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
雲桃桃覺得這個稱呼很新鮮,主要也是高正陽湛藍道衣飄灑,雖然不如她哥哥雲豐俊美,卻猶如朗月清風,氣度上更多了幾分自在瀟洒。
女孩也好,女人也好,第一眼看過去最重要的終究是顏值。
高正陽顏值足夠,又是完全區別於雲豐的類型,就讓雲桃桃有了興趣。
雲桃桃很認真的側頭想了下說:「我沒見過你啊。」
雲豐在旁邊微微皺眉,他特別寶貝這個妹妹,對於所有和他妹妹搭訕的傢伙都有著本能的敵意。
高正陽見面就這麼輕佻,更讓他好不喜。
靈珠城到處都是關於高正陽好色的傳聞,雲豐遠在雲城都知道。他本來的流言還有些懷疑,但看高正陽這樣子,卻很符合流言中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高正陽的確英武又洒脫,很有種折服人心的魅力。哪怕明知此人好色,也生不出多大的惡感。
雲豐也說:「玄陽道兄,我妹妹年紀還小,從不單獨出門,你一定是認錯了。」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一定去過潛龍島,還在那找人煉器了。」高正陽肯定的說。
蜃龍的幻象全從記憶中提取形象模擬出來的,兩個桃桃如此相似,甚至表情上細微變化都那麼像,肯定是蜃龍照著桃桃樣子變化出幻象。
高正陽有點同情桃桃,不知不覺就被蜃龍借用了形象,也不知拿去騙了多少人。甚至更過分都做過。
蜃龍不是女人,但它的確是母的。蜃龍引誘男人神意交合,竊取他們純陽之氣,這也是最常用的手段。
雲豐還沒說話,雲桃桃就驚奇的問:「你怎麼知道?不過潛龍島鬼氣森森,一點也不好玩。」
「玄陽道兄去過潛龍島?」
雲豐說:「甚老煉器水平的確很高,只是這人來歷詭異,只怕沒什麼好路數。我看應該是一位大妖,只是大家距離遙遠,也能相安無事。」
「甚老是一隻蜃龍。」
高正陽說:「這老貨幫我煉製神器,卻藉機陰我,被我看穿了原形。」
「然後怎麼了?」雲桃桃瞪大明眸,對這個故事頗有興趣。
「我就把它殺了。此外還有七八隻大妖,一起解決。」
高正陽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過程。
雲豐臉上似笑非笑,那意思很明白,且聽你吹。
雲桃桃就沒這個城府,她懷疑的問:「我看甚老很厲害,你是怎麼殺的?還有其他七八隻大妖,都是什麼妖怪啊?」
她說著連連搖頭感嘆說:「鬼獄海域才有幾隻大妖,照你的說法,這一下都被你殺光了大半了!」
雲桃桃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天生的通靈道體,現在已經是九階巔峰,距離金丹只有一步之遙。
在修行方面,她有著足夠高的眼界見識。稍微一想,就找出了高正陽話語里不合理的地方。
「是吧。」
高正陽不在意的說:「十階妖怪隨手可殺,誰會在意殺了幾個。」
雲豐拍了倆下手,故意用讚賞的語氣說:「玄陽道兄如此神威,無怪能輕易滅掉天鬼宗,強取風雷旗,稱霸鬼獄島。」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高正陽很謙虛的一擺手,示意這等小事不值得誇讚。
雲豐無語,這位的謙虛樣子,怎麼看都不順眼。
但高正陽喜歡吹噓炫耀,也由得他。總之這人是有本事,絕不能小看。
