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 以毒攻毒
高正陽還笑的出來，紫千歌卻笑不出來。她擔心的看著高正陽，「你就別笑了，我去把那狐狸找回來吧？」
「找她幹什麼，燉小雞么……」高正陽哈哈笑了兩聲，就乾咳起來。
五毒劍氣毒力侵蝕全身臟腑，嚴重破壞了他的身體技能，現在連喘氣都費勁。
紫千歌無奈的說：「你是不是活膩了，要不我先給你挖個坑。」
「我沒事。」
高正陽說：「我是絕世奇才，什麼武功我只看一遍就會了。五毒劍不算什麼。等我煉成五毒劍，這些毒力就能吸收化解。」
紫千歌一臉愕然，什麼武功看一遍就能學會？聽著太過扯淡了。但高正陽都這副樣子，似乎也沒必要開玩笑。
「真的？」她滿是懷疑的問了一句。
「我明天早上就好了。」
高正陽說：「我運功修鍊會散發毒力，你離遠點。小心不要被馬永他們找到。」
頓了下又說：「等我明天好了，就去把馬永他們都收拾掉。」
紫千歌呆在那，總覺得高正陽話很不靠譜，可到這個時候，她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聽高正陽的。
等到紫千歌離開草屋，高正陽閉上眼睛，體會著身體內五毒劍氣的毒力變化。
不得不承認，這種五毒劍氣變化很有趣，明明力量不大，可侵蝕性卻特彆強。在元力變化上，別有精妙之處。
高正陽當然是騙紫千歌，但凡涉及到元力運轉，都不可能看一遍就會。除非他保留神皇級別的力量，才能洞悉虛實明察一切變化。
不過，高正陽有血神旗在手，卻是偷偷把五毒劍客莫垣精血神魂吸收。從莫垣神魂神魂中一窺五毒劍法還是不難。
血神旗內積蓄了無盡精純本源。高正陽雖然只能使用血神旗一點點本源之力，卻足以讓身體立即回復最佳狀態。
高正陽保持中毒的狀態，主要也是為了體驗五毒劍法的種種精妙變化。而且，血神旗能讓身體立即回復最佳狀態，這是秘密，也不方便讓外人看到。
躺了一個多時辰，五毒劍氣已經完全侵蝕高正陽五臟六腑，心臟都衰弱的無法跳動。他腦子都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狀態。
身體機能在這一刻已經降低到極限，任何人來看，高正陽現在都是一具屍體了。
高正陽知道再拖延下去，他就真的要被毒死了。心神一動聯繫風月，識海中一點純凈血光閃出。
血光停了一下，無聲融化。高正陽身軀微微一震，五毒劍氣就像沸水下的輕雪，被一掃而空。
五臟六腑，筋骨血肉，都在強盛無比生機貫注下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高正陽就從身體硬化屍體狀態變成了完好的活人。
血神旗內是先天血河本源，號稱一切生命源頭。高正陽征戰諸天萬界，殺了不知多少生靈。
從一階到十三階的眾多生靈，經過血神旗轉化成最純凈先天血源。
高正陽雖然只能動用一點點，也足夠讓他輕易恢復肉身所有傷害。當然，血神旗現在的狀態，力量是不能外放的。
紫南被打成那樣子，高正陽也救不了。別說紫南，換做其他任何人，高正陽也無法可施。
混元界的法則壓制，不是說笑的。
高正陽擺脫了五毒劍氣，也覺得輕鬆不少。
五毒劍法的修鍊法訣在他心中流轉，作為神皇，他力量雖然沒了，眼光見識卻在，按照秘法修鍊再容易不過。
高正陽剛才又體驗了五毒劍氣種種變化，對照五毒劍訣逐一修鍊，他還發現了一些問題。
有的元力變化太過繁複，有的變化甚至沒有必要。至於如何以元力模擬劇毒，本身其實是錯誤的理念。
高正陽整理了一下，就弄出了一套頂配版五毒劍訣。
他本是三階元力層次，通過修鍊五毒劍訣，對於此界元力到是有了更深理解。很順利就突破到元力四階。
元力三階，是周身元力貫通。四階，則是元力貫通識海。到了這一步，武者激發內神，這才能氣血強壯的同時，讓神魂也不斷壯大。
四階的元力貫通內外，這是極其關鍵的一步。武者只有到了四階，才算有所小成。普通的四階武者，如果要求不高，到哪裡都能混一口飯吃。
高正陽所以卡在這一關，只是他對於此界法則還不了解，不想太過激進。修鍊五毒劍訣，對於此界修鍊體系、法則，都有了更深認識理解。
