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天甲界
白雲悠悠，碧草青青。
無盡的廣闊草原中心是一座明凈湖泊，陽光下湖水純凈透亮，就像鑲嵌在草原上的一顆偌大明珠。
高正陽被幾個女人斗的有點頭大，正好感應到天馬小紅在呼喚他，不禁想起三年前曾經答應過小紅要幫她拿天翼甲，就趁機溜走了。
他從虛空中走出來，就看到了湖面上的天馬小紅。
小紅在湖面上隨意亂轉，不時的甩著尾巴，漂亮的大眼睛顯得茫然無神，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感應到高正陽的氣息，小紅急忙抬頭，看到高正陽後歡喜之極。四蹄一揚就衝到高正陽面前。她長長的馬臉也湊到高正陽臉上，親昵的貼著他撒嬌：「高君，人家想死你了……」
三年沒見，天馬小紅幾乎沒變，但氣息更加沉穩紮實，身體也更加挺拔神駿。鬢毛似乎也更長更亮了幾分。
整體來說，比三年前又進步了許多。雖然還沒突破聖階，卻已經到了快要突破的邊緣。
好久沒見小紅，高正陽也有些想她了。伸手摸著她長長鬢毛，笑道：「你在這思考馬生么？」
小紅搖頭道：「我是在等高君你啊，為伊消得人憔悴，馬鞍漸寬心不悔……」
幾年沒見，小紅還是那麼抒情文藝，高正陽有些好笑的摸摸小紅結識有力的肚子：「亂說，胖了好幾圈了。」
小紅嬌嗔道：「哼，哪裡胖了，在這一直等你三年，沒餓死算不錯了。」
「三年時間也不長，你功力大有長進，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晉級聖階了！」
高正陽正色道：「按照我的經驗，成就聖階還是不要借用外力的好。」
小紅搖頭道：「我要天翼甲也只是拿來借鑒，這東西更多是為你準備的！」
「我要天翼甲有什麼用……」
小紅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她哪會有心思想著別人。高正陽可不信這個。
小紅看出高正陽的懷疑，不滿的瞪著兩隻大眼睛道：「天翼甲能讓我們力量連接在一起，達到你我合一的境界。當然是對你有用！」
高正陽懷疑的道：「天翼甲這麼好用，小白怎麼不去拿？」
「小白肯定和敖貞說了。但敖貞忙著她那攤事，那有時間和精力。」
小紅解釋道：「天王殿極其的危險，外面還有天甲族再守著。而且，那裡元氣法則極其特殊，對各種武功、法術壓制的極其厲害。也只有你這樣的肉身聖者，才能保持完整戰力！敖貞要是跑過去，一身戰力至多能保留兩成。」
「天甲族？」
高正陽問道：「這是什麼種族？從沒聽過！」
「天王殿所在的空間就被稱作天甲界，這個世界以煉製盔甲而著名。天甲族的本體都很弱小，一生下來就要寄生在煉製好的盔甲里。憑著強大的戰甲，他們曾經也是紀元之主。但隨著天地元氣法則變化，天甲一族只能退出紀元舞台，帶著一片空間躲藏起來……」
天馬族縱橫萬界，戰鬥力雖然不算多強大，卻是諸天世界見聞最為廣博的種族之一。小紅作為天馬王的純血女兒，天馬族傳承的秘聞知識都深刻在血脈深處。她力量越高，覺醒等血脈記憶傳承就越多。
天甲界雖然早就消失在紀元長河中，小紅卻知道天甲界的諸多秘聞。
高正陽也有了幾分興趣，他現在的力量足夠強橫，對天翼甲到不是特別渴求。但能給小紅準備一套也是很好的。
更重要的是，天甲族本體弱小，卻擅長煉製盔甲。也許有什麼高明的煉甲技術，可以幫助人族煉製出更好的盔甲。或者，幫他提升一下龍皇甲也是好的。
隨著高正陽武功越來越強，戰鬥層次越來越高，龍皇甲經常受到損傷。穿在身上簡直變成了裝飾品。
