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海匯百川

乘龍飛天離去，高正陽走的瀟洒之極。讓他有點遺憾的是，一群十三階都不是合格捧哏。未免有點對不起他施展的神通。

點化萬里長河化作蒼龍，這可不是說起來那麼簡單。要不是高正陽心靈層次達到十四階，根本就不能激發萬里長河中先天靈性。

萬里長河也不是普通的河水，殘缺的盤古開天神斧滋養，萬里長河也積蓄了足夠力量和靈性。只是這種靈性分散成一團，難以真正凝結。

高正陽也是感應到這股靈性，才施展心靈秘法把靈性聚集在一起，以一點真龍靈性轉化。這等天生的靈物，雖然不是真正的龍族，轉化成龍後，卻已經有著十三階的力量。

唯有如此，才能把深藏地下的盤古神斧強行拔出來。

蒼龍由混元界法則蘊生而成，如果離開此界，力量立即會下降一個等階。要是去了混元界這樣的地方，受到的限制就更多了。

高正陽乘著蒼龍飛到億萬里外，收了盤古神斧，揮手和蒼龍告別。

蒼龍自有靈智，雖然和他關係親近，卻沒必要一定要跟著他。

混元界法則比洪荒世界更強大，也不適合蒼龍。蒼龍和高正陽三點頭，發出一聲驚天龍吟，轉身飛天離去。

高正陽也一拂袖，撕開空間屏障，邁步來到混元界。

按照元力法則來理解，混元界法則最為嚴謹，位於最底層。洪荒世界法則混亂，位於混元界之上。

崑崙神境能容納十四、十五階法則，已經是位於紀元最頂端。

三個世界之間，有著微妙聯繫，也可以看做是一座樓的三層。只是想要去到另一層頗為麻煩。

嚴格來說，混元界和其他世界區別不大。只是有太上道君這等人物坐鎮，又連著洪荒世界，這才顯得很不一般。

高正陽想要回到人界，必須從混元界離開。其他世界外面，就是無盡的虛空。也許是紀元法則都覆蓋不到的地方。

一個不小心跑到無盡的虛空，情況就有點麻煩了。

其實洪荒世界還有瑤池、極樂天等神境，高正陽要不是在崑崙待的太久了，也想去看看。

道無止境。紀元神妙的法則下，誰知道會造出什麼奇蹟。也許一顆果子就能證道十五階天君，也說不定。

但在崑崙待的時間太久了，高正陽還是不放心人界，他要回去看看情況。

瑤池、極樂天這等神境，也不會突然消失。他有空的時候，一樣可以跑回來看看。

高正陽才到混元界，就感應到了此界法則無處不在的壓制。

這就好像一個人進入狹小的封閉空間，雖然空間可能足夠活動，但在心靈上卻覺得很壓抑。

高正陽也有點不太適應這種約束，其實他現在的十四階，完全能保持普通人的狀態。就算是物質宇宙，他都能輕易適應。

這種法則上的約束，只是限制了他的力量上限。對他還無法造成實質影響。

高正陽為了試試十四階力量，故意催發煉體神軀。混元界法則感應到高正陽的力量，自然向著高正陽施加更強的反擊。

略微試了試，高正陽明智的放棄了對抗。混元界法則比他強多了，硬懟起來，他還真不是對手。

最好的結果就是打破空間界限，強行從混元界逃出去。但還是那個問題，混元界外就是無盡虛空。也許是紀元法則都沒有覆蓋的虛空。

高正陽明智的放棄了和法則對抗，天地間各種電閃雷鳴風急雲涌異象，也隨之慢慢消散。

混元界法則並沒有智慧，也不會可以針對個體。這就像是電網，你不去碰它自然就沒事。非要抓著電網較勁，那電流就好無窮無盡。

高正陽這面才放棄折騰，空中流光一轉，穿著紫色道衣的太上道君就到了。

太上道君神色複雜的看著高正陽，猶豫了下才說：「恭喜道友證道道君。」

「水到渠成，順理成道。」

高正陽毫不客氣，一臉的得意自大。

太上道君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十四階道君，隨便怎麼自大都沒問題。何況，高正陽的十四階力量別有奧妙。

高正陽十三階的時候，他就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禮送瘟神出境。現在高正陽十四階了，他就更沒辦法了。

想到高正陽以後要在混元界常駐，太上道君腦瓜仁都疼。

太上道君試探著問：「不知道友今後有什麼打算？」

高正陽哈哈大笑，他知道太上道君在擔心上什麼，他說：「此界人傑地靈，有三千宗門，我打算先在此界待上幾萬年。」

太上道君苦笑：「道友別開玩笑，混元界雖大，卻容不下我們兩個道君。再者，紀元已經到了終點，也沒有幾萬年的時間留給我們了。」

作為十四階道君，太上道君的力量被此界法則嚴格限制，但他的眼光見識卻不會被法則限制。

紀元內部各個世界時間流轉速度不一，但對於紀元卻都有著大概的判斷。

太上道君很清楚，紀元正在崩潰。只是紀元過於龐大，想要毀滅重生，還需要一段時間。對於他們這些頂級強者來說，這段時間最為寶貴。

如果能趁機積蓄足夠的力量，就有可能熬過紀元毀滅。

事實上，絕大多數強者也都很茫然，不知怎麼才能渡過紀元毀滅大劫。沒人見過紀元毀滅，所有的渡劫之法，只是憑著眼光智慧去推測。

是不是真的有效，其實誰都說不準。

太上道君在混元界耕耘這麼久，都是為了最後大劫做準備。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不願意和高正陽大戰。

