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衛搖頭:「我不是懷疑結果,而是太叔山城和晁敬翻臉是在牛有道回來之後,晁勝懷被殺也是在此之後。」
來者道:「先生,根據牛有道身邊眼線傳來的消息,結果可以得出判斷,是牛有道回紫金洞後做出的布置,晁勝懷的死並不是因為聖境內部有人走漏了消息。這純粹是牛有道和萬獸門之間的私人恩怨,按理說,縹緲閣不宜再繼續插手下去,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不是我們操心的事。」
丁衛抬眼問:「那塗元培的失蹤又怎麼說,怎麼會這麼巧?」
來者道:「可事實證明牛有道殺晁敬的事的確和塗元培的失蹤無關,除非閣內安插在牛有道身邊的眼線有問題,向我們提供了假的情報。」
丁衛:「我不是懷疑這個,安插在牛有道身邊的眼線若有問題,牽涉到了縹緲閣人員的死,不是小事,眼線若有問題瞞報,就會瞞到底,不會承認殺了晁勝懷,完全可以假裝不知。而晁勝懷死時,牛有道已經回了聖境,會把縹緲閣給牽涉進來一定不在牛有道的意料之中,牛有道來這邊對後事所料不及,做不出這種布置。還有一點,塗元培的縹緲閣身份牛有道並不知道,若知道的話,那還是說明了同一個問題?」
來者道:「先生還是懷疑縹緲閣內部有問題?」
丁衛負手踱步來回,沉吟著說道:「塗元培在這個關口出事,我不懷疑都難。從時間上來推斷,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同一件事情引起的兩起事件。」
來者訝異,「何以見得?」
丁衛:「問題還在塗元培的身份上,若牛有道知道塗元培的身份,不會在這個關口把晁勝懷和塗元培一起解決掉,真要這樣做了的話,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塗元培事先也不知道我們要找晁勝懷,對塗元培不利的人事先應該也不知道我會去找塗元培,若知道的話,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找塗元培,更不敢對塗元培滅口!」
來者吃驚不小,「先生認為是滅口?」
丁衛道:「聖境內的一些事情外人不清楚,我難道還不清楚嗎?太叔山城和晁敬撕破臉,其中的內幕,我感興趣了,恐怕也有其他人對牛有道感興趣了。背後的人估計沒料到我立刻會派人去調查,同樣也派了人去調查,對方肯定是知道塗元培身份的人,否則不會找到塗元培。」
來者恍然大悟道:「從對方找到塗元培的那一刻開始,塗元培就註定了要被滅口!這個人跟塗元培肯定不是一路的人,否則沒必要對塗元培滅口,塗元培一定會幫對方隱瞞,對方不會讓人知道他曾找過塗元培。」
「沒錯!尤其是知道了晁勝懷失蹤了,塗元培更是必死無疑!」丁衛頷首著,回頭道:「從時間上判斷,幕後人感興趣的事情,應該也是在太叔山城和晁敬撕破臉後,對其中的內幕感興趣了,才派了人去查。那麼消息走漏的路線就清楚了,太叔山城和晁敬撕破臉時在場的人,而且有能力及時將消息傳遞給幕後人的人。順著這條線去查,再查一查期間都有什麼人進出過聖境,或者利用縹緲閣的渠道對外傳遞過消息!」
來者皺眉,沉吟道:「先生,真要是有能力知道塗元培身份的人,能量不小,這事恐怕查不出什麼結果。縹緲閣由九家的人組成,各要點都是各家的人手聯合把守,對方利用自己人偷偷送個人出去或者遞個消息出去,太容易了,不想讓查出來基本就沒了能查出的可能。尤其是在獲悉了晁勝懷的死訊,對方肯定已經及時掃尾抹去了一切痕迹!」
丁衛沉默了,良久後方徐徐道:「究竟是什麼人?」
來者道:「先生,各家都有可能,可懷疑的對象太多了。」
丁衛又來回走動了起來,忽又停步道:「牛有道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急著殺晁勝懷?才回去了那麼一會會兒,就迫不及待布置了這種事?」
來者道:「太叔山城把事捅破了,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牛有道動了殺心也能理解,不對…這是之後,牛有道之前並不知道太叔山城會捅破此事。」
丁衛停步,徐徐道:「早不殺晁勝懷,晚不殺晁勝懷,偏偏在這個時候殺,期間發生過什麼?只有一件事最有可能,看來是我在守缺山莊逼他們寫的東西,惹出了牛有道的殺心。只是牛有道自己也沒想到後面會被太叔山城把事給捅破了,令他白費了工夫。」