高正陽對自己的龍皇不滅聖體很滿意，卻不能總是用身體硬拼。諸天萬界有各種神奇古怪的東西，沒準一個不小心就吃了虧。他力量已經達到了巔峰，暫時沒有提升的空間了。只能把自己的裝備武器提升上去。
這種提升也是立竿見影。就像龍皇戟，吸收了敖雷的精血神魂，威能整整提升了一個等階。龍皇甲要有龍皇戟一半威力，就足夠用了。
高正陽翻身上馬，一拍小紅脖子：「走，我們瀟瀟洒灑去闖天涯！」
小紅也興奮起來，仰首抬起前面雙蹄站立起來大聲鳴嘯：「天翼甲，我來了！」
醞釀好了情緒的小紅正要肆意狂奔，卻被高正陽突然勒住馬韁：「等下，我還要先回人界一趟。」
高正陽急著甩掉麻煩，出來的時候太過倉促，有些事情還沒交代清楚。他跑去天甲界，又不知要多久，還是要把事情處理妥當。
激情澎湃的小紅被高正陽閃了一下，有些鬱悶的點點頭。揚開四蹄疾馳。幾個加速後猛然一躍，就沖開了虛空屏障，進入了無盡虛空。
高正陽進入聖階後，對於虛空通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所謂虛空通道，實際上是空間的另一面。用太極陰陽來解釋，養育生命有著真實物質的世界就是陽，無盡虛空則沒有任何真實物質，全是最純粹等元氣力量。可以稱之為陰。
打破空間屏障後，就進入了純粹元氣力量的虛空。在這裡空間以極其特殊的形式存在，使用強大力量，就能迅速跨越遙遠的空間距離。
天馬就擅長在陰面虛空中賓士，這種天賦遠勝高正陽所知道任何種族。哪怕是敖貞這種龍族也有所不及。
高正陽四聖之力遠勝小紅百倍，但在虛空中飛遁卻並不能比她快。如果是遠距離穿行，就更不如小紅了。小紅更擅長尋找道路，在無盡的虛空中永遠都不會迷路。這種天賦更是高正陽無法企及的。
無盡虛空中五光十色的奇異光芒，瀰漫八方，無窮無盡。那景象恍如夢幻，很難以言語表達。
在這裡沒有聲音，也沒有溫度，更沒有上下前後。如何分辨方位，全憑個人的神識在外層世界鎖定位置。也只有天馬小紅才能輕易的辨認道路，而無需任何外界指引。
高正陽來的時候花了半個時辰，天馬小紅回到人界卻只用了一刻鐘。
空間一陣波盪，天馬小紅載著高正陽破空而出，正好來到那座溫泉上方。
溫泉里只有胡菲菲和師涵，鶴飛羽應該是覺得不自在，自己先離開了。
小紅見到溫泉似乎很興奮，直接就跳了進去。她來的速度太快了，以師涵和胡菲菲的武功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睜睜看著一匹大紅馬跳進溫泉，炸了她們一臉的水。
胡菲菲正在說話，被一股水嗆到了嘴裡，小臉憋的通紅。正想動手的時候，卻看到了天馬身上的高正陽，急忙擠出甜甜笑臉。
高正陽甩袖子走人，幾個女人都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了。正主都走了，胡菲菲和鶴飛羽也沒了鬥嘴的興緻。
等鶴飛羽怏怏而去，胡菲菲還有些擔心的和師涵請教，怕高正陽會因此生她的氣。
師涵算是比較了解高正陽，知道他大男人心性，絕對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他也只是擺個姿態，不想摻和女人的這些雜亂事而已。
兩人還在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高正陽就回來了。為了將功補過，胡菲菲就擺出一副諂媚的姿態。
高正陽對胡菲菲笑了笑，就算不睡，這個狐狸妹子也是挺好玩的。不是說沒有她了，那群女人們就不會鬧了！
