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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還是那個家,家裡的人還是那些人,熟悉的面孔。看到羅照回來了,一個個欣喜又欣慰。
天牢內關了這麼久,太髒了。
沐浴後更衣時,馮官兒在旁伺候,羅照又問出了那句話,「官兒,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了?」
為她繫上腰帶的馮官兒手勢僵了僵,繼而又緘默無言著幫他套上外衣。
轉身離開時,羅照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盯著她雙眼。
馮官兒不敢直視,低頭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最終還是馮官兒打破了沉默,「對不起!」
羅照:「你是羅某的賢內助,沒有你,我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天牢,我感激還來不及,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馮官兒慢慢說出了難以啟齒的那句話,「你休了我吧。」
她不想說這種話,羅照正是低谷的時候。
她永遠不想說這種話,她想等到幫羅照復起後,然後再自盡了事。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不想活了。但死之前,想拼盡全力幫他復出,也算是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
可羅照似乎等不到以後,不停追問她最近去了哪。追問是應該的,可她不想再騙他。
也許兩人斷離後,她的事就和他無關了。
因為她知道羅照是什麼樣的人,是個心高氣傲的男人,很驕傲,已是接連受挫,她不能再雪上加霜。
羅照氣息一凝,徐徐道:「因為我落魄了?」
馮官兒搖頭。
羅照兩眼略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官兒,告訴我,你究竟去了哪?」
馮官兒不敢吐露真相,怕這驕傲的男人受不了,低聲道:「休了我吧。」
羅照不笨,驕傲自然有驕傲的本錢,這世道,一個如此貌美的女人突然失蹤了這麼久,又是在戰亂之地失蹤了,回來後又吞吞吐吐、目光躲閃,他已經有了一個自己不敢去想的判斷,一字一句道:「為什麼要休了你?」
馮官兒沉默以對,不敢說。
靜默中,感覺到了他抓著自己胳膊的五指上的力道,漸漸把自己給抓痛了,沒有反抗。
啪!羅照突然在沉默中爆發,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一般,一記耳光甩出。
各種硬抗的挫辱情緒終於隨著這一記耳光爆發了出來。
馮官兒應聲倒地,半伏在地,捂著臉。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動手打她。
……
跟了趙國人員一段時間,終於有了其他勢力的消息,陳子飛留下的訊息中表示,遇見了海外那幫修士。
「進來這麼久,也沒幹別的事,盡跟人家屁股後面偷偷摸摸了,總算找到了你目標的下落。」巫照行說出這話時,給人很委屈的感覺,也是,他堂堂丹榜排名第六的高手。「人找到了,下一步你怎麼打算?」
牛有道搓碎了手上留言的樹葉,「不管他們,繼續跟在趙國人員的後面。」
隨行三人一愣,雲歡奇怪道:「繼續跟著趙國?」
牛有道:「海外修士中沒咱們的人,想跟也不好跟。」
「不是。」雲歡擺手道:「不是去跟,你不是要去聯合海外修士嗎?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咱們費了這麼大的勁,終於找到了,你不去聯合了?」
牛有道反問:「怎麼聯合?拿什麼去聯合?就這樣跑去,他們就能跟咱們聯合、就能幫我拿第一?人家憑什麼跟我們聯合?咱們幾個不可或缺嗎?跟咱們很熟嗎?憑什麼幫我?人家多我們幾個不多,少我們幾個不少,犯得著因為我們多事嗎?」
三人面面相覷,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可是搞不懂。
雲姬:「拉我們跑這麼久,你究竟什麼意思?」
牛有道:「聯合是要聯合,遲早是要去找他們,但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行,沒打過交道,不認識,沒任何交情,這樣找上去能有用嗎?說破天去也沒用!火候還不到,還不是時候,得再等等!」
現在他說的算,一行繼續跟在了趙國人員的後面。
時間過的很快,日出又日落,用外界的時間來算,轉眼已是三個月後。