這不是怕高正陽，更多是投鼠忌器。誰會在自己家裡放火扔詐彈，就為了消滅一個賊？

高正陽晉級十四階了，太上道君就更沒把握能打敗對方。再說，兩人一旦開戰，最先倒霉就是此界生靈。

高正陽說：「也不是不能商量。這樣，我看此界三千宗門發展的不錯。他們的秘法傳承都給我來一套，我轉身就在。」

太上道君這等打土豪，要是不順手打個秋風，高正陽都有點不好意思。

「一言為定。」

太上道君對於這些秘法傳承到不是很在意，他需要是十三階強者凝結的法則神符。這些秘法雖然各有精妙之處，對於十四階強者作用有限。

有著周天神策，混元界三千仙門種種秘法盡在其中。太上道君拿起周天神策一抹，硬撕下來一頁。上面複製了三千仙門所有傳承。

高正陽接過殘頁，略微檢查了一下，對太上道君一笑：「道友真是仗義大方，佩服佩服。」

太上道君沒出聲，他被高正陽硬薅了一把羊毛，怎麼都不爽。

高正陽也不為己甚，他一拱手，「謝謝道友盛情招待，他日道左相逢，我請道友喝酒。就此別過。」

他也痛快，一拂袖破開空間屏障離開混元界。

太上道君看著高正陽離去的空間裂縫，隱隱感應到了神月清冷孤寂，心裡一松，這傢伙是真走了。

混元界進來容易，離開就難了。因為混元界就是用了封閉洪荒世界的關卡。

想要離開混元界，只有幾條通道。其中最便捷的一條就是走神月宮。

但是，神月宮也不是任人進出的地方。沒有相應的辦法，就算是十四階也難以穿過神月宮。

這個高正陽居然知道神月宮，看起來到是早有準備。太上道君到是有點好奇，不知高正陽能用什麼辦法通過神月宮。

但高正陽既然進了神月宮，要麼離開，要麼被困住，再沒機會折騰混元界。

太上道君也沒停留，手持周天神策回到太上道宮。

高正陽對混元界一無所知，對神月宮也沒有任何了解。都是風月告訴他這條路。

通過風月給的位置，高正陽仗著十四階神軀，硬生生撕開空間，下一步已經到了神月宮前。

神月宮，當然的一座宮殿。而且是一座由白色美玉建造的宏大宮殿。

宮殿建築主要是各種高大的立柱，配合高高的穹頂，顯得異常空曠宏大。牆壁，台階，立柱，都沒有任何花紋和裝飾，異常古樸簡潔。

巨大宮殿建築群，一重重一層層，一眼看過去都看不到盡頭。

整座宮殿異常荒涼，沒有一絲生氣。別說人，就是一根草都沒有。

這個奇異的空間，似乎就著一座宮殿建築，此外，再無任何其他東西。

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山巒。這座宮殿，本身就如同一個世界。

「就這樣？」

高正陽在大殿中穿行，空曠的空間只有他發出的聲音在迴響。這種空寂虛無，讓高正陽感覺很不正常。

神月宮若是明月發則具現，至少應該體現出明月力量特質。但這座宮殿，卻似乎什麼都沒有。

這種虛無的感覺，和白蛇的絕對冰寒略有類似，卻比那飄渺，也更難以琢磨。

高正陽的十四階力量，都看不出這裡有什麼不妥。

風月在高正陽身邊浮現出來，她打量著周圍，眼中也都是茫然之色。

她說：「這裡原本的有人的，明月天君住在這裡。她脾氣有點怪，但人很不錯。當初明月劍主就是在她面前施展了明月劍，讓明月天君很欣賞，這才送明月劍主離開……」

風月看到荒涼空寂的神月宮，也很是不解。明月天君這等人物，自然不會死了。但她不待在神月宮，去了哪裡？

看這裡的樣子，明月天君應該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

風月本以為高正陽有神月劍，又是明月劍主的傳承，總能得到明月天君優待。但明月天君不在，情況就有點複雜了。她不知道怎麼離開神月宮。

「看你茫然的樣子，我有種不妙的預感。」

高正陽一看風月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對了。他有點無奈的四處打量，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整座神月宮異常宏大，又是明月法則具現而成，對於力量限制也異常嚴格。高正陽的神識完全被壓制，只能憑著自身六感去感應外界。

