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說的也沒錯,我妹妹也的確不差,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我妹妹真是一等一的頂尖好身段。連你嫂子也多次連連誇讚,羨慕的不行,說與你共浴時見過,說你的身段是絕世之姿,無人能及,女人見了都自慚形穢,說誰能娶到就是誰的福氣,罵那些男人有眼無珠。你知道,你嫂子可不會說奉承話,一定是真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商淑清被他說的臉頰發燙,啐了聲,「哥,你好沒正經!」
旁聽的藍若亭莞爾一笑。
「唉!」商朝宗又抬雙手扶了她肩,「清兒,李夜是真的不錯!雖然比你大個七八歲,可男女之間這點差別不算什麼。他雖然喪偶,可是你我都知道他喪偶的原因,那不是他的錯。其實我之前也沒想到他會開這個口,我也很意外。」
「說實話,因為你的臉,你若嫁給別人,我還真的不放心那些以貌取人之人。但對李夜,咱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必不會薄待你,他本就是自己人,也不會是因為看上了咱們家的權勢而這般,他也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人。你不要急著拒絕,趁著戰事凍結,他也有空,你可以先接觸一下,先看看能不能合你的意再說,好嗎?」
商淑清沉默了一陣,最終卻搖頭道:「哥,算了,我不想嫁人,這樣也挺好的。李將軍的美意,你幫我謝謝,就說是我配不上他。」
「你說什麼胡話呢?你怎麼就配不上他了?」商朝宗急了,一把抓了她手腕,「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道理,你這樣讓我怎麼跟死去的爹娘和大哥、二哥交代?」
商淑清略顯痛苦道:「哥,你就這樣急著把我給嫁出去嗎?是不是嫌我呆在家裡礙眼?」
「你…放肆!」商朝宗勃然大怒,一把拽起了她的胳膊。
「王爺,王爺…」藍若亭忙搶步上前,插入二人之間,拉開了商朝宗的手,將兩人給分開了。
商朝宗氣得夠嗆,指著商淑清,「婚姻大事,當遵父母之命,父母不在,兄長可替你做主,今天這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商淑清:「你說過這事你不逼迫我的,你說話不算話嗎?」
商朝宗:「我這是逼你嗎?我這是為你好,李夜能開這口,你應該高興才對,還能找到比李夜配你更合適的人嗎?」
商淑清:「哥,我說了我不想嫁,你不要再逼我,再逼我,我就走!」
「你走?」商朝宗大怒瞪眼,「這亂世,你能走哪去?活得不耐煩了嗎?」
商淑清:「我去茅廬山莊!」
「茅廬山莊?」商朝宗臉一沉,一把撥開勸阻的藍若亭,指著商淑清的鼻子,「又是茅廬山莊!我知道,我就知道,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嗎?牛有道!你喜歡他是不是?」
話逼急了,商淑清直接頂了回去,「我是喜歡他,難道我連喜歡誰都不行嗎?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了?」
商朝宗指著自己鼻子,怒極反笑,「我霸道?我這是霸道嗎?我這是為了你好,我是不願看到我妹妹難過,我只想你這輩子好好的!妹子,不要再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我知道你喜歡他,可這種事情需要你情我願,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你一廂情願沒用的!牛有道,道爺是什麼樣的人,你接觸了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清楚他嗎?」
「他手握風雲,胸懷乾坤錦繡,放眼萬里,耳畔儘是雷霆之聲,這種人尋覓陪伴終身的眼光怎麼可能將就?」
「他太理智了,他眼裡是沒有男女之情的,就算是有,尋常女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更何況是你?你自己的臉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為他梳了這麼多年的頭,我不信他不知你的心意,是塊石頭也捂熱了,可他是怎麼對你的?有絲毫那方面的意思嗎?他不想把話說的太透傷了你,他想讓你知難而退,你還不明白嗎?」
商淑清眼中浮現淚光,真正是被他這話給刺激了,秉性溫柔的她,大聲道:「這事不用你管!」
商朝宗哆嗦著雙手,似乎恨不得將自己的心給剖出來,「你的事,我不管誰管?清兒,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你這樣苦耗著,總得說出個理來吧?」
商淑清眼中的淚珠兒滑落了,「哥,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見他,就在那棵燦爛如霞的桃樹下,他就睡在落英繽紛的花雨下,我有種莫名說不清的感覺。好像他就是在那等我的,他在那足足被囚禁了五年,好像就是在等我的到來,好像只有我來了他才會離開,好像我不出現,他就會永遠在那等著我,好像除了我誰也帶不走他,他一直在等我…」
