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7章 機械既是秩序
色紅如血的酒，酒香醇厚悠長。
如果不是被高正陽強逼著，黃泉魔主到是願意嘗嘗。但被逼迫著必須喝酒，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杯酒再醇香，喝下去也是滿口滿心的苦澀。
黃泉魔主一飲而盡後，立即發現了情況比他想的更糟糕。
高正陽讓他們喝酒，第一肯定是羞辱他們，也是對他最直接的報復。第二，這酒裡面肯定有問題。
黃泉魔主沒在酒里發現元氣波動，他猜測應該是神魂或者心靈之類的力量。
血酒入口，黃泉魔主才發現動酒里藏著是生靈怨氣和神魂殘留的執念。
生靈滅亡，神魂經常會留下一些碎片。一般來說，碎片都是生靈最強的怨氣，或者是放不下的執念。
普通人尚且如此，修者的怨氣和執念就更強大了。
諸天萬界無盡生靈，死亡後的怨氣和執念等負面情緒會不斷沉澱，在黃泉匯聚。
簡單點理解，黃泉就像是諸天萬界下水道，匯聚了諸天萬界最骯髒的污物穢氣。
黃泉之主，就是秉承黃泉法則而生。他天生就能駕馭怨氣、執念等所有負面情緒，包括各種污穢力量。
青蓮酒，就是他轉化黃泉之水釀成。蘊含無數執念怨氣的青蓮酒，當初高正陽連喝三杯，都差點沒挺住。
高正陽的血酒，也是模仿青蓮酒。
血神旗吸收無數神魂精血，這種吸收必然會留下眾多怨氣、執念殘渣。
五杯血酒，就是血神旗中留下殘渣所化。高正陽在釀酒手法上，還不如黃泉之主高明。他也是臨時起意，才弄出了五杯酒。
不同的是，這五杯酒可比青蓮酒霸道多了。
高正陽殺的生靈太多了，其中還有眾多十三階十四階強者。這些強者對於高正陽的執念可是異常強大。
從品質上說，血酒比青蓮酒高几個層次。
更可怕的是，高正陽把無盡蟲人死後的殘餘思維波都放在了血酒里。
以蟲人女皇為首的億萬萬蟲人，被高正陽用龍皇戟斬殺。
如此龐大的種族，又天生思維波強大。蟲人滅亡後，有一部分思維波都轉為了執念。
高正陽用血神旗把蟲人精血神魂全部吸收，這部分執念卻難以消化。他就這些的化入血酒，送給了五位魔主。
當著高正陽的面，五位魔主也不敢耍花樣。只能老老實實喝下去。他們也不相信，堂堂的魔主，連一杯酒都承受不住。
等到血酒里無數執念怨氣爆發，五位魔主就真都承受不住了。
黃泉魔主天生就能駕馭怨氣、執念等污穢力量，但血酒里的怨氣力量太強了。
黃泉魔主終究是黃泉法則孕育出的十三階生靈，作為十三階生靈，無窮無盡的怨氣也超過他承受的極限。
無窮無盡的怨氣，一下就淹沒了黃泉魔主神魂。他仗著天賦神通，還能在怨氣大海中勉強支持。
可等到蟲人全族殘餘的思維波執念爆發開來，黃泉魔主的神魂一下就炸開了。神主法則，也都被無盡怨氣衝擊不斷扭曲，瀕臨破碎。
黃泉魔主昏黃深邃眼眸中，浮現出一層濃稠慘綠光芒。他眼神中也多了一種死寂。
在黃泉魔主身體上，也浮現出點點慘綠光芒。
轉眼之間，黃泉魔主就變成了綠色光人。
隨著綠光越來越強盛，黃泉魔主的身軀不斷膨脹，很快就變成一個十多萬米高的巨人。
其他魔主情況也都差不多，血酒中怨氣是他們承受不住的。只能展露最本源的力量。
紫虹魔主化作一團巨大紫光，在虛空中不斷閃耀。但那紫光卻逐漸被慘綠光芒覆蓋，眼看著就變成了綠虹魔主。
無量魔主和幽影魔主也都展露出魔神之軀。無量魔主的身軀無比巨大，十幾萬米高的黃泉魔主，還不及無量魔主小腳趾大。
如此巨大的魔神之軀，卻被鍍上了一重濃厚慘綠色。
無量魔主在那瘋狂吼叫，震蕩的虛空元氣翻滾。如同無數驚雷轟鳴。
