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砸出來,無異於公然撕破臉!
沒辦法,牛有道不可能按對方的話去做,和一個連現在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發生關係弄出個後代來給對方做要挾?他真若無底線到了這個地步,之後也必然要屈服於逍遙宮和紫金洞再把那女人給幹掉。
有些事情他可以去不擇手段,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沒什麼好商量的,也不可能答應!
他不是那些帝王,可以為了權勢地位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可對方欺人太甚,逼迫不放,他好說沒用,只要不答應哪怕他姿態放的再低、話說的再客氣,人家也要翻臉,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沒必要再委屈自己!
褚風平神情抽搐,身上殺機浮現,有當場動手的意味。
牛有道閃開,一張天劍符在手!
緊盯這邊的巫行者一個閃身過來,攔在了牛有道的前面,與褚風平對峙著。
雲姬也不例外,一個閃身過來,護在了牛有道的身邊。
一直在暗中留心牛有道的顏寶如正眼看來,什麼情況?怎麼感覺翻臉了?她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
靈劍山眾人見狀,迅速過來,儘管不明情況,卻明顯要助長褚風平的聲勢。
早已暗中觀察的逍遙宮長老山海和紫金洞長老嚴立亦閃來,兩人居中,攔在對峙的雙方中間,嚴立在那做和事佬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好好的,都是自己人,幹嘛鬧得劍拔弩張的。」
「是啊!」山海也在那裝糊塗,拍了拍手,兩邊勸和,「褚兄,牛有道,有話好好說,自己人不要鬧內訌,都消消火。」
「這種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我沒辦法相處!」褚風平抬手指著牛有道的鼻子罵了聲,又揮手驅趕擋在前面的人,「你們給我讓開,我今天非要扒下他的皮,讓他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可。」
說出這話,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也的確是惱羞成怒了,自己厚著臉皮送女弟子,對方居然不領情。
山海和嚴立相視一眼,聽到這話明白了,牛有道拒絕了褚風平的要求,沒聽他們的先穩住褚風平。
兩人心頭皆一沉,尤其是嚴立,先勸褚風平,「褚兄,年輕人不懂事,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話,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回頭又喝斥牛有道,「牛有道,還不向褚長老賠禮道歉?」
他是三伙人中最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人,內心有點急了。
牛有道手掐天劍符,淡然道:「沒那個必要吧?」
嚴立厲聲道:「不管誰對誰錯,你,立刻先向褚長老賠禮道歉!」
牛有道冷目一掃,「我說了,沒那個必要!」
嚴立啞了啞,有火卻發布出來,因為察覺到牛有道較真了、強硬了,也領會到了牛有道眼神和語氣中的意味,貌似在說,再敢逼老子,小心老子把私底下那點事給抖出來!
逍遙宮長老山海皺著個眉頭,他倒是沒多話。
司徒耀暗暗叫苦,昨個晚上牛有道還找他談話過,他不希望牛有道說的那種事情發生,否則他會很為難。
剛剛之前還一路同行的好好的,他還鬆了口氣來著,誰想形勢突然急轉而下,真正是讓他左右為難。
這是鬧哪樣啊?雲歡同樣暗暗叫苦,不過他沒得選擇,只能是慢慢站在了自己母親身邊,除非他想跟自己母親翻臉。
「小畜生找死,你們讓開!」褚風平勃然大怒。
「你試試看,看我能不能從靈劍山拉幾個墊背的!」牛有道強勢反擊,發脾氣的話誰不會說,他料定打不起來,真要逼得他無路可走了,那他只有亮出事先準備的震懾先保住眼前再說。
點名道姓到靈劍山頭上了,靈劍山一群人自然要有所反應,唰唰拔劍。
「都給我住手!」嚴立一聲喝,迅速過去拉了褚風平的胳膊,強行將褚風平拖開到了一旁,低聲道:「褚兄,不要衝動,這裡人多眼雜,一旦殺了牛有道,回頭消息難保不會傳出去。你想過消息傳回去的後果嗎?戰事只是暫時凍結,這傢伙死在了我們的手上,讓南州勢力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他非要堅持的話,褚風平沒辦法不聽他的勸,紫金洞非要介入,他不可能連紫金洞一塊打。
勸完了這邊,嚴立又去勸牛有道,又將牛有道給拖到了一邊,恨鐵不成鋼道:「牛有道,你搞什麼搞,先前對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嗎?」
牛有道:「嚴長老,我不可能答應他那種要求!」
同樣的一句話沒說出來,我也不可能答應你們的要求,干出那殺妻滅子的事來。
那種事情觸碰到了他走馬江湖的底線。
