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第十三章 白頭偕老
三位帝君透過世界入口遙看這一幕，都頗為惱火。
損失了『毒龍老祖』這一員大將，又損失了劫境秘寶『水元珠』，怎能不惱火？
「遇到不死神火，這也沒辦法。」星訶帝君說道。
「那柳七月也是愚蠢，為了些凡俗，就耗費這麼多壽命。」玄月娘娘冷笑。
「世界入口越來越多，哪一天人族守不住，我們一樣能贏。」鵬皇平靜道，「走吧。」
三位帝君化作流光離去。
******
人族世界。
孟川飛到妻子身前，看著妻子。
「阿川。」柳七月笑看著孟川，火焰收斂露出如今的模樣，她的長髮已然一片雪白，臉上也有了少許皺紋。
孟川看著妻子，無比的心疼。
「沒辦法。」柳七月無奈道，「鳳凰涅槃僅僅三息時間，消耗壽命本應該在六十年左右。可毒龍老祖的黑水之體蔓延數百里……我必須保住風雪關一千多萬人，所以調動了大量的鳳凰火焰守住近兩百里範圍，消耗多了數倍。」
柳七月看著丈夫，微笑著：「不過，我不後悔，因為僅僅消耗我部分壽命，一千多萬人都活下來了。」
「我明白。」孟川點頭。
夫妻相濡以沫多年，他當然懂妻子。
面對如此抉擇……
自身部分壽命和一千多萬人的性命，妻子是不會猶豫的。就像很多戰死的神魔，都不會猶豫。
「這次保住風雪關，還殺死了毒龍老祖。」柳七月微笑道，「留著毒龍老祖，也是個大禍害。而且還得到了劫境秘寶。」她一翻手掌心出現了那一顆神秘的深青色珠子『水元珠』。
「天下間，除了七月你，沒誰能正面殺死毒龍老祖。」孟川看著妻子說道。
柳七月笑了笑，看著丈夫：「你是不是嫌棄我變老了？」
過去的柳七月一直維持著很年輕的容貌，彷彿二十歲，孟川也同樣維持年輕模樣。
然而此刻的柳七月長發雪白，臉上也出現少許皺紋，容貌彷彿三四十歲。
「我還有五十三年壽命，還能勉強控制容貌。隨著壽命越來越少，我會越來越老的。」柳七月低聲道，抬頭看向孟川，「你——」
柳七月愣愣看著丈夫。
丈夫的長髮同樣白了，面容也出現少許皺紋，也彷彿三四十歲模樣。柳七月是壽命流逝如此，孟川卻是對肉身的控制主動如此。
「我會陪你一起變老。」孟川微笑看著妻子。
柳七月緊緊抱著孟川。
他們倆在內城關上空，無形波動瀰漫周圍，周圍守衛、神魔們都看不見他們倆。
……
孟川夫婦居住的宅院內。
夫婦二人坐在走廊長凳上，柳七月依偎在丈夫身上，笑著道：「阿川，你說，我們這是不是白頭偕老？」
「是，當然是。」孟川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百年歲月至今，又一起頭髮變白，當然是白頭偕老。」
「上天待我真不薄。」柳七月抱著丈夫手臂，看著天空飄揚的雪花，「有一對優秀的兒女，有個好丈夫，甚至相濡以沫近百年。很多凡人一輩子都活不到百歲……今年你九十八，我九十七了吧。」
「嗯，我們都近百歲了。」孟川微笑點頭。
「長命百歲，白頭偕老，真好。」柳七月說著，「在這戰爭歲月，那麼多人死去，那麼多神魔戰死，我們真的很好了。」
孟川聆聽著。
「阿川，你還記得嗎？」柳七月微笑道，「當年我們在元初山，那個夜晚，我們曾經約定，這一生一起走，要麼殺盡天下妖族還天下一個太平，要麼戰死沙場。」
「我都做好過，戰死沙場的準備。而現在，我們都活到長命百歲了。」柳七月看著孟川，「而且那時候，我們都覺得『斬盡天下妖族』這個目標太遙遠，太遙遠，準備用盡一生去做。那時候怎能想到，就是因為阿川你，掃清百萬妖王，天下已有數十年的太平。」
