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端倪
「十五億人就這麼失蹤了！」
陸介敲著桌子，英俊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燥怒之色。
三十六名最高治安委員，三名副委員長，都沉默不語。
突發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雖然他們昨天才開會商討如何應對。但一夜之間，失蹤人數暴增十萬倍。
面對這個數字，誰都不敢再輕易表態了。
陸介發了一通脾氣，也是為了表明態度。他對柳七峰說：「老柳，你追查的怎麼樣了？」
柳七峰神色深沉的說：「有一點眉目，但還沒能鎖定目標。」
雖然對方出手抹掉了一切痕迹，但抹掉的痕迹本身就是一種痕迹。柳七峰堂堂十三級強者，管理天岳都幾百年，他耐下心來尋找痕迹，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柳七峰用的辦法很簡單，從范家和衛家出事的時間來算，向前推三年。他相信，對方選擇范家和衛家先動手，一定是有過觀察和接觸。
用大量數據來排查一切和范家、衛家有關的人。只要有任何一點異常，都會被列為嫌疑目標。
藉助於天網的強大能力，柳七峰完成了大規模排查後，鎖定了幾千個嫌疑目標。這其中就有鶴晴。
而且，因為鶴晴和范雲鵬等人打賭，還被列為了重點嫌疑目標。
柳七峰又深入查了一些數據，找到了鶴晴和范雲鵬等人動手的視頻。從視頻上進行判斷，鶴晴的表現老練沉穩，絕不是意外得到力量進入七級。
有了這個判斷繼續追查，鶴晴就逐漸暴露出來。
包括白湖在治安網上查詢靈光公司的資料，都被柳七峰查出來。
由此，柳七峰幾乎可以斷定，靈光公司，范雲鵬等人，范家衛家，都是鶴晴動的手。
只是有幾個問題沒辦法解釋，如果鶴晴身後有強者支持，怎麼會犯這麼多的低級錯誤。
柳七峰覺得，鶴晴更像是放在明處的一個魚餌。有強者躲在後面，就看誰咬鉤。
所以，他雖然鎖定了鶴晴有問題，卻沒動手。就是側面找了一個人，交代他想辦法接近鶴晴。
讓柳七峰意外的是，還沒等那面有什麼消息，事情就突然惡化。但到了這個時候，柳七峰也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鶴晴這條線交出去。
失蹤了再多的人，那也是陸介要承擔責任。鶴晴卻很有可能是接觸神秘強者的一條路子。
對於柳七峰這樣十三級強者而言，已經看不到向上的道路。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麼渡過紀元輪迴。
十三級這個級別，只要沒有意外，活個幾百萬年都不成問題。紀元輪迴卻用不了一萬年。
準確來說，整個紀元大概就剩下幾千年了。這個推斷是很多十三級強者的共識。現在人族死多少人，柳七峰覺得那都不算問題。
柳七峰可以不著急，陸介卻不能拖了。雖說底層動搖不了上層，但坐在這個位置就要承擔責任。
對於最高委員會，他肯定要有個交代。
陸介嘆氣說：「諸位，這是人族大危機。如果我們找不到源頭，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麼，明天可能就是一百億人失蹤，後天可能就是一千億人。一個不好，人族就滅亡了！」
事態惡化的速度，陸介這話到不算誇張。
陸介對石遠征說：「石部長，你說說具體情況吧。」
最高治安總部部長石遠征站起身說：「根據我們調查，失蹤人口都是進入了某個特殊空間。其實進入空間的還有部分倖存者。但這部分倖存者都被一個自稱主神的存在控制，無法向外界吐露任何信息……」
一個安全委員問：「既然無法主動吐露信息，你們又是如何獲得相關信息的？」
石遠征說：「兩次失蹤案件，引起了我們高度重視。我們也為此進行了大規模排查。在這樣的排查中，我們發現了一些問題。就是所有失蹤人數幾乎都是同一時間段消失。對於這個時間段再次進行數據對比，發現有一部分人在這個時間段內也消失了。因為他們的天網數據異常……」
現在這個時代，天網異常發達。才出生的小孩子就會直入微型法器，和天網建立數據連接。
治安總部有專門的天網數據專家團，通過數據對比，就能確定某些人天網數據異常。為此，他們秘密抓捕了幾十人。
先後折騰死了十多人，石長征沒辦法，請了靠山副委員長海無忌親自出手，這才強行殺死一個人，從他神魂中提取出了記憶細節。
有了這個人的記憶細節，這才搞明白試煉空間、主神這些情況。
石遠征是海無忌的人，情況雖然有了突破性進展，他卻不會提前和陸介說。直到陸介說起，他才把調查的情況說了一遍。
陸介沉著臉瞄了眼海無忌，有了這種突破性進展也不和他通氣，海無忌有點過分了。
但最高安全委員會就是這樣，四個副委員長各管一攤。雖然排名有高低，但誰也別想插手管別人那一攤的事情。