幽影魔主則是一團流轉的陰影，但陰影中卻有一團慘綠光芒不斷閃耀。一團陰影在慘綠光芒照耀下，正在不斷消散。
幾位魔主露出本相，自然把其他人排擠開。
好在虛空無盡廣闊，幾位魔主真身法相雖強，對虛空卻不算什麼。
凌雲大營距離的太近了，不可避免的受到衝擊。但有完備的防護法陣，整座北冰軍團都處在法陣保護下。
幾位魔主真身法相雖強，卻並不是針對外界，力量全部用來抵抗血酒釋放的怨氣。北冰軍團受到的影響也不大。
高正陽站在虛空中，完全不受幾位魔主法相的影響。
幾位魔主法相很強大，也異常威風。
高正陽在五位魔主法相面前，微小的不值一提。但他的氣勢卻牢牢壓住五位魔主。
任何人一眼看過去，必然最先看到高正陽。也必然能看出他才是一切的主宰。
「高正陽……」
紫虹魔主突然尖叫起來，他聲音中都是無盡的怒氣和怨恨。還有是濃烈的不甘和恐懼。
他才喊了一句，慘綠光芒就是轟然爆發。
紫虹魔主就在無窮無盡綠光中，分崩離析，徹底毀滅。
紫虹魔主臨死前的喊聲，卻還在虛空中激蕩。
「高正陽，我不服，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無量魔主也發出宏大之極的聲音，他一面喊著，還伸出大手向著高正陽抓過去。
身軀龐大無比的無量魔主，大手張開就像是天塌下來一般。
但他手還沒碰到高正陽，周圍綠光猛然爆開。無量魔主龐大之極的身軀，就在綠光中節節爆開。
濃烈的綠光在虛空蔓延，天痕魔主，幽影魔主，被就到了極限，被周圍綠光一染，再也堅持不住。
綠光本就怨氣實質化顯現，無量魔主和紫虹魔主的潰滅，又加強了怨氣的力量。
內外交攻，讓天痕魔主和幽影魔主也跟著轟然爆成一團綠光。
空虛的虛空，頓時被大片綠光佔據。
這些扭曲的綠光，本能的向著高正陽和黃泉魔主靠近。這是怨氣對於生靈最本能的怨恨。
高正陽動都沒動，血神旗一揚，就把漫天綠光盡數驅散。
這些怨氣集中在個體身上，有著恐怖破壞力。但在無盡虛空中，這些怨氣很快就會消散一空。
就像把一瓶墨水倒入大海，很快就會被稀釋同化。再看不到一點墨色。
四位魔主先後被殺，他們的神魂精血，自然也被血神旗笑納。
現在只剩下黃泉魔主，他畢竟是秉承污穢陰氣而生，最擅長駕馭這種負面力量。雖然神魂被衝擊碎裂，核心法則卻還能維持運轉。
黃泉魔主也還保持著清醒意識，能感應到其他幾位魔主的滅亡。
對此，他也很無奈。別看他現在還能堅持，卻已經到了極限。
不需要高正陽動手，他也很快就會被怨氣吞噬毀滅。
黃泉魔主勉強壓住將要爆發的怨氣，他對高正陽說：「高正陽，我現在真的相信，你就是預言中毀滅紀元的人。」
「你快死了還想咬我一口。」
高正陽毫不在意的說：「堂堂魔主，死也要有死的有氣度。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黃泉魔主搖頭說：「我並不是因為怨恨而污衊你。只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毀滅命運。沒錯，這是紀元註定的劫難……」
黃泉魔主是用盡了一切力量發出呼喝，強大神識一直穿透了人界的空間屏障，傳到人界之外。
高正陽也沒阻止，願意相信這種話的人，阻止了也沒用。
不等高正陽說什麼，黃泉魔主法相無聲潰散成一團慘綠光芒。
高正陽一拂血神旗，把黃泉魔主的精血神魂收起。
那一團慘綠流光，則被他送到虛空深處。
高正陽收了龍皇戟，龍皇甲、血神旗，換上原本灰白休閑服裝，一步就回到了凌雲大營。
凌雲大營的眾多人族強者，正圍著光鏡看的津津有味。
幾個強大魔主就被一杯血酒毒死。