雲桃桃卻比雲豐認真多了,她問:「你殺了那麼多大妖,總要留下點東西吧,妖丹,妖屍,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就信你。」
「很不巧,都被我打成飛灰,什麼都沒留下。」
高正陽一擺拂塵,他當初下手太狠,這些大妖卻都被轟的粉碎,想起來到是有點浪費了。
「哼,說來說去都沒證據,信你才怪。」
雲桃桃皺著鼻子哼了聲,側過小臉,再不看高正陽。以此表示她對高正陽的懷疑和不屑。
高正陽洒然說:「你不信就算了,也不是大事。」
「你這樣空口吹噓,哄騙小姑娘,有意思么?」
一個冷硬如鐵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話音未落,一個六丈多高巨人虛空中大步走出來。
巨大鐵人渾身穿著厚重鐵甲,臉上也帶著全封閉的面盔。高大厚重的身軀站在虛空中,自然就給人極大壓力。
高正陽看了眼那巨人,淡然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空口吹噓?」
「你說殺了蜃龍等七八隻大妖,卻一點證據都沒有,不是吹噓是什麼?」
巨人發出的聲音沉悶卻渾厚,在空中滾盪轟鳴,極有威勢。
「我自會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你說我吹噓,卻是隨口亂說。」
高正陽甩動拂塵大度的說:「念在初次見面,就不追究了。你是鐵甲宗的鐵骨吧,那面坐下吧。」
鐵甲宗的本事就是煉製鐵甲傀儡,鐵甲傀儡小的只有寸許,大的幾百丈幾千丈。據說鐵甲宗宗門就建在一具異常巨大的鐵甲上。
眼前這具鐵甲並非真人,只是鐵甲宗最常見的鐵甲傀儡。按照鐵甲的元力反應,應該是十階左右。
鐵甲傀儡從風格上看有點像機甲,不過,沒有機甲那麼精緻,更沒有機甲的精密。給高正陽的總體感覺就是傻笨粗。
這等大傢伙看著威猛,實際上遠不及十階大妖來的可怕。
雖然對方語氣不善,高正陽也不想現在就動手。作為論劍大會的主人,基本的氣度還是要有的。
對方的質疑更是可笑,都不值得反駁。
雲豐也說:「鐵骨道友何必這麼認真,先坐。」
鐵骨對雲豐到是頗為信服,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喜歡桃桃。對於雲豐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他本人也不喜歡勾心鬥角,只愛修鍊肉身鍛造鐵甲。
巨大鐵甲腹部位置打開,一個膚色青黑的青年從中飛出來。這青年身材不高,卻肩寬背厚,顯得很粗壯敦實。眉眼間一片木訥之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善言談的木訥男子。
這人正是鐵骨,他強擠笑容對雲豐笑了笑,又用力的對雲桃桃點了點頭。
鐵骨其實長得濃眉大眼,個頭雖然不高,站在那卻很紮實。鐵青的膚色,更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鋼鐵般強硬。
要說起來,也是個很強壯武勇的男子。只是雲桃桃實在不喜歡鐵骨,她其實對長相還不是那麼在意,更多是不喜歡對方沉默無趣。
這個鐵骨,就像是個實心的鐵人,實在是無話可說。
雲桃桃輕輕點了下頭,就再不看鐵骨。
鐵骨看著木訥,人卻不是真的傻。雲桃桃的冷淡態度,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他這人卻習慣了面無表情,別人也完全看不出他想的什麼,更看不出他的情緒。