在這座宮殿里，高正陽甚至都沒辦法飛。按照高正陽的感覺，這裡比扶桑古樹還麻煩一點。

扶桑古樹的神域雖強強橫，卻是用來約束三足金烏的。對於外來者，反而沒有任何壓制。

高正陽憑著心靈投影，也能和三足金烏斗的有聲有色。但在神月宮中，心靈力量也被完全壓制。

高正陽一身神通，就只能盡數收斂在神軀之內。

「你有什麼想法？」

高正陽問風月，她好歹也來過，至少能提供個一點點建議。

風月搖頭：「明月天君應該是離開了，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高正陽嘆氣，關鍵時刻，風月也不靠譜啊。要是被困在這裡就太搞笑了。

明月天君不老實在家裡待著，出去亂跑什麼？

高正陽看著龐大宮殿群，無奈的說：「只能一直向前走著看看了。」

龐大宮殿群，看起來沒什麼區別。高正陽走了幾天，都沒看到變化。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在繞圈子。

其實到了他這個層次，能看到無數細節。任何一樣東西，放大了看都會有自身獨有特質。

在高正陽眼中，不存在一模一樣的東西。就算是兩個元氣粒子，他都能輕易區分出差異。偌大的建築，在他眼中差別就更大了。

絕不可能出現反覆兜圈子，他還是一無所覺的情況。

但在這座宮殿里走幾天，他卻總覺得在原地踏步，這種感覺很詭異。

「這樣走下去，只怕走到紀元毀滅都無法離開。」

高正陽在一根巨大柱子下坐下來，他對風月說：「這裡法則輪轉，周而復始，不斷循環。真是有點厲害。」

風月問：「那怎麼辦？」

「先休息一段時間吧。我研究一下。」

高正陽知道不能在這麼傻走下去了，這裡建築是法則具現，無窮無盡。每時每刻可以生出新的建築。

但神月宮本身就像一個滾筒，人在裡面走，不論跑的多快，也只是在這個封閉空間兜圈子。

高正陽試著研究神月宮法則變化，但缺少入手的契機，完整的神月宮自成一體，是代表紀元明月的運轉。並不是給誰用來學習的。

高正陽雖然精通神月劍，但從一個完整的十五階直接入手，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一路走過來，高正陽都是以實求道。要麼是身體，要麼是武道，要麼是心靈。

一大團複雜法則放在這裡，高正陽還真有點茫然，不知該從哪裡入手。

法則是紀元最強力量，但法則本身又虛無縹緲。讓人難以捕捉，更難以理解。

高正陽研究幾天不得要領，就知道這件事不能急功近利。

他把周天神策的殘頁拿出來，逐一去學習上面的傳承秘法。

十四階神軀和心靈，只能說高正陽境界強大，力量強橫。可不是說他全知全能。

周天神策上記載的三千仙門傳承，雖然大半都是傳自太上道君。但三千仙門傳承盡百萬年，期間有億萬萬修者，匯聚了無數人的智慧心血。

三千仙門的修鍊法門，可以說都自成體系，在十三階的力量範圍內，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

就像永生神咒，高正陽都是大為讚歎。齊天蟬的天蟬九變，也是另闢蹊徑，極為玄妙。

三千宗門中，像永生神咒這個等級的傳承，至少有幾十門。其中還不乏比永生神咒更高明的傳承。

高正陽從上到下去修鍊，這就容易多了。而且修鍊體系的內核，萬變不離其宗。

三千傳承，高正陽一門一門的學過去。除了一些有著特殊要求的傳承，都能很容易的學會。

眾多傳承秘法，也幾乎涵蓋了諸天紀元的所有方面。

陰陽，五行，生死，光暗，時空，等等等等……

太上道君創立的三千仙門，就是為了凝聚十三階法則神符。他當然要儘力涵蓋紀元法則的所有方面。

高正陽原本在法術上就是弱項，一直以來也沒高明過。等他成就十四階神軀，法術方面就被徹底落下了。

這次重新學習，真正彌補了高正陽的短板。

神月宮沒人，也沒有任何其他存在。在這裡完全感覺不到時間變化。

高正陽埋頭學習，更不在意外界的時間。也幸虧他是十四階神軀，雖然力量難以外放，卻也不會被神月宮法則影響，不至於因為汲取不到力量熬成乾屍。

神月宮法則就是這麼霸道，排斥其他一起法則變化。

高正陽修鍊法術，也只能通過自己心靈模擬推演。但這等十三階力量，他只要掌握神髓，自然就掌握了力量。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高正陽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把三千傳承盡數融會貫通。

眾多法門變化，就像一條條江流湖泊，最終匯入大海。關於法術方面，再沒有任何窒礙。至此，法術力量上，高正陽也邁入了十四階。

高正陽再看神月宮法則，就能抽絲剝繭，把所有複雜的法則解析開。

「原來如此……」

高正陽突然拂袖而起，放聲長嘯。

他伸出手指憑空畫了一個圓，偌大的神月殿就突然如幻影般破滅，只有那圓如神月般散發出明凈神光。

那一輪神光，由圓而缺，由缺而沒。待到光輪徹底消失，高正陽也看到那一絲空間縫隙，一閃身沖入其中。

等到神月宮恢復如初，高正陽卻已經不知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