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七派的人回來了。」
問天城內,一名縹緲閣人員快步進入中樞堂內,對案後查閱文卷的黃班稟報。
黃班頭也不抬,「一起回來了?他們上報的去向駐地傳來消息說他們早就回來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去問清他們幹什麼去了,登基備查!」
手下回道:「管事,怕是沒辦法問。他們一回來立刻聯繫上了無雙聖地的人,如今無雙聖地在問天城內的人正在快速集結,並將七派人員全部護衛在了無雙堂那邊,屬下借口讓歸還坐騎,想接近都不讓。無雙堂那邊直言,坐騎暫時不歸還了。」
黃班終於抬頭了,狐疑道:「無雙聖地的人集結護著他們?出什麼事了?」
手下回:「不知道,看起來似乎如臨大敵一般,嚴禁任何人輕易靠近,屬下也納悶怎麼回事。」
黃班將手頭文案一掃歸攏,迅速起身了,「走,去看看。」
兩人出門,點了幾個人相隨,直奔問天城內的無雙堂,結果一到門口就被攔下了,根本不讓黃班見七派的人。
黃班搬出坐鎮問天城的身份沒用,連搬出丁衛來說事也沒用,對方挑明了是呂無雙的意思,令黃班無可奈何。
問發生了什麼事,對方也不說。
見不到七派的人,也不知發生何事,黃班一臉納悶而去,途中忽問:「紫金洞的人也在裡面?」
手下回:「沒有,回來的人裡面沒有牛有道那一伙人。」
回到中樞堂內,黃班命人去請玄耀過來,他與玄耀乃丁衛心腹,準備找玄耀來商量商量,好拿個主意。
誰知下面稟報,說玄耀還沒回來。
徘徊猶豫一陣後,黃班只好獨自做主,命人傳訊給丁衛,將這邊的情況告知。
同時命大元聖地的人暗中監視無雙聖地那邊人的動向,據報,七派人員的飲食已被無雙聖地的人嚴格控制,看情況明顯是怕有人會對七派的人下毒手。
臨近傍晚的時候,妖狐司傳訊到,接到傳訊的黃班一看消息,驚的神魂動蕩,牛有道遇刺!牛有道居然死了?
九聖嚴令,督查人員的生殺大權歸九大聖地,其他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擅動,如今身為聖命督查的牛有道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蒙面刺客給刺殺了!
而且是在聖境內,就在九聖居住的聖境內公然刺殺!
捧著消息反覆確認的黃班喉結聳動,臉色相當難看,嘴裡呢喃著,「怎會這樣,那廝狡詐,怎會如此輕易被人給刺殺了?誰幹的…」
聯想到無雙聖地人員的動靜,難道那邊已經知情了?
可細看消息傳遞來的時間情況,聯繫上事發時間,按理說無雙聖地不太可能先一步知情才對啊!
這不是小事,黃班坐不住了,再次率人,領著一堆人直奔無雙堂,依然進不去。
黃班發怒,命人招出了無雙堂執事出來見,將妖狐司傳遞來的消息給了對方看。
攔在門口屋檐下的無雙堂執事看後亦震驚,抬頭道:「怎麼會這樣?」
黃班沉聲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抬手指向院內,「是不是與此事有關?」
無雙堂執事搖頭,「不是,完全是兩碼事!」
黃班:「這次,八派督查人員全部出去了,他們之前有沒有見到牛有道,有沒有跟牛有道在一起?」
無雙堂執事猶豫了一下,頷首道:「之前好像是在一起。」
黃班:「在一起幹了什麼?」
無雙堂執事搖頭,「不太清楚,他們傳了無雙聖尊的法旨,不讓我們過多詢問。我們只是遵聖命保護他們!」
黃班:「我現在要見他們。」
無雙堂執事當即反對,「不行!連牛有道都被人下了毒手,他們若再出事的話,我沒辦法向聖尊交代!」
黃班面浮怒色,「現在要搞清究竟出了什麼事,好及時追查兇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難道要坐等兇手消除一切線索嗎?就算你預防我們,難道我們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們動手不成?」
言之有理,猶豫再三之後,無雙堂執事只放了黃班一人進去,余者攔在了門外,問情況不需要闖入一堆人!
入內召集了七派人員,黃班把情況一說,問怎麼回事。
七派人員震驚,牛有道遇刺,死了?
眾人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倒不是憐惜牛有道覺得死得可惜,而是都領教過牛有道的難纏,這麼難纏且手段不一般的人怎會就這樣死了呢?