被冷落的鐵骨,很快就振作了精神。不管如何,只要能看到雲桃桃,那就是極好的。
鐵骨坐下後,也不在和高正陽搭茬。只是一直看著雲桃桃,目光愈發的溫柔。
雲桃桃對鐵骨的目光毫無感覺,反倒是高正陽天南地北隨意亂扯,說的好不開心。不時就笑的渾身亂抖,蜜桃亂顫。
雲豐也有些無奈,按照常理來說,鐵骨才是他們朋友,正要好好聊聊。當著高正陽的面,也要表現出鐵甲、雲光兩宗親如一家的架勢。
可鐵骨這種樣子,別說雲桃桃,就是他都不知該怎麼搭茬說話。
沒辦法,雲豐也只能和高正陽閑聊。得空再問鐵骨一句,盡量帶著鐵骨參與話題。
問到鐵骨,鐵骨就是一個字,最多兩個字,立即就能終結和他有關的一切話題。
高正陽在旁邊看著,也覺得好笑。可憐雲豐辛苦的找到話題,鐵骨卻完全不跟著節奏走。
其實修者並不需要多說話,修者面對的更多是自己,是天地。鐵骨這樣的修者,並不是問題。
但該說話的時候,還是要表達清楚。鐵骨這樣的,在宗門就很難混下去。也不怪他堂堂鐵甲宗最強天才,卻被發配到了鬼獄島。
高正陽陪著雲豐、雲桃桃說了會話,其他宗門的人也陸續到了。
鬼獄島除了心劍、雲光、鐵甲三大宗門外,本地的宗門就只有天鬼、風雷很有實力。還有兩三個小宗門,只有三五個人,其實也沒資格叫宗門。
也就是在雲豐的扶植下,這幾個小宗門總算有點起色。但距離風雷宗、天鬼宗差的還是太多了。
高正陽的論劍大會,自然要邀請了所有宗門。
不過,這些宗門太小了,包括天雷宗在內,也就只有當觀眾的份。高正陽連座位都沒準備。
李沐帶著一個長老過來的,到了之後就恭敬給高正陽施禮問好,言必稱高師,特別殷勤。
李沐的樣子,到讓其他幾個小宗門的人嚇一跳。風雷宗這等大宗門的門主,尚且如此,他們這種小宗門,又該如何?
幾個小宗門的門主都是恭恭敬敬給高正陽施禮,又逐一問候了雲豐,鐵骨。然後就在李沐帶領下,遠遠退在一邊。
雲豐看著遠遠站在擂台另一側的幾個修者,有些好笑的說:「玄陽道兄既然不在意他們,又何必邀請他們過來?」
「我等論劍,豈能沒有觀眾。」
高正陽微笑說:「論出個高低勝負,總不能自己到處去說。有這些人也算是個見證。也免得讓人懷疑我總是胡亂吹噓……」
雲桃桃聽出高正陽是在說她,她哼了哼,「拿不出證據就是吹牛!」
「潛龍島都被轟飛了,我卻是找不到證據。」高正陽說。
雲桃桃自是不信,卻也懶得反駁,只是給了高正陽一個漂亮的白眼。雲豐卻是心中一動,前段時間海嘯侵襲鬼獄島,聲勢極大。
當時他就覺得不對,那海浪中赫然有著強烈元氣變化,應該是強者交手引發的海嘯。
從方向判斷,也正是潛龍島的方向。
雲豐越想越不對,再看笑吟吟的高正陽,更是摸不清對方底細,心裡就有點虛。
他試探著問:「既然只是我們三家論劍,卻不知該如何個論法?」
高正陽哈哈一笑:「隨便啊,我們可講解道法論高低,也可以動手實戰。任憑你們喜歡。」
一直沉默的鐵骨突然說:「我要和你實戰。」
「可以。」
高正陽一擺拂塵,很乾脆就落在海水凝結成的擂台上,對著鐵骨一笑拱手:「請。」
高正陽如此痛快,到讓雲豐和雲桃桃很是意外。
就是鐵骨也呆了下,正常來說,不應該客套幾句再動手。高正陽這麼直接,可一點都不符合套路。
但這樣更好,鐵骨最煩就是磨嘰廢話。
鐵骨飛起來,同時催發巨大鐵甲傀儡落在高正陽對面,鐵骨沉聲說:「我要動手了。」
「只管動手,只是你這鐵甲傀儡,怕是要換一個了。」
高正陽話沒說完,六丈多高的鐵甲傀儡就拔出一口長刀,長刀上赤金光芒流轉,亮如紅日。
