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蘭貴妃攸地站起來,聞得一席話,如遭當頭棒喝,瞬間醒悟,高興的差點喊出聲來,有些失態。
雙手十指更是交握在了胸前,強忍不失態,心中卻是狂呼,腳下連連在座位前來回走動:是啊,這麼好的辦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還整天愁眉苦臉的,怎麼就不知道想辦法去解決,怎麼就不知找明白人解惑,整日里凄凄哀哀的豈能解決問題?
一旁的太叔歡兒卻是聽的有些懵了,嫁…嫁給邵平波?
「娘娘!」堂外緊盯屋內動靜的修士見到異常,卻是緊急閃入,以為有事,當場把賈無群和元從給圍了。
元從迅速警惕四周,賈無群卻等閑視之,任憑風浪起,始終雲淡風輕,盯著蘭貴妃的反應,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警惕周邊一切的元從感覺到了,目光回顧了一下,發現敢去縹緲閣嚼舌頭的人,的確是有些膽量的。
這些人一闖進來,外面的郭文尚等人也慌了,擔心有事,慌亂著連奔進來,放眼一看,又未見任何異常,不知這群隨扈法師為何如此緊張?
門外,跑來的麥德滿也緊張,踮起腳尖朝內查看,不知出了何事。
他只知道一些布置,並不知道賈無群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賈無群真要在這裡出了事的話,他是沒辦法對丞相大人交代的,丞相一怒之下輕易就能讓他家毀人亡,更別說什麼前途,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一群人陡然嘩啦啦闖入,也令蘭貴妃回過了神來,回頭一看圍住賈無群的情形,頓時怒了,「你們幹什麼?」
一修士道:「娘娘,您沒事吧?」
蘭貴妃立刻醒悟,是自己的失態惹來了這場反應,當即揮袖道:「荒唐!賈先生是貴客,能有什麼事?退下,都給本宮退下!」一群人堵在這裡,這種事情讓賈無群怎麼說,也難怪賈無群之前不肯說。
她還急著等賈無群解惑呢,生怕一群人把賈無群給惹惱了,一旦惹得人家拂袖而去,自己哪找這麼明白的人解惑去,這個賈先生正是自己見過的前所未有的明白人啊,心急了,可謂連連揮袖驅趕。
結果見一群人愣怔,遂再次驅趕,怒氣更盛,「別驚擾了貴客,賈先生正在開導公主,還不速速退下!」
見無事,一群修士相視一眼後,發現自己可能是小題大做了,遂慢慢退下了。
見狀,郭文尚和老太監等人面面相覷後也慢慢退下了。
對一群修士,蘭貴妃不好說什麼過分的話,但對這群人就沒那麼客氣了,怒道:「給本宮滾遠一點!」
已經明白了賈無群之前為何不能對其他人言的道理,這事也的確不能讓外人知曉,已是主動配合了。
太監們宮女們惶恐,慌忙退開了。
門口的麥德滿瞅了瞅,見確實沒事,的確是虛驚一場,也就慢慢退開了,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
沒外人,蘭貴妃一臉抱歉道:「下面人不懂事,先生勿怪。」
賈無群該見怪的時候會見怪,此時肯定不會見怪的,真要見怪離去了,豈不是白忙了,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先生果真是風範大度之人。」蘭貴妃拍了句馬屁,讚賞中也頗有幾分真心,親眼見到了這啞巴的處變不驚是何等的淡定,這風範確實不凡,正因如此,反而令她內心更篤定一籌,這的確是有本事的人。
不過經此一遭,她也冷靜了不少,發現之前似乎高興的有些太早了些,拍馬屁一番先穩住對方後,再次虛心請教,「先生辦法固然是好,可這事邵平波能答應嗎?」
賈無群略眯眼不動嘴,只見指劃在元從背後肆意飛揚:「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餿主意出自他,將公主害成這般,他難辭其咎!不為公主解憂,不為陛下解憂,肆意羞辱皇族,肆意褻瀆皇威,他意欲何為?又豈是忠臣所為?公主是清白的,也必須是清白的,這一點絕不可否認。此事,只要陛下答應,就由不得他不答應!」
「再者,邵平波也難免俗。他獻計陛下,不擇手段,所為何來?難道不為前程?娶公主,能證公主清白,又解君憂,陛下器重,前途無量。只要陛下有意,他斷難拒絕,若他願捨棄在晉國獲得的一切,那當定論。娘娘覺得他能捨得?」
「而此事於娘娘和公主,也有莫大好處!還了公主清白不說,為君分憂得了陛下器重,邵平波來日權勢也可為娘娘倚仗!女婿乃國之重臣,何人敢怠慢娘娘?」
蘭貴妃目光急閃,最後一句話倒是真正打動了她,身在宮闈,最是怕那失勢後任由其他賤人踐踏的情形出現,宮中失勢的女人有多慘,身在其中比誰都清楚,女人對付起女人來,其尖酸歹毒是無法形容的,能讓你豬狗不如,貴人的一條狗都能讓你跪著舔!
