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小紅
在天上飛了兩個多月，高正陽本以為這次沒什麼機會了。突然看到天馬，自然是喜出望外，興奮的有些難以自制。
敖貞雖是龍族，可遠不及高正陽眼睛那麼變態。她只是勉強看清前面的天馬湖，卻看不到天馬。
實際上，這裡距離天馬湖不知還有多遠。能看到天馬湖已經很了不得了。
敖貞催發神識，這才發現天馬湖上悠閑散步的天馬群。
說是天馬群，一共也只有幾十匹天馬。
「天馬湖裡有種靈梭草魚，是天馬最喜歡吃的食物。靈梭草魚三百年成熟一次。所以，天馬每過三百年都會跑過來一次。一般來說，都會在這裡停留個一兩年，吃光所有成熟的靈梭草魚……」
敖貞說著輕輕拍了下高正陽肩膀，「所以，既然天馬在這裡，你就不用急了。」
高正陽嘿嘿笑起來，他可不覺得有什麼可羞愧的。
龍族壽命長，做什麼都可以慢悠悠的。他可沒那時間。搞定了天馬，他外面還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姐，怎麼辦，我們抓哪只？」高正陽迫不及待的想動手了。
敖貞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高正陽，「別亂來，裡面的馬王可是十一階強者。你想死沒關係，別拖累我。」
「我去！」高正陽忍不住說了句粗話。
要是敖貞不說，他剛才就衝上去動手了。一想到裡面還藏著個十一階的強者，他膽子雖大，也有些發虛。
如果敖貞沒蒙他，十一階就是所謂的神祇。或者說，是神級的強者。擁有不可思議的神威。
高正陽見識過聖階強者，譬如魔化敖土的那個魔族紫心蓮。遠隔一層空間，也讓他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聖階的力量是強大無比，但並非不能對抗。就像敖貞所說的，高正陽至少能挺上兩招。
可到了神級就不一樣了。神級的力量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可以隨意碾壓神級以下的任何層次力量。
高正陽自然沒見過神級強者，但他相信，敖貞不會那麼無聊，在這方面騙他。
「神級強者，那怎麼辦？」
高正陽對神級並沒有一個清晰概念，聽說馬王是神級，也有點懵。
敖貞道：「天馬是天地間最靈慧的生命之一，對於危險極其敏感，又能自由穿梭萬界。除非神主級別的強者，才能強行抓捕它們。天馬性格高傲，就算強行抓捕，往往也會拚死反抗。所以，想找天馬作為夥伴，是不能用強的。就像你們人族有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我管它甜不甜，我看中了就是要強扭下來嘗嘗。」
高正陽嘀咕了一句，他向來討厭手段計謀。所以拼了命的修鍊武功，就是覺得用拳頭或刀劍解決問題最簡單，也最有效。
敖貞哂笑，「你這麼厲害，那就過去強扭個試試，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個強扭法！」
高正陽賠笑，「姐，這不和你說著玩么。」
敖貞點點頭，「我父親和馬王是老朋友，能給我兩分薄面。你到了那不要亂說話。」
「好嘞，都聽親姐的。」高正陽拍著胸口保證道。
敖貞又簡單交代了幾句，說了一些天馬族的忌諱。
譬如天馬族最厭惡無禮的人，又欣賞洒脫自在的生命。
「尼瑪……好難伺候。」高正陽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需要守禮，又不能拘謹。這中間尺度，其實頗為微妙。可以說沒有什麼標準。簡單點說，全憑天馬高興。
高正陽想找的是能駕馭的馬，可不想找個大爺回去。所以在心裡有點不爽。
但好不容易到這了，敖貞又是一片盛情，他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兩個人又飛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天馬湖上方。在距離天馬群很遠的地方，兩人就落在湖面上。
「晚輩敖貞，奉我父親敖天元之命，前來拜見馬王前輩。」
敖貞很正式的稽首施禮，向天馬錶明了自己身份。
「是敖兄的女兒啊，過來吧。」一道渾厚的神識，在敖貞和高正陽神宮中輕輕回蕩。
那神識沒有任何鋒芒，也不見一絲凌厲。反而顯得溫潤柔和。在神宮中回蕩，把高正陽武魂撫貼的異常舒服。
外來的神識，毫無預兆的侵入神宮。而且，讓人全沒有一絲抵抗的念頭。
高正陽心裡震驚，對方這種不動聲色間，其實展現出了讓人驚恐的力量。他甚至不知該如何抵抗。
事前聽敖貞說過幾次，已經知道神級的力量如何強大。可親身體驗，那種感覺還是讓他有種強烈的挫敗感。
高正陽心志堅毅無比，他很快就調整心態。對方的強大力量，就像突然出現遠方的高峰巨山。
對別人來說，一定會敬畏那通天的力量。對他來說，卻是指明了方向。讓他有了前進的動力。
剎那的震驚後，高正陽很快神色如常。
敖貞一直在觀察高正陽，見他這麼快做好了調整，明眸中也不禁露出喜色。
高正陽果然沒讓她失望！他這種不講道理的強大心志，也正是她最看重的地方。
十階以上，天賦，智慧這些就都重要了。重要的心志、器量，這些才決定了成就的上限。
高正陽的心志和器量，強大好像是沒有極限。而且，這種強大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在神級的力量面前，低階的生命是沒資格偽裝的。
這就好像七八的小孩子，被兇猛的獅虎面前，是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畏懼，抑或的不懼，都無法偽裝。
