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深淵之下,三人走了一遭,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似乎就是一處被大力斬開的地方而已。
之後又回到了山巔,再環顧這個世界,三人發現越探索越疑惑,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也不知是何時發生的。
總之三人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變故應該發生在非常遙遠的從前。
從一些滄桑痕迹來看,遠超武朝時代,只是不知商頌夫婦和這些有無什麼關聯。
「那塊匾額處理下。」站在山崖思索了一陣的牛有道忽回頭提醒了一聲。
袁罡懂他的意思,烏常以後可能會來這裡,那兩塊匾額不處理的話,稍有經驗的人便能看出有人來此動過。
處理這些,袁罡有經驗,轉身執行去了。
而牛有道則在山頂廢墟中尋找,最終找了截斷裂的石柱,進行打磨、刻字、雕紋。
東張西望的雲姬走來,發現他在干這個,瞅了陣,不解道:「你在幹嘛?」
「做點小玩意。」牛有道專註,隨口回了句。
雲姬細看他在搞什麼鬼,看不懂在搞什麼鬼,只看懂了上面刻的兩個字:寶冢!
再看他雕刻的花紋,是一幅幅圖畫,連著看就是一些人在搬運什麼東西埋葬,結合「寶冢」這個名字,顧名思義,在埋葬什麼寶貝。
雲姬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位還會這種精巧手工活,只是越看越糊塗了,忍不住再問了句,「你究竟在幹嘛?」
牛有道:「你會明白的。」
沒多久,袁罡回來了,見狀亦問,「道爺,這是?」
牛有道:「給你的。」
袁罡愕然:「給我?」
說話間,牛有道已經完工了,起身之際拍了拍那一截石柱,「帶走。」
又看了看四周,「看來看去,也就這樣了,問題應該不大,外面我們離開太久不合適,走吧,回去吧。」
袁罡也沒二話,扛了那截石柱在肩頭,撮唇發出「嗚嗚」聲。
落在遠處的三隻雪羽飛禽皆振翅而起,朝三人這邊掠來,三人跳了上去,順勢騰空遠去……
一路飛躍千山萬水,再次抵達了沙漠邊緣,也看到了地面那座顯眼的高台。
臨近之際,牛有道縱身而下,雲姬隨後跳下。
袁罡則駕馭著雪羽飛禽俯衝。
牛有道落在了金字塔頂部,雲姬也跟著飄落,雪羽飛禽掠過時,袁罡順勢跳落在兩人身邊,又仰天長嘯一聲,三隻雪羽飛禽迂迴升空,就此自由離去了。
目送後回頭,發現牛有道又在伸手查探頂部的凹槽,雲姬心驚肉跳道:「你又想幹嘛,還沒被雷劈夠是不是?」
哪壺不開提哪壺,牛有道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繼續伸手摸探。
袁罡卻從他的手法中看出了是在做尺寸丈量。
稍候,牛有道伸手要了那截石柱,就架在了頂端的方石上,拔劍在手,丁零噹啷的逮住斷裂的一端雕琢。
雲姬和袁罡起先不懂什麼意思,看到後面雕琢的輪廓出來了,兩人方明白過來,這廝是在對照凹槽做對接的卡榫。
這是要把這截柱子給立在這上面嗎?雲姬目光閃爍,再想到石柱上雕刻的圖畫,還有「寶冢」二字,忽明悟,訝異道:「牛有道,你又想害誰?」
原因很簡單,誰若來此,看到石柱上的雕刻,誤以為這高台是埋藏寶貝的地方後,非得強行打開不可。
而強行打開的後果是什麼,從牛有道被雷劈過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雲姬:「你想引誘什麼人前來,然後利用此陣的威力將其誅殺?」
牛有道邊忙邊冷笑道:「我吃飽了撐的還差不多,你說引誰?」
雲姬:「烏常?」
牛有道:「烏常不用引,他知道進來的辦法,他也知道這高台是什麼,這一手對他沒用。九聖其他人暫時也不便告知,否則不管誰進來都要經過猴子,這是把猴子往鬼門關前送。」
雲姬狐疑:「那你神神鬼鬼的弄這個幹嘛?」
牛有道:「雲大姐,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像紅娘了。多做一手準備,以防萬一。」
雲姬還是不解。
將石柱上的活做完後,牛有道將石柱抱立,修正出來的卡榫對著凹槽部位慢慢鑲入,放手後大小正合適,約三尺長的石柱穩穩立在了塔頂方石上。
確認沒什麼問題後,牛有道又將石柱拔起,突順手一撥,石柱立刻傾倒。
雲姬和袁罡愣住,眼睜睜看著石柱在塔階上一路咚隆翻滾而下,最終慣性下翻跳著砸落在了沙漠中。
兩人回頭看向牛有道,不知他究竟在幹什麼。
牛有道卻對袁罡說道:「記住落點位置。」