可她又不傻,再心動也還是要面對實際困難的,擔憂道:「先生所言甚是,若陛下願如此,邵平波自然不敢不從。但也如您所言,邵平波乃陛下身邊幸臣,得陛下重望,陛下豈能隨意如此委屈他?陛下在意國事,不會因家事而壞國本,只怕本宮一婦道人家無法說動陛下同意此事,讓陛下答應此事何其艱難,恐還會惹來震怒,先生可有辦法教我?」
此話一出,無異於承認了自己女兒已非清白之軀,否則下嫁公主是美事,何來委屈邵平波一說?
其實清白不清白,她豈能不知道,不說別的,女兒回來後以淚洗面就足以說明一切。
太叔歡兒聞聽此言,銀牙咬唇,眼眶紅了,原來在母親的眼裡也是覺得自己清白受損下賤了。
賈無群空閑著的一隻手指向太叔歡兒,「要說服陛下,乃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陛下答不答應,全在公主一人,公主願意則陛下願意,若公主不願意,則神仙亦無計可施!敢問公主一句,可願意?」
「歡兒?」蘭貴妃看了女兒一眼,此時也顧不得女兒心情如何,忙代替答話道:「自然是願意!古往今來,婚嫁之事皆由父母做主,本宮這個做娘的替她做主了!至於如何個願意法,本宮尚不明白,願聽先生高見!」
「想要陛下答應,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此事,時機、地點、人物,火候和場合一樣都差不得……」元從呆板著將背後飛速寫下的內容口述出來。
神形淡定的賈無群身形幾乎不動,唯獨一隻手在人背後揮灑自如,配合久了,兩人一寫一說倒也默契。
聽得計策辦法妙飄飄而出,蘭貴人雙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不時連連點頭,兩隻眼睛綻放出異樣神采,滿臉的興奮不已,今日方知何為神來妙計。
太叔歡兒也有些聽呆了,真要這樣的話,自己若真是嫁給了那人…
在今天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嫁給那人,可是到了今天,聽了賈無群的方法後,她發現的確有了這可能。
不知為何,她忽然找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報復快感。
而報復感之餘,她思緒恍惚,腦海中畫面回到了農舍中與那人相見的一幕,自己打翻了飯食,那人蹲下一點點撿起,又慢慢塞入他自己口中的一幕……
元從嘴上說著,說到後面,臉頰已略有抽搐,心中暗暗嘀咕,牛有道從哪挖出個手段這麼陰損的人?
之前跟著經歷了一連串的布置,還無太大感覺,待到此時圖窮匕見了,方知這沒舌頭的傢伙有多坑人!
賈無群指劃停下,元從亦話畢。
蘭貴人驚喜的已是上前兩步,驚嘆道:「先生果然妙計!可…」回頭看了看自己女兒,「歡兒嫁了他,他若是心存怨恨,刻意怠慢虐待歡兒,那該如何是好?」
賈無群:「公主姿色貌美,若清白,一段良緣,他何來虐待?就算有瑕疵,又是何人造孽?他不來擔,何人來擔?娘娘,他敢虐待她人,卻不敢虐待公主,這晉國的君主是陛下,只要陛下還在一天,只要太叔家族仍掌握晉國大權,太叔家的女兒還輪不到他邵平波來欺凌!若太叔家大權不在,計較這個還有必要嗎?」
「他不擇手段,乃為前程,前程繫於太叔家,他不過陛下跟前一臣子,榮華富貴皆在陛下手中。還是那話,敢問娘娘,邵平波可願捨去如今所得之一切?他若能舍,若有那骨氣,又怎會行那齷齪手段!」
「娘娘,就算公主嫁予之後略有委屈,難道還大得過現在的委屈不成?是受小小委屈,還是負這終身奇恥大辱,娘娘自行決斷,賈某言盡於此!」
言畢微笑,他倒是希望邵平波能放棄在晉國的一切逃跑。
蘭貴妃聞知後,真正是再無疑慮,欣喜感佩不已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今日方知『隱相』之名絕非浪得虛名,可恨本宮身邊儘是碌碌之輩,若能早遇先生解惑,歡兒又何至於落得今天這般地步,先生真乃高人也!」
賈無群表面謙遜微笑擺手,心裡卻在嘀咕,早遇?我賈無群早先吃飽了撐的才會介入你們後宮的家務事。
PS:那啥,提前把月票滿兩萬五的加更奉上,讀者欠我一章,別賴賬啊!感謝新盟主「漂泊者的信仰」的捧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