七派長老目光交換不停,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和黃班等人認為的嚴重性不一樣。
無量園出來後,牛有道曾提及,事情牽涉到的人非同小可,特意讓大家分開從不同路線返回,言明了是怕會出事,顯然是怕大家聚在一起也難擋幕後之人的力量。
如今果然出事了,而且出事的還是負責查案的牛有道本人,這分明是想殺人滅口!
能準確捕捉到牛有道的去向,能把牛有道給殺了,敢在聖境內對聖尊欽命的督查下殺手,看來這裡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由此似乎也驗證了牛有道所言,牽涉到的人非同小可,可見牛有道真的觸及了什麼厲害人物的軟肋。
不惜果斷、直接痛下殺手,且一舉將牛有道給斃命,究竟是什麼人?七派諸人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
見一伙人不語,黃班沉聲道:「為何不說?你們之前既然跟牛有道在一起,為何沒有一起回來?」
太叔山海遲疑道:「黃管事難道不知我們去了哪?」
黃班怒道:「你們上報的去向只是走了過場,後來去了哪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我問你,你反倒問起了我?我若知道,還用問你們嗎?我告訴你們,這事非同小可,若不查明,你們也脫不了嫌疑!」
太叔山海:「黃管事,不是我們不想說。既然你們不知道,那就說明是無雙聖尊封鎖了消息,我們當時面見過無雙聖尊,事情牽涉非同小可,若無聖尊發話,我們不敢輕易走漏消息!」
「你…」黃班揮手怒指,「你們知不知道,不清楚情況,縹緲閣就無法及時追查兇手,就會給兇手毀滅線索的機會!」
萬獸門長老安守貴,「黃管事說的我們都懂,可是此事若無聖尊發話,我們實在是不敢走漏消息,否則我們吃罪不起!」
「呵呵……」黃班一陣冷笑,怒極而笑,卻也無可奈何,最終甩袖而去。
諸外人退下後,七派人員在庭院內面面相覷。
「牛有道死了?怎麼會死了?」血神殿長老梅長紅納悶著,「那廝『老奸巨猾』,聽說當初救商朝宗的妹妹時,被趙國三大派一群高手圍攻,還有諸多宿老參與,都未能把他給殺了,他有那麼容易被人做掉?」
太叔山海嘆道:「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豈是趙國三大派能比的。」
「這麼大的事,黃班不可能當眾胡說,必然是切實了。」安守貴嘆了聲,又左右看看眾人,「現在怎麼辦?我們手上雖握有一堆口供,可我們根本不知線索為何物,我們拿著一堆口供能幹嘛?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啊!」
裂天宮長老羽華,沉吟道:「這恐怕就是牛有道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想想也的確是如此,眾人皆唏噓不已,那個在外界攪風攪雨的牛有道就這樣死在了這裡,眾人皆困在這聖境內,不管之前多恨牛有道,此時不免都有兔死狐悲感。
返回中樞內的黃班見到了等候的玄耀,沒好氣道:「找你不到,終於回來了?」
玄耀笑道:「剛回來。一回來就聽說無雙聖地那邊在搞事,鬧什麼呢,怎麼了?」
黃班嘆道:「出事了。」
玄耀目光閃了一下,他的確是剛回來,還不知出了什麼事,剛剛的知情者都跟了黃班走,沒能及時知情,遂試探著問道:「出什麼事了?」
黃班無奈搖頭:「牛有道死了!在荒澤死地遭受一群蒙面刺客的圍攻,不幸遇難。這是妖狐司執事周天雨傳來的消息,你看看,幫我一起拿拿主意。」袖子里掏出消息遞予。
玄耀立刻接手查看,看後木訥了好一陣,緩緩舒出一口氣來,「居然真的死了…誰那麼大膽,竟敢在聖境刺殺聖尊欽命督查?」
「我也納悶…」黃班話剛過半,突一怔,緩緩扭頭看向對方,徐徐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玄耀:「我有事去了趟煙雨樓那邊,你不是知道么?」
黃班:「去了這麼久?」
玄耀:「去了就免不了要停一下,總不能跑來跑去好玩吧…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
黃班:「我懷不懷疑不重要,你和牛有道有仇,期間你又恰好不在,別人懷疑上的話,你才叫真的麻煩。」
玄耀立刻嚴詞道:「黃班,話可不能亂說,我一直呆在煙雨樓那邊,煙雨樓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以作證。」
黃班:「你不用緊張,你自己能撇的清最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別給先生惹麻煩。」
玄耀:「你想多了,那麼多證人看到我在煙雨樓,髒水潑不到我身上。」
見他這般,黃班也就沒多說什麼,嘆道:「先生在外界怕是呆不住了,許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當緊急上報,請先生儘快趕回來。」說罷快步走到案後,親筆寫了一封明信,讓手下儘快將消息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