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黑暗廢土
飛揚灰白的煙塵，無處不在。
天空上的太陽，在重重煙塵籠罩下成了一個慘白光點。
所有的建築都殘破不堪，大多數都坍塌破碎，崩碎磚石，斷裂的鋼樑，殘破的透明碎片，等建築材料灑落的到處都是。
這片建築群原本應該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保存相對完好的建築，有著一種獨特的美感。
魚輕尾說不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風格，應該是大量使用透明琉璃狀物質，建造的衝天高樓。
比起海族的奢華宮殿少了幾分古樸堂皇，卻有著很難形容的簡潔精緻。如街道的設計，各種不知用途的用具等等，都有著這樣的強烈風格。
魚輕尾游目四顧，對這裡都覺得很新鮮。不過，她很謹慎的站在高正陽身邊，一步都沒動。
這座世界的空間法則很奇異，對於神識和元氣限制的很嚴格。魚輕尾估計，她運用力量的上限至多能達到六階。
而且，消耗一定會異常巨大。六階一擊後，就算敵人沒死，她都可能脫力累死。
在這個莫測的世界，還是緊貼著高正陽安全。
高正陽捏了捏魚輕尾嬌嫩臉頰，示意她不必驚慌。
他當然也會受到空間法則限制，甚至肉身力量都會受到壓制。這就像在一個狹小的箱子里，不論你怎麼動都會受限制。除非把這個箱子打破了。
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則，比人界更嚴格也更穩定。但這裡力量的本源卻是黑暗和混亂。
智慧生命，很容易被黑暗混亂本源侵襲，變成暴戾好鬥。嚴重的，甚至會最終失去智慧，變成只有本能的野獸。
就算魚輕尾這樣的九階強者，也無法避免黑暗本源的侵蝕。時間長了，一樣會被影響本性。
哪怕是高正陽，聖心通明聖體不滅，都有可能被黑暗本源侵蝕。甚至因為他的強大，會吸引更多的黑暗本源。
這是世界本源對於一切外來力量的本能排斥。要麼接受同化，要麼被世界本源力量殺死。
在這樣的世界裡，十二階的神王都會被本源力量束縛。十三階的神主，也許能強行打破世界本源，重新制定世界法則。
但重新改造一個真實世界，對於神主來說同樣消耗巨大。沒有足夠的價值，神主也不可能出手。
高正陽所以選擇這個世界，正是看中了這裡足夠危險。一個不好，就可能墮落黑暗。甚至因此毀滅。
高正陽當然可以不進來，以後也可以遠遠避開危險黑暗世界。但紀元輪迴，他最終必將面對一切強大的黑暗力量。
光明和黑暗，實質上的是紀元力量的兩種本源，缺一不可。當然，按照高正陽的習慣，他更喜歡把兩種對立的力量稱之為陰陽。
陰陽比光暗更準確，也更深刻。兩種對立又統一的本源力量，可以看做一個太極。兩種對立力量組成統一的場，互相推動，從而演化出無盡時空。
從第一個紀元開始，到現在是一百零八個紀元。紀元的本源力量，已經推演到了極致，消耗了所有潛力。
紀元衍生的種種智慧生命，都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增強力量。有一些甚至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神主，主宰著一方天地時空。
這些強大生命，也在不斷汲取紀元本源，破壞著紀元存在根基。
就像一片肥沃土地，有幾棵大樹瘋狂成長，汲取了大部分養分。那在這片土地上的其他植物就無法生存。最後，整片土地都會因為養分流失，變成荒漠。
成長的大樹，卻可能轉移樹根，離開這片土地。
紀元可能沒有一個完整的生命意識，或者說就算有意識，也和所知的生命完全不同。在意識層面上，更不可能相同。
但紀元的本源之力流失，威脅到了紀元的存在。就會自然引發紀元法則的變化。
所以，到了第一百零八個紀元，所以紀元開始重啟。在這個過程中，紀元的本源之力瘋狂爆發。會迅速造就一大批的強者。
強大的本源法則崩潰，也會抵消十階以上的力量優勢。最終，包括十三階的神王在內，都要親自入場，為了新紀元的位置而戰鬥。
隨著高正陽力量不斷提升，他對於紀元輪迴的理解也愈發深刻。這些理解也許層次還有些低，也可能具體細節上還會有謬誤，但在其核心要點卻不會錯。
十二階的赤燭魔神，為什麼會駕馭投影進入人界。還不是想未雨綢繆，盡量藉助魔族在人界積累足夠的優勢。
赤燭魔神的慘敗，固然是高正陽本身強大。另一方面，也是紀元力量對他的滿滿惡意。
力量越強大，世界法則的約束也就越強。
高正陽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就如同赤燭對於人界。其本身的力量，已經影響到了整個世界的平衡。
何況，高正陽又是真身進入，造成的影響和破壞更大。他也會時刻面對世界本源力量的考驗。
不過，純粹強大的黑暗世界本源，同樣也是寶貴財富。
並不是所有的世界本源，都會這樣真實顯化出來。本源力量的法則運轉，代表了紀元法則的一部分。
從力量根基上說，至少是十三階以上。