嚴立:「我看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關鍵時刻反而犯糊塗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區區小節不足以動搖,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以成敗論英雄!這樣,你若擔心事後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待你歸了我紫金洞後,我紫金洞為你平反,你就說是我紫金洞乾的,怎麼樣?」
牛有道能信這鬼話才怪了,事後真要加入了紫金洞,往紫金洞頭上潑髒水的事是一個門派長老能幹的事嗎?真要做了,還怎麼在紫金洞立足?還不得被紫金洞弟子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這是用來穩住他的話,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臭名聲只能是他一個人來擔,紫金洞不可能幫他扛這事。
他自然是一口拒絕,「牛某走馬江湖,風風雨雨無所畏懼,談不上頂天立地,但有所為有所不為!嚴長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種事不是男人乾的事,我真沒辦法答應!」
嚴立臉色一沉,「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裡不是外面,大家都沒有周旋的餘地,你真若在這個地方和靈劍山鬧僵了,你便不可能拿下那個第一,我也不可能因為看不到結果的事情讓紫金洞弟子為你白白送死,我率領紫金洞弟子前來,我也有我的責任要承擔,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牛有道自然懂他的意思,不答應,惹惱了靈劍山的話,那眼前,紫金洞也只能是放棄他。
「幫我攔住那兩家,給我個自尋活路的機會。」牛有道提出了一個小小要求,這對對方來說,不算什麼事,舉手之勞而已。
嚴立已經是很不高興了,因為牛有道不聽他的,來之前宗門再三交代布置,眼前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當即對牛有道施壓道:「我若是不攔呢?」
牛有道:「你不攔會後悔的!我既然敢和他翻臉,必然有所倚仗,我要走,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嚴立冷笑一聲,「是憑你手上的天劍符還是巫照行?好啊!我不插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從靈劍山眾人的手下脫身,我倒要看看靈劍山能不能攔住你!」
聽他那話里的意思,頗有嘲諷意味,貌似在說,大話誰不會說,說出來閃了舌頭就意思了。
他貌似想看熱鬧,想看牛有道是怎麼自取其辱的。
牛有道眼中閃過怒意,他真想當場給這位點顏色看看,然而該忍的還是要忍,為一時之怒就算脫身了,後面也會惹來無窮的麻煩,有些東西不到走投無路就還不到動用的時候。
他不得不強摁下心頭怒意,語氣放和緩了,「嚴長老,現在殺了我對紫金洞沒任何好處。你給我個機會,只要我能活著離開,後面的路我自己想辦法走。前幾天我單獨離開時,也跟你說過,我聯繫幫手去了,只要我現在能脫身,未必不能活著離開天都秘境。」
「南州已經坐大了,有些事情必然要面對,三大派對南州的爭奪已無法避免,我無法腳踏三條船,只能從一家!」
「嚴長老,你給我個機會,也等於是給了紫金洞一個可能。萬一我活著回去了呢?你現在幫了我,出去後我和紫金洞的約定依然有效,你現在幫了我,咱們依然是自己人!現在幫我離開了,你就給紫金洞留了一線掌握南州的機會,不管我後面是死是活,只要有一線機會,嚴長老為什麼不試試?對你來說,不費什麼事就能爭取到的一線機會,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嚴立沉默了,牛有道關鍵時刻的說服很有效果,嚴立似乎沒理由拒絕。
之後,嚴立出面勸說另兩家,將牛有道放逐!
有紫金洞橫在中間,另兩家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起內訌,褚風平不得不答應。
至於逍遙宮長老山海,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保牛有道有保的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能穩定南州勢力對外作戰,也是因為另兩家說要保,只是隨從而已。
壞處則是,保下了牛有道,南州就還在牛有道的手中,爭奪反而有難度,南州和逍遙宮的關係鬧得很僵,逍遙宮不指望南州還能投靠逍遙宮。
所以對逍遙宮來說,保不保都無所謂的,這是宗門內部早有的決議。
事已至此,山海袖手旁觀。
「滾!」褚風平出口一個字砸牛有道臉上,冷酷無情,也沒什麼情面好講。
對他來說,離開了燕國的庇護,牛有道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躲的過天都秘境之劫,也逃不過莎如來那一劫。
之前還是好好的一伙人,還將牛有道視為重點保護對象,可一旦涉及利益之爭,說翻臉就翻臉了。
牛有道沒有再激化矛盾,忍了,目光環顧從南州跟他來的一伙人,不知有多少人願意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