女人爭奪男人，這和男人爭奪女人是一樣的，都是天生的本能。所謂的後宮和和美美親如姐妹，這個也就是說說罷了。
高正陽心裡自然有遠近親疏，誰若是拎不清關係，那大家肯定就沒法一起玩了。他相信身邊的女人都是聰明人，能自己處理好彼此關係。
反正對他來說，這些都是瑣事，也不值得太在意太關心。
他對師涵道：「魔族新敗，士氣正衰，還是你出面組織，和石國、明國、月國四方聯軍，把天獅山脈的魔族駐點拔掉。」
師涵沉默了下，點了點頭。她其實有些意外，高正陽為什麼不親自出面組織，又為什麼不早說。現在發動攻擊，魔族已經有了準備，戰鬥將異常困難。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去努力拚搏奮鬥，才會懂得其中艱難，才會珍惜。」
高正陽道：「人族太頹廢軟弱了。指望著誰了當救世主，這太可笑了！只有人族能救自己……」
停了一下，高正陽道：「我這次出去辦事，不知要多久回來。告訴所有人，不要心存僥倖。」
高正陽交代了幾句後，帶著天馬小紅再次飛奔而起，很快再次消失在無盡的虛空。
騎著小紅在虛空中飛馳了足有兩天，小紅才找到天甲界。
天甲界看起來和人界差不多，藍天白雲，綠山黑水。各種草木繁茂，到處都是飛禽走獸。這是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
不過，這裡的元氣極其稀少。而且，天地法則對元氣束縛異常嚴密。
高正陽試著施展了一個五階烈火箭法術，結果指尖只冒出了數十點火星。然後，火星就在空中一閃而滅。
他雖沒練習過法術，但以聖階陽神之力催發的五階法術，卻足以把法術提升一個等階。可法術的威力卻像一小團煙火，別說傷人，連嚇唬人都做不到。
高正陽又試著催髮指劍，一道銳利劍氣破空而出，在一顆一人合抱的巨松上留下一道細弱毫髮劍痕。
等了一小會，那巨松上半截樹冠才緩緩滑動下來，轟然倒地。
高正陽看著松樹斷裂處，雖然很平滑，卻也有著一層細小木屑。若是在人界，他這一劍能斷數十顆巨松。在這裡劍氣威力卻只保留了一成左右。
天甲界不但嚴格限制著元氣，更限制了元氣傳導。
九階強者雖然能通過元氣海運轉元氣，卻難以催發出去。元氣在空中傳遞的消耗更是異常恐怖。
高正陽有些難以理解，元氣是一切生命本源力量之一。這裡元氣如此匱乏，孕育出的生命怎麼會強大？
天馬小紅也揚著蹄子，很不適應的抱怨道：「這裡很難飛起來，空間屏障也很強大，糟糕，我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紅也有些著急了。她之前也沒來過，也不知道天甲界這麼可怕。元氣匱乏的空間，對她來說太難以忍受了。就像魚到了陸地上一樣，連氣都喘不上來。
高正陽安慰的拍了拍小紅：「放心，這種約束只對聖階一下有效果。你成就聖階就能離開了。」
小紅哭喪著長臉道：「這個鬼地方連元氣都沒有，怎麼成就聖階！」
「不是有天翼甲么，拿到了也許就行了。」
高正陽到是無所謂，雖然元氣收到嚴格限制，但他是肉身聖者。一切力量都源自本體，任憑外界如何變化，也無需太在意。
這也是肉身聖者最強大的地方！
反過來說，這個世界其實很適合他。在這裡他幾乎代表著無敵！這也讓他心中暗爽，也能以最輕鬆的姿態面對變化。
天馬小紅卻感覺很沉重壓抑，她嘀咕道：「高君，你好重啊！」
高正陽的龍皇甲足有兩千多斤，小紅能駕馭元氣的時候，自然不在意這點分量。但沒有了元氣支持，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你是想我下來么，我要是跟著你走，就沒力氣戰鬥了。」
