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五十一章 最後的襲殺（下）
孟川、熔火王、千木王、安海王、彭牧等眾神魔正悄然跟隨著妖族隊伍。
千木王遙遙看著遠處，眼睛一亮：「重玄妖聖出來了。」
「出來了？」孟川手持黑色鏡子，鏡子中清晰顯現出妖族陣法核心的場景，毒龍老祖、孔雀君主、牽絲聖主簇擁著一道身影『重玄妖聖』。
「重玄妖聖要繪製連接點地圖，就一定得出來。看來，妖族不願拖下去。」熔火王興奮道。
「它現身了，我們可以再拼一次。」千木王盯著遠處。
「它是假的。」
一道聲音響起。
孟川、熔火王、安海王、千木王、彭牧等個個都轉頭看去。
真武王盤膝而坐，黑白氣流瀰漫在四方，也形成一氣團包裹住了真武王。孟川他們看著眼前的『黑白氣團』，根本看不見真武王。
「無需懷疑，它就是假的。」黑白氣團中繼續傳來真武王聲音，「是引誘我們出手，消耗我們寶物的。」
「也對，這場戰爭持續了八百多年，如今到了最關鍵時刻，妖族又豈會沒耐心？」彭牧說道。
……
妖族隊伍中。
「難道他們識破了？」孔雀君主傳音疑惑道。
「妖力氣息、元神氣息都完美偽裝，而且隔著一百多里，他們怎麼識破？」毒龍老祖傳音說道。
牽絲聖主遙遙看著：「眼前這群神魔，是人族最強的封王神魔，很多年齡都很大。耗上二三十年，他們中大多都達到壽命大限，都得老死。在世界間隙的廝殺中，人族就會變得虛弱。而且一直跟蹤，時刻不敢鬆懈……那東寧王也沒時間修鍊，多拖上二三十年，形勢反而對我們有利。」
像熔火王，所剩壽命也僅僅十餘年。
千木王、彭牧等一個個，在三十年內都得一個個老死。
人族的秘術，讓很多老一輩的封王神魔沉睡漫長歲月如今醒來，可這些老一輩封王神魔們年齡都太大了，之前鎮守城池就耗費了挺久，又在世界間隙待了十六年。
「如果他們上當，主動襲殺，耗費寶物自然是好事，我們或許還能反殺幾個神魔。」毒龍老祖傳音道，「若是耗……就按照帝君吩咐的，耗上二三十年。八百多年都等了，不急這二三十年。」
「哈哈哈，如果人族拼了命，卻發現這個重玄妖聖，是毒龍老祖的『分身』偽裝的，那就太精彩了。」
它們悄然傳音。
然而時間流逝，人族神魔雖然一直跟隨，卻一直沒出手。
妖族隊伍超高速在飛行前進，前往世界間隙一處處地方。
人族也一直跟著。
雙方都很警惕，不敢絲毫鬆懈。
一天，兩天，三天。
「我們裝作繪製連接點地圖，人族神魔竟然一直不出手。」毒龍老祖傳音道，「正常繪製地圖，踏遍世界間隙，十天時間也夠了，三天時間也足以繪製出小半地圖了，也夠用了。他們眼睜睜看著？」
「他們不可能任由重玄妖聖繪製地圖，三天時間不動手，顯然他們肯定，眼前的重玄妖聖是假的。」孔雀君主傳音道。
「怎麼看出是假的？」毒龍老祖疑惑，「我有帝君賜下的寶物，偽裝的挺好的。」
「不可小瞧人族。」孔雀君主傳音道。
……
人族隊伍。
「三天時間了。」孟川看了眼那黑白氣團，「師兄應該差不多了。」
黑白氣團包裹著真武王，三天來，一直如此。
世界間隙之戰最詳細的計劃，封王神魔中只有孟川、真武王最清楚。
黑白氣團內。
真武王盤膝坐著，他面前懸浮著一個奇特的草人，編織成『草人』的每一根草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符紋，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奇特氣息。
「嗡。」真武王手指在草人上一點，被點的位置立即出現一血點。
「拜祭三日，時間已滿。」真武王透過這草人，遙遙能感應到另一個生命——藏在小型洞天內的重玄妖聖。
他為何能辨認出外面的『重玄妖聖』是假的。
因為這草人和重玄妖聖的命運開始逐漸匯合，藉助草人，就能確定真正的重玄妖聖。
「最後一搏了。」真武王默默道。
十六年前。
出征世界間隙之前。