「哈。」孟川笑了，「是啊，那時候只想著斬妖，拼盡性命去做。哪裡能想到今日。」
「行百里者半九十。」柳七月看著丈夫，「我們現在離戰爭獲勝越來越近，就越不能大意。」
孟川看著身側的妻子。
「但我想要和阿川你，好好看看這天下。」柳七月笑道，「奢侈一年，一年後，去做我該做的。」
……
當天晚上。
嗖。
孟川的元神化身離開風雪關，來到了城外的一片荒野，見到了李觀的元神分身，一旁也顯現出秦五虛影、洛棠虛影。
「孟川。」秦五虛影開口道，「今天白天風雪關一戰，我們也觀看到了戰鬥過程。柳七月拯救了風雪關一千多萬人，也斬殺了毒龍老祖這個大禍患。」
「嗯。」孟川點頭。
「但我們能看出，柳七月為了庇護整個風雪關，壽命消耗很大。」李觀看著孟川。
「是，消耗了兩百二十多年壽命。」孟川點頭，「如今七月只剩下五十三年壽命。」
柳七月不以為意。
覺得凡俗能活百年都是長壽，自己能活這麼久很滿意了，可孟川心疼妻子。
「五十三年壽命。」秦五虛影道，「你知道的，按照我元初山規矩，封王神魔剩下五十年左右壽命，就需『一瞬千年』進行沉睡。以備這場戰爭將來進入最危險時期，好喚醒他們。柳七月如今鳳凰涅槃，爆發出的實力，比我和李師兄都還要更強一籌。她在將來戰爭中，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孟川微微點頭：「七月其實早有準備了，只是希望給我和七月一年時間，一年後，我們會去做的。」
「這只是個預防，並不一定要柳七月犧牲。」秦五虛影說道，「孟川，讓她進行一瞬千年秘術，也是救她。」
「救？」孟川一愣。
「嗯。」秦五虛影點頭道，「這樣她能多保持生命過千年，而以孟川你的天資悟性，上千年時間，成為『劫境大能』希望都非常大。」
李觀也道：「你的潛力，是心海殿戰神塔認定的人族歷史第一，千年內成為劫境大能希望的確很大。實力足夠高，你就有各種法子來幫助柳七月。比如延壽的寶物，延長她的壽命，令肉身生機恢復到巔峰。柳七月就能繼續修行，甚至成為造化尊者。」
「延壽寶物很難，你也可以找到類似於護道人肉身之類的寶物。進行特殊生命改造，也能活很久。」
「只要你成長夠快，將來並不需要柳七月再次鳳凰涅槃。」李觀說道，「一瞬千年，反而可以救她。」
「延壽寶物？恢復肉身生機到巔峰？」孟川心動了。
秦五虛影說道：「在很久以前，還是滄元宗時期，人族是有這些寶物的。可太多神魔渴求，早就用光了。你也只能靠自己去尋找。成為劫境大能，是有希望找到的。」
「即便找不到，千年後，戰爭獲勝了，你也可以和柳七月共同度過剩下五十年。」洛棠說道。
孟川微微點頭。
「不管如何，風雪關的人們得永遠感謝七月。」秦五說道，「她拯救了這一千多萬人。甚至因為殺死毒龍老祖，間接救下怕是數千萬人。」
孟川笑了：「七月願意這麼做。」
無怨無悔。
……
風雪關成為『超大型城關』，因為造化尊者人手短缺，將由黑沙洞天羋玉暫時鎮守。若是元初山將來再誕生新的造化尊者，是要和羋玉換防的。
「天下太平，繁華很多。」柳七月和孟川在高空飛行，笑道，「這些年一直要鎮守城池，還沒有真正好好看看這天下，接下來一年，阿川你可得一直陪我。」
「放心，一直陪你。」孟川微笑道。
夫婦二人開始好好欣賞這片大地，欣賞他們用生命去守護的世界，到底是何等的絢爛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