高正陽知道小紅是個懶鬼，故意這麼說嚇唬她。
小紅大眼睛中都是疑惑：「你是肉身成聖，在這裡扛著一座山都沒問題，走路怎麼會累？」
「話不能這麼說，誰知道天甲族的傢伙有多厲害，沒準個個都和聖階一樣牛逼！」
高正陽勸道：「不知道對方虛實之前，我必須保存戰力啊。」
小紅覺得有些不對，卻不知該怎麼反駁。
高正陽又道：「對么，這才乖。再說，你是天馬啊，身體筋骨強大，沒有元氣也不算是問題。這種苦行也是對你身心的磨礪。」
小紅總覺得有些委屈，但高正陽說的句句在理，她也只能乖乖的順從。
「你知道的天王殿在哪么？」高正陽問道。
他騎著小紅走了好一會，眼前的山嶺綿延無盡，這樣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走到頭。
小紅沒好氣的道：「人家在努力找呢！」
要不是元氣限制，小紅早就鎖定天王殿的位置了。但嚴苛的元氣法則，也限制了小紅的感應。她雖有天王殿的記憶，但在叢山峻岭中，根本不知身在何處，哪裡能找到天王殿。
一人一馬在叢林中亂轉，等到天黑了也沒能找到方向。就是個能交流的對象都沒看到。
暮色漸深，小紅懶洋洋躺卧在草叢中，不停的唉聲嘆氣：「這個鬼地方，早知我就不來了……」
高正陽在旁邊用樹枝做好了木架，烤著一隻疑似兔子般的小東西。金黃的油脂從焦黃的肉中滾落到火堆這，火焰猛的一盛，濃郁的香氣也隨之擴散開來。
黑暗的叢林中，不知有多少猛獸被香氣吸引，藏在暗處窺伺著高正陽。
沒有元氣滋養，這個空間的猛獸都很弱小。別說高正陽，就算是小紅也足以在這裡稱王稱霸。
猛獸們的智慧不高，但出於狩獵的本能，它們都能隱隱感覺到高正陽的危險。
等到高正陽啃吃兔子的時候，終究有猛獸忍耐不住，從後面猛撲高正陽。
這隻猛獸體型巨大粗壯，滿身的黑色短毛就像針一樣尖銳。粗長的獠牙顯得異常兇猛。
高正陽隨手一掌按在能猛獸腦袋上，猛獸狂叫一聲，然後就撲倒在地，變成了一攤無骨的軟肉。
「居然還能叫出聲！」
高正陽有些驚訝，這種普通的動物，原本不該有這麼強的生命力。他有了些興趣，把猛獸拽過來看了一下，發現這猛獸皮、骨異常堅韌，遠勝普通的猛獸。
但這種堅韌又不是吸納了元氣，倒像是貫注了某種金屬，才讓它變得有力而強硬。
「天甲界還真有些不一樣啊！」
高正陽更有興趣了，正想和小紅探討一下，卻突然生出感應，轉頭看過去。
小紅也感應到了異常，也急忙站起來，仰著脖子向高正陽身後看去。
幽藍深邃的星空中，不知何時升起了一片強烈金光，金光中隱隱有一座宏偉大殿，卻又因為光芒太過強烈看不清楚。
那金光越來越盛，照亮了整片夜空。
「天王殿！」
小紅瞪大了眼睛失聲大叫道。
高正陽也盯著那片金光，若有所思。
金光中並沒有元氣，卻蘊藏著難以形容的奇異力量。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金光閃耀了許久後，猛然收縮成一團，然後再次炸裂成千萬金光漫天揮灑。
一時間，金光如雨。
有一點金光搖曳著向高正陽所在方向落下來，眾多猛獸像瘋了一般，都向著是金光衝過去。
高正陽有些好奇，身形一動就當先接過金光。
眾多猛獸原本極其畏懼高正陽，這回卻瘋狂沖咬過來，似乎不顧一切都要搶到金光。
「有意思……」感受著金光的力量性質，高正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