突破，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高正陽元力修為遠不及莫垣，但他煉成的五毒劍訣卻比莫垣高明很多很多。這是力量本質上的差別，讓他彌補了元力修為上的差距。
莫垣所以渾身慘綠，成了一個慘綠中年，是因為他對五毒劍訣理解有了偏差，而且走錯了路。對於五毒劍氣也沒有做到更好的控制。
五毒劍氣並不是依靠外毒，而是通過元力的滲透、侵蝕、破壞達到劇毒效果。其本身是一種極其精妙的元力變化。
莫垣理解粗糙，練的也不怎麼樣。控制不住自身劍氣，結果把自己都染成來慘綠色。
高正陽重新整理五毒劍訣，修鍊出的五毒劍氣更加陰險狠辣，卻受他完全掌控，不會顯露出那種難看異象。
當然，催發五毒劍氣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呈現出異狀。
高正陽悄然走出草屋，坐在樹下的紫千歌已經抱著劍睡著了。以她的警覺性，自然不可能發現高正陽。
此刻，東方天色以白。周圍白霧更加濃郁。草木上都是露水。
高正陽走出數百丈，找了一株丈許高的松樹，運轉五毒劍訣，他手掌立即變成一片青碧。
這種青碧色很純凈，卻和莫垣的慘綠完全不同。
可以這樣說，莫垣慘綠就像是骯髒的人工湖，慘綠的污濁噁心。高正陽的青碧卻猶如碧玉，湛然明凈。
只看賣相，高正陽的五毒劍訣就比莫垣高太多了。
高正陽運轉五毒劍訣，也只是掌心發青，如果不看掌心，在看不出異狀。
他運轉五毒劍訣，一掌輕輕印在松樹上。掌力所透，松樹上立即多了一個寸許深的掌印。
這種松樹木質細密堅韌，普通人一斧子砍下去都未必砍出一寸深痕迹。高正陽五毒劍訣催發下，掌力鋒利如刃，更有強大滲透、侵蝕變化。
一掌下去，雖然只有寸許深的掌印。掌力卻已經穿透松樹，直達另一側。
高正陽繞過去一看，果然，樹榦另一側也浮現出一個不太清晰掌印。這一株松樹，雖然看起來只是多了兩個掌印，樹榦內的生機卻已經被五毒之力盡數摧毀。
不用多久，這棵樹就會風乾、枯死。
高正陽試過五毒劍訣的威力，頗為滿意。他現在就是元力太低，和高手對戰太吃虧。
昨天能殺莫垣，全憑白狐灣的大陣之力。沒有法陣的屏蔽和誤導，莫垣絕對來得及躲避。只要沒能貫穿心口，高正陽就不可能一擊殺死對方。
有時候，毫釐之差，就決定了的生死。
不過，有了五毒劍訣，再對付馬永他們就容易了。
高正陽回到草屋，就看到白衣少女白越正從裡面走出來。
看到活蹦亂跳的高正陽，白越顯得非常意外。她漂亮的長眉一起挑著，明眸里全是驚訝。
白越剛才進入草屋沒看到高正陽，就以為高正陽死了。怎麼也沒想到，一出來就碰到了高正陽。
而且，高正陽眼神明亮，面色如常，周身氣血旺盛。不但沒有死，看樣子修為反倒是更上一層。
這種變化，太過反常了。
白越也是強忍著才沒驚叫失態。她平復了一下，才問：「你沒事了？」
「我昨天就和你說了，沒事。」高正陽輕描淡寫的說。
「我到是小看你了。」白越雖然驕傲，卻是個很洒脫的女人，到是能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
高正陽笑著說：「我要是被你一眼看穿，那也稱不上厲害。所以，你也不用責怪自己，並不是你無能，而是我太厲害了。」
白越有些好笑的說：「你真是自大。不過，今天那些人就會找到你，我到要看看你怎麼應對。」
「一群廢渣，不堪一擊。」
高正陽得意洋洋的說：「我覺得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
「哦，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吧。」
白越現在到是相信高正陽有幾分本事，但說什麼雷劫，卻距離他還有點遠。
白越到要看看，高正陽要怎麼應對五個高手。
馬永他們五人，雖然都不及莫垣。但他們人多啊。而且，其中三人都是六階，還有兩名五階。
這五個人也很謹慎，聚集在一起從不分開太遠。高正陽能殺莫垣，都是仗著大陣的力量。白越對此看的很清楚。
不過，五個高手都比高正陽厲害。五個人就算有人犯錯，高正陽也很難抓住機會。
