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剷除惡賊
方圓數丈的院子里，支著一個藤架。上面爬滿的碧綠藤蘿，還長著一些晶瑩如玉的橢圓果實。
藤蘿散發的草木清香，也讓院子充滿了勃勃生氣。
正午的和煦陽光，從藤蘿空隙中灑落，在高正陽身上映出一片片斑駁光影。這副午後小憩的悠閑場景，就如同一副雋永畫卷。
透出的清新閑逸味道，也讓高正陽多了幾分雅緻，沒有了那咄咄逼人的鋒芒霸氣。
熊霸走進門後，正看到這一幕。他也有些意外，開宗大典在即，高正陽居然如此悠閑放鬆。
如果說以前高正陽是無盡深淵，深邃冰冷的讓人恐懼。現在就像碧空白雲，悠然自在。和他印象中的那個高正陽判若兩人。
出自強者的直覺，熊霸感覺到了高正陽身上的虛弱氣息。這樣的高正陽，更有活人的氣息，也更為容易接近。
但不知為什麼，熊霸卻覺得這樣高正陽，卻似乎更加的危險。
九環山的時候，高正陽雖然氣勢霸道咄咄逼人，熊霸卻並不畏懼。等到高正陽當眾擊殺火天烈，一舉登上天下第一寶座。
熊霸那會就意識到，他的確和高正陽有了不小的差距。但這種差距並非不可彌補。可到了此刻，虛弱到平凡的高正陽，卻讓他覺得不可捉摸。雙方在境界上的差距似乎反而拉大了。
看不透高正陽的底細，熊霸也更多了幾分謹慎。他熱絡的笑著招呼道：「哈哈，許久不見，高宗主到多了幾分閒情逸緻……」
高正陽起身相迎，微笑道：「許久不見，熊王已然是我聖階中人，可喜可賀。」
熊霸微微一愣，轉即笑道：「還是你眼睛毒。這件事我還和沒對別人說過。」
九環山試煉，高正陽幫他拿到了兩相果。從那之後，熊霸潛心修鍊。在去年終於突破瓶頸，凝鍊了聖核。
蠻族內部情況有些複雜，熊霸雖成就聖階，卻沒用張揚。沒想到，一見面就被高正陽看穿了底細。說實話，熊霸也是嚇了一跳。
他又道：「僥倖成就聖階，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兩相果。」
高正陽搖頭：「這個可不敢居功。熊王積累數百年，只是為天地法則束縛，才不能突破。如今紀元輪轉，成就聖階就是水到渠成……」
對於熊霸，高正陽還是挺看重的。這位蠻族強者，既有氣魄又有智慧，對蠻族還有著重要影響力。
不論是從哪個層面來說，熊霸都是一個很重要的合作夥伴。他能成就聖階，高正陽也是代他高興。
熊霸在高正陽對面坐下，嘆氣道：「天地巨變，聖階也不值錢了。」
隨著天地法則改變，一些強大的九階巔峰強者，都有機會成就聖階。熊霸雖然早一步成就聖階，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優勢。
熊霸其實很羨慕高正陽，他也不用什麼權術計謀，也不用籠絡人心。只憑強橫武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這個聖階，可遠不及高正陽瀟洒。更不可能直接用武力去壓制所有反對者。
「聖階終歸是少數。」
高正陽道：「何況，聖階也是分層次的。熊王的兩相生死變，也是蓋世絕學。我看天下聖階中，也就陸九淵和我師叔無相可堪比擬。」
他到不是吹捧熊霸，只從修為而言，陸九淵、無相、熊霸都是第一流的聖階。相比之下，紅日修為就差了一層，又藉助雙修之法成就聖階。比起這三位最頂級強者就有著明顯的差距。
當然，修為上的差距是可以彌補的。紅日有百世輪迴的底蘊，本身又天資絕世，他日必然能迎頭趕上。
高正陽又把從佛門搶來金剛明王刃給了紅日。還和她交流了眾多佛門秘法。尤其是金剛經等無上絕學。
只說戰力，紅日其實並不遜於陸九淵他們。
如雲九天之流就明顯差了一層。至於其他的聖階，那就差的更遠了。
高正陽知道，七國中也有幾個強者成就了聖階。卻都藏著掖著，生怕被他發現。
這群人都覺得，他沒容人之量。一旦發現聖階強者有威脅，很可能就會出手剷除隱患。
對於七國皇族的陰暗狹窄心思，高正陽也是無語。萬年傳承不絕的皇族，早就被權勢腐蝕，連他們的神魂都爛透了。
這些皇族，偏偏佔據著高位。其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又把他們密切聯繫在一起。這群腐朽的人，也阻礙了人道進化。
高正陽用暴力推翻了火國皇族。但事實證明，這種手段效果並不好。如今的明國，並沒有實質上變化。
只說這次開宗大典，就不知道有多少皇族在暗中蹦躂，想要一舉推翻他。這群人自以為行動隱秘。但在心聖面前，誰能藏得住秘密！
熊霸也聽出高正陽意有所指，他笑道：「七國帝王，天下英雄，齊聚於此，見證高宗主開宗立派。可謂盛況空前！」
高正陽解釋道：「這次，其實是整合佛門十宗，會由我師叔無相擔任宗主之位，紅日擔任副宗主……」
熊霸也算是盟友，高正陽也不瞞他。提前把計劃和他簡單介紹了一下。
「哦……」
熊霸很意外，他本以為高正陽遍邀天下英雄，是要宣布希么大事。結果卻是讓無相來當宗主。這真的很奇怪！
高正陽看住熊霸的不解，他道：「一年前我是想開宗立派，建立萬古未有的強大宗門。但是，在外面遊盪了一年，我改變了主意。」
不等熊霸發問，高正陽繼續道：「天地太過廣闊，我輩又太過卑微。現在建立宗派，未免惹人恥笑。」
熊霸露出疑惑之色：「高宗主天下無敵，怎麼聽起來意氣有些消沉……」
