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昆林樹很是驚訝。他斬斷俗世紛擾,閉關十年,不聞無光洞外事,可偌大個趙國說滅亡就滅亡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好好的,怎麼會滅亡了?」
「曉月閣作亂。」龐琢搶了一句,同時給了火鳳凰一個眼色。
被搶話的火鳳凰自然看了他一眼,接受到師傅的眼色後,心中咯噔一下,驟然明白了師傅的意思。
趙國滅亡,有一個人無法迴避,牛有道!
而師兄為何閉關?也是因為牛有道,師兄閉關苦修,怕是存了出關後一雪前恥的念頭。
師兄是練成了《天火無極術》不錯,可牛有道也不是當年的那個牛有道了,不說手中掌握的權勢,人家現在已經成了燕國紫金洞的長老,這爬升速度可謂驚人,現在跑去找人家算賬的話,非惹出大事來不可,當人家紫金洞是泥捏的不成,由得你侵門踏戶?
現在勾起師兄對牛有道的念頭的話,的確不合適,當年的事最好過去了才好。
昆林樹驚訝:「曉月閣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能把趙國給滅了?」
龐琢:「曉月閣是三百年前滅國的秦國餘孽,蓄謀已久,在趙國境內鼓動起了叛亂,最後和燕國聯手將趙國給瓜分了,歸於曉月閣的地盤已經變成了秦國!事情就這麼個事,不關我們的事,多想無益,還是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處境吧。」
他算是把牛有道的事暫時給撇過去了,火鳳凰心知肚明不吭聲了。
昆林樹默默點頭,沒想到自己閉關這些年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趙國就這樣沒了,實在是令人唏噓感慨。
暗暗感慨之餘,又問:「師傅說縹緲閣對各派吩咐了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龐琢:「縹緲閣讓位列縹緲閣的各大派各派三名精銳弟子前往聖境!」
「去聖境?」昆林樹又吃驚了一把。
聖境是什麼地方?能被稱為聖境的地方自然不一般,不僅僅是武朝商頌遺留下的秘境之一,更是如今九大至尊居住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裡面有一禁物,能助修士突破到元嬰期的禁物。
那地方外人一般情況下不讓進去,而九大至尊之所以居住在聖境裡面,說是親自鎮守禁物也不為過。
聖境早就被九聖把持了,怎麼會讓外人進去?
昆林樹不禁要問:「為何讓各派精銳弟子前往?」
龐琢搖頭:「據說縹緲閣沒有說清楚,所以具體幹什麼不知道,縹緲閣只說是給各派的人一個歷練的機會。時間定在了半年後,目前宗門正在考慮人選。」
「歷練?」昆林樹皺眉,「師傅的意思是說,此事和弟子有關?」
龐琢:「這事宗門也在猶豫和擔心,這裡就我們師徒三人,也沒有外人,有些話我直說也沒什麼。縹緲閣對天下修士是個什麼對待方式,天下修士心知肚明,一直在變著花樣削弱,以便於他們掌控和統治。歷練?被派去經受歷練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嗎?任誰心裡都要犯嘀咕。」
說罷又嘆息了一聲,「林樹,你閉關出來的不是時候,再拖上個一年半載就好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結合師傅前面的話,昆林樹明白了,正因為可能沒什麼好下場,宗門很有可能把他定為去聖境的人選。
火鳳凰有些急了,「師傅,如果真如此的話,師兄豈不是會有危險?」
龐琢擺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左右不了,只能看宗門最後會怎麼決斷,還沒做出決定的事,我找到上面也沒辦法開口。先不要急,我也只是懷疑,也許是我想多了…雲裳,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和你師兄談談。」
火鳳凰欲言又止,結果見師兄也向她點頭示意,她只好應聲離開了。
剩下師徒二人後,昆林樹問:「師傅,有什麼事是不能當師妹面說的?」
龐琢:「你們的婚事!雲裳等了你足足十年啊,你準備怎麼辦吧?」
昆林樹低頭道:「是我對不起師妹,如果師妹不嫌棄,還願意嫁給我的話,我願娶師妹為妻!」
龐琢略怒,「她為了你耗到了現在,你不娶她,誰娶?你若不娶,若敢對不起她,我第一個不答應!可現在事情有變,我不想你害了她,說白一點,我不想她守寡!」
昆林樹明白了他的意思,「師傅的是想等眼前未決的事情過去?」
龐琢點頭,「我是這樣想,可她自己怕是一直在期盼著這婚事,等了你十年吶,好不容易把你等出來了,你若絕口不提這事,怕是會傷了她。我的意思是,你主動跟她說說,找個理由,把婚事再拖個一年,若事情能順利過去,你再娶她也不遲。若是難避此劫,你消失了就消失了,讓她另覓良配,不要害了她。」
