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大怪獸
煌煌金光徐徐消散，周圍虛空變得空寂而幽暗。
剛才爆發的至陽法則太過爆烈，把星帝本源所化空間都盡數摧毀。讓高正陽直接回歸星神宇宙。
爆發至陽法則再次席捲周圍虛空，把虛空徹底滌盪一空。高正陽駕馭至陽法則神光消散，周圍虛空就再沒有任何物質，也沒有任何元氣。
這裡變成了真正的虛空，一片虛無，甚至連光都沒有。
唯有高正陽在虛空中心，周身閃耀的純金神光也在慢慢黯淡。
催發至陽法則，高正陽整個人都呈現光化。這是他燃燒陰陽元磁龍輪，全部轉化為至陽力量燃燒釋放出無盡威能。
十四階神軀，也禁受不住這種由內而外的十五階至陽力量摧殘。他的血肉筋骨臟腑，都已經完全光化。
隨著十五階至陽力量消散，高正陽光化的身軀也無法維持完整，也隨著黯淡金光一點點消散。
等到金光徹底消散，高正陽就只剩下半個頭顱。
頭顱上皮肉等組織也都消失了，就剩下一個散發純金微芒的半個骷髏腦殼。
沒有眼珠的深洞，也在微微閃著金光。那是腦子深處的十四階神核在閃耀。
這顆呈現完美六稜體的神核，只有米粒大小。這是高正陽混元成一凝結出的本源。
如果是正常狀態下，高正陽十四階神軀中不會有神核存在。因為他身軀每一部分都是神核。每一對陰陽元磁龍輪，都能不斷重生。
至陽法則的威力太強大了。強大到遠遠超出高正陽能承受的極限。他模擬的至陽法則，也只能勉強催發兩擊。
紫微星帝也就只有一成力量，照面就被至陽法則轟成飛灰。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在十五階這個層次，力量才是一切的根基。其他一切技巧變化，都不重要。
高正陽的至陽法則力量更強，就直接碾壓紫微星帝。紫微星帝雖然不理解高正陽哪來的力量，輸的卻沒有脾氣。
作為力量駕馭者，高正陽也承受不住至陽法則，差點直接被燒死。他只能把所有力量彙集道一起，凝結出這顆神核。
這次的傷勢太重了，換做其他強者，沒個幾千年別想恢復全盛狀態。
好在高正陽殺了青龍星主，從他那領悟了再生的力量。這門法則說起來好像很一般，卻非常適合高正陽的神軀。
至陽法則的力量再第一點點，高正陽就能瞬間再造神軀，恢復全盛狀態。
就是一點點的差距，差了一個等階。
高正陽就算有再生之能，也沒有一絲餘力去重造神軀。
再造神軀也需要能量，這些不是憑空而來的。
高正陽力量消耗殆盡，真是把最後一絲力量都用出來，才勉強保住了神核。
他也暗自慶幸，幸好沒有使用日月神輪。如果日月法則一起運轉，他是必死無疑。
現在么，雖然他沒力量了，但還有血神旗，還有風月。
神核微微一動，藏在最深處的血神旗飛舞出來。
風月也現出身形，她伸手一指，一道血光就落在高正陽的神核上。
高正陽征戰萬界，殺戮無數。用無數精血神魂，硬生生把血神旗推升到十四階的層次。
在這個關鍵時刻，十四階血神旗也終於有了發揮出了巨大作用。
血神旗提煉出的先天血河本源，是最純粹的先天生靈之氣。對於一切生靈都有著妙用。
高正陽就是用血神旗，硬生生把老孫改造成了十三階強者。
但重造他的十四階神軀，卻不是改造老孫可比。
十四階血神旗提煉出的先天血河本源，消耗了足有三分之一，高正陽才停止吸收血河本源。
一團血光包裹中，高正陽殘破的身軀不斷蠕動變化。
臟腑，筋骨，血肉，皮膜，身體所有組織有序重生。等到一切完成，高正陽身上血光也無聲消散。
高正陽一身暗金戰甲，威風凜凜站在虛空之中。身上的氣勢霸烈飛揚，讓風月都不敢直視。
風月轉開目光，有些詫異的說：「你的修為好像又進步了？」
高正陽煉成十四階神軀後，返璞歸真，一舉一動再不刻意顯露力量。而是回歸自然，看不出任何鋒芒。
