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眼界

「大逆不道！」

雷垣和羽玄清腦子裡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次。

想要推翻仙門的人不是沒有，但他們的目標都是針對某個具體仙門。從沒人說，要把三千仙門和八百左道一起推翻滅掉。

高正陽雖然修為高妙，但和三千仙門八百左道相比，那就差的太多太多了。別說說三千仙門，就算是任意一個仙門，高正陽只怕也贏不了。

他這番瘋狂的話只要傳出去，立即就會引來仙門正宗的圍攻。到時候任憑他有何等本事，都會被無窮無盡的仙門修士碾成飛灰。

更可怕的是，高正陽居然還想拉著他們兩個一起做同謀。

只憑他給了一點好處，就想帶著他們一起找死，也不知是高正陽太幼稚，還是高正陽覺得他們太蠢了。

雷垣震驚過後，還是不想和高正陽翻臉。他試探著說：「三千仙門八百左道，是此界支柱，也是秩序的保證。高教主何以對宗門有這麼大的怨氣？」

雷垣到不指望能說服高正陽，他只想暫時穩住高正陽。等他們回到宗門，再把此事稟報上去。

這種大事，就輪不到他們處理了。自然有眾多元神強者接手。也避免了巨大風險。

高正陽剛才強行贈與金精劍氣，雖然是好意，卻輕易突破了雷垣的各種防護。老實說，雷垣多少有點怕了。

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高正陽是怎麼繞過他的重重防護。沒找到抵禦辦法之前，雷垣可不想和高正陽翻臉動手。

高正陽似乎也不急著翻臉，他耐心給雷垣解釋：「此界是個封閉神域，無法和諸天萬界溝通。所以，此界雖然源力近乎無窮，卻沒有變化。」

雷垣和羽玄清有點懵，諸天萬界是什麼鬼？在他們的概念中，可沒有外界。這個世界廣闊無盡，任憑何等強者也無法走到盡頭。

更有無數神秘的秘境，譬如地下深處各種魔域、深淵，包括黃泉、地獄等等。向上，天上據說有九重天。

可元神十重強者，也無力突破第一重天域防護層。千萬年下來，雖然有無數修者前仆後繼，想要突破天域限制，卻沒人成功過。

對於此界修士而言，他們擺在面前的難題就無法克服。所有能人智者，都在想著怎麼突破修為瓶頸，飛升上天。

更簡單點說，此界修士連眼前的問題都沒能克服。沒人會去想更遠的大道理。就算是想了，也沒任何驗證的辦法。

法術力量的極限，限制了思維高度。

高正陽對此到是很理解，一個封閉領域空間，就是如此。所以，任何封閉領域空間都有無法永久存在下去。

就像是一座湖泊，如果沒有外來水源，很快就會幹涸。封閉空間領域，也會如此。只是因為法則封閉循環，乾涸的速度比較慢。

但這種封閉空間內，如果沒有強大力量不斷改造、開拓。世界就會慢慢枯萎死亡。太虛世界就是這種狀態。

三千仙門八百左道，牢牢把持著秩序，封死了所有革新改變。所以，沒有強者能逆天而起，打破一切束縛，重造天地。

高正陽知道兩人限於眼光見識，無法理解諸天萬界的概念，他擺動拂塵，幻化出一面巨大水鏡。

水鏡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圓球，圓球外層，是無盡虛空。將虛空拉近，又能看到一個個類似圓球。

高正陽說：「這些圓球就是以法則為中心匯聚的空間世界。太虛世界，只是萬千空間中的一個。不同的是，諸天萬界大多彼此互相連通。太虛世界卻完全封閉，沒人能出來，也極少人能進來……」

高正陽解說的時候，還用水鏡展示了幾個不同世界的樣子。

諸天萬界中，因為核心法則的差異，不同世界差異極大。

雷垣和羽玄清都看懵了，他們一開始以為就是幻像，也沒如何在意。但仔細一看，就發現不對了。

其他世界展現出的生靈，都各有特色。語言，衣著，食物，建築乃至於種種細節，都和太虛世界不一樣。

這麼細緻的細節，必然是經過千萬年不斷積累，才能形成自己獨有的文化和特色。絕對不是強者在腦子裡隨意一想就能變出來的。

諸如天地山川，江河湖泊，這些地理更與太虛世界不同。尤其是各界生靈駕馭的力量，一看就不是太虛世界。

雷垣和羽玄清和觸及不到法則，卻對此界力量本質有著清晰認知。他們能分辨的出來，其他世界力量和他們的本質差別。

看了一會，高正陽才擺動拂塵滅掉水鏡。

羽玄清和雷垣都滿臉茫然，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

這段水鏡幻象展示出的東西，可比高正陽剛才說那些話更讓他們震撼。他們兩個雖是絕世天驕，這回也像山裡孩子來到大城市一樣，覺得一起都新鮮，一切都那麼高大上。

眼界被打開的同時，心靈上更受到了巨大震撼。

羽玄清和雷垣才恍若發現，自己這個當世天驕，在高正陽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麼。

兩人的意志被徹底動搖，再沒心思和高正陽為敵。當然，讓他們選擇高正陽和自己宗門為敵，那是不可能的。

兩人都是宗門的天才，受到萬千寵愛，得到了宗門眾多資源。不論何等情況，都不可能站出來反對自己宗門。

高正陽也明白這一點，他說：「兩位，你們要安心做一個吸血蟲子，還是想做翱翔九天的鳳鳥？」

羽玄清和雷垣都露出遲疑之色。他們不會和宗門為敵，但要這麼放棄向上的路，也捨不得。

當然，高正陽也很可能是在某些關鍵環節上說謊了。也許真的有諸天萬界，但他們卻未必去的成。

這裡面有太多的問題說不清楚。兩人都是滿腹疑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羽玄清想了下問：「既然諸天萬界如此廣闊，你何不離開此界，反而非要和我們修士為敵？」

「這個問題好。」

高正陽說：「很簡單，我也算被困在此界。只有打破三千仙門的封鎖，才能脫困。你們也是。想要脫離此界，只有先打破三千仙門設立的重重秩序規則！」

羽玄清搖頭說：「我們不會和宗門為敵。」

雷垣在旁邊急忙補充說：「我們也不想和你為敵。」

「可惜可惜……」

高正陽有些惋惜的說：「本以為兩位是人傑，現在看也不過是一介俗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高正陽說著起身一甩拂塵：「兩位，就此別過。」

不待兩人反應，高正陽帶著衛蘭君徑自飄然而去。

等了一會，雷垣才滿臉驚訝的說：「他就這麼走了？」

羽玄清也有些懷疑：「總覺得有點不對！」

雷垣擺手說：「高正陽此人太過可怕，我們必須立即趕回宗門，向師長們稟報此事。不論花多大代價，也要把他剷除……」

羽玄清點點頭，雷垣說的是正理。她只是覺得，高正陽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我們先結伴同行，互相也有個關照……」

出乎羽玄清預料的是，高正陽居然真就放他們走了。兩人一路都沒敢停留，用最快速度趕回了宗門。

遠遠看到正氣宗的巍然山門，羽玄清心裡也鬆了口氣。到了這裡，就算高正陽追上來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