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花香染佛衣
靈台山，正覺寺。
這裡是東神州佛門祖庭，也是佛門的總壇，至今已經有六千多年歷史。
山間的青石台階，經歷風雨磨礪，無數人踩踏，甚至磨出玉一般的圓潤光澤。
高正陽沿著蜿蜒台階直上，一直登上了靈台山最高處的靈台。
迎面就是一座巨大紫金坐佛像，威嚴中又帶著無限慈悲。
坐佛像下，穿著黃色僧衣的無相，站在平台圍欄旁，正看著遠方沉思。
「正陽快過來，靈台落日，可是天下間難見的美景。」無相發現了高正陽，側頭微笑著招呼道。
比起兩年前，無相容顏未變，眉宇間卻多了幾分凝重疲憊。看的出來，堂堂佛門佛皇，日子過的可不怎麼舒心。
高正陽合十一禮，走到無相身旁，學著他的樣子向下打量。
這裡是靈台山最高的靈台，站在這裡，可以一覽全山風景。
為了迎接世尊佛誕大典，滿山的菩提花都被在法咒催發下盛開了。
菩提花大如臉盤，花瓣尖銳如角，一朵花上有上百片花瓣，顏色或紅或黃，明麗堂皇。數十根嬌嫩花蕊匯聚中心，異常漂亮。
古老寺院殿宇，沉靜平和。翠綠樹木幽深廣闊。明艷的菩提花，則增添了幾許亮色，幾許鮮活。
下方寺院傳來了悠悠鐘聲，還有陣陣飄渺誦經聲，把禪意布滿四方。
夕陽昏黃柔和的餘暉塗抹下，蒼山、古寺、綠樹、紅花，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恍如佛經中記載的極樂勝境。
「怎麼樣？」無相白眉微揚，就像炫耀自家寶貝的土財主，一副期待客人讚揚稱嘆的樣子。
「很美。」
高正陽很誠懇的稱讚了一句。頓了下又道：「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詩。」
無相輕撫白須，微笑道：「老衲有種感覺，這不會是一句好詩。」
「那要聽么？」
「久聞你文采舉世無雙，當然要聽。」無相頗為期待地說道。
高正陽慢慢念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無相重複了一遍，澄凈悠遠的眼眸中露出幾分悵然。這句詩可是說到他心裡去了。
西方總壇來人了，天地大劫到了，靈台山再也無法保持以前的平靜寧和。
「你更成熟了。」無相感慨道：「你師傅要是看見了，也會為你欣慰。」
高正陽正色道：「多虧有師叔照應指點，我才有今天。」
「二十歲不到，就練成了金剛不破。正陽，你的天賦、才華讓人嫉妒！」
無相對高正陽真的很欣賞，眼見他成就金剛不破體，也是由衷的高興。
另一方面，他也真的很震驚。如果不是晦遠親口所說，他真是不敢相信。
直到親眼看見高正陽，無相才放下心裡最後的一點懷疑。
高正陽從頭至足，都呈現出一種完美的姿態。
這種完美並不是視覺上的漂亮精緻，而是從內而外渾身上下的完美，力量貫通每一個毛孔，沒有瑕疵，沒有空隙。
唯有如此完美身體，才能百兵不破、萬法難傷。純以單純力量而論，高正陽無疑是當世最強的人族。
達到這種層次，高正陽已經有資格和他並肩。
高正陽平靜的道：「在天地大劫中，這點力量也不算什麼。」
他到不是故意裝逼，而是在幻靈界見識了聖階、神階，深知力量沒有止境。相比之下，他的金剛不破真的不算什麼。
敖貞又提醒過他兩次，紀元開始了大輪迴，人界將成為中心戰場。可以預想，人界未來的情況會有多慘烈。
無相知道，高正陽可不是謙虛的人。他以為是高正陽在說心佛宗之爭。
柔聲安撫道：「羅睺他們聯繫各宗，肯定想著分割心佛宗。這是他們的大勢。可心佛宗不過是個虛名，只要你在，心佛宗就不滅。」
無相認為，沒必要為了一個虛名和對方硬拼。讓一步，避開對方鋒頭。只要能擊退西方總壇，其他都是小事。
高正陽搖頭，「師叔，我是不會退讓的。」
無相突然道：「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不等無相說完，高正陽突然道：「只是搧他、揍他、打他、砍他、殺他、滅他、腳踩他臉、看他還敢如何！」
「……」無相猶豫了下，居然無話可說，只能苦笑以對。
高正陽正色道：「師叔，很抱歉。心佛宗是師傅留給我的東西，誰都不能碰。這點上我不會讓步。」
「聽你這麼說，老衲心裡到是鬆了口氣。」
無相也是豁達，他本就知道高正陽的性子，到也不執著。
