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突然從天而降,又沒有什麼修士防禦上空,牛有道居住的那頂帳篷幾乎是被刺客由上而下給直接攻入。
攻入帳內的三位宿老大吃一驚,帳內哪來的牛有道?根本就沒有人影!
上當了!這是三人共同的念頭,而防禦大軍已經殺入,三人頓時與防衛大軍廝殺成一團。
就在中心開花,攪亂了帳篷外的大軍防禦當口,又不知從哪冒出一群黑衣蒙面人,參與進了廝殺。
趙國三大派的太上長老見此狀,迅速趁機脫離,也沒打算久留,此來本就是來做做樣子的,迅速騰空而去。
憑他們的修為,一旦飛上了天,沒有相應的力量很難在空中攔截住他們。
儘管已經快速脫身,可回頭看看廝殺依舊在繼續的地方,三人有點迷糊了,搞不懂是什麼狀況。
燕國三大派那邊似乎還在按約定的計划行事,可那帳篷內根本沒有牛有道的人影,也果真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來攔截他們,三人不知燕國三大派究竟在搞什麼鬼。
龍休、宮臨策、孟宣已經也快速趕到了商朝宗的身邊,孟宣揮手道:「快,先護送王爺迴避!」
一群修士立馬就要簇擁商朝宗迴避可能出現的風險,商朝宗抬手道:「不用了!」
不但不撤,見到四方大軍迅速包圍馳援、沖向廝殺之地,反而對傳令官道:「傳令大軍停止進攻,廝殺口的將士立刻後撤,讓刺客鬧去,不用管!」
「是!」傳令官迅速跑去傳令。
三大派掌門面面相覷,宮臨策一邊眉頭動了動,明白了點什麼,心中鬆了口氣。
孟宣忍不住問道:「牛有道遇險,王爺為何見死不救?」
商朝宗:「將士們打下去是白白犧牲,各派修士不是已經趕去圍剿刺客了嗎?」
大軍遵令撤離了廝殺之地,牛有道所居的那頂帳篷已經是被毀的連影都見不到了,三大派的修士與一群黑衣蒙面刺客倒是打的像模像樣。
之前沒機會接近此地的三大派修士如今倒是有了機會接近,不讓接近不行,他們是來救人殺敵的。
廝殺也沒堅持一會兒,那群黑衣蒙面刺客很快就迅速撤離了現場,有商朝宗的軍令在,沒人阻攔,放任了一群刺客離去,只有各派修士一路追殺而去。
商朝宗隨後趕赴了廝殺現場,看著倒斃一地的將士們的屍體,腳下踩著血水查看著現場,面頰肌肉狠狠蠕動著,忽猛然回頭看向了三大派的掌門,沉聲道:「刺客從天而降,直插我大軍中樞地帶,難道諸位法師為我大軍構築的空防是擺設不成?若這樣下去,依本王看,這一仗也沒必要再打了!」
孟宣道:「此事一定會詳查清楚給王爺一個交代!」嘴上回著,目光卻在四處搜尋,看能不能找到牛有道的屍體。
沒找到,別說牛有道,牛有道身邊那些人的屍體也不見。
一直沒見到牛有道身邊的巫照行等人出手,孟宣等人就已經是隱隱感到不妙。
稍候,有一修士跑來,低聲對三位掌門稟報道:「我等殺入帳篷內後,並未見到牛有道人影,帳篷這裡除了逃走的『刺客』,根本沒有其他人影。可以斷定,牛有道根本不在這裡。」
不在?三位掌門聞訊一驚,宮臨策猛然回頭,盯著商朝宗喝道:「王爺,我們三派弟子趕到救人,帳篷內是空的,牛有道根本不在,這是怎麼回事?」
商朝宗徐徐道:「的確是空的,道爺昨天就醒了,醒後立刻就離開了。也幸虧是走了,否則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跑了?龍休和孟宣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宮臨策厲聲道:「既然人已經走了,大軍為何還要裝模作樣做出保護此地的樣子?」
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出聲了,「這是老夫的意思,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出了事,他首先把責任給接了過去,萬一有什麼不測不能讓事落在商朝宗的頭上。
宮臨策怒了,指著一地屍體道:「蒙帥的意思是希望看到將士們白白送死嗎?」
蒙山鳴:「道爺對南州軍心影響頗大,如此布置,是為了證明道爺還在,是為了穩定軍心,這樣做並無任何不妥,只是未曾想到居然會有刺客,而刺客居然能準確找到道爺的位置,依老夫看,此事一定有古怪。」
孟宣接話道:「就算沒古怪,外人看了也會誤以為有古怪。我看刺客不是沖牛有道來的,而是沖王爺來的。此地重兵重裝包圍,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燕軍的中樞所在。」
兩邊扯來扯去,並未扯出任何結果,在牛有道沒有出事的情況下,商朝宗這邊也不想徹底翻臉。
而三大派這邊針對刺客的追殺,居然連一個刺客都未能拿下。
之後根據現場將士的形容,摸清了刺客是趙國那邊的人。
而三大派也給出了交代,說是什麼有兩隻大型飛禽被趙國那邊給劫持了,才被刺客趁機摸到了燕軍中樞,痛斥趙軍為了解圍不折手段,要謹防趙國挑撥離間之類的。
若不是牛有道事先有提醒,加上那封來歷不明的密信提醒,商朝宗這邊搞不好還真有可能信了這鬼話。
如今雙方儘管都心知肚明,可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對燕國三大派來說,居然讓牛有道給跑了,怎麼跑的不用多猜,能避開這邊的耳目脫身,應該又是借用了雲姬的遁地之術。
勾結外敵,精心策劃的一場謀殺,沒有達到任何效果,反而令商朝宗那邊越發不再信任這邊,龍休、宮臨策和孟宣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求見師傅,師傅只給了句『好好養傷』,辛吉奎很是失落地從師傅帳篷內出來了。
居然失手了!夜幕下藉助不遠處的火光看了看自己的斷臂,辛吉奎心中五味雜陳。
事未成,就談不上什麼功勞,丟臉的事誰也不願多提,他知道自己那份功勞算是泡了湯……
鍾靈毓秀地,秀美山川猶如仙境,紫金洞!
