不然的話，把她抓過的睡上幾次，再剝光了掛在船頭，保准高正陽自己找上來。」
火天發哂笑道：「這種都是小道。等你神通大成，武魂所至，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高正陽就是跑到天邊，又能如何。」
「天下雖大，又有幾人能如師尊這般，成此大道。弟子無能，還是用小手段來的方便。」
火無為笑嘻嘻地說道。
火天發並不生氣，反而點頭讚許：「的確如此。天下眾生大都愚魯不堪。到是此等小道更方便一些。」
「高正陽打敗了鳳嘯天，居然又向南明海方向趕過去，他到底想幹什麼？」
火無為到不敢懷疑火天發錯了，只是覺得這根本講不通。
打敗鳳嘯天，和打敗鳳家可是兩回事。
鳳家永鎮南明海，底蘊深厚，可不止鳳嘯天一個九階強者。據說還養著幾隻九階妖獸。加上其他的天階強者。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可不是某個人能撼動的。
火無為雖然狂妄，也是知道輕重深淺，不會去招惹鳳家。
「南明海遼闊無盡，高正陽應該只是出海。」
火天發不以為然的道：「鳳家就是再強大十倍，也不可能封死南明海。」
「鳳家應該也把高正陽恨入骨髓了，我們和鳳家聯繫一下？」
火無為覺得，如果高正陽真在南明海，有鳳家幫忙能省很多的事。
「隨便吧。」火天發對此到真不太在意，有人幫忙固然好，沒有也沒什麼。他堂堂一國國師，自然不會去求誰。
跟著火天發多年，火無為對師尊性情頗為了解。知道他算是默許了。但也並不怎麼高興。
「鳳嘯天居然被高正陽打敗了，真是空有其名！」
火無為想哄師尊高興，故意貶低鳳嘯天兩句。
「鳳嘯天這人狂妄卻沒什麼腦子，但手上的鳳凰天翼劍可不是假的。高正陽居然能正面打敗他，還真是讓我意外。」
火天發提醒道：「如果你單獨遇到高正陽，就趕緊跑吧。」
「高正陽不是說受了重傷，我也不用太怕他。」
火天發睜開眼睛，眼眶中只有兩團赤焰閃耀不定，完全看不到眼眸。
「以他現在水準，不論傷的有多重，都不是你能對付的。」
火天發的眼神太妖異了，火無為根本不敢看，急忙低頭應是。
天火戰艦太過醒目了，萬里碧空上，遠遠就能看到。
等天火戰艦到達南明城時，天空上已經有十餘艘巨大戰艦，列好戰陣，氣勢森嚴。
南明城扼守著南明海入海口，也個江國最大的海港，所有出海的海船都要從此出發。遠海的海船也要從此進入江國。可謂江國第一關口，極其重要。
知道火天發南來，鳳家也不敢大意，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