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站在窗前眺望遠處沙漠的晏逐天回頭而問。
弟子點頭道:「沒錯,已經撤離了。」
晏逐天:「全部撤離了嗎?」
弟子有些猶豫,「我們人手不夠,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沒辦法全面掌握,不知是否已經全部撤離。」
晏逐天沉默,這點不能怪門中弟子,他帶來的人手的確不夠,只帶了區區幾個充當耳目的弟子而已。
也沒辦法,不可能帶太多人來幹這種事,必須是絕對可靠的人才行。
「看來我們也該走了。準備一下,撤離吧。」晏逐天嘆了聲。
這裡沒辦法全面掌握情況,不敢肯定百川穀那邊之前是否有向聖境報信,按時間算,從這裡發消息的話,消息應該已經到了督無虛的手上。為了安全穩妥計,無論是他還是諸葛遲,都要提前離開了……
屋內的諸葛遲突然回頭,門外有人經過,門縫下面溜了張紙進來。
他抬手一抓,地上紙張飄入他手,折好的紙張攤開一看,上面是明信,明確無誤地告訴他,可以走了,立刻回去。
看到信上暗號,諸葛遲不再猶豫,呆在這裡他也提心弔膽,擔心九聖隨時會殺來,當即迅速離開了無邊閣……
城府內,班海匆匆進了藍明的房間,報喜道:「閣主,人走了。」
坐在案後拿了卷書心不在焉的藍明猛然站起,「確認走了?」
班海頷首,「一直暗中盯著,確認走了,退房離開了,離開了無邊閣,不知遁往了哪裡。」
藍明鬆了口氣,手中書一扔,坐了下來,「總算把這瘟神給打發走了。」
正這時,外面有人報:「總管,有閣主書信。」
室內兩人相視一眼,班海迅速轉身,快步到了門口,接信後問道:「誰的信?」
來者搖頭,「不知道,屬下也不敢妄拆查看,送信人只說是狼湖舊友。」
又是狼湖舊友?裡面的藍明神情抽搐了一下,人都走了,還送信幹嘛?
班海揮手讓人退下了,自己也退入室內關了門,這才拆開了信檢查,檢查時也看到了信上內容,眉頭皺起。
確認信沒問題後,快步到案前,將信放在了藍明跟前。
藍明沒拿,腦袋湊到案前一看,看過後抬頭,狐疑道:「禮物?什麼禮物?」
班海:「屬下這就去看看。」
藍明揮手,示意快去,之後盯著信琢磨。
班海快速出了城府,直接從後門進了客棧內,並未去諸葛遲的房間,而是去了客棧一處拐角地的雜物間。
推門而入,目光在雜物間內掃了掃,落在了角落裡的一隻箱子上。
後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名客棧夥計見是他,在門口拱手道:「總管!」
班海揮手,讓他退下後,迅速把門一關,快步到了箱子前,搬開了壓在上面的雜物,打開箱蓋一看,略皺眉,發現裡面居然躺了個人,死活不知。
其人臉上還掛著一道揭露真容後的假面,正是百川穀失蹤的那名言姓弟子。
伸手在對方脖子上一探,氣息正常,沒死,是個活人,只是受制了而已。
之後才拿了擺放在其人胸口的一封信,打開一看信中內容,頓時臉色大變。
信揣進了自己懷裡,箱子快速合上,之後搬了箱子快速出門,將箱子一起帶了出去。
扛著這麼大一隻箱子,想不顯眼都難,惹來了客棧夥計的關注,同行者竊竊私語,不知總管搬了個什麼東西回去,不過也沒人過問什麼。有人主動湊上去欲幫忙,被班海一聲不耐煩的「滾開」給喝退。
窗戶略開一縫的晏逐天臨窗窺視,見到班海親自把箱子給帶走了,也就放心了。
他親臨這裡的目的,就是要防止計划出現偏離,如今事態已經完全導向了他來此負責的趨勢,剩下的就輪不到他來操心了。
從窗前離開,開門而出,退房走人。
其他人都撤離了,他是最後離開的,只為親眼看到這一幕……
箱子,班海沒有帶回藍明房間,而是在藍明房間門口招呼了一聲,「閣主!」
藍明迅速出來了,跟在了他身後,兩人一起來到了密室。
箱子在密室內放下,班海打開了箱蓋。
見到箱子里的人,藍明狐疑,「什麼人?這就是送給我的禮物?」
班海袖子里的信已經掏出,遞給了他。
看過信中內容,藍明眼皮直突突,神色中甚至有幾分慌亂。
信自然是以諸葛遲的名義給的,信中說,諸葛遲發現客棧內似乎有人在監視他,暗中下手把人給拿下後,揭開假面一看,發現似曾相識,好像是百川穀進入縹緲閣的督查人員。
至於是不是,他已經記不清了,但已經不敢冒險了,懷疑自己已經暴露了,為了安全起見,先行離開了。
當然,也不忘提醒這邊,不知對方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和藍明接頭,總之對方似乎不止一個人,讓藍明小心謹慎,如有意外立刻去邵平波那邊躲藏。
縹緲閣的督查人員?捧著信的藍明有頭皮發麻的恐懼感,尤其是信中說不知是不是發現了諸葛遲和他碰面,更是讓他有冒冷汗的感覺。
藍明現在算是明白了諸葛遲為何會突然離開,原來是被嚇跑了!