遠處觀戰的幾個觀眾,都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修為最高的李沐都有些受不住,只能閉上眼睛以神識去觀察。
鐵甲傀儡不止是神光刺眼,身上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十階巔峰金丹的力量,通過鐵甲傀儡施展出來,看起來更為強橫霸道。
幾個小宗門的修者個個臉色劇變,他們都知道大宗門厲害,但到底有多厲害,卻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這一次,眾人才深刻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鐵骨這等強者,別說是動手,只是催發元力散發出的威勢,就足以壓死他們。
眾人不敢睜眼睛,卻都通過神識儘力觀察鐵甲傀儡的變化。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都能感應到強大法力的精妙變化。
對於這些小宗門的修者來說,這也是一個寶貴的學習機會。
一個小宗門修者湊到李沐身邊低聲問:「這位鐵骨上師真是厲害,卻不成玄陽上師有什麼本事?」
「別亂說話,高師何等神通,豈是鐵骨可比。」
李沐急忙幫著高正陽吹噓,他也不敢太得罪鐵骨,都是用神識傳聲,不怕鐵骨能聽到。
那個修者連連點頭,心裡卻是十萬個不信。就憑鐵骨展露的威勢,何等強橫霸道。高正陽站在那卻差的太遠了。
李沐其實也覺得高正陽氣勢不行,但他親眼看到高正陽滅殺火龍,那等神通真不是鐵骨可比。
高正陽的飛劍,也是來去無影神妙無匹,本就沒什麼威勢可言。
雲光宗的雲豐,這會也全神貫注的盯著高正陽。
這兩年鐵骨進步很大,但這樣進步全在他意料之中,不需要多看。他關心的是高正陽,他到要看看,高正陽有何等本事。
鐵甲傀儡全力一擊,絕不那麼容易化解。
雲桃桃也瞪大了明眸,高正陽之前口氣那麼大,總要有點本事吧。說實話,她到是更願意高正陽贏。
鐵骨這人無趣之極,輸了也不可惜。
鐵骨自然不知雲桃桃怎麼想,但他能感應到雲桃桃注視的目光,心裡自然更多了幾分鬥志。不論如何,都要把高正陽拿下,讓雲桃桃看看他的本事!
鐵骨其實並不太把高正陽當回事,對方法術變化也許精妙,但在這種面對面戰鬥的擂台上,鐵甲傀儡的優勢太大了。
高正陽不論怎麼變化,在擂台上他沒有多少挪移空間。直接正面硬鋼,正是鐵甲傀儡最喜歡的戰鬥方式。
鐵骨在上空眯著眼睛,他到要看看高正陽能撐幾招。
就在鐵甲傀儡蓄勢的時候,高正陽突然說:「小賭怡情,動手之前,不如我們賭一把。」
「賭什麼?」鐵骨問。
「我對鐵甲傀儡之法頗有興趣,不如賭貴宗的煉甲法。」
高正陽說:「我壓上《七絕劍訣》,這門劍訣,想必抵得上煉甲法吧?」
鐵骨有些奇怪,高正陽這賭註明顯有點吃虧。煉甲法雖是鐵甲宗的重要秘法,和七絕劍訣這等頂級劍訣相比卻差了許多。
鐵骨想了一下,自覺就算輸了也沒什麼。一本煉甲法,他還輸得起。
「可以。」鐵骨痛快答應了。
高正陽一笑,又對雲豐說:「雲兄,一起賭一把如何,我壓七絕劍訣,你隨便拿本《白雲七法》就可以了。」
《白雲七法》是雲光宗的入門築基之法,要說的確不算高階秘法。但這等法術,絕不外傳。外人也是只聞其名,卻沒人見過。
雲豐到是覺得合算,白雲七法傳給高正陽,也不影響什麼。就是一本築基之法。以此法築基,就只能走雲光宗的修鍊路子。
對於其他宗門修者,至多有借鑒意義。《七絕劍訣》卻又不同,這門凶厲劍訣自成體系,任何修者都能拿過來修鍊。
