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章 生靈法則
北極天的孔道，是孔雀族的最強者，號稱是天地間第一隻得道的孔雀。他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孔道是不是第一隻得道孔雀，無從考證。但他的確壽元悠久，是位極其強大的神主。
若論資格，孔道可比鳳族女皇鳳寧更老。所以，他對於名義的羽族之主鳳寧很看不上。
當初的天羽聯盟要殺鳳輕翎，就是孔道指使的。
其實鳳輕翎無關緊要，只是通過這個方式，讓鶴族和一眾羽族立下投名狀。
鳳寧這個名義上羽族之主，對於羽族一直都沒多少控制力。她和天痕魔主兩敗俱傷，就一直在源火海里養傷。更沒時間去管理羽族。
這也給了孔道機會。他手段老道，心機縝密，把什麼鷹族、鶴族、蝠族、鴉族都聚攏在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
鳳寧身體復原後，天羽聯盟已經成型。主要是她壓制不住孔道，更沒心思控制其他羽族。
「孔道既然想做羽族老大，那就隨他去吧。」
鳳寧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在的。她和孔道談了一次，確定了彼此立場，大家互不干涉，誰也別惹誰。
神武三十六天足夠廣闊，不是存心找事，鳳寧和孔道也沒什麼機會碰面。
天平王蘇醒，舉辦了眾神擂，鳳寧和孔道的天羽聯盟再次碰面。雙方關係本來就不好，有著這個機會，免不了互相針對。
幾十場打下來，互有勝負。雙方卻都把對方當做了大敵。
不過，眾神擂強者眾多。鳳寧和孔道雖然有心分個高下，卻還不會為此失去理智。
參加眾神擂，最重要是獲得勝利，拿到足夠高的名次。個人的恩怨意氣，都要放在後面。
高正陽一出場，喚醒了白福以往的難堪記憶。當初高正陽十一階的時候，就打的他狼狽不堪。
那次交手，孔雀一族的天才孔祥還被高正陽打死了。這對孔雀一族來說，可是異常巨大損失。
孔道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記住了高正陽。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去找高正陽報仇。
沒想到的是，幾千年後，高正陽又出現在他面前。只是現在的高正陽，已經是煉體神皇。
孔道雖然自信，也沒有打殺煉體神皇的把握。對於白福他們的說法，孔道心裡很是不以為然。
仇人當然可恨，可仇人強的可怕，報仇的事情就要三思了。
現在這種情況，天平王已經把所有人都當做食物。他自顧不暇，哪有精神去找高正陽報仇。
只是當著一群手下，孔道也不好太打擊眾人士氣。
他說：「眾神擂中也奈何不了他。戰鬥的時候要是遇到高正陽，不妨給他點苦頭吃吃。等眾神擂結束，再想辦法解決他。」
鶴翔、白福都點頭贊同，這是老成之見。相比必須，還是眾神擂重要，不能為了高正陽耽誤正事。
不止是孔道等人關注高正陽，幾乎所有的頂級強者，都在關注高正陽的表現。
高正陽大殺四方，輕易橫掃太增天的隊伍，也讓一眾強者都很驚嘆。
十階以後，煉體這條路就愈發難走。就算是十三階神主，煉製分身化身，至多也就是十階煉體的層次。
不是說力量層次是十階，是身體的強度至多十階。十一階煉體，都不是神主能憑空製造出來的。
眾多強者都知道煉體相比同階更強，因為力量更堅凝穩定。但十三階煉體有多強，很多神主都沒有明確概念。
畢竟，十三階煉體太罕見了。從古至今，十三階煉體強者，一隻手就能查的過來。
而且，這幾個煉體強者都先天強大，和高正陽這種後天修鍊而成的又完全不同。