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哽咽搖頭道:「我知道上清宗是在敷衍我,我不熟悉,也不了解他,可我還是把他帶下了山。我雖有理由,可我心裡明白,冥冥中似乎有什麼促使我做出了那個決定,哪怕我知道他可能沒什麼用處,可莫名就是感覺他在等我。」
「下山後,哪怕他沒有展現出什麼能耐,可我總是會下意識關注到他,時常會看著他,好像眼裡只有他。此後,哪怕人再多的地方,我一回頭,莫名的,總能第一眼準確找到他站在哪。」
「男女授受不親,以前我從未想過會和一個非己的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未想過自己會去做給一個非己的男人梳頭的事,我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可是面對他,哪怕不是很熟悉,莫名的我就是去做了。」
「每次給他梳頭的時候,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坐在那背對著我,不是他看不到我,而是因為他背對著我。他好像知道我一定會出現在他身邊,他想看到我,可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我卻在鏡子里。他以為我在鏡子里,其實我就在他身後。每次他睜眼看向鏡子里的我的時候,我也看著鏡子里的他,為什麼要隔著一面鏡子,我總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強烈的想讓他回頭看看我,想告訴他,我就在他身後,可我的臉很難看,我不敢說出口。」
「你們都明裡暗裡勸我放棄,可我總覺得他是不會放棄我的,總覺得他就是為我而來的,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我願意無條件去相信他。哪怕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成雙成對,可我依然相信他。」
「哥,真的是一種莫名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也許是爹娘冥冥中派他來幫我們的。」
藍若亭聽的有些傻眼,怎麼感覺郡主腦子糊塗了,在說夢話似的。
商朝宗神情抽搐,目瞪口呆著,從未見過妹妹這樣,在說什麼呢?瘋了嗎?感覺是不是為情所困魔怔了。
緩了緩神後,苦口婆心道:「清兒,別做夢了,他看不上你的,你不要抱那個指望了,我也希望他能遂你願,可是沒有希望的,不要拖了,他拖的起,他哪怕拖到七老八十想找什麼樣年輕貌美的都沒問題,你拖的起嗎?清兒呀,你已經是老姑娘了,再拖下去,會毀了你這輩子的,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好,我只問你一句,你摸摸自己的臉,你敢當他面親口說出你喜歡他嗎?」貌似恨不得喝醒她。
商淑清被他最後一句話給刺激的不輕,大聲道:「你不要說了,我誰也不嫁,我就這樣過一輩子,你若是覺得我不該呆在這裡,你是王爺,這裡你說的算,你隨時可以下令趕我出去!」
「你…我今天就代爹娘給你點教訓!」商朝宗衝動了,藍若亭趕緊攔腰抱住了他,並喊,「郡主,你先回去!」
商淑清提袖抹了把淚,轉身就走,不過走到門口時又止步了,背對著給出了幾句話,「哥,軍政大事我摻和的少,知道的不多,你們的決定我不知道是對是錯,事關太多人的生死我也不敢幹預,不過我奉勸一句,不要把事情做絕了。別人的能耐我不清楚,道爺的本事…我相信他能回來,我堅信他一定能回來,你們好自為之,不要搞的自己收不了場!」
說罷又抹著眼淚快步離去了。
這麼多年,今天是她第一次在情緒激動之下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商朝宗真的氣壞了,氣喘如牛,「怎麼會這樣?清兒一貫聰慧,怎麼盡說胡話,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藍若亭則拉著他一個勁地好言安撫,「王爺,不要生氣,沒必要的,姑娘家的,都有感情用事的時候,情竇初開都免不了,以後會好的,以後會好的。」
商朝宗回頭問他,「情竇初開?你看她這個樣子像是在情竇初開嗎?都已經在說胡話了!我現在擔心她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臉,令自己想不開了,陷入了某種情緒里逃避什麼?下面的士兵中有因為殺戮的恐懼而出現過這種情況的人,我見過,癥狀很相似。」
「呃…」藍若亭愣住,想了想,發現還真有這個可能,面色凝重道:「我請法師為郡主好好檢查一下。」
商朝宗點了點頭,忽又提醒,「不要刺激她,不要讓她知道是在給她看病。」
藍若亭嗯道:「王爺放心,我會安排好,不會引起郡主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