白越覺得，高正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轉移地方，和對方磨下去。等把對方的耐心消耗沒了，他才有一兩分機會反殺。
「你活了？」
白越和高正陽說話，也驚動了睡覺的紫千歌。她看到高正陽神滿氣足，驚喜的從地上蹦起來。
高正陽沒好氣的瞥了眼紫千歌：「讓你在外面守著點，你睡的到香。」
紫千歌被訓斥的很羞愧，她的確是什麼都沒做好。主要是她守在外面心慌意亂，胡思亂想了許久。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昏昏睡過去。對此，紫千歌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白越嫌棄的看了眼紫千歌，這女人也真是傻乎乎的，而且，也不算多好看。高正陽帶著這樣的累贅，居然活的好好的，也是本事。
白越也沒說話，一拂袖飄然離去，轉眼就沒入白霧，消失無蹤。
紫千歌目送白越背影消失，才一臉莫名其妙的問高正陽：「她那眼神看我什麼意思？」
「她是覺得你蓬頭垢面傻了吧唧，很看不起你。」
高正陽很體貼的完整翻譯了白越眼神的含義。
紫千歌一聽就不高興了，「一隻白毛狐狸，有什麼了不起，惹怒了姑娘，用她做毛圍脖！」
話是這麼說，紫千歌也知道這裡是白狐的地盤，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一句話，也只是在嗓子眼裡嘀咕一下過過癮。
但是，白越依然聽到了。
紫千歌話沒說完，就看到死去的莫垣突然從空中冒出來，慘綠的長劍猛的向她斬過來。
她嚇了一跳，本能想要躲避，但不知為什麼，身體卻沉重之極，只能獃獃看著那一劍迎頭斬落。
紫千歌不由的閉上眼睛，然後，就覺得渾身一涼。等了一下，她再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好像被澆了一桶冷水。
那個拿劍的莫垣，也不知跑哪去了。
白霧中傳來銀鈴般的嬌笑，但那笑聲迅速遠去，也不知去了哪裡。
紫千歌看著高正陽，滿臉狼狽的說：「那是狐狸、精的幻術？」
「是啊。」
高正陽又勸：「這裡是人家地盤，你別亂說話。只是惡作劇就能玩死你了。」
紫千歌有些不甘心的握著拳頭，但轉即垮下來，的確，她是鬥不過這群狐狸精。這口氣，只能忍了。
「在人屋檐下，低低頭也是應該的。」
高正陽對紫千歌說：「所以，你也不用生氣。」
「我沒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特別無能。」紫千歌很沮喪，沒有了父親和師兄弟們關照，她才發現自己沒什麼本事。
「你成長了。」高正陽有些感慨的說。
紫千歌一臉無奈的看著高正陽：「你真會安慰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會，等吃過早飯後，兩人一起離開。
兩人走了沒多久，馬永等五個人就到了。馬永擅長追蹤之術，要不是被大陣干擾，他們早就找到高正陽了。
現在，卻只能等到白天太陽出來，陽氣濃郁，這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法陣的干擾。
馬永等人搜索了一番，最終判斷，高正陽沒死。因為從殘留痕迹來看，分明是兩個人在這生火吃飯。
這個消息也讓眾人心裡有點發沉。
那個高正陽明明中了五毒劍氣，怎麼熬了一夜還沒死？
馬永他們來之前都調查清楚了，高正陽是被紫千歌撿來的，原本只是天歌武館的一個廚子。也不知是什麼來歷。
很詭異的是，這人明明修為不高，劍法卻高明之極。而且，還把莫垣殺了。雖然其中有一些取巧的成分，卻也證明了這人不可小看。
馬永等人按照痕迹追蹤過去，但直到天黑，也沒有找到人。
等到新月再次斜掛天際，馬永等人升起一堆火圍坐，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動。
「白狐灣有白狐弄鬼，我們的馬肯定是她們弄走的。」
馬永說：「現在那個高正陽也沒死，我建議明天立即離開。再繼續深入，回頭就難了。」
