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裝船卸船,升帆降帆,牲畜拉貨,忙碌而艱辛的人們令這裡多少有幾分繁華景象。
夕陽西下,燒餅攤收攤了,海無極拉著板車往回走。
漁翁打扮的諸葛遲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與之並行,卻並未幫他拉車。
一身煙火味的海無極偏頭看,見是他,又看了看四周,低聲問:「怎麼了?」
諸葛遲低聲回了句,「我有點事要離開一趟,他們的人會負責保護你。」
看四周無人注意,海無極低聲道:「又讓你辦什麼事嗎?」
諸葛遲:「具體辦什麼事不知道,剛得了那邊的通報,修行界發生了不少的事,動靜不小,這邊要展開反擊了。」
海無極嘆了聲,「去吧!早去早回。」
諸葛遲略感意外,遂伸手示意了一下。
海無極將板車拉到了一旁,避開了人來人往,站在了路邊。
看到他架好板車時手上磨出的繭子,諸葛遲:「讓你受苦了。」
海無極笑了笑,「總比丟了性命的強。我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當年在燕國為質子時,受的罪比這多了去。記得回國見到母后時,母后見到我的樣子,哭的好傷心…唉,真想去看看母后。」
諸葛遲:「還是不要再見了,至少現在不行,也不能再書信往來了。現在太后那邊,肯定被縹緲閣當做了誘餌,你不去見,對大家都好,一旦你落在了縹緲閣的手中,太后的性命也就到頭了,受牽涉的許多人都要性命不保。只有你好好活著,太后才能好好活著。」
海無極頷首,「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普通百姓再不濟還能與家人團聚,而我呢,家婆人亡,妻離子散,自己的妻女為奴為婢遭人肆意凌辱,成了別人的玩物,自己的兒孫被人肆意屠殺,連與親人見面的資格都沒有。回想往事,我也就是發發感慨罷了,也無能為力。」
諸葛遲知道這是他心中的痛,所以一直想復國,不過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來到這裡後,只要我稍離開,你都會不安,如今似乎坦然了。」
海無極左右看了看,給了一句,「商令,我已經交給了對方,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了,不坦然還能怎樣?」
諸葛遲一驚,「什麼?」
……
縹緲閣一行九人,分乘三隻飛禽坐騎,從百川穀飛離。
一行此來,還是為藍明和諸葛遲的事,是來核實李正法所提供的情況的,有些事情也必須要核實清楚,畢竟牽涉到藍道臨,肯定要查清是否有什麼疑點。
然離開百川穀未有多久,斜刺里一隻飛禽坐騎升空,逐漸與一行平齊飛行。
九人眼睜睜看著對方靠近,待發現靠近的飛禽坐騎上只有一人,而此人還一身蒙面裝時,頓感不妙。
為首者喝道:「什麼人?」
蒙面人沒有回話,只有行動,唰!快若魅影閃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三聲悲鳴,三隻飛禽坐騎當空斃命!
蒙面人橫空快閃連擊,九人無一人是其一擊之敵。
見來敵強悍,倖存者不得不逃。
蒙面人未追擊,橫空追上了自己來時的飛禽坐騎,乘著徐徐降低飛行高度。
臨近地面時,猶如巡視一般,下方一群蒙面人正在圍攻逃逸的縹緲閣人員。
……
百川穀議事大殿內,一干高層,人心浮動,掌門陰如術面帶憂慮,與眾人議事。
不憂都不行,前幾日,縹緲閣來了人查案,誰知過了幾天縹緲閣又來人了。也沒別的原因,問這邊之前的人可有回去,這邊自然是告知早已回去了。
雙方這麼一碰面,立刻察覺到了事情不對,按理說之前的人早該回縹緲閣復命了,如今卻不見人影,也不見任何音訊,什麼情況?
