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有病吧?我說了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你還啰嗦個什麼勁?」
邵平波拱手道:「先生,並非在下無理取鬧,而是牛有道絕非平庸之輩,他一路走來,我還沒見過誰能擋住他,萬不可小看,小看他的人如今無不栽倒在他腳下,悔之晚矣!」
「先生,此人乃一代妖孽,於亂世縱橫,絕不可能輕易被殺!」
「先生,一旦讓他脫身,一旦讓他擺脫了所有枷鎖,一旦給了他興風作浪的機會,等待我等的必是驚濤駭浪,我等屆時怕是要追悔莫及啊。」
「先生,並非在下危言聳聽,而是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慎啊!」
掌柜的兩手一背,「聽你這話的意思,他死了也不行,他做了鬼你也不想放過他不成?」
邵平波不肯鬆口不說,反而非常著急,似乎認為牛有道假死比沒死更危險,死咬不放道:「先生,我只想知道,可有確認屍體?若是未能確認屍體,那就不能排除嫌疑!」
掌柜的抬頭看了看天,呵呵道:「敢情在你眼裡,聖境內的人都是廢物不成?連人是不是真死了都搞不清楚不成?刺客追殺牛有道,殺死牛有道的情形,妖狐司眾多人親眼目睹,親眼目睹了牛有道死在天劍符下,怎會有錯?天劍符的威力你這凡夫俗子沒有領教過,自是不知輕重,可笑!」
邵平波苦口婆心道:「在下的確沒資格領教天劍符之威,但據我所知,燕趙在角湖決戰之際,趙國三大派那麼多高手利用天劍符圍攻,也未能殺了牛有道,為何在那個什麼荒澤死地就能將牛有道給一擊必殺?」
掌柜的:「角湖之戰,那是牛有道自身攜帶了不少的天劍符抵禦,威力相剋故而躲過了一劫。邵平波,趙國三大派算個什麼東西,就憑他們也配和聖境內的人相提並論?」
放出一隻手指了指邵平波的鼻子,「還有,我告訴你,不要拿屍體說事。牛有道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遇刺的,屍體也不存在什麼面目全非,遭受重創的部位不在面部,在後背,面容清清楚楚,確實本人無疑!」
「聖境內的事,你懂個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牛有道的身份是聖境內的督查,乃聖尊欽命,聖尊欽命督查遇刺,不可能輕易了結草草下葬。屍體肯定要運回檢查核實,由不得下面隨意亂報。屍體已經反覆確認過,死的就是牛有道,連牛有道衣服下面的體表特徵都核實過,我也親自去看過,不會有錯!」
邵平波狐疑,「牛有道衣服下面的體表特徵聖境內的人也知道?」
掌柜的一副我教教你的樣子,譏笑道:「進入聖境的各派督查人員,不得攜帶任何外物入內,連里里外外的衣服也被換了,公開赤身置換的,牛有道身上的體表特徵那是被人親眼目睹的。」
抬手在邵平波胸口部位划了下,「譬如他胸口這有一道醒目的傷疤,就是核實的證據之一,是舊傷留下的疤痕,屍檢時核實過,那是能臨時作假出來的嗎?修士的檢查手段莫非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另外,牛有道的死驚動了九聖法駕親臨,他的屍體是九聖親自檢查過的,難道那麼多修士的眼力都不如你一人不成,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說到如此地步,那自是鐵證如山!邵平波無言以對,頓時茫然了,似有恍惚,喃喃自語著,「死了…牛有道就這樣死了…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掌柜的呵呵道:「那是他自己找死,也可以說是被九聖給逼死的!」
邵平波回過神來,「先生此話怎講?」
掌柜的:「我說了聖境內的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那個督查是那麼好做的?那就是九聖手中的刀,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你應該聽說過外面的督查人員被殺了一批的事,就這麼個理。牛有道他們想繼續混日子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應該也意識到了,拿不出有用的東西來,或者說督查不出九聖想要的結果來就是個死!」