這種派系的分割對立，也讓最高安全委員會變成扯皮的地方。這些年來，委員會愈發沒有效率。
一件事只要不能在利益上取得均衡，就很難在最高安全委員會上通過。
這次也是事態太過緊急，最高安全委員會一群人才能安靜坐在一起，商議對策。
敵人是來自外部的，而且已經危及到了所有人的利益，眾人當然要團結起來。只是這個團結卻也是有前提的。絕不會所有人都大公無私去奉獻。
陸介雖然不滿，卻還不能說別的，反而要誇獎石遠征：「做的不錯。」
石遠征說：「根據記憶提取的畫面已經整理好了。」
他伸手一指，一面光鏡就出現在眾人中間。這面光鏡是多維顯示，不論從任何角度觀看，都能看到同樣的畫面。
巨大光鏡上，顯示出了試煉空間荒涼破亂的環境。
各種喪屍，變異的異獸，也讓在場眾人都開了眼界。
人界融合了多個空間，但都是以前各個紀元文明。不論種族的外在形態如何怪異，終究是一種智慧生靈。
喪屍和異獸，其生命和力量都是扭曲的，不能算是正常生命，更不能稱為智慧生靈。偏偏這兩種東西，還有強大戰鬥力和生命力。完全違背了眾人對生命的理解。
這個被提取記憶的傢伙，是個五級修者，他運氣不錯，一場戰鬥就完成了任務。兌現了獎勵後順利回歸。
這麼低級的修者戰鬥，自然是乏善可陳。
但在戰鬥中展現出的種種細節，還是讓在場眾多強者看的很認真。
等畫面結束，一個委員說：「這種叫做手槍的手持法器威力很大啊。」
手槍體積很小，激發簡單，操控靈活。雖然攻擊方式單一，但用來戰鬥卻足夠了。這種法器如果能大規模列裝軍隊，作用就太大了。
陸介點頭說：「從戰鬥來看，這種法器優點很多。法器部應該跟上，盡量仿製。如果能控制住成本，應用前景就很大了。」
手槍這種法器看著就簡單，想仿製也很容易。重要是成本。只有成本低廉，才能大規模推廣。
又一個委員突然說：「昨天失蹤了十五億人，也就是說至少有十五億人進入了試煉空間。主神全部配備了手槍？並給予了專門引導？」
這個問題，讓在座的人都是心中一沉。不想就算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個數量級別所代表的含義。
治安總部部長石遠征說：「按照我們統計數據，試煉空間存活率大概在25%到30%之間。昨天失蹤了十五億，應該有二十億人進入試煉空間試煉。天網對比的數據，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現在有個問題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么？」一個女委員提出疑問。
石遠征取出兩把手槍放在桌子上，「這是從那位身上拿到的手槍。」
說話的女委員臉色有點難看，有實物不早拿出來，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她伸手拿起一把槍，握感很好，而且符合人手結構。她神識掃過，很快就搞清楚了手槍內部的結構設計和法陣設計。
的確，簡單的機械結構配合法陣，就成了一把高效殺戮法器。而且激發門檻異常低。只要是一級修者，就能以神識激發。
陸介也拿起一把槍擺弄了一下，這把法器雖然低端，從外形到內部結構卻很精細。顯示出了極高的加工工藝。
陸介對眾人說：「這個禍患不除，我們人族就完了。請大家團結一心，先合力解決這個大患！」
海無忌說：「問題是怎麼找到這個人？」
眾多委員也都點頭，對方神秘莫測。又有連接異空間的強大神通。他們就算接到邀請，也未必敢進入對方的地盤。
陸介對柳七峰說：「老柳，你既然有點眉目了就說說吧。」
柳七峰沉吟了一下，石遠征把事情都說的很清楚了，這時候他再藏著不說就太得罪人了。
他說：「現在最有嫌疑的就是一個叫鶴晴的女孩，現在正陽學院上學。這個女孩和范家、衛家等人覆滅有直接關係。也和這些失蹤人員有關係……」
柳七峰把黑夜妖姬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黑夜妖姬在天岳都鬧的天翻地覆，外面卻沒幾個人知道。
最後，柳七峰說：「黑夜妖姬用的雙槍，明顯就是來自試煉空間。鶴晴如果真是黑夜妖姬，和主神一定有更密切聯繫。」
「抓住她不就清楚了。」一個委員說。
柳七峰冷冷看了眼那個委員：「你確定么，那麻煩你出手好了。」
那委員被懟的臉色泛紅，卻沒敢說別的。柳七峰再低調也是十三級大佬，輪不到他來硬懟。
陸介輕輕敲了下桌子正色說：「此事關係重大，我會親自出手。老柳，無忌，也請你們配合。」
最後他又客氣的對另一位說：「白老，您坐鎮總部就好了。」
「好。」
一身白衣的白心猿應了一句後，起身飄然離開。
陸介目送白心猿離去後，才對眾人說：「諸位，此事絕不能有任何疏漏。誰壞了事，我絕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