現在的高正陽，卻像照耀諸天的烈陽，周身都散發出強勢霸道的光芒。
高正陽慢慢睜開眼睛，他眼眸中也是一團濃烈之極的金光，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深沉明澈。
高正陽沒說話，他不斷運轉力量，化解身上殘餘的至陽法則。
神核不滅，還留著一點點至陽法則餘力。不過，他恢復了神軀，這一點點至陽法則餘力就沒有威脅了。
陰陽元磁龍輪運轉，高正陽很快就把至陽法則餘力化解乾淨。
他輕輕呼了口氣，睜開眼睛對風月說：「至陽法則可真爽，爽飛了！」
風月微微皺眉說：「也很危險，你差點就真死了。」
「想要滅掉紫微星帝，怎麼能不冒險呢？」
高正陽搖頭，十五階的強者，他必須竭盡全力才有機會贏。
等著紫微星帝恢復力量，從星帝本源中出來，那主動權就在紫微星帝手裡。到那個時候，才是真的麻煩。
高正陽說：「這次也大有收穫。十四階神軀被摧毀，也讓我看到了神軀的弱點。回去之後好好總結經驗，還能更進一步。」
「能到十五階么？」風月好奇的問。
「不能。」
高正陽對此還是很有數的，十五階真的是太強大了。不是他自己琢磨就能成的。
高正陽轉又說：「不成十五階也不怕。彌補神軀弱點，我再施展至陽法則就不會有什麼大事。紀元法則之下，誰能和我一戰？哈哈哈……」
虛空之中，高正陽肆無忌憚的狂笑，異常得意。
風月到不覺得高正陽笑的有什麼不妥，雖然只是模擬至陽法則，但能不受限制的隨意運用，在現在的紀元法則下，的確沒人打得過他。
紫微星帝能壓制高正陽，也是因為紫微殿能施展十五階力量。要是從紫微殿出來，他還真未必能打得過高正陽。
高正陽狂妄，有他狂妄的資格。
風月沉吟了下有些惋惜的說：「可惜、沒能拿到星帝本源。」
「星帝本源太危險了，給咱們也不能要。」
高正陽搖頭，星帝可不是生靈，更和先天血河沒關係。
血神旗要是吸收了星帝本源，很容易就會被星帝本源同化，轉化為星力生命。
十五階的力量，也不是風月能分解吸收的。
風月嘆口氣沒說話。
血神旗升到十四階，她本來也覺得自己很強了。
但高正陽面對的這些強敵，卻都不是她能插手的。那些弱小對手，也用不到她出手。
高正陽到是明白風月的意思，安慰她說：「你不無能，只是我太強了。」
「你可真會安慰人，謝謝你。」
風月實在和高正陽沒什麼可聊的，再聊下去怕是要感謝高正陽全家了。她一拂袖回到血神旗。
高正陽也收了血神旗和龍皇甲。等身上至陽法則餘力盡數消散，身體恢復了原狀。他這才破開虛空，回到光明都。
此時已經入夜，光明院到處燈火輝煌，明若白晝。
高小七正坐在湖邊，看著湖水中星月倒影發獃。
她轟殺了兩位十四階星主，一下走到了人生最輝煌的頂點。但在這個頂點上，她卻不太高興。
星帝秘境中的戰鬥，讓她看到了自己的極限。觸摸到了那層無形天花板。
回到光明院後，勝利的興奮很快過去，高小七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模擬十四階神軀的後果都如此嚴重，她怎能能煉成十四階神軀？
高小七在虛擬靈腦矩陣中反覆推演，都表明她無法跨越十三階這個層次。
如果沒見識到十四階的力量，她也許不會覺得有問題。但高正陽就在身邊，他強大的十四階神軀就擺在那。
作為高正陽親傳弟子，她卻只能止步於十三階，這讓她很不甘心。
智囊團一群傢伙鬼鬼祟祟玩陰謀，也讓她很厭惡。包括敖貞在內，都有點虛偽。
高小七也不想享受別人恭維，她選擇了在湖邊靜靜思考，她覺得這樣的安靜更讓人舒服。
「你愁眉不展的樣子，有心事啊？」
高正陽從後面走過來，在高小七身邊坐下，他調笑說：「你這個年紀，也該找男朋友了。」
「師父，你好無聊。」
高小七對高正陽也不會假客套，她毫不客氣的說：「簡直像是街道大媽。你是不是老了？」