高正陽的手段可以說舉重若輕，談笑間就滅掉魔族最強大的魔主。
眾人在一旁看著，都是心服口服。等到高正陽回來，眾人再看高正陽的目光，都滿是崇拜尊敬。
人族居然有此等強者坐鎮，真是人族之幸。
眾人也聽到了黃泉魔主最後的話，卻沒人在意。相信敵人的污衊，那要多蠢。
不過，直面高正陽，讓眾人都感到了巨大壓力。一眾人族強者，居然都感到很緊張。
騰蛇打破了沉默，主動迎上去拱手恭維：「大人滅掉蟲人全族，誅殺五位魔主。一舉平定人族兩大禍患。功在千秋！」
高正陽一笑，擺擺手說：「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高正陽這種謙虛的姿態擺出來，卻激發了眾人熱情。
嚴峻等人都湊上來，一起歌功頌德。
「大人橫掃群魔，必將威震萬族……」
「在大人帶領下，人族必將走向輝煌昌盛，成為人界之主！」
「大人神武無敵，彈指間誅滅群賊，我等無比敬仰佩服……」
眾多人族強者，都是靠著自己本事吃飯，一般都是被別人拍馬屁。
對於溜須拍馬的業務，眾人都顯得很生疏。但眾人圍著說了幾句，發現這種事情並不難。而且，眾人也不違心亂拍，就是由衷抒發感慨讚歎就足夠了。
當然，在敖貞看來，眾人就是諛詞如潮。這場面讓她多少有點不適應。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高正陽，就是笑吟吟的聽著。偶爾還回應幾句。這副友好的互動姿態，更是激發眾人讚美的熱情。
敖貞也要承認高正陽這次乾的漂亮。但真正比較起來，這次其實沒多少難度。至少沒辦法和天命王等四位十四階先天強者那一戰相比。
敖貞也不太理解，高正陽明明那麼強大了，為什麼還對這種膚淺讚美特別享受。
眾人圍著高正陽亂鬨哄的說了半天，才在勾陳命令下散去。
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下勾陳、敖貞、嚴峻和陸九。陸九是後趕過來的。
高正陽大捷歸來，於公於私，他都要過來恭賀。
勾陳說：「大人，蟲人覆滅，她們佔領的廣闊地域，我們該如何處置？」
蟲人的世界融入人界後，已經連續吞併了數個種族。佔領的地域極其廣闊，遠遠超過人族領地。
如此龐大地域，如何佔領，如何管理，都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人族的數量雖多，但依靠先進現代工業體系，都是以城市圈模式聚居。很少會有人願意離開都市圈的舒適生活。
想要把人族遷徙到蟲人區域，也是一個巨大麻煩。
蟲人接壤的幾個種族，也都非常強大。如何處理和對方的關係，都需要謹慎處置。
高正陽聽勾陳說了幾句，就有點不耐煩了。他最厭惡就是具體的管理。這些瑣碎問題處理起來，沒完沒了。
他擺手說：「這些你找敖貞商量著辦理。不問我。」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高正陽性格，到是並不驚奇。
勾陳又問：「大人，魔族那面該如何處置？」
「七位魔主去掉五個，已經不成氣候。直接讓他們投降，要是頑固不化，就派大軍滅了他們。」
高正陽對魔族也沒了什麼興緻，剩下幾個魔族十三階，不堪一擊。
高正陽對魔族自然沒有任何好感，但以人族現在的實力，消化蟲族領地都費勁。滅掉魔族之後，又怎麼辦？
要知道魔族周圍也有眾多強大種族。滅掉魔族卻拿不到相應的利益，只會便宜其他種族。
而且，魔族也沒那麼容易滅掉。
他能一舉滅掉的蟲人，完全是蟲人的特殊生命形態，能把蟲人全族思維波聯結在一起。
