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絕望
紫羅身上透出的神階氣息，比高正陽在東極天遇到的幾個神階都要強大，而且更深沉廣闊更複雜玄妙。
從力量性質上說，和普通神階有著明顯的區別。甚至可以說是本質的區別。
在紫羅身上有著無數細碎神念。神識掃過去，就能聽到那一點點神念都在誦念著經文，氣息虔誠而狂熱。
億萬的神念，就像是紫羅的燃料，給他提供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些細碎神念是無數的信仰……」
高正陽到底是心聖，對於心靈神識有著異常深刻的理解，甚至遠遠勝過普通的神階。他里就認出了對方力量的本質。
恍然明白過來，對方是擁有無數信徒的魔神。所以，他的力量會顯得比同階要強大許多。甚至能暫時改變人界的法則，讓他施展出近乎神階的力量。
如果那位附身魔神能夠真身降臨，高正陽一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可人界是紀元的中心，其法則也是紀元至高法則。附身紫羅的魔神再如何強大，也就只能勉強做到這一步了！
在力量層面上，不論附身紫羅的魔神有多少花樣，終究只能和高正陽一個層次。因為要對抗人界法則，實際運轉的力量比高正陽還要弱上一點。
高正陽雖然還不是神階，四聖合一卻讓他幾乎囊括了聖階所有領域。一個照面，已經看透了對方的虛實。
事實上，在這場戰鬥開始之前，高正陽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領悟了五臟神輪，手握龍皇戟，他就是人界最強。不論何等力量何種神器，在人界範圍內都不可能打敗他。
魔神降臨讓高正陽有些驚喜，對這個魔神的身份也有些好奇。他問道：「說出你的名字？」
高正陽語氣很隨意，紫羅卻無喜無怒，淡漠的道：「吾名赤燭，雷獄之主。」
指著紫羅，高正陽笑著贊道：「我很欣賞你，名字有逼格，裝逼也別具一格。」
赤燭眼中血焰電光猛然一盛，在空中化作無數電光符文，籠罩著高正陽猛然一縮。
高正陽所在的虛空，就在神域法則束縛下收斂成一團，並迅速縮小到了葡萄粒大小。
通透的血色圓球，就像是漂亮的紅色氣泡。講法台下的眾人，都能清楚看到紅色氣泡中的高正陽。
眾多強者都是駭然變色。隨意切割、改變空間形態。這等神通真是不可思議，遠遠超乎了聖階層面。
以高正陽之能，還沒動手，就被赤燭魔神的神通所困。如此懸殊的力量差距，也讓眾多強者有些絕望。
四面八方的人，也通過水鏡看到了這一幕。很多人都發出了不能置信的驚呼。
天下第一的高正陽，這就要敗了？
其實所有人都看不懂這個層面的戰鬥，可高正陽被裝在一個小小的氣泡里，高低之勢一目了然。
哪怕是才懂事的小孩子，也能看出高正陽情況不妙。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縱橫不敗的高正陽，已經成為抵抗魔族的王旗，是所有人族的精神領袖，甚至成了人的一種信念。
只要有高正陽在，人族就不會敗，人族就不會滅。
要是高正陽當眾被擊敗甚至被擊殺，人族的信心和勇氣都會遭受重挫。
也是源於這個理由，魔族才費盡心思布置了周密計劃，一定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擊敗高正陽。
東荒群山，鐵壁戰堡中的紫心蓮，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臉上也抑制不住的露出歡愉笑意。
高正陽就算再如何厲害，終究敵不過無上魔神赤燭。
雖然沒能收服高正陽是個遺憾，可當眾擊殺他，也足以震懾人界，威壓七國，抵定人界大局。
更讓紫心蓮高興的是，赤燭魔神佔據了紫羅的身體。
魔神之力何等恐怖，又要發揮神階力量，必定要把紫羅身體潛力盡數催發出來。赤燭事後當然可以抽身而退，但對紫羅來說，身體必然毀滅。
一個不好，只怕連神魂都會化作灰燼。或被赤燭魔神收走。
三位至尊魔主，十二魔神，都是他們聖族信奉的神祇。
但是，所有神祇都需要定期血祭，並獻上各種珍貴祭品。還要幫助每位魔神保持一定數量信眾。
否則，就會招來魔神責罰。對魔神而言，聖族也不過是他們放牧的牛羊。