「如果奪舍妖聖藏起來，你們無法接觸到。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李觀一翻手，手中出現了草人，說道，「這是『命運草人』，必須對因果方面有所參悟才能使用，藉助它，便能隔著遙遠距離斬殺奪舍妖聖。舍妖聖。」
「我對因果一脈並無研究。」真武王猶豫道。
「論境界，封王神魔中你最高。甚至論技藝境界，你都足以媲美我和秦五。」李觀微笑道，「以你的境界，能清晰感應因果。只要稍稍研究，便能使用這命運草人。」
的確如此。
真武一脈達到『洞天境後期』，足以媲美其他造化尊者們的『洞天境圓滿』。
從跨入洞天境開始，就能逐漸感應因果。境界越高，感應越清晰。真武王的確是感應無比清晰的，略一參悟，僅僅驅使一件寶物並非難事。
「詳細使用方法，在這冊子中。」李觀又遞給真武王一冊子，「此次征戰世界間隙，你的實力最強，保命能力也最強。轟雷珠、命運草人、養魂壺等眾多寶物便都交給你了。」
李觀身側，站著秦五虛影、洛棠虛影以及孟川。顯然動用這些寶物，要經過四位掌令者同意的。
「是。」真武王接過。
「我們會在人族世界全力阻攔，若是攔不住，就只能靠你們了。」李觀看著真武王，又看看孟川。
「尊者放心。」孟川開口。
「師尊放心。」真武王說道。
……
真武王看著眼前的草人，當即一指點向草人的頭顱，鄭重道：「重玄妖聖，你今日，當死！」
這一指。
沒有任何猶豫。
恐怖的力量透過一指盡皆傳遞，傳遞進草人頭顱內。
******
小型洞天內。
「帝君讓我耐心等著，那就耐心等著吧。」重玄妖聖盤膝坐在草地上，小型洞天內僅有它一個生靈。
忽然一股玄妙的攻擊降臨了。
詭異莫測，直接降臨針對他的元神。
「這是——」
重玄妖聖只感覺意識轟隆，在這股玄妙且可怕的攻擊面前，它的元神直接崩解粉碎，當場斃命。
它依舊盤膝坐著，只是再無任何氣息。
……
孟川等人看到黑白氣團散開。
真武王身前的『草人』也徹底炸開化作飛灰。
「成了。」
真武王露出笑容。
孟川等人一眼看到，盤膝坐著的真武王原本披散的黑色長髮，已然成了白髮，面容也變得蒼老無比，甚至開始散發死氣。
他微笑看著孟川他們。
「真武王。」熔火王、彭牧一個個都難以置信。
「師兄。」孟川卻是連衝上去。
「重玄妖聖死了。」蒼老無比的真武王開心笑著，「孟師弟，為了必定殺他，我已經燃燒了元神。」
「你不必如此的。」孟川眼睛都紅了。
使用命運草人，為了祭殺對方，真武王耗費百年壽命把握就很大了。剩下點壽命可以轉為『護道人之軀』，還可以活上千餘年。
真武王卻是怕威力不夠，怕失敗，傾盡所有壽命，更燃燒了元神，絲毫沒有保留。
「我做了能做的一切。」真武王的元神在消散，他依舊微笑著，「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真武王意識在消散，身體也軟倒下來。
在意識消散的一刻，他卻看到了他這一生。
曾耀眼當代，比薛峰、孟川少年時還耀眼，比千年內最耀眼的兩位尊者『秦五尊者』『白瑤月尊者』年少時還要驚艷，讓當初的李觀尊者為之激動歡喜，元初山為他開啟了『滄元洞天』，是認定有望拯救這個時代的絕世天才……
也曾遭遇情感的挫折，懷疑自身的修行道路，懷疑人生，徹底跌入谷底。
在無情的歲月的流逝中，他破而後立，竟在帝君級絕學《陰陽訣》基礎上更進一步，創出真武七絕。
真武七絕一出現，立即被公認為天下第一封王神魔，越階足以匹敵造化尊者。
只是這一生，也有遺憾。
他永遠無法釋懷的。
也是他終生孤獨一人的原因。
「我這一生，都沒堪透啊。」在嘆息中，他的意識徹底消散。
孟川、安海王、彭牧、熔火王、千木王等一個個都看著真武王再也沒有氣息的屍體，個個悲慟。
又一位同伴死去。
而且是當代最強大的封王神魔，為了人族而戰死。
「王師兄，好走！」安海王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