袁罡不知何意,但知道他這樣做必然有原因,遂對比著觀察了一下石柱的落位,確定後點頭,「記住了。」
牛有道掃清現場遺留的石渣,一個飛身而起,從天而降,輕飄飄落在了沙地上,又抱起了那截本就斑斑滄桑的石柱,再次下功夫,對石柱進行做舊。
雲姬和袁罡先後來到了邊上看著。
看了陣後,雲姬納悶道:「手法看著像個老手,你以前在村裡莫非學的是石匠?」
牛有道嗯了聲,「差不多吧。」
袁罡嘴角牽強著勾了勾。
待到活完,牛有道扳著立柱站起了,盯向了袁罡,「你這裡,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呂無雙。我不知道她對這裡的事究竟知道多少,但我知道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針對你下手,憑她的勢力和力量,許多事情難以預測,也許是防不勝防。你如今不在我身邊,我未必能顧你周全,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聽我一句勸!」
「還是那句我反覆跟你說過多次的話,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兄弟,不是什麼事都需要那樣去硬杠的,萬一被逼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切記視情況審時度勢。萬一被呂無雙找上了,不要憑一腔孤勇去做無謂的犧牲,不要輕易去拚死,切記這裡還有一條後路,也許能保你一命!死很容易,活著不容易,一旦情況合適,不防服個軟,屈從一二謀生,別讓我白跑這一趟,你聽明白了嗎?」
雲姬明白了,神色動容,肅然起敬,發現這位為了這弟兄也真是操碎了心。
袁罡臉頰略綳,點了點頭。
「那就記好了,記住這東西的位置!」牛有道突一聲喝,抬掌一拍。
砰!石柱唰一聲被他一掌給打的插入了沙地中,沒頂了。
袁罡盯著石柱沉沒的位置,再回頭看向金字塔的塔基,數了一下塊壘正對埋藏之地的位置和距離,最終回頭點頭,「記下了!」
牛有道大手一揮,「走吧,回去!」
……
軍營大帳內,地圖前,羅照親自為玉蒼等人講述當前敵我態勢。
帳外,郭行山大步入內,快步到玉蒼跟前稟報道:「師尊,探子報,西門晴空來了!」
「哦,這麼快?」玉蒼回頭轉身,頗有些意外,「他傷好利索了?」
羅照停下了,看著,有關齊京發生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郭行山:「不清楚。」
「來了多少人?」
「就他一人!」
「一人?」玉蒼負手踱步,「如此迫不及待,看來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早就該讓他知道玄薇已死,一具屍體足以將其擺布!」停步回頭,「羅將軍,悍不畏死的人來了,你們謹慎準備一下,別被誤傷了。」
回頭又對郭行山喝道:「通知沿途人員,放行,讓他過來!」
「是!」
大營十幾里外,一騎如風,一襲灰色斗篷在馬背翻飛,滿臉傷疤的西門晴空孤身疾馳而來。
聯繫了附近一帶的霧府探子,摸准了敵軍中軍位置所在,便孤騎而來。
草原上緩坡無數,地勢起伏不定,四蹄快奔如影,四周偶爾能見秦軍巡邏小隊,越是接近秦軍大營,見到巡邏小隊的頻率越高。
大軍雲集之地,亦漸漸出現了在了視線中,越來越近。
軍營外,一排排拒馬樁攔著,站在營內坡地上的玉蒼眺望著,微笑著,被鬼醫救走的人,這麼輕易就主動送上門了。
「讓路!」玉蒼喝了聲。
門口守軍得令,跑出一群人,將拒馬樁給搬開向兩旁。
剛挪開,西門晴空已孤騎縱馬直接闖入。
遠處另一坡地遠觀的羅照,輕嘆一聲,「好膽色!」語氣中多少有幾分惋惜,憐惜是條好漢。
坐騎奔速漸被勒停,停在坡下,端坐馬背的西門晴空面無表情著掃了眼四周,發現早已布置森嚴。
目光最後落在了玉蒼臉上,落在玉蒼臉上之前,在獨孤靜臉上多停留了一陣。
玉蒼哈哈大笑道:「西門兄,恭候多時了。」
西門晴空:「玄薇在哪?」
玉蒼:「我要的東西在哪?」
西門晴空:「我要先見到人!」
「好說!」玉蒼揮手示意了一下,後面立刻有人抬來一板,板上覆蓋著一塊白布,白布下明顯覆蓋著一人。
人抬到了他面前,玉蒼親手揭開了白布一頭,露出一人面目,正是面目栩栩如生的玄薇,安靜閉目著。
板略傾斜,將面目露給了西門晴空看。
玉蒼手掌在玄薇唇上虛抓,玄薇緩緩張口,口中一顆晶瑩剔透冒著寒氣的珠子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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