嚴立心懷狐疑下了山,因下面弟子報,山門外有他的舊友來訪。
來者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只給了封信讓轉交給他,說他見信後自然知道是什麼人。
嚴立見了信也不敢確認來者是誰,信上內容只有一個大概的日期,說沒聽他的勸告很是後悔。
什麼亂七八糟的?
照信上的日期,他那個時候已經進了天都秘境,是在剛進天都秘境沒多久的時候。
那時好像也沒勸告過誰,他的身份地位沒事也不會隨便逮個人就勸,若非說勸過誰,而對方又沒有聽自己勸告的,貌似只有牛有道,勸牛有道敷衍應付靈劍山的褚風平,結果牛有道沒答應。
難道是牛有道來了?可根據前線的消息,牛有道不是重傷昏迷在前線大軍中嗎?
帶著心中的這個狐疑,嚴立趕緊來到了山門外,只見幾名明顯是易容過的人正在山門外等他。
嚴立心懷警惕,慢慢出了山門問道:「不知是哪位給嚴某的信?」
其中一人拱手笑道:「嚴長老還真是健忘,許久不見,嚴長老可好。」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嚴立眉頭跳了跳,再看對方那體型,加之對方刻意晃了晃別在腰間的寶劍給他看,不是牛有道還能是誰?
正欲欣喜大笑,卻見牛有道給了他一個小聲的手勢,頓時收斂了笑容,放低了聲音道:「老弟,聽說你在前線負了重傷,怎會來了這裡?」
牛有道:「為何會來,嚴長老回頭問問宮掌門自然知曉。」
嚴立:「你突然跑這來,莫非找我有事?」
牛有道:「還能有什麼事,此番前來,是來兌現承諾來的,我答應加入紫金洞的事,莫非紫金洞忘了?」
「啊?」嚴立吃驚不小道:「現在?老弟,你沒開玩笑吧?你現在加入的話,一旦消息傳出去,另兩家鬧起來的話,前線的仗還打不打了?」
牛有道:「所以我才易容而來,紫金洞這麼大的地方,不至於連個給我藏身的地方也找不到吧?只要紫金洞嚴守秘密,外人不會知道。」
「不是…」嚴立小心看了看四周,小聲道:「老弟,眼看戰事已經快到最後了,何必急於一時?沒必要冒這風險啊!」
牛有道:「嘿,有意思了,我怕紫金洞擔心我會不守承諾,擔心我會過河拆橋,所以才在戰事結束前趕來,我這是為了表明我的誠意,我這是主動送上門把自己放在紫金洞手上做人質,你們反倒不樂意接收了。嚴長老,我們先把話說清楚了,不是我不守承諾,這可是你把趕我走的。既然不歡迎,那我等先告辭了。」拱了拱手拜別。
那真是說走就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說罷轉身就走。
這話聽著不對勁,嚴立急了,趕緊伸手拽了他胳膊,「別急著走啊!老弟,來都來了,先上山歇著,容我儘儘地主之誼,免得回頭說我不通人情。」
「上山就上山,別拉拉扯扯,我不想讓人發現才易容,你這舉動讓人看了懷疑……」
兩人就這樣嘀嘀咕咕上了山,管芳儀等人跟在後面,途中牛有道告知了嚴立後面幾人的身份,嚴立也只是回頭多看了兩眼。
到了一處偏僻的客院,嚴立又指著牛有道的臉,「你先把面具摘了,讓我看到真容,心裡也能踏實點,別鬧出個假冒的來。」
牛有道依言摘了,露出了真容,只是臉色尚有些蒼白,傷的太重,一下兩下也恢復不過來。
救人質的事,嚴立根據前線回傳的消息有所耳聞,見他重傷未愈的樣子,也不免唏噓兩聲。
有過天都秘境的交往,深知這位的手段,沒想到居然能被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