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一行終於把七國勢力全部給摸了一遍。
雲姬等人數不清自己跑了多少路,這輩子還是頭回以這種狀態奔波,有跑斷腿的感覺。
不過也真正是服了牛有道。
進天都秘境的各方勢力雖然有近萬人,可這麼大的地域人散開了,想找人不容易,尤其是要從想弄死牛有道的勢力中人把人給找出來,簡直是虎口拔牙。
譬如眼前找到的晉國方面,明知道晉國這邊要弄死牛有道,可牛有道還是敢找上去。
更見鬼的是,晉國修士還能幫著牛有道幫他把要找的人給帶過來,和之前趙國那邊的情況如出一轍。
不管是敵對的,還是不敵對的,牛有道總能想到辦法把自己要找的人給摘出來。
雲姬等人實在是想不通,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辦到的,覺得匪夷所思,好像沒什麼事能難住這傢伙似的。
季玉德,一個年紀不小的老頭,散修,丹榜排名在前三百以內,也是牛有道在晉國這邊要找的人。
看看地上的屍體,獲悉了牛有道要讓自己辦的事,季玉德搖頭,「這恐怕不行!」
牛有道平靜道:「也就是說,我白找了你,你上面對你的吩咐不管用。」
季玉德:「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怕你這樣做有危險,而且很危險。」
危險什麼?他就是這樣一路過來的!牛有道徐徐道:「這不是你操心的,我自會處理,我只問你一句,做還是不做?」
若是對方依然不肯做的話,那他不會留活口,只能是將對方給滅口。
季玉德:「做沒問題,對我也沒什麼影響,問題是我沒辦法留下路標讓你跟下去。往海外那幫人頭上栽贓也沒問題,可你眼前殺的是器雲宗的弟子!」
牛有道:「人都已經殺了,你跟我說這些有意義嗎?」
季玉德:「器雲宗在修行界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你應該聽說過,這幫人又窮又橫,一旦獲悉海外那幫人殺了器雲宗的弟子,立馬要朝這邊反撲搜尋,不找到海外那幫人算賬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旦撲向這邊大肆搜尋,你怎麼跟?你確定你不怕撞上他們還要跟上來?」
「……」牛有道有些無語,問:「你確定他們會這樣做?」
季玉德:「我不敢完全保證,我也沒辦法保證,但他們壓根就沒打算好好尋找靈種,早就做好了搶別家的準備,現在沒動手是因為還沒到時候,想等別家手上的貨多一點。」
牛有道沉默了。
最終,季玉德帶了一身的傷離去。
和之前的其他人情況不一樣,牛有道決定繼續栽贓海外那幫人後,季玉德主動要求牛有道把他打傷,而且要將他傷個不輕,可謂重傷而去。
「走,回去找靈宗的人。」牛有道招呼上巫照行等人改轉方向。
三人一聽不對,之前是遇見了靈宗的人借用了靈宗的勢力才找到了晉國人員,現在不跟晉國的人,又折返尋找靈宗的人是幾個意思,不合之前的套路。
這來來回回跑,不是找罪受嗎?三人自然有意見,自然要問情況。
「我也不想,碰上了硬茬,晉國那伙人可能要很快撲過來,再跟下去不安全,先迴避一下。」牛有道嘆了聲,他也不能確定晉國人員會不會那樣做,可想想還是安全第一穩妥點,真要被攆著一路追殺,那就麻煩了。
一聽晉國人員要撲過來,都不敢久留,迅速逃離此地……
太叔山嶽,一個鬚髮皆白的乾瘦老頭,也是器雲宗此來人員的主事長老。
也不僅僅是器雲宗的主事長老,整個晉國進入天都秘境的人員實際上都要聽他的,器雲宗的強橫,代表的就是整個晉國。
看著眼前狼狽不堪一身是血,重傷坐地的季玉德。
聽完了季玉德的稟報,太叔山嶽面色森冷道:「海外一幫子分四批,是哪一幫人?」
季玉德搖頭:「我不認識,但在天谷見過。」
太叔山嶽緩緩蹲在了他面前,伸手拽住了他的鬍子,將他下巴抬了起來,冷冷道:「這個時候就動手了?你真能確定是海外那幫人乾的?」
季玉德道:「不敢有半句虛言,若有一句假話,我人在這裡,任由處置!」
「我器雲宗弟子戰死,你倒好意思逃回來。」太叔山嶽手一抖,直接將那一把鬍子給拽到了手。
季玉德下巴上的血珠瞬間冒出,疼的臉頰抽搐道:「他們人多勢眾,我自知不敵,也是器雲宗弟子捨生忘死為我攔截,讓我回來報信,說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我還沒找他們麻煩,他們反倒先蹦躂了,豈有此理!」太叔山嶽站了起來,甩掉手上鬍子,怒聲道:「老五,把他架上帶路,你先帶一百人去事發之地搜查,找到人立刻給我咬住,我隨後就到!」
「是!」一名漢子領命拱手,點了一百人手,同時架走了季玉德。
「老三,你帶一部人在這裡等著,等人到齊後,把人手集中了隨後來找。」
「九叔,這天馬上黑了。」
「就算是天塌了也要把那群狗東西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