只是,高正陽突然說要打賭,這一定是有必勝把握。雲豐不禁生出幾分遲疑。
高正陽看出雲豐的顧忌,大笑說:「我不白佔便宜,和兩位一起打賭,兩位只管一起動手。」
雲豐眼中神光猛然一盛,高正陽居然敢這麼說!他先是憤怒,轉又冷靜下來,他可不能衝動。
雲桃桃卻忍不住了,她嬌聲說:「高正陽,你也太狂妄了。我哥也上去,失手把你打死怎麼算!」
雲桃桃自然是在譏諷,高正陽卻毫不在意,他笑著說:「雲兄若有這個本事,無需客氣。我被打死了也絕無怨言。」
「你是一定要讓我也上台比武了?」
雲豐長身而起,淡然說:「既然玄陽道兄有此豪情,小弟就勉為其難奉陪一次。」
雲桃桃很驚訝,她哥心高氣傲,怎麼會同意和鐵骨聯手。她滿是疑惑的問:「哥?」
「沒事,你只管坐在這觀戰。」
雲豐說:「我們也只是和玄陽道兄切磋,沒什麼。」
說著,雲豐飄然來到擂台上,站在了鐵甲傀儡另一側。雙方距離足有數十丈。
這麼遠的距離,也是一個基本安全距離。鐵甲傀儡剛猛無儔,動作大開大合,還是離遠點安全。
再有一個,雙方分開站位,也是戰鬥最基本的原則。站在一起,反倒互相牽制,容易給高正陽機會。
雲豐願意聯手,鐵骨卻不太願意,他看著雲豐說:「雲兄,我自己就可以。」
「無妨。」
雲豐卻想得開,他安慰鐵骨說:「你只管動手,不用管我。」
鐵骨很無奈,卻拙於言辭,不知該怎麼勸個雲豐。
周圍看熱鬧的修者也懵了,還可以這樣?
高正陽名聲雖然響徹鬼獄島,和鐵骨、雲豐相比卻並不佔便宜。鐵骨雲豐比較在這待了幾十年,名聲赫赫,根基深厚。
相比之下,高正陽不過是後起之秀。在其他修者心中,比起鐵骨、雲豐還要差一些。
就算是對高正陽很有信心的李沐,也有點發懵。鐵骨、雲豐這等金丹修者,道法精微,變化玄妙,可不是妖獸可比。
高正陽一起對付兩位金丹修者,這也未免太託大了!
李沐現在上了高正陽的賊船,就只能抱緊高正陽這條大腿。他可希望高正陽出任何問題。
哪怕高正陽只是輸了,影響也非常巨大。鬼獄島的格局,都會因此改變。
到時候靈珠道院全面收縮,風雷宗又該何去何從。
雲豐這人雖然一副貴公子做派,卻心思深沉,絕不是什麼大度量的人。要是風雷宗落在他手裡,只怕結果要大大的不妙。
李沐心裡非常著急,要不是身份太低,實在是沒有說話的資格。他都想站出來阻止高正陽了。
李沐那焦急的表情,也讓周圍幾個修者暗笑。剛才李沐狂吹高正陽,現在還不是急了。
有個修者還忍不住譏諷了一句:「玄陽上師神威無敵,絕不會輸。李宗主你說呢?」
「當然當然……」
李沐臉色如土,嘴上卻不肯認輸,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硬挺。
他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高師力戰兩位金丹強者,就算失手也情有可原……」
幾位修者都沒什麼根基,也不敢說太多。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曖昧微笑,在那微微點頭,似乎是贊同李沐,又似乎是在譏笑他。
李沐看著幾個人樣子,心裡也暗怒,幾個七階八階散修,也敢恥笑他。過了今天,他就叫這幾個傢伙好看。
擂台上的高正陽,可沒在意幾個觀眾在幹什麼。
他對雲豐和鐵骨點了下頭說:「兩位既然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動手吧。」