這裡自然是出動人幫忙尋找。
「掌門,找到了!」一名長老突然闖入議事大殿內急報,打斷了眾人的議事。
陰如術忙問:「人在何地,為何不回縹緲閣?」
長老跺腳道:「諸位,出事了,在咱們西南方向一百來里的地方,發現了三隻飛禽坐騎和五具屍體,還有四人不見蹤影,不知遭了誰的毒手!」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
陰如術:「可有確認是不是縹緲閣的人?」
長老焦慮道:「不會有錯。本來還找不到,是附近的獵戶無意中發現了屍體報了官,我親自過去確認了,是上次來的縹緲閣一行沒錯。」
有人驚呼,「竟敢動縹緲閣的人,連飛禽坐騎也不放過,誰這麼大的膽子?」
誰那麼大的膽子不重要!眾人已經有些慌了,縹緲閣的人來這查案,人一走,案情還沒帶回去,人也未走多遠,就遭了毒手,還不知能不能撇清百川穀的關係。
……
秦國境內,一座山洞中,十餘名縹緲閣人員擠在一起。
門口有蒙面人現身,指了一人,沉聲喝道:「你,出來!」
被指之人怒道:「你們究竟是何人,可知我們是什麼身份?」
管你什麼身份,見不聽招呼,立刻有人進入,直接將其人給拖了出去。
拖出洞外,將人帶到了一處血腥峽谷內,地上已有幾具身穿縹緲閣服飾的屍體,鮮血還在流淌,可見剛死沒多久。
心驚肉跳之人被摁跪在了蒙面的主持審訊者的面前。
蒙面審訊者手中帶血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吧,說點我感興趣的東西。」
摁跪之人咬牙道:「我不知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審訊者冷笑道:「什麼都行,只要是你知道的,任何縹緲閣人員違規的事,或任何見不得光的事,都可以說。」劍指了指對方身後的那些屍體,「你都看到了,不說,那就是下場!」
……
茅廬山莊密室,雲姬拿著牛有道親筆擬好的密信看了看,是她看不懂的草書,但她知道上面的大概意思,剛問過了,是要傳給袁罡的。試著問道:「讓猴子引誘呂無雙,之後事情爆發出來,呂無雙會不會懷疑猴子?」
牛有道:「懷疑有什麼用?她又不能確認,重要的是,她想要猴子乾的事,不敢暴露,有懷疑她也只能是放在心裡。你放心吧,只要猴子按照吩咐嚴格執行,就不會有事!」
「既然你都不擔心猴子出事,那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我相信猴子就算出了事也不會出賣你。」雲姬嘰嘰咕咕了兩句,轉身離去,遵命傳訊去了。
……
妖魔嶺,魔宮內,趙雄歌進了袁罡的室內,看到馮官兒正在干丫鬟的活,認真仔細地幫袁罡打掃房間,而袁罡則坐在案後梳理魔宮內的人員情況。
這是袁罡擅長的,也是他最近一直在做的,想梳理出魔宮內的人哪些人有問題,實際上也的確被他察覺出了一些。
趙雄歌站在門口瞅了一陣,心裡有些納悶,不知這對男女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根據從茅廬山莊那邊得知的情況,這兩人早就有了男女關係,袁罡為了馮官兒干過什麼更是人盡皆知,可目前的情況,這對男女似乎一直保持著距離,各有各的房間,並未宿眠在一塊。
袁罡警覺性高,忽抬頭,看到了門口的趙雄歌,問:「有事?」
馮官兒也回頭看了眼。
趙雄歌走了進來,「咳咳」乾咳了兩聲,馮官兒會意,知道兩人有事談,端了盆離開了,出去後把門也關上了。
走到案前,慢吞吞道:「你們兩個何必這樣熬著,窗戶紙早就捅破了,再糊上一層算怎麼回事?傻子都看出來了,這女人不怨不悔的在你身邊,這是已經決定跟你了。有些事,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袁罡面無表情,反問:「你很無聊嗎?」
趙雄歌呵呵一笑,目光看了看案上擺放的勾勒出人物關係的魔宮人員名單,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又發現什麼了?」
袁罡:「有事說事。」
「你這人真沒勁,沒點人情味。」趙雄歌嗤了聲,袖子里拿出了密信,扔到了案上,「那位給你的。」
袁罡拿起一看,見到熟悉的草書字體,立刻知道是牛有道的親筆手書,當即細看內容,看後點火燒毀了。
趙雄歌低聲問:「什麼情況?」
袁罡默了默,有些事情需要他配合,牛有道信里也是這樣說的,所以也就沒瞞他,低聲著把信中內容告知了。
「讓馮官兒去找羅照?」趙雄歌嘀咕著,有些不解。
袁罡:「三天,道爺要求了,三天之內我必須把她給找回來,不能太早回來,也不能太晚回來,就三天,我也必須回來,否則會有危險。」
趙雄歌狐疑,「他到底想幹什麼?」
袁罡:「不知道,道爺既然這樣安排了,必然有他這樣安排的原因,我們儘管執行便可。你這裡有沒有問題?」
他的確不知道牛有道這樣乾的意圖是什麼,對於牛有道的安排,他很放心,因為知道牛有道不會害他。
趙雄歌略搖頭,「這事簡單,我沒什麼問題,可關鍵是那女人,要讓她配合才行。」
袁罡:「這個交給我,我來跟她談。」
「好,那我去安排。」趙雄歌點頭,之後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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