其他四個人都是點頭贊同。天歌劍雖好，也不值得拿命換。他們一個個身家豐厚，要不是看在莫家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大冬天跑到深山裡。
幾個人決定要離開，心裡也都輕鬆了幾分。在這個鬼地方抓人，真是提心弔膽的。
等到新月隱去，夜色如墨，周圍白霧也變得幽深難測。只有篝火的餘燼還在散發著暗紅微光。
其他四人都睡了，馬永負責守前半夜。他把玩著手裡的劍，看似鬆懈，精神狀態卻一直很清醒。
「呱呱……」刺耳是烏鴉叫聲打破沉寂夜色，也讓馬永精神一緊。
大半夜的，烏鴉只有受驚了才會叫。
馬永提劍站起來，向叫聲的方向慢步走過去。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顆大樹下黑影一閃。
他經驗豐富，沒有跟著追過去，而是先出聲示警，「有人偷襲！」
其他四人也都很警覺，一起拿劍站起來。
馬永說：「去看看，也許是高正陽和紫千歌。」
要是這兩個人敢來，就叫他們都死在這。
馬永雖說養尊處優很多年，但骨子裡的狠辣勇武還沒丟。其他幾名劍客也都點頭，找不到對方就算了，敢主動上門，真以為他們是假的。
五個人緩緩向前圍攏過去，不等他們靠近，那樹下黑影再次閃動，向外縱躍。黑影身形靈動敏捷，一躍數丈，速度極快。
「哪裡走！」馬永狂喝一聲，拔劍就追。
馬永的飛馬三十六腿極其出名，縱躍飛騰更是眾人之首。他腳下一發力，人就如箭般飛射出去。
其他四名劍客都急忙跟上，因為修為不同，只是幾丈的距離，四個人就拉開了一點距離。
落在最後面一位，從那顆松樹下路過時，還雙腳在樹榦上猛的一頓，想要借力飛騰。
一道青色劍光卻自陰影中無聲刺出，一劍穿透那劍客胸口。
這一劍不快，卻非常陰毒。劍客都沒感應到不對，人已經中劍斃命。
高正陽從陰影中浮現出來，自那劍客身旁一掠而過，追上前面另一名劍客。前面劍客以為是同伴追過來，也沒在意。
兩人交錯而過瞬間，高正陽一劍划過那人脖子。噗的一聲，熱血如噴泉般撒開。那人捂著脖子從空中墜地。
前方的幾個人這才警覺不妙，但高正陽已經來到第三人身後。這人雖然轉過身，但兩人一對劍，高正陽一劍穿心，對方的劍卻從高正陽腋下穿過。
第四個人不敢再上，他抱著劍落地，拉開架勢準備死守幾招，拖延時間，等待馬永回來幫忙。
高正陽可沒空等，他晉級四階，實力大增。對方那點元力優勢，已經被法陣完全抵消。
看到對方一舉劍，高正陽就知道他要幹嘛。青色劍刃一轉，雙劍交擊之際微微一轉，劍刃就在對方咽喉上划出一道細細劍痕。
這道劍痕其實不足以致命，但劍刃上的五毒劍氣卻狠毒之極。
那劍客退後了幾步，才發覺不妙，捂著脖子想要求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毒力侵蝕下，他身軀發軟，當即躺倒在地，渾身開始抽搐起來。
這個時候，沖在前面的馬永才回來。
馬永看到地上倒了一片，心裡也是大驚。
高正陽和馬永也沒什麼可說的，揮劍就上。馬永還想仗著飛馬腿速度優勢，但雙方一照面，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那一抹青色劍光，既快且毒，每一劍都指他要害，而且是他最彆扭難以發力之處。
馬永只能竭力招架，可總是差那麼一點點。高正陽連進十一劍，馬永退了十一步，身上也多了十一道劍痕。
細微的劍痕原本不算什麼，可馬永卻感覺劍痕發癢，渾身都麻痹發軟，用不出力。再仔細看，卻發現那一道道劍痕都透著湛青色。
「五毒劍？」馬永驚駭大叫。他不明白，高正陽怎麼會莫垣的絕學。
「正確。」
高正陽慢條斯理說：「但這不是搶答環節，答對了也沒獎品啊。」
馬永也不知高正陽是的什麼，他眼前逐漸模糊，仰天摔倒。
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飄揚白衣從眼前閃過。
「我真小看你了。」
白越再次重複了白天的話，態度上卻多了幾分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