「請。」雲豐一拱手沉聲應了一句,他護身神器雲光鞭也催發出來。
雲光鞭是以雲氣和霞光編織而成,若真若幻,最是靈動。遠能攻到千里之外,近能化成紗衣護身。攻防之間,變化無窮。
催發出雲光鞭,也顯示出雲光勢在必勝的決心。
鐵骨也沒說話,只是一捏法訣,六丈高的鐵甲傀儡,高高舉起長刀。
熾烈如陽的赤金刀光,也散發出剛猛酷烈刀氣,直指高正陽。
赤金刀光遍照八方,把方圓數百裏海面的鍍上一層赤金之色。
墨色的鬼獄海域,也是第一次如此金光閃閃。
鐵甲傀儡刀氣積蓄到巔峰,就要舉刀斬擊。
這個時候,高正陽突然說話了:「你們聽說過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么?」
鐵甲傀儡刀勢何等凌厲迅猛,正常來說,高正陽一個字還沒說完,刀就斬落下去。
但高正陽的聲音卻飄忽靈動,似乎在這天地之外。等高正陽一句話說完,那鐵甲傀儡還沒能斬出手中刀。
鐵骨有種感覺,這不是鐵甲傀儡慢,也不是高正陽說話快,而是高正陽以秘法傳遞聲音,不同層次變化對比,才有了這種讓人異常矛盾的感覺。
雲豐也心裡一緊,高正陽這一手可有點厲害,他居然沒看出變化的路數。看起來,也不太像心劍宗的劍訣。
「從天而降的掌法,那又是什麼?」
雲豐正想著,心中突然生出感應,不禁抬頭看過去。
天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巨掌,手指就足有一千多丈,加上手掌,至少有三千丈。
三千丈的巨掌都是海水凝鍊而成,掌紋指節等清晰可見。這隻巨掌並不是單獨存在,在巨掌之後還有一個巍然如山的龐大身軀。
那身軀盤坐在海面上,足有一萬多丈高,看那容貌樣子,赫然正是放大了千萬倍倍的高正陽。
如此龐大的巨人,坐在海面上,頭已經直入雲天。巍巍然就如同支撐九天的神山。
巨人也是以海水凝結。原本普通的海水,此刻都蘊含了無盡水系元力。龐大無匹的身軀,匯聚的力量恐怖之極。
雲丰神識掃過去,人就懵了。如此浩然磅礴元力,勝過他百倍。別說動手,只是氣息籠罩下來,就要把他金丹壓碎了。
鐵骨也懵了,六丈高的鐵甲傀儡,相比之下就像山峰下的螻蟻。
他接近十階的鋼筋鐵骨,在那巨掌籠罩下也微微顫抖,似乎隨時都能崩潰。
鐵骨不信高正陽有這等身體,他厲聲狂喝:「一切都是虛妄幻象,給我破!」
雲豐大駭,正要出聲勸解,天空上那巨掌已經緩緩拍落。
雲豐腦子嗡的一聲,所有聲音都瞬間消失,所有感官似乎都被剝奪。
恢宏浩蕩的巨掌在瞬間佔據了他全部身心。
鐵甲傀儡就像撲向火海的飛蛾,才還沒等碰到那巨掌,就已經扭曲崩碎。
海面也跟著無聲下沉,出現一個廣闊無盡的巨大黑洞。
逆天揮拳出擊的鐵骨,被那巨掌輕輕一碰,就周身爆血,從空中掉落下來。
雲豐試著催發雲光鞭護住鐵骨,立即就感應到無窮無盡的水系元力落下。無法形容的重壓,也讓雲豐五臟如焚,周身麻痹,金丹都被死死壓住。
雲豐知道不妙,鼓起所有力量大叫:「我們輸了!」
籠罩天地的巨掌,這才停住。
「如此,承認了。」高正陽悠悠說了一句,巨掌,頂天立地的巨人,也隨之無聲消散。
凝固的天地,海水,這才轟然震鳴,捲起驚天巨浪。
李沐等旁觀者都臉色煞白,一個個神魂的嚇沒了。
剛才巨掌籠罩,可把所有人一併都罩住了。掌勢所及,絕不是他們這些小小修者能承受的。
座位上觀戰的雲桃桃,目光痴迷的看著高正陽,「這傢伙,太厲害了,比哥哥厲害,比爸爸厲害,他怎麼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