乾咽了咽口水,俯身探手,去查探箱子里的人是否還活著,班海在旁給了句,「人還活著!」
親手確認了還活著,藍明直起身子,氣急敗壞道:「把他弄醒,立刻問明白!」
班海當即照做,箱子里的人被拎了出來,施法舒氣之下,對方幽幽醒來。
睜眼一見眼前二人,言姓弟子猛然一驚,之前在客棧內走的好好的,剛過拐角突然被人弄暈,不知是誰,如今見到班海,才發現是落入了這邊手中。
藍明他不認識,但看到班海陪伴,而其人兩袖還綉著金紋蛟龍,還有那瞪著眼睛似乎想吃了自己的樣子,已經猜到是誰,心中大為恐慌。
見他醒了,藍明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言姓弟子哪敢吐露什麼,目光慌忙閃爍,自己被抓了,也不知同門怎麼樣,別的不敢確定,卻能確定自己的下場,只怕是難逃一死。左右都是一死,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嘗試施法,毫無意外,法力已經受制。
藍明將其揪起,啪,甩手就是一記耳光,又一把推開,氣急敗壞地指著低吼,「苦神丹,給我用苦神丹!」
沒有一點耐性,也沒時間再談什麼耐心,直接就是刑訊狠招。
被一巴掌給抽的口鼻淌血的言姓弟子大驚,班海已經一把掐住了他,摸出一粒丹丸照做,強行塞入了他的口中,迅速施法幫忙催發苦神丹的毒性。
很快,言姓弟子便倒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沒一會兒工夫便差點將自己給撕裂一般,雙手十指將自己給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旁觀的藍明和班海皆一臉陰霾,哪有絲毫的不忍。
言姓弟子沒有袁罡和西門晴空的卓絕毅力,很快便扛不住了,無比痛苦中忽發出一聲悲嚎,「我招!」
「嗯!」藍明偏頭示意了一下,班海迅速上前將人給制住,一顆解藥塞入了對方口中,迅速施法助其催發藥力壓制毒性所帶來的痛苦。
好一會兒後,言姓弟子終於從痛苦煎熬中緩了過來,躺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喘著氣,已不成人樣。
居高臨下盯著的藍明惡狠狠道:「你是什麼人?」
言姓弟子虛弱且無奈道:「百川穀弟子言展!」
「言展?」略琢磨的班海一驚,道:「閣主,屬下關注過名單,百川穀進入縹緲閣的督查弟子中確有這個名字!」
藍明當即一腳踩在了言展的胸口,厲聲道:「為何在此?」
「盯人……」言展有問必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事情真相一出,藍明近乎嚇得魂飛魄散,突咣一腳踢出,被踢飛的言展撞在了牆上,在牆上撞出了一灘血跡,撞了個腦漿迸裂,砸落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氣喘吁吁著,一臉不堪,發現諸葛遲的懷疑是對的,而且真相比諸葛遲擔心的還更可怕。
班海也徹底慌了,「閣主,怎麼辦?」
有點被這突然而來的意外給搞懵了,做夢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此時方明白是自己二人的疏忽導致了暴露。
藍明背在身後的信拿出,面浮絕望神色,手在顫抖,「諸葛遲,你個老王八蛋,我草你祖宗,往我這跑幹嘛?啊……」仰天悲吼之際唰唰著將手中信給撕了個粉碎。
發泄之後,無力著踉蹌後退了幾步,失魂落魄道:「完了!完了!」
蒙頭蒼蠅似的班海來來回迴轉了幾圈,稍微了冷靜了些後,沉聲道:「閣主稍候,我去看看李正法他們還在不在!」說罷快速閃身而去。
等了那麼一陣,班海又匆匆而回,面帶絕望神色道:「閣主,人不在了,已經退房離開了。」上前拉住悵然若失的藍明胳膊,「閣主,這裡呆不下去了,百川穀那邊的上報對象是督無虛,這種事別說落在督無虛手裡,就算落在聖尊手上,也不會放過我們。走吧,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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