高正陽道：「消沉到沒有，只是被一個猴子打成重傷，也看清了差距。」
「你受傷了？」
熊霸更意外了，他之前雖有猜測，卻不敢確認。聽到高正陽主動承認，神色也凝重起來。道：「無怪我覺得你氣息晦澀，原來真是受傷了。」
人族七國現在的格局，高正陽的影響力太重要了。他要是出事，人族七國現有格局立即就會崩潰。也許都不用魔族進攻，七國就投降了。
蠻族數量遠不及人族，要是失去人族這個屏障。蠻族更不是魔族對手。
可以這麼說，天下安危都繫於高正陽一身。
想到事情嚴重性，熊霸也緊張起來。他正色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高宗主只管說。」
高正陽笑了笑道：「熊王的好意心領了。我的傷不是外力能治好的。這次請熊王過來，主要是說一下人族和蠻族的聯盟事宜……」
熊霸來之前，其實也猜到了高正陽找他的目的。在對待魔族的問題上，人族和蠻族其實都不夠堅決。
兩族的高層，大多數都沒有戰勝魔族的信心。現在的戰鬥，更多是一種試探。也是在對魔族展現力量，警告對方不要的太過分。為以後的投降爭取更好的條件。
所以，人族和蠻族才會坐視魔族不斷湧入人界，建立永久的龐大營地，卻沒有任何激烈措施。
對此，熊霸也有些無奈。他的抵抗意志很堅決，卻不能改變其他蠻族首腦的想法。也正是因為這種自私的想法，蠻族首腦們也不想和人族締結聯盟。
熊霸有些為難的道：「高宗主，蠻族是百族聯合的鬆散聯盟。我雖是盟主，卻無法強行命令其他的蠻族首腦。」
「熊王，那些苟且之輩，只能看到眼前。卻不知紀元輪迴，只有最強大的種族才能活下來！」
高正陽道：「投降是沒有活路的，這個道理很簡單，卻沒有幾個人懂。或者說他們不想懂。」
熊霸黑白分明的毛茸茸圓臉上露出苦笑：「我知道，但人心如此，如之奈何！」
高正陽一揚眉：「人心，說穿了不過欺軟怕硬，趨吉避凶。我輩只要展現出足夠力量，他們就算不想聽話，也不敢不聽話。」
熊霸有些無奈的嘆氣，他就知道高正陽還是這套。不服氣就去打服。可事情哪有這般簡單。高正陽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魔族卻有萬億之眾。誰會選高正陽呢？
他沉吟了下道：「我有個問題，憋在心裡很久了。還請高宗主給我解惑。」
高正陽大方的道：「熊王有什麼話只管說，無須客氣。」
「高宗主，我覺得你一心向武，除此之外，只怕對別的並不在意。人族和蠻族的存亡，其實和你沒多大關係啊！」
熊霸不解的問道。他早看出高正陽冷酷絕情，總覺得他一副胸懷天下眾生的架勢很詭異。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個清楚。
他的意思很簡單，你高正陽不是大公無私捨己為人的人，這般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然，換做其他任何人，熊霸都不會問這種問題。高正陽卻是絕世豪雄，他至多不回答，卻絕不會因此生氣憤怒。
高正陽果然不生氣，反而放聲大笑，讚許道：「這個問題好！」
他看著熊霸眼睛道：「種族存續，對我來說是沒那麼重要。但是，我既然身為人族，我想讓人族贏，這一場紀元輪迴，人族就必須贏！」
熊霸無語，這個理由還真的很強大，他被說服了。
高正陽最後道：「熊王，等開宗大典過後，我相信其他蠻族首腦必然會改變主意。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高正陽和熊霸商議的時候，火焰城中的一間地下密室中，一群人也在秘密商議開會。
「風印，火無害，火天烈……不知有多少皇族死在高正陽手裡，他就是冷血無情魔王！這樣的人卻用最殘暴的方式掌控著七國，掌控著我們人族的命運！」
滿頭紅髮的火無為越說越激動，他猛然站起身，紅著眼眶強抑眼淚，揮舞著手臂大義凜然的道：「我們不能再忍耐了，為了七國皇族的萬年容光，為了億萬人族的前途，我們必須剷除這個惡賊！」
作為火天發的兒子，火無為因為待在南海，當旱龜族的女婿，也逃過了朱景宏對皇族嫡系的清洗。他現在可以說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嫡系皇族。
只要殺死高正陽，朱景宏必然倒台。他就有資格擔任火國皇帝。巨大利益誘惑下，火無為也充滿了勇氣。
不過，說起高正陽名字時，他還是不免有些心虛。
好在下面立即有人站起來，大聲應道：「不錯，高正陽冷血暴虐，嗜殺無度。這人一定會帶領人族走向毀滅！為了億萬人族，誓殺高正陽！」
密室足夠巨大，黑壓壓坐滿了人。這些人都各自代表著強大勢力。在為首的人刻意鼓動下，眾人都跟著高呼：「為了億萬人族，誓殺高正陽！」
開始的時候，聲音還有些雜亂。但喊了兩遍後，聲音就變得整齊宏大，氣勢不凡。
高昂殺氣，也讓火天發極為興奮。
站在黑暗角落的紫羅，臉上露出得意微笑。聖族在人界埋下無數種子。只要略施手段，就能鼓動無數人。這些人力量也許不行，卻佔據人族重要位置。做起內應來，破壞力極其巨大。
三月初三，他們就裡應外合，讓開宗大典變成高正陽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