「聖境是什麼地方,各方勢力盤踞,不像外面能隨便折騰,很難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於是這些人為了活命去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能在聖境內調集一批人並動用一批大型飛禽對牛有道進行追殺的人,豈能是一般人?他當時好像掌握了什麼對某人不利的證據,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才遭至了這殺身之禍!」
邵平波沉默了。
掌柜的:「以後若是沒什麼要緊事,類似這種破事不要再來煩我。」說罷就要離去。
「先生且慢。」邵平波趕緊請住對方,「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掌柜的止住身形,冷冷道:「什麼事?」
邵平波:「呼延無恨!此人乃我晉軍最大威脅,憑先生手中無孔不入之網,若能得先生相助,想必除掉呼延無恨並非難事!」
掌柜的冷笑道:「你的事情還挺多的,大事小事都開始使喚上我了。怎麼,你打算用你手上的把柄要挾我一輩子嗎?我告訴你,適可而止,把我逼急了對你沒任何好處!」
邵平波忙拱手躬身道:「不敢!的的確確是誠心懇請先生相助。」
掌柜的不屑道:「我憑什麼幫你?」
邵平波:「先生經營洪運法何故?先生能力再強,下面也需要辦事之人,尤其是一些暗中辦事之人。」
「我雖不知聖境深淺,也不知縹緲閣內部如何,但能成方圓之地,必然有約束和規矩,想必先生總有不便動用縹緲閣人手的時候,洪運法不得不死依然惹來追查便是前車之鑒。」
「先生試想,若晉國能掃平齊衛,而在下又能為先生所用,日後西三國境內,先生有什麼事只需吩咐在下一聲,無需再牽動嫌疑。」
掌柜的淡然道:「晉國若真能掌控西三國地域,地位高於你者比比皆是,我用誰不好,犯得著非你不可嗎?」
邵平波:「先生言之有理,上有器雲宗,下有晉皇太叔雄,可先生真的適合直接找他們嗎?是以聖境名義,還是以縹緲閣名義,能用這兩處名義的就談不上是先生的私事。倘若用這兩處名義操辦暗中私事,不說會不會露餡,先生覺得他們敢背著縹緲閣私下為先生作祟嗎?」
「無論是器雲宗還是太叔雄,以他們今時今日之地位,犯不著為先生冒大不韙,先生與縹緲閣之間,他們會站在哪一邊,無須多想。」
「當然,還有百官可用。然百官之間,掣肘頗多,相互傾軋爭鬥,冒然捲入不知是幫先生還是害先生。區區在下不同,自信還有些許能力,可在其間駕馭。只要能得先生扶持,必不讓先生失望!」
掌柜的略默,目光上下打量其一番,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邵平波的確有能力,這是經過諸般事情檢驗的,重要的是這人不懼縹緲閣威壓。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的確有把柄在對方手中。
見對方似乎意動,邵平波深鞠一躬,拱手道:「邵平波不才,願為先生效犬馬之勞。」
掌柜的沒直接答應,徐徐道:「想殺呼延無恨沒那麼容易,呼延無恨身邊的管家查虎,當年雖敗在西門晴空手上,卻是求敗,排名一路跌落,目前雖連丹榜前十都未入,實則真要動起手來只怕連西門晴空也未必是他對手。」
「此人一身修為卻甘做呼延無恨的鷹犬,跟在呼延無恨身邊,幾乎寸步不離,有此人在,想簡單的刺殺根本不可能,除非集結大量高手圍攻。而呼延無恨身邊護衛力量不弱,加之又身在大軍之中,連接近都難,強行刺殺不可能得逞。」
邵平波:「明著不行,可暗中行事。」
掌柜的:「如今高品不是已經佔據優勢,不是已經逼得呼延無恨步步後退嗎?」
邵平波:「只是暫時而已,區區人質豈能擔起滅國之憂?此時只是令衛國內部難以決斷,一旦令齊國堪憂,呼延無恨沙場縱橫,殺伐決斷,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都不會眨眼的人,又豈會心慈手軟?燕山鳴,齊無恨,盛名之下無虛士,我擔心高品未必是呼延無恨的對手!」
掌柜的緩緩道:「查虎一手調教的七仆,個個忠心耿耿,且都是高手,這些人全面掌控著呼延無恨的飲食起居,不給任何外人假手的機會,想暗殺是不可能的。試想朝野之間、齊國內外想置呼延無恨於死地的人不知有多少,真有那麼容易的話,呼延無恨又豈能活到今天?」
邵平波:「憑縹緲閣的暗中力量也不行嗎?」
掌柜的微微搖頭,「縹緲閣要殺個呼延無恨自然不成問題,可問題是採取暗殺手段同樣要面臨剛才說的問題,總不能公然行兇吧?沒有縹緲閣上面下令,誰敢這樣做?若我強行驅使,到時候是你脫的了身,還是我脫的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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