高正陽失笑，伸手拍了拍高小七後腦勺，「這麼和師父說話，你膨脹了。」
高小七也笑了，轉即苦著臉說：「我是死面的，膨脹不起來。」
這笑話有點冷，高正陽還是配合的笑起來。
「師父，你說我真的沒機會成就十四階么？」
高小七滿臉認真的問：「為什麼你可以？」
「因為我是外星人。」高正陽也很認真的做了回答。
高正陽說過，後天生靈沒機會成就十四階，這源於神魂深處的法則禁制。
但人族高層都知道，高正陽可是十四階。他出身來歷也明明白白，他憑什麼十四階？
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都在猜測。
尤其智囊團內部，私下裡不知推演過多少次。也沒能算出一個明白結果。
主要是沒人能弄清楚，後天生靈的法則限制是不是真的。連這個都無法證明，所有建立在這個之上的推演都沒有意義。
不過，眾人再好奇，也沒人會當面問高正陽。
十四階力量的秘密，誰會告訴別人。
幾百年來，高小七是第一個當面問高正陽這個問題的人。
高小七以前只是不太相信這個推斷。她崇拜高正陽，但絕不迷信高正陽。
學到的數理知識越多，高小七越懂得一個道理，世上沒有全知全能。強如高正陽，也會犯錯。
今天，高小七在戰鬥中感應到了真實屏障。她這才相信高正陽的話。才想起來向他請教這個問題。
高正陽的答案，也並沒有太出乎她的預料。
後天生靈無法成就十四階這個前提是真的，那再推演結果就容易了。
高小七好奇的說：「紀元之外居然還有世界，還有生命，真是奇妙。」
「虛空無限，也許有無數個紀元。只是我們接觸不到。」
高正陽說起這個，也是頗有感慨。
力量達到他這個層級，和無盡時空相比，依舊不值一提。
高小七偏著腦袋想了一下，也很難想像無數紀元會是什麼樣子。
究竟何等龐大的力量，才能創造出無數紀元。這完全超出了她對力量的認知，也超出了她的想像力。
高小七性子簡單，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她又問：「那我有什麼辦法能突破的十四階？」
「也是有的。」
高正陽想了下說：「神魂層面的限制，就是針對力量法則。可以通過一些手段繞過這些限制。」
高小七側過頭，明亮雙眸深深看著高正陽，認真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關係的十四階力量秘密，諸天萬界也只有高正陽能告訴她。也只有親身培養她的高正陽，能指導她正確道路。
高正陽說到這卻沉默了，他停了一下才神色複雜的說：「針對神魂的限制，最簡單辦法就是拋棄神魂。自然沒有了限制。」
「神魂是人的根本，拋棄神魂，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高小七不能理解，這種就算是提升力量了，又有什麼意義。
「那到也不是。」
高正陽解釋說：「神魂是人先天之根。有了神魂，才能生出意識，才能形成性格，才有各種天賦。這一切都源自神魂烙印。但是，一個人成熟起來，就有了自己的心靈之光。意識、性格，記憶，這些都會被統合到心靈之光。去掉神魂，只是去掉先天生命烙印，卻能保留意識、性格、記憶。雖然不完整，卻依然可以看做是本人。」
「神魂烙印是一起的根基，沒有根基，心靈之光無處安放，也無法獨立存在。」
高小七跟著高正陽學習，雖然在心靈層面沒什麼天賦，對心靈之光的理解卻是極其深刻。她覺得高正陽的說法很有問題。
「沒有神魂烙印當然有問題，但不是不能解決。」
高正陽說著突然笑起來，「許俊他們，私底下就是在研究這個。除去人品不說，這群人能力是有的。他們的數字神祇，就很有想像力。」
「數字神祇？」