紫羅雖然身份高貴，在赤燭魔神眼中也不算什麼。他大概會覺得紫羅的聖階神魂很不錯，順手帶回去加餐了。
紫羅和紫心蓮一樣，都是皇族這一代比較出色的強者。兩人經常會被放在一起比較。
兩人也都明白，只有壓住對方，自己才能出頭。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好。到了現在，更是勢同水火。
如果有機會，紫心蓮絕對不介意殺掉紫羅。但這次計劃太過重要，紫心蓮雖有這個心思，卻絕對不敢搗亂。
真出了問題，不論用什麼理由，都瞞不過魔神，也瞞不過聖皇。
可紫羅計劃失敗，連無量渾天棍都被高正陽搶走了。這個失敗，也引得赤燭魔神直接降臨到紫羅身上。
這一切，可和紫心蓮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紫羅這次就算不死，也會徹底廢掉。再沒資格和她競爭。
高正陽和紫羅被一起除掉，這個結果簡直是太完美了！
紫心蓮當然是喜笑顏開。就是站在架子上的三眼烏鴉肇斑也是興奮的呱呱叫起來。被高正陽連殺了兩次，他對這個仇人可是恨之入骨。
能親眼見證高正陽被殺，肇斑怎麼能不興奮！
就在這個時候，血色氣泡中高正陽突然放聲長嘯。
哪怕隔著水鏡，各種重重禁制領域，高正陽如龍吟九天的嘯聲，也清晰傳遞到了所有人耳中。
血色氣泡無聲粉碎，從虛空中浮現出來的高正陽，雙手掄著無量渾天棍猛然向赤燭扔過去。
無量渾天棍太沉重了，以赤燭之力雖然能接住，卻要消耗極大力量。而且，拿著如此沉重的神器，根本無法如意運轉，相當於綁住了自己半邊身體。
赤燭自然不會去接，反正無量渾天棍砸出去，也是把火焰城砸個稀爛。死傷多少，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無量渾天棍飛的不快，可所過之處，赤焰雷光紛紛炸裂。整座神域空間轟然震蕩，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打破。
赤燭也不得不承認，高正陽這份蠻力真是恐怖。他只能手結法印，鞏固周圍的赤焰雷光，以防止神域真是被打破。
至於無量渾天棍，就先讓它飛出去好了。留在這裡只會礙事。
赤燭魔神的故意放縱下，越來越快無量渾天棍終於轟破神域空間，在漫天燃爆的雷光中轟開一個虛空黑洞。
就在無量渾天棍進入虛空通道的瞬間，高正陽化作一道電光，也同時進入了虛空通道。
高正陽的身法之快，稱得上超光勝電。赤燭魔神雖感應到了不對，可再想出手阻攔時已經晚了。
赤燭魔神也很意外，他也沒想到，強橫霸道的高正陽居然臨陣脫逃！
一時間，也是無語。
高正陽的身法變化太快了，赤燭魔神的反應不及，台下的眾多強者更是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只看到漫天雷光的爆散，虛空被無量渾天棍轟開一個大洞。
眾多強者正想為高正陽喝彩，卻突然發現高正陽消失了。
強如陸九淵、無相之輩，也都是一陣發懵。
「這是什麼情況？」
赤燭魔神淡然對眾多強者道：「高正陽既然逃了，就用你們當祭品好了！」
眾多強者都是驚駭無比，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
高正陽臨陣脫逃？怎麼可能！
聽到這番話的億萬人族，也都驚愕無比。他們的無敵武神，怎麼可能臨陣脫逃？這一定是魔族壞蛋的污衊。
可是，講法台上就是沒有高正陽的蹤影，這又怎麼解釋。
一眾聖階強者，億萬人族，這會都是又迷茫又害怕。要是連高正陽都逃走了，他們就更不是對手了！
赤燭魔神也不急著動手，他喜歡看到別人絕望悲涼的樣子。那讓他如飲醇酒，熏熏欲醉。
「不要抱有僥倖了，高正陽這個無膽懦夫，拋棄了所有，像狗一樣逃命去了！」
赤燭魔神悠悠的道：「給你這些卑微生命一個機會，跪拜吾，信奉吾……」
無相等人都是臉色如土，他們不相信赤燭魔神的話。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辯駁。這讓他們又失望，又絕望。
人界，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