高正陽今天的表現，也的確不負十三階煉體的威名。
血魘和廖原兩個十三階神主，雖然在眾神擂屢戰屢敗，但兩人本事可不差。
在眾神擂的規則下，沒有神主敢說能一個人挑戰廖原血魘帶領下的整個隊伍。
高正陽卻表現的很輕鬆，照面就抓住了對方弱點，輕易擊潰太增天戰隊。
對於戰鬥精妙入微的把握，讓這場戰鬥特別賞心悅目，有種行雲流水的流暢自然，的確展現出了武道大宗師的氣度。
就戰鬥而言，在場的眾多神主誰也不敢說比高正陽更強。
當然，這是限制力量層次的眾神擂。近身搏殺的戰技威力最強。如果放開禁制，十三階神主有各種神通，純粹的近身戰鬥就沒那麼重要了。
眾多神主都調整了對高正陽的估測。但是，因為眾神擂是特殊空間，眾多神主雖有分身化身參戰，卻無法聯繫。
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大家都能看到別的隊伍情況，所有戰鬥就全憑實力，也就沒了意外。
天平王可不想看到強者恆強，他需要是整個秩序動蕩。讓眾多強者在一次次戰鬥中不斷降階。
大羅天不說，四極天卻底蘊太深厚了。就算彼此敵對，卻始終能站穩位置，從不降階。
天平王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眾神擂的規則已經盡量傾向弱者。但神主就是神主，不論如何限制，終究不是低階生命能比的。
同樣規則下，就算天平王親自下場，都不可能輕易獲得勝利。
所以，高正陽的表現才會收穫那麼多的讚歎。
反倒是修為淺薄的修者，很難看出太多奧妙。只是覺得高正陽很厲害，一挑十還贏了。具體厲害在哪，卻說不清楚。
敖珺和陳聖福就是如此，他們都很佩服高正陽。但是，他們沒有經歷過戰鬥，更沒有神主的眼光，反而對高正陽的戰鬥缺少深刻的理解。
好在兩人的不傻，喊個六六六還是很六的。
「先生真是太厲害了！」
「先生武道之高，震古爍今，神武三十六天都沒多少強者能和先生比肩……」
「錯了。」
敖珺正誇的開心，卻突然被高正陽打斷了。
高正陽很認真的糾正了敖珺的說法：「沒多少強者和我比肩，這個說法太不客觀了。也不是符合現實。以後不要這麼說了。」
敖珺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她低著頭，心想我是隨便拍拍馬屁，您這麼認真不太好吧。
高正陽可不管敖珺怎麼想，他繼續教訓說：「誇讚我也要實事求是，不能亂說。就像神武三十六天，把天平王他們都算上，誰能在武道上和我比肩？他們沒這個資格啊。」
敖珺和陳聖福都愣了，還可以這樣？還能這樣？
兩孩子長這麼大，都沒有過這種經歷。他們本以為自己吹捧夠的夠不要臉了，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功力差的太多了，都被高正陽嫌棄了。
只是這麼狂妄的話當眾說出來，真的好么？
眾神擂所有參戰者，都會出現在觀戰者面前。
高正陽當眾這麼誇自己，這有點太不好了吧。
敖珺和陳聖福一想到眾多神主在看著他們，他們都替高正陽不好意思。
高正陽卻一點沒有自覺，繼續說：「神武三十六天這些神主和我並列，我其實到沒什麼。但對於這些實力不強的神主來說，這種並列就是羞辱。這種事情你們千萬要注意，把一個人捧到遠超他的高度，那不是虧贊，而是捧殺，是羞辱。這樣是會得罪人的。」
高正陽說著還搖頭，「你們就是年輕，沒經驗……」
敖珺和陳聖福都被訓的抬不起頭，兩人也搞不清楚，高正陽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低頭受訓。
眾神擂外觀戰的眾多神主，也都聽到了高正陽說的話。