高小七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怔，雖然還不知道數字神祇的詳細情況，但只聽名字，她就大概猜到了一些。
這麼多年一直刻苦學習數理，她創造性不行，基礎卻異常紮實。別人提出的高明理論，她都能很快理解。
高正陽目光深沉的說：「我一直希望能培養出智慧高絕的人族，這樣的人越多，人族就能越興盛。」
他說著嘆口氣，「但事實上，過於聰明的個體，對於族群來說卻未必是好事。」
智囊團的這群人，力量強大，智慧高絕。自覺掌握了天網，掌握了人族所有信息，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膨脹。
高正陽出於種種考慮，並沒有打擊他們，只是對他們做了一些限制。
智囊團的人不甘心居於人下，就開始折騰起數字神祇計劃。
老實說，高正陽到是有點佩服這群人的想像力、創造力。
拋去道德和法律不說，數字神祇這計劃還是很厲害。
高正陽感慨了兩句，轉回正題說：「數字神祇就是拋棄神魂和肉身，以心靈之光結合靈腦矩陣，以數據形式存在。」
「這還是人么？」
高小七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只有心靈之光，沒有相應的神魂身體，肯定會失去感情。變成一個類似靈腦的存在。」
「神魂也不過是一堆信息，只要能徹底解析，也可以數據化。」
高正陽笑著拍了高小七臉蛋，「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這群傢伙敢這麼干，當然都算的很清楚。他們對解析了自己神魂，用數字做一個虛擬神魂。簡直完美。」
高小七半信半疑，「數字虛擬的神魂，真有用么？」
「當然有用。只是多少會有點問題。」
高正陽說：「要沒問題，他們早就去數字封神了。哪會在委屈求全的伺候我。」
「哦，是這樣。」
高小七恍然大悟：「他們急匆匆跑過來盤問我，就是看到我力量暴增，感到了危機。」
高小七轉又看向高正陽，「師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是不是你誘導他們這麼做的？」
作為高正陽的親傳弟子，高小七很清楚高正陽的厲害。他的心靈之光，能在不知不覺中操控別人。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許俊這群傢伙，雖然研究出了絕對理智領域，通過完全數字化，摒棄一切情緒、慾望，進行最理智客觀分析計算。
但他們層次差距還是太大了，高正陽要擺弄他們非常容易。
高正陽搖頭：「我不會誘導別人去做壞事。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數字封神，還不是為了和我對抗。」
「數字封神，就能達到十四階？」
高小七對此還是很懷疑，她深知十四階的力量有多強大，不相信改成數字生命狀態，就能輕易實現生命層級的跨越。
「成功的把握很大。就是會有很多後患。」
高正陽說著看向研究院那個方向一眼，好笑的說：「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高小七皺眉問：「不阻止他們？」
高正陽安撫高小七，「不要急。讓他們先去試驗。不論成敗，我們都可以從中吸取經驗教訓。我們要感謝先行者。」
高小七順著高正陽目光看過去，對於研究員的那群傢伙，她本來是很厭惡的，現在卻生出了幾分同情。
「本以為是你們是大怪獸，原來是一群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