高正陽只要能參悟一點點，就受益無盡。以後對上黑暗諸神，也能多幾分把握。值得一提的是，因為世界本源力量的直接粗暴，這個世界還有許多奇異的資源。
更為有趣的是，這個世界曾經擁有很先進的文明。
具體有多先進，高正陽還不好說。但只看建築樣式，就已經不遜於上個世界的大都市了。
巨大的城市廢墟上空，漫天飄舞的灰白煙塵很像霧霾。只是肉眼可見的細微煙塵中，還包含著濃鬱黑暗力量。
換做人界的普通人過來，待不了幾天，肺部就會變成煙囪。要麼直接死掉，要麼身體異變。
按照所見的一切來看，這裡就好像生化危機的爆發後世界，或者是核大戰後的廢墟世界。
總之，一切文明秩序似乎都被摧毀了。但原本的強盛文明，終究會保留下許多成果。
高正陽也很好奇，這樣的世界究竟對演化成什麼樣的形態。也許會像許多末世電影那樣。
但這個世界，不可能真正存在什麼喪屍。
那些低等沒有智慧的喪屍，不需要食物和能量，就天天在那遊逛。說起來簡直可笑。
生命也好，機械也好，任何運轉都需要能量。就算流淌不息的大河，洶湧無盡的海潮，同樣是有能量推動。
強大如高正陽，聖核也在不斷自發運轉，為他提供近乎無窮的能量。
一個喪屍，還只對活人有興趣……這麼挑食的玩意，怎麼能一直活下去。
高正陽游目四顧，打量了一番，最後指著前方一座崩塌大半的高樓道：「我們去那。」
魚輕尾有些擔心的道：「主人，玄冥和敖風源他們去哪了？」
「不用管他們。」
高正陽不在乎的道：「這世界空間法則穩定，他們想要離開世界只有一個辦法，從進來的入口離開。」
聖階力量在這裡受到嚴格壓制，除非不怕世界本源侵蝕。就算不怕侵蝕，撕裂空間時也會受到空間法則反擊，不知會被扔到什麼地方。
如果迷失在無盡虛空，就算不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以玄冥和敖風源的性格，絕對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
強大的空間法則，對於力量限制異常嚴格。
高正陽在這裡也無法飛行，除非放下一切顧忌，強行運轉聖核。但這樣會被黑暗本源侵蝕聖核，極其麻煩。不到危急關頭，他不會催發聖核。
好在他的不滅龍皇體修為大進，周身共有十萬八千龍分化組合。雖然限制森嚴，也能輕易發揮出此界最頂級的力量。
高正陽抓著魚輕尾的手，大步先前走去。他每走一步，就能跨出七八米的距離。
地面上積滿的厚厚沙土灰塵，在高正陽身後飄揚起來，形成了一條長長的煙帶。
兩人速度很快，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高正陽所指的崩塌大樓前方。
這座大樓雖然塌倒了大半，剩下的樓體也足有一百多米高。裸露出的鋼筋、水泥板，參差不齊的向外支挺著。
高正陽其實也不能確定這些建築的材料到底是什麼，但那形狀和樣子，和前世建築沒什麼區別。他也就當做鋼筋水泥來看。而且也很自然的把度量轉化成了米。
「主人，這裡有什麼？」魚輕尾有些好奇，她沒發現這裡有什麼問題。
「有人，也有怪獸。」
高正陽說道：「你要小心一些，在這裡不要使用神識感應，更不要輕易吸納元氣。盡量依靠身體本身的力量。」
魚輕尾雖是馭獸師，但她身體經過無數次元氣淬鍊，也遠勝這個世界的普通生命。謹慎一些，自保是沒問題的。
魚輕尾正想說話，就看到一個巨大怪獸從大樓的黑影中躥了過來。
怪獸形態上看有些像老虎，卻比老虎要高大強壯許多。
粗壯有力的四肢，簡直就像四個柱子。額頭上還長著一個獨角，黑色皮毛暗淡卻緊密，就像鞣製後的皮甲。
這怪獸的動作還異常敏捷，兩個縱躍，就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撲到了高正陽面前。
怪獸裂開血盆大口，上下兩排鋒利的牙齒就像一把把小匕首。
以怪獸的力量來看，它的咬合力也肯定很恐怖。
高正陽也沒興趣嘗試怪獸的咬合力，他側身退開一步，讓開怪獸撲擊的同時，右手一拳轟在怪獸巨大腦袋上。
怪獸雖然強壯，也被打的腦漿差點爆開，瞬間失去意識。黑紅的眼睛一翻，斜著摔在地上，一直滾出去十多米才停下來。
「啊……」
不遠處的另一座殘破高樓上，一個帶著目鏡的男人忍不住失聲叫出來。
在他身旁帶著黑色墨鏡的男子，皮質封閉口罩後的嘴巴也大大張開。
呆了一會，兩人才對了下目光，目鏡男子道：「這是哪冒出來的傢伙，一拳就打死了鐵骨黑虎……」
「沒打死。」墨鏡男子冷靜分析道：「應該只是打暈了。」
「那我們怎麼辦？」
目鏡男子問道：「這兩人衣著古怪，可都很厲害。」
墨鏡男子冷笑道：「不管他們是誰，鐵骨黑虎都是我的獵物。誰也不能碰。」
目鏡男子有些猶豫，對方展現體術有點太厲害了，他心裡真的很虛。
墨鏡男子鼓動道：「怕什麼，我們有槍，一擊不中就離開。再說，那女人太漂亮了，殺了男的，女人我們共享！」
目鏡男子又看了眼遠方魚輕尾，他眼力很好，距離雖遠，他還是能清楚看到魚輕尾身上柔滑細膩的光澤肌膚。
他禁不住咽了口吐沫，鐵骨黑虎得不到就算了，這女人卻值得用命去拼一把！
「幹了！」目鏡男子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