能證道神主，就沒一個蠢的。
雖然高正陽的話特別刺耳難聽，每個神主心裡多少都會很不爽。但不會有人站出來去反駁，甚至去發怒。
真有本事，就去當面打高正陽的臉。給他一個深深的教訓。
眾多神主中也有脾氣大的，卻也不會在場外大喊大叫。私下裡大喊大叫發泄怒氣，那是無能蠢貨。
眾多神主雖然不說話，也沒人表態，但對於高正陽的印象都變得很壞。
「你這個女婿真是厲害，一句話得罪了幾乎所有神主，連天平王都罵了……」
趙九陽有些好笑對鳳寧說：「他這麼說，可是連你都包含進去了。」
「他一直這樣、囂張。」
鳳寧想了一下，還是覺得囂張這個詞很準確。
雖然高正陽算是她女婿，對她只有禮貌上尊敬，卻沒有什麼真正敬重。
鳳寧對此很清楚，老實說，她不是很喜歡高正陽這種性格。但她也要承認，高正陽的確力量強橫，足以配得上他的囂張。
「看起來，你對這個女婿沒什麼辦法。」
趙九陽說：「我要好好考慮一下和他合作的問題了。」
鳳寧瞥了眼趙九陽：「十三階煉體，比你想的還要強大的多。你要和高正陽為敵，恕我不能幫你。」
「女婿對你不怎麼樣，你這個丈母娘對女婿到是不錯。」
趙九陽說笑了一句，但這種話可不好多說甚神主力量強橫，但脾氣也同樣大。一句話說的不對，神主能記幾萬年不忘。
就像高正陽剛才那番話，他說的挺開心，卻得罪了眾多神主。趙九陽覺得完全沒必要。
不過神主都的性格獨特，高正陽這樣說話囂張的，反倒不算什麼。
鳳寧搖頭：「不談我和高正陽的關係，我也不會和他為敵。這個人厲害。你和他做敵人，就會特別痛苦。」
「我就隨便說說，你還這麼認真。」
趙九陽急忙說：「就是看你這層關係，我們也不能和他做敵人啊……」
趙九陽和鳳寧說這些，其實也是為了試探鳳寧。現在看來，鳳寧對高正陽和親戚關係不靠譜，但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與此同時，天平王和天戰王也在討論高正陽。
「這種戰鬥的精細把握，正是十三階煉體的特徵。果然，這種規則下的戰鬥，對煉體神皇最為有利。」
天平王和其他天王推演過無數次，眾神擂這種規則下，煉體者總是能佔到優勢。
道理很簡單，控制自身的身體，總比去依靠法則控制元氣更容易。
天戰王說：「高正陽如此猖狂，這是故意的么？」
以他的角度，很難理解高正陽這種行為。說這種話除了拉仇恨，還有什麼意義？還是故意做出的這種無腦樣子，讓別人輕視他？
天平王說：「按照高正陽在這裡的一貫表現，他就是這種性格。用人族的話說，就是惡劣囂張，很討人厭。」
「他居然能順利成為煉體神皇，真有點不可思議。」
天戰王也不禁搖頭，他們先天生靈也有自己的情緒。只是他們力量太過強大，高高在上，也沒有多少表露情緒的機會。
「高正陽只是囂張，他心機還是有的。而且做事果決，很有魄力。他總能找到正確的路，並一直向前。」
天平王說：「一定不要小看他。」
「無所謂小看不小看。力量就是力量。」
天戰王說：「先天兩儀元磁神光給了高正陽，不用百年，就能拿到他的神軀。等下一次眾神擂，就把所有神主一舉擊殺。煉化三十六天。」
「這太著急了吧？」
天平王有點意外，高正陽出現只是個意外，沒必要為此加快計劃。
神武三十六天，還有許多潛力能夠挖掘。眾神擂的空間法則，也還沒有完善。
天平王覺得還需要一兩千年的時間，才能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一百年後就收網，有點太倉促了。
「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天命王的決定。」天戰王知道天平王不太贊同，解釋了一句。