「不過，此事老衲幫不上多少忙。你要心裡清楚。」
「師叔，我是心佛宗宗主，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
高正陽朗聲道：「此事不勞師叔費心，我自會處理。」
無相澄凈眼眸中露出幾分悲憫，嘆息著道：「這正覺寺，要被血染紅了。」
「紀元輪迴，何止正覺寺，這方天地都要被血染紅了！」
高正陽平靜的近乎冷酷的道：「掙扎求生的我輩，沒資格憐憫別人。」
無相再次無語，他作為人族最強者之一，何嘗不知道這次紀元輪迴更為兇險。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想給佛門保留幾分元氣。不想爆發大的內訌。
高正陽話語里透出的堅忍絕情，也讓他明白，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遠比他更冷酷、更理智也更勇猛。
「在天地大劫中，高正陽這種強者，才能活的更久吧？」
無相在心裡感嘆著。他到不覺得高正陽有什麼錯，這是不同的理念，並沒高下之分，更不能用對錯去衡量。
掌握佛門百年的佛皇，也感到了幾分無力。任他神通絕世，終究是老了。再沒有年輕時的銳氣，想的也更多。
見無相沉默不語，高正陽合十施禮，飄然而去。
「他還是不同意么？」
高正陽離開沒一會，晦遠走了上來，遠遠的問道。
無相突然笑起來，「他要是同意了，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非常人才能成非常事。他既然想站在前面，就隨他吧。」
「可是，羅睺他們的壓力都會落在他身上！」
晦遠對高正陽沒什麼感情，他只是不想失去一個未來的聖階護法。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如之奈何。」
「可是……」晦遠還有些不甘心，他不相信高正陽真能違抗無相的命令。
無相悠悠的道：「就讓我們看看，金剛不破體到底有多強大。」
晦遠無奈，無相師兄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會感情用事，不夠強硬。
高正陽從靈台下來，也沒急著回住宿的房間，而是沿著長長台階漫步而行，欣賞著山林間的美景。
落日最後一抹餘暉，照耀的西方天空如同火燒。
黯淡的天光下，台階兩旁的菩提花反倒愈發艷麗。
清幽的花香，到處瀰漫。
高正陽和無相說清楚心意，心情頗好。循著花香，在林間漫遊，不知不覺中，走到林間深處。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嬌笑，引起了高正陽的注意。
他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妙齡女子，頭戴白銀蓮花法冠，嬌軀上裹著一件火紅僧衣。
僧衣明明頗為寬大，卻偏把女子身體妖嬈曲線完全襯托出來。交領的領口開的很大，露出胸口深深溝壑和大片雪白。
衣擺下一雙嬌嫩柔美玉足沒著鞋襪，就那麼踩在林間草叢上。露出的一小截小腿也是肉光緻緻，讓人視線不由自主順著小腿向上。
雖然看不到衣擺裡面，高正陽卻本能的知道她大腿也是光著的。
女子手裡拈著一朵菩提花，眼波流轉，精緻無暇的玉容上帶著幾分歡愉，似乎正在等待戀人的少女。
「和尚，你說是花美還是我美？」
妙齡女子也看到了高正陽，她把花放在臉旁，笑嘻嘻的問道。
天色黯淡，林間更是昏暗。這女子一笑，天地卻彷彿一下明亮起來。
高正陽看著女子，臉上笑容慢慢綻開，柔聲道：「你近一點才看的清楚。」
女子歪著頭想了下，真就走了過去，一直到了高正陽面前才停下，嘟著紅艷小嘴道：「這下看清楚了吧？」
她站的太緊了，開口說話吐出的氣息，都噴到了高正陽臉上。
女子沒有普通人的口氣異味，呼出的氣息清清凈凈中帶著一股菩提花香，十分的好聞。
「你美。」高正陽平心而論，很公道的做出了評價。
「還挺有眼光的。呵，不錯，我有點喜歡你了……」
少女燦爛的笑起來，顯得頗為開心。
「密宗有陰陽雙修之法，大日法王既然喜歡，我到是願意雙修的……」
高正陽也笑起來，同樣的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