正面擊潰蟲人女皇主持的思維波，也就把蟲人全族盡數滅掉。
殺滅魔族就沒這麼容易了。各支魔族分散各地，都有法陣防護。
高正陽一個個殺上去到是可以，問題是，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直接好處。
再者，數千億人族，都要承擔相應責任。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讓他一個人做。
高正陽就是有這個能力，也不能包辦一切。那樣人族必將失去活力，也會失去自主的能力。何況，高正陽也沒興趣當全職保姆。
「蟲人的地域，就由北冰南冰軍團組織先遣團隊進入，先勘探各種資源，再根據情況給予這種優惠政策，鼓勵移民……」
高正陽交代說：「再聯繫蟲人周圍的種族，警告他們不要踏入我們地域……」
蟲人的地盤太大了，人族一時也很難消化。但也不能容忍其他種族趁機佔便宜。
這種事情上，退一步就會被看做軟弱。
不過，高正陽相信周圍其他種族應該有點逼數。能輕易滅掉蟲人全族的強者，也不是他們能隨便招惹的。
勾陳對於高正陽的回答也早有預料。這正是高正陽的風格，並不難揣測。
但這些戰略性問題，還是要高正陽來做決定。
高正陽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把接下來的戰略交代清楚。
勾陳又問：「那金鋼族怎麼辦？」
三族聯盟，蟲人，魔族，金鋼族。這三個種族也是人族的鄰居。三族把人族夾在中間，如果能吞掉人族，三族都能獲益。
這也是三族聯盟的基礎。
現在蟲人被滅，魔族被重創。就剩下一個金鋼族。
金鋼族的數量最少，但身體都是巨大鋼鐵之軀的金鋼族，實力卻很強。他們還信奉機械神皇。
雖然機械神皇從不露面，異常神秘。但毫無疑問，這是位絕世強者。
人族試探過幾次，都沒能試探出機械神皇的深淺。勾陳對於這群鋼鐵生命，也是頗為忌憚。
高正陽說：「機械神皇，呵呵，我正要去找他。當年金剛王還和我約定，和人族世代交好，永不侵犯。」
高正陽當初進入九環山試煉，進入了金剛界。在那裡和金剛王結識，還拿了一塊金剛族特產神鋼。
那個時候，金剛族可是很弱的。金剛王也就是十階的層次。
幾千年過去了，金鋼族的力量明顯膨脹了。
金剛王居然背信棄義，高正陽心裡是有點不爽的。
收拾了蟲人，第二個他就要收拾金剛族。
蟲人是對人族有巨大威脅，但滅掉蟲人並不會有其他直接好處。金剛族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種族生產的神鋼，對於人族是最重要的資源。
現在人族的主站武器是靈甲，如果有大規模的神鋼，能讓靈甲提升一個大大層次。
金剛族本就是魔界生命，他們的生命形態，對於靈甲也有極大參考價值。
「我現在就過去，你們在這善後。」
高正陽不耐處理政務，把事情說清楚了，他就獨自離開。
敖貞么，則要留下處理各種具體事務。
高正陽劃破虛空，身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鋼鐵戰城上空。
這裡是金鋼族的主城，這座鋼鐵鑄造的巨大城市，佔地足有幾百平方公里。
一座座高聳入雲的鋼鐵高塔，組成了巨大的鋼鐵森林。
在這座鋼鐵森林中，一切都有序運轉。
在鋼鐵叢林最中心，豎立著以一座超過三萬米高的通天鐵塔。
鐵塔四周都是巨大的炮口。在鐵塔外壁上，還有一行特別巨大的大字：機械既是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