五位天王中，天命王無疑是最強者，也是真正的掌權者。
天平王雖然有異議，但其他人都不說話，他地位最低，也沒有反對的資格。
天戰王又說：「紀元崩潰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們沒時間慢慢籌划了。有了高正陽能節省許多麻煩。」
十三階煉體，能夠在各種環中完美髮揮威力。天戰王只要拿到高正陽神軀，就能通過眾神擂輕易殺死所有神主。
眾多神主一死，神武三十六天就再沒力量和他們抗衡。到時候就能強行把三十六天降階。然後直接轉化成力量，讓他們五個一起進入更高等階。
當然，這只是個計劃。
具體效果如何，就算天命王也很難確定。
天命王掌握命運法則也是有限的。就像那天他出言決定高正陽的命運，已經消耗了極大力量。
決定一個神主的命運尚且如此困難。關係到神武三十六天的命運，也不是天命王能一言就決定的。
不過，掌握部分命運法則的天命王，對於命運有著特殊的感應。
天命王說時間來不及了，那就真是會有巨大變故。
紀元輪迴，讓所有強大生命都感到了自己脆弱無力。
別說是十四階，就算是十五階強者，在這種時候又能如何？
天平王有時也會懷疑，就算他們五個順利進入十五階，就真的能保住自己了？
作為這個紀元誕生的生命，所有生命都沒見過紀元輪迴。他們只能憑著自己對於法則的理解，去想像去推測。
簡單的說，所有的應變，都是建立在想像之上。
至於這個想像到底對不對，誰也說不好。
天平王深深嘆息了一聲，事已至此，留在原地必死無疑。前途雖然未卜，卻至少是一條路。
眾神擂中的高正陽，在天平王和天戰王說話的時候，也生出了微妙感應。
這種感應，實際上就是命運法則的聯繫。
命運法則就像無形絲線，把高正陽和天戰王聯繫到一起。但這種聯繫是命運層次上的，正常情況下，並不能讓兩個人互生感應。
高正陽卻不正常，他是十四階心靈之主。雖然他收斂力量，但這種被動聯繫，還是讓他感應到了天戰王的一些動靜。
主要是天戰王提起了他的名字，命運上聯繫就被加強了。也讓他聽到了天戰王和天平王的對話。
高正陽力量雖強了，對於紀元的理解卻不算深。至少，和那些先天生靈相比，他就差多了。
先天強大生命，都是紀元先天法則感應生機轉化的生命。他們可以說是紀元的親生兒子。
高正陽很清楚，他的神魂本質還是外來者。並不是這個紀元的生命。只是後來力量逐步提升，他和紀元的關係才變得越來越緊密。
高正陽覺得，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突破紀元生靈種種限制。
譬如，成就十四階煉體。
按照紀元法則，任何後天生靈都無法突破這個禁制。這也是銘刻在所有紀元生靈深處的核心法則。
這種限制，也是為了保護紀元。
先天的十四階生靈，已經把紀元打的亂七八糟。紀元法則為此不得不做多次調整，才勉強渡過了黃金紀元。
紀元雖然不能看成是一個巨大生命，其本身卻有相當的智力，或者說自動調節能力。所以，紀元後天生靈極限就是十三階。
高正陽也是證道十四階，才恍然明白這個道理。雖然紀元臨近崩潰，但紀元核心法則卻還在運轉。
他能證道十四階，從根本上說，就是他是外來者。神魂核心沒有這個限制法則。
這個限制法則，也是一切後天生靈的根本。去掉這個法則限制，生靈就一定會死。沒有任何取巧的辦法。
先天強者們也許並不清楚這個核心法則，他們只是根據百萬年的經驗，知道絕對沒有後天生靈能跨越十三階極限。
高正陽突然明悟到這一點，不禁心情大好。原本他還擔心天平王發現他有問題，現在看來，絕無這種可能。
這一局，天平王他們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