高正陽的表現，也彌補了他的力量缺陷，讓此行多了兩分成功的把握。
有龍王敖天元給的消息，敖貞知道這一年天馬都會在天馬湖。
找到天馬並不難，難的是如何降服天馬。
事實上，這個機會是敖天元給敖貞的。他知道的敖貞想要成就真聖階，必然會凝鍊人身。龍族轉化成人身，身體就會變得脆弱，力量也會降低。
有一匹天馬跟隨，不論情況如何危急，都可以脫身。
敖天元為了這個女兒，也是煞費苦心。甚至不惜搭了巨大人情，才得到馬王的許諾。
他要是知道敖貞輕易把機會送給了高正陽，肯定氣的噴出一口老龍血來。
敖貞有敖天元這個老爸，當然不用費力去降服天馬。可要換做高正陽，就需要他自己努力了。
敖貞心裡也是在暗暗嘆氣，她也不知道把籌碼都壓在高正陽身上對不對。可到了這一步，卻不能再後悔了。
猶豫不決，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不管以後如何，現在都必須走下去。
敖貞帶著高正陽在湖面上慢慢飛行，一面打量周圍的天馬。
幾十匹天馬，分散在數百里方圓範圍內。天馬一般都是單獨行動，把頭探入湖面下方去啃一種細如手指的青草。
說是青草，但還長著眼睛和嘴，看著又有些像魚。
天馬一探頭，就能咬住一根青草。也就是敖貞所說的靈梭草魚。
高正陽對這種特殊魚也有點興趣，可他在湖面上看了半天，卻一條都沒看到。
「奇怪，我怎麼看不到靈梭草魚。」
「靈梭草魚能在虛空中不斷穿梭，只有天馬才能捕捉到它們的行蹤。你就別想了。」
敖貞又警告道：「我不是和你說過，靈梭草魚是天馬最喜歡的食物。你就是能抓住也不能碰。」
「我這不想著抓兩條討好天馬么！」
高正陽也很委屈，他可沒興趣品嘗的綠油油像蛇一樣靈梭草魚。
「別耍小聰明。」敖貞努力壓抑住一口咬死高正陽的衝動。只是臉色不免顯得有些猙獰。
「姐，你臉色好像不太好。」高正陽還很熱心的顛顛湊過來，關心地說道。
「我沒事。」敖貞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高正陽看敖貞真的有些怒了，也不敢再調戲。這孩子火氣大，真鬧翻了不太好。
沿途的天馬，大都在低頭專心吃靈梭草魚。誰也不在意高正陽和敖貞。
偶爾有的天馬抬頭，也就是瞟一眼敖貞。至於高正陽，在眾多天馬眼中就像透明的一樣。
高正陽本來自我感覺不錯，以為憑他這一身閃亮金甲，還不閃瞎它們的馬睛。
被一群馬完全無視，也讓高正陽心裡不爽，只覺得這群馬真是沒品味沒眼光。
等到了馬王面前，高正陽再沒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和剛才對話不一樣，直面馬王更讓他感覺到了巨大壓力。
馬王是一匹白馬，身形高大，四肢修長，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強大力量。
白色馬鬢毛隨風輕擺，顯得異常神駿威武。
尤其是它黑亮雙眸，眼神溫和悠遠，似乎比無盡的飛雲草原還廣闊宏大。
站在馬王面前，真的像一隻螞蟻在仰望高山。高正陽第一次覺得自己異常渺小。
高正陽不是畏懼，而是對於力量的直觀比較。的確，敖貞沒騙他，神級的力量已經超乎他的想像，也不是他現在能揣測琢磨的。
敖貞再次施禮。高正陽在旁邊也像模像樣的拱手施禮。
敖貞有些歉意地說道：「馬王前輩，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擅自把他帶過來，請您不要見怪。」
馬王先對敖貞說道：「這是小事。不用在意。他還挺有趣的。」
對馬王來說，高正陽的力量不算什麼。但他表現出的特質是很不凡。
一句「有趣」，可以說是對高正陽極大的褒獎。
高正陽雖然不覺得這是褒獎，還是禮貌的點點頭，表示了謙遜。
敖貞也是心裡鬆口氣，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馬王前輩，這次我來，是為了找一個夥伴。」
馬王點點頭，「你父親和我說過了。」
敖貞急忙又道：「馬王前輩，我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他。請前輩允許。」
馬王對此毫不意外。事實上，敖貞領著高正陽來到這裡，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它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換做是他的話，就要通過考驗，你明白么？」
敖貞堅定的點點頭，「我明白。」
馬王也不廢話，很乾脆的點點頭，「好，就這樣定了。」
高正陽也聽出來了，這是敖貞把機會讓給了他。他不禁看了眼敖貞，對他這麼好，難道真是要當他媳婦了！
虱子多了不養，債多了不愁。欠了敖貞這麼多，高正陽到也不怕再多加一筆債。
高正陽到是想的開，反正都是一家人，敖貞的不就是他的。
「小紅，過來。」馬王用神識招呼了一聲。
很快的，一匹神駿的天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馬王身旁。
這匹天馬的渾身赤紅，背高六尺有餘，修長四肢肌肉緊繃有力，腰背線條流暢而優雅，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赤紅如火又光滑如緞。把力量張揚和優雅美感完美融合起來。
高正陽一眼看過去，就喜歡上了這匹天馬。
「我都說了，別叫我小紅！請叫我飛焰！」天馬看都沒看高正陽，對馬王不滿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