「不是為師絕情,要說事情為何會走到這一步,是你自找的,誤人誤己,怪不得別人,你找死不要脫她下水!」
昆林樹默默點頭,「師傅的苦心,弟子懂了。」
「唉!」龐琢嘆了聲,「你剛出關,先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為師會留心打探的。」
師徒二人從靜室出來,昆林樹拱手告退。
他離去不久,火鳳凰又來了,找到龐琢詢問:「師傅,燕趙之戰那麼大的動靜,已是人盡皆知,師兄找個人隨便問問就能知曉,牛有道的事怕是瞞不過去。」
龐琢也頭疼,這事的確瞞不過去,最終也只能嘆道:「能瞞一時算一時,希望這些年過去了他能放下,總之不要主動勾他往牛有道頭上去想便是。」
「嗯!」火鳳凰點頭應下便走了,又迫不及待地去找師兄去了。
令她沒想到的是,剛跑到師兄屋裡找到師兄,負手面對堂前祖師爺畫像的昆林樹轉身便問:「師妹,牛有道今何在,還在燕國青山郡嗎?」
「……」火鳳凰啞口無言,剛出關,師傅說了那麼一堆事都沒能擋住師兄往牛有道頭上去想,可見師兄心中執念。
她一臉牽強道:「師兄,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算了吧。」
昆林樹微笑,「怎麼,怕我再敗在他手上?」
火鳳凰上前兩步,抓了他胳膊,「師兄,你已經練成《天火無極術》,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他一定不是師兄你的對手。既是勝負心中有數,又何苦再咄咄逼人不放,師兄就當是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昆林樹:「這十年間,我也曾屢次自省,當年的確是我不對,我不該意氣用事主動找他麻煩。這次就算能勝他,我也不會傷他,我不會仗勢不饒人。但是,我必須再和他打上一場!」
轉身回頭看向了祖師爺畫像,凝視著,「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贖罪!當年的事,我令天火教蒙羞,這份羞辱只能是我親自去洗刷。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過去的事必須要有個了結,我不想走到哪都被人拿舊事戳脊梁骨。師妹,你也不想讓我一輩子因為此事抬不起頭吧?」
火鳳凰算是看出來了,經過這些年的熬煉,師兄身上雖然沒了當年的那份傲氣,顯得謙遜了不少,可骨子裡的一些東西,天生的性格還是無法改變。
她幾乎帶了幾分哀求:「師兄,算了吧,以你今日之成就,連掌門他們都無法練成的至高秘術也未能攔住你,誰還敢戳你脊梁骨?師兄,真沒必要再去計較了。」
昆林樹又慢慢轉身看向她,因為了解她,所以覺得有些不對。
他敏銳意識到了師妹的心思,似乎自己練成了《天火無極術》也難洗刷那份恥辱,遂狐疑道:「我只是問問牛有道的下落,這也不能說嗎?師妹,你是怕我受到傷害嗎?」
火鳳凰:「既然過去了,又何必再追尋?」
昆林樹撥開了她抓住自己的手,邁步繞開了她,徑直朝外走去,「想必其他人應該知道牛有道的下落!」
火鳳凰急了,連忙轉身追去,拽住了他的衣袖,「師兄,不要找了,你找到了也沒用的,只能是自己為難自己。」
昆林樹臉頰略綳,僵立在原地道:「也就是說,牛有道同樣今非昔比,因為師妹很清楚,也篤定了,就算我練成了《天火無極術》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是不是這樣?」
火鳳凰搖頭:「師兄,你別誤會,不是這樣,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只是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師兄你…」她不知該如何說,可看師兄如此執拗,不說也不行了,最終艱難道:「你就算找到了他,也沒有資格再和他交手。」
昆林樹回頭,一臉訝異,「此話怎講?就算他如今的地位再非同小可,難道還大得過各國三大派不成,或者說,他現在成了縹緲閣的人?」
火鳳凰直接挑明了,「他拜了燕國紫金洞宿老鍾穀子為師,他如今位列燕國紫金洞的長老之位,他現在的身份就是紫金洞的長老,他如今的身份怎麼可能再接受你的挑戰?」
這話是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兩人的身份地位不對等!
「……」昆林樹當場傻眼,那廝成了和天火教平起平坐的紫金洞的長老?
愣了半晌,最終訥訥道:「這…這怎麼可能?他才多大年紀,現在大概也就三十齣頭吧?就算拜了紫金洞太上長老為師,又怎麼可能成為紫金洞的長老,堂堂紫金洞的長老之位不至於如此兒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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