來者道:「也就是說他當時對晁敬也動了殺心,既然是滅口,怕是要做個乾淨,他離開聖境之前很有可能已經做了對晁敬動手的準備。」
說到離開聖境,倒是提醒了丁衛,他沉吟道:「羅芳菲那個時候把牛有道給送出去,會不會與殺晁勝懷的事有關?若真如此的話,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來者苦笑道:「不至於吧?羅芳菲要幫忙殺晁勝懷的話,用得著這麼麻煩嗎?還惹得自己被羅秋給禁閉了。隨便往外面遞句話,自然有人把晁勝懷給悄悄解決掉。」
「倒也是。」丁衛點頭來回,卻也依然懷疑道:「牛有道一回到紫金洞,便和紫金洞內鬥了起來,那種情況下,還不忘急著解決掉晁勝懷,這事我總覺得不對勁,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那爺孫兩個會不會還知道一些其他的什麼事情,是牛有道不敢讓暴露的事情,不好…」他驟然回頭。
來者愕然道:「怎麼了?」
丁衛:「若真還有其他秘密,牛有道如此著急動手,晁敬恐怕有危險!牛有道現在拉攏了一幫人在身邊,跟牛有道幾乎都是拜把子的交情,要幹掉晁敬太容易了!玄耀,你立刻通知黃班,讓他想辦法找到晁敬。」
來者玄耀道:「現在正歷練的時候,歷練是聖尊交代的事,冒然插手干預不合適吧?」
丁衛:「沒什麼好乾預的,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牛有道殺了晁勝懷,太叔山城已經吐露了秘密,按理說牛有道也沒了再殺晁敬的必要,否則滅口做的也太明顯了,若依然對晁敬下了毒手,那就印證了我的猜測,那爺孫倆肯定還知道牛有道什麼重大秘密。」
「我感興趣的秘密,恐怕其他人也會感興趣。現在唯一的好處是,其他人不便干預歷練,不便集結人手在荒澤死地大肆尋找,否則容易暴露自己,我們必須搶在可能出現的黑手前面。」
玄耀問:「若是確認晁敬真的死了呢?」
丁衛冷笑:「那就找到牛有道,他不招也得招,不管用什麼辦法,給我撬開他的嘴巴!」
玄耀:「好!那我親自去一趟。」
……
「六叔,你看!」沼澤地中三人行,一名器雲宗弟子忽指向一地。
太叔山城回頭順勢看去,只見一處草丘上似乎躺著一人。
他招手示意了一下,三人迅速飛掠過去,只見地上趴了個血跡斑斑四肢殘缺的人,一隻斷手耷拉在邊上的一塊石頭上,只見石頭上似乎是傷者清醒前利用斷臂寫下的字跡,扭曲著的三個字:縹緲閣!
一名器雲宗弟子將傷者翻了過來,認清對方容貌後,太叔山城吃驚道:「晁敬!」
三人皆吃驚不小,審視晁敬傷勢,四肢殘斷,傷的不是一般的嚴重。
太叔山城蹲下了,伸手查探脈搏,皺眉道:「還沒死,是誰把他給打傷成這樣…」目光瞥了眼邊上的『縹緲閣』三字,有些心驚肉跳。
一名弟子道:「晁敬似乎想提醒是縹緲閣乾的。」
另一名弟子跟著查探了一下晁敬的傷勢後,說道:「六叔,人還能救活。」說罷要摸出身上的傷葯。
太叔山城兩眼一瞪,「你幹什麼?」
那弟子結結巴巴道:「人雖然殘廢了,可還能救過來,咱們不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問什麼問?問出來向縹緲閣稟報嗎?」太叔山城斥責一句。
那弟子道:「當沒看見嗎?」
太叔山城不知昏迷中的晁敬會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皺眉一陣,忽摸了摸晁敬身上,發現十幾顆妖狐豎眼。
他又左右回頭看了看四周,將那十幾顆妖狐豎眼收入囊中後,突然伸手抓住晁敬的脖子嘎嘣一擰,徹底讓晁敬斷了氣,之後迅速將晁敬屍體扔進了沼澤中,那塊石頭也同樣一腳踢入了沼澤。
待屍首沉入了沼澤中,再次看了看四周,太叔山城呼出口氣來,「你們記住,忘記石頭上『縹緲閣』三個字,忘記剛才看到的一切,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是!」兩人一起應下,其中一人又問:「六叔,縹緲閣殺晁敬幹嘛?」
太叔山城:「傷成這樣還能脫身,是不是縹緲閣乾的還不一定。若真是縹緲閣乾的,十有八九是為了成績搶奪妖狐豎眼。什麼可能都有,總之從現在開始,見到縹緲閣的人務必提高警惕。」
「是!」兩